淪為夫夫倆吐槽對象的權陶和婺圓圓此時正在眼神交戰中,一時間, 電閃雷鳴, 狂風驟雨,地變