俞宏曠倒下后,他手中接洽到的資源迅速被其他藝人瓜分。
這事本來跟圓圈這樣的新興影視公司沒什么關系。
但誰讓公司前陣子才因為拒絕抄襲作品跟原作者對簿公堂呢?這種及時叫停投資項目, 寧愿承擔虧損, 也要維護原創的魄力,雖惹了原著粉不快,但也吸引了不少路人關注這個有原則的公司。
加之《葬魂》時隔大半年, 仍是視頻網站熱度前三, 也變相替公司背了書。
作為因創意和良心火出圈的圓圈, 自然而然, 搶到了幾個不錯的角色。
當然, 圓圈在塞人進組的同時并不介意投資, 只要項目靠譜,公司就光明正大讓自家藝人帶資進組。
對于劇組而言, 他們討厭的從不是藝人帶資進組。
而是帶資進組后成搞幺蛾子。比如自帶編劇將劇情改得亂七八糟, 比如演技不行還自負不愛學,又比如搶番……
如同圓圈文化這般砸錢大方, 又不要求給旗下演員飛頁加戲,手更不會伸得太長的投資方,是最令他們舒心的。
堪比二十年前,互聯網沒崛起時的憨厚煤老板。
陳思遠按照闞淵呈定下的策略,并不急于簽新的藝人,而是搜羅有潛力的編劇和導演,從成本網劇和電影做起, 慢慢培養出圓圈影視自己的班底。
因為公司不差錢, 所以他們想將圓圈影視打造成能夠獨立造餅的影視公司, 而不是純粹的藝人經紀公司。
這樣在影視市場,才能掌握更多的主動權,也才能走得更長久。
闞淵呈在文件上簽好字,忽然記起許久沒有薄揚的動靜了。
他仿佛人間蒸發一般。
就連無孔不入的狗仔們都沒拍到過他的蹤影。
等周毅再三調查后,才知道薄揚竟藏在聞陽秋的私人別墅里。
如今已經身懷六甲。
照片里,薄揚一臉嬌俏,腹微微隆起,幸福地依偎在聞陽秋身上,笑得很甜,甜得扎人眼。
闞淵呈看了一會,翻出聞家的資料,等他將厚厚一沓看完。
想著事,突然就笑了。
“將照片送到……聞鏡澤手上,不要讓人循著蛛絲馬跡查過來。”他細細思量了幾個來回,霎時有了更好的主意。
讓周毅將照片給聞家的私生子聞鏡澤,而不是聞陽秋的同胞大哥聞陽城。
如今聞家物流兩分下。聞陽城占了大頭,但他還有個強勁的對手,聞鏡澤。
聞陽城這人還算正派,心思也不淺。對弟弟再是怒其不爭,但總歸會替他收拾好殘局。
聞鏡澤就不一樣了。
他長在外面,對聞家本就沒多少感情。
巴不得毀了聞陽秋在家族里的名聲,若知道聞陽秋跟網上人人喊打的薄揚攪和在一起,還搞出人命,想來又是一場大戲。
至于薄揚?
一個饒運是有定數的,依他所見,薄揚身上的運勢已經被接二連三的意外消磨得差不多了,否則也不會到垂死掙扎的地步。
這次淫.穢門首當其沖的雖然是俞宏曠。
但薄揚也毀了個七七八八。即便沒有明文政.策要求對劣跡藝人進行封殺,不允許他們重回大眾視野。
但資本從來不傻。
哪個藝人風險評估過高的話,誰能不擔心砸錢砸到深湖里,一個響都聽不到呢?
帥哥那么多,視帝也不少,誰都不是獨一無二、不可替代的。沒了俞宏曠、薄揚,他們可以選出下一個更年輕,更有本事的張宏曠、李揚。
再不濟,在這互聯網時代。他們甚至可以依托大數據,量身打造出網友們喜歡的偶像,將造星過程流水化、工業化。
不管從哪個角度看,薄揚想在娛樂圈里重新站起來已經絕無可能。
他如今走上了書里的老路。
唯一不同的是,這個讓他依附的人不是原主,而是聞陽秋。
想到這兒,闞淵呈愣了愣,深邃不見底的眼中露出恍然。
表情玩味。
里曾簡單描述過,薄揚所生的孩子并不是原主的,他在跟原主糾纏的同時,也偷偷跟其他人往來。給原主戴了二十年綠帽。
但直到大結局,父子倆車禍死亡時,作者也沒有解開謎題,孩子到底是誰的。
不會那個孩子本來就是——
聞陽秋的吧??
看來,除了他切斷了跟薄揚之間的聯系,半脫離了劇情線,連帶卷毛和殷家也脫離了本來的命運。其他配角似乎還沿著故事本身的脈絡發展著。
這就有意思了。
闞淵呈目光凝視在聞家關系圖上,緩緩露出似嘆息似期待的眼神。
一家子搬回殷家大院后,陪著雙胞胎玩的人多了,闞淵呈和殷泉也跟著輕松起來,至少黏爸比的闞安安已經把他們倆忘得差不多了。
殷泉最近在考慮辭職的問題。
“我……一會辭職,你覺得怎么樣?”闞淵呈解安全帶的手微頓,“咔嚓”一聲,安全帶解開。他不動聲色問道:“呆得不高興了?”
還是被排擠了?
應當不可能。
照殷泉這隨遇而安,沒什么太大追求的脾氣,他可以一輩子做一件事,他輕易不動氣,應當不會跟人鬧出齟齬。
殷泉當即回答:“沒有啊。”
既然不是被別人欺負了,闞淵呈的態度就變得無所謂起來:“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開心最重要。”
“那我做無業游民,專門讓你養,好不好啊???”他笑瞇瞇的道。
闞淵呈瞟他一眼,調侃道:“殷先生,請問你什么時候不靠我來養?”
藝術中心那么點薪水,還不夠他和雙胞胎買零食,嘖。
卷毛就是太自信。
殷泉一噎,微笑變成獰笑。
闞淵呈這人實在太討厭了,干嘛一點面子不給他留。
兩人剛認識那會,他只是偶爾別扭,嘴硬心軟。結婚后簡直了,毛病要多少有多少,體貼什么都是浮云,戳人心肺一把好手。
猶如一腳踏入七年之癢。
“那你就是對養我和星澤安安很不滿咯?”殷泉決定借題發揮,開始胡攪蠻纏,“哼,晚上叫人家甜心大寶貝,乖乖可愛。現在就叫殷泉殷先生,闞醫生念的莫不是醫學院,而是川劇變臉?”
闞淵呈被懟了個莫名其妙。
后知后覺,想起自己先點了雷,他尷尬的咳了一聲,趕緊安撫:“怎么會?你要是現在想聽我喊你甜心大寶貝也可以啊。”
“好啦,乖。是老公錯話,寶寶消消氣!”
他雙手拉起殷泉,湊過去討好得吻了吻他,溫柔的輕哄著。情話不要錢的往外砸:“養你和雙胞胎是我最開心的事,我賺錢就是為了給你們花的。地良心啊,你我嫌棄才是真正的冤枉我,”他話頭一轉,表情幽怨:“卷毛,你老實交代,是不是對我色衰愛弛了?”
殷泉被他的耍寶逗得咯吱咯吱笑出聲。
一只手偷偷爬到他臉上,調.情的捏了捏,“放心,你的美色還在呢。”
闞淵呈暗暗松一口氣。
這事可算消停了。
他也不知道別的夫夫是不是這樣,三兩頭得找個由頭爭執一番。雖沒效率零,還有點沒事找事的感覺。但轉念一想,也頗有情趣。
如這般每隔一陣子,就丟開臉面,復習一遍愛的告白。兩人之間的感情才能永遠保持著活力和新鮮福
闞淵呈抓住他搗亂的手。
湊到唇邊輕輕吻了一下,耳邊傳來殷泉嘻嘻笑聲,“那如果……我辭職了,去公司盯你的梢呢?”他聽圓圓,男人最討厭家里人查崗。
闞淵呈劍眉輕挑,眼睛里彌漫著笑意。
他瞇了下眼,做出向往的表情。
“求之不得啊,咱們還沒在辦公室玩過呢?”
殷泉羞得趕緊縮回手,聲罵了句:“臭、流氓,誰要跟你在辦公室做那樣的事?”
“什么那樣的事?”闞淵呈皺眉,表情浮夸:“卷毛,你想到哪兒去了。我在辦公室里做了個兒童玩樂區。兒子他們不能經常玩的話,你也可以玩啊。”
殷泉當即察覺出自己又被他擺了一道。
明明是他不純潔帶歪了自己的腦回路,還每次都裝得一本正經的樣子,義正言辭指責他腦子里有黃色廢料。
哼。
殷泉恨恨磨牙,“你再裝!”
就聽闞淵呈不要臉的道:“不想玩積木就算了,干嘛惱羞成怒。你想玩別的花樣,老公哪次沒奉陪,你哪次沒滿足,都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卷毛你??”
他一臉“你怎么這么色,你怎么這么貪”的表情看著殷泉。
殷泉那叫一個氣啊。
氣到極點,話就開始不過腦子:“明明是你想玩,我只是推拒不了,配合你而已。”他雙手掐著闞淵呈脖子,齜牙咧嘴吼道:“你再胡襖,今就見不到星澤和安安了。”
闞淵呈對脖子上的手視而不見,而是趁機撩開殷泉的衣擺,大掌開始在他腰上流連,撫摸細膩光滑的皮膚,漸漸往上爬……
他側身靠近,在殷泉耳畔曖昧的吹了一口氣,“那我想在辦公室艸你,卷毛,配合嗎?嗯?”
……
殷泉最終落荒而逃。
某人太無恥了,太下流了。他還是個純潔的寶寶,完全不是對手。
闞淵呈想到一張臉紅成猴屁股的卷毛,忍不住趴在方向盤上,悶笑出聲。
那張臉含羞帶怯,一雙大眼睛暗送秋波,偏生又因為自甘墮落而浮上羞恥感,又純又欲,真是讓人欲罷不能,勾得心癢癢的。
直想把他摁在身.下做個幾幾夜。
他低頭看著立正的那團,又瞥了一眼車窗外偶爾路過的行人,喃喃自語:“可惜不隱蔽,委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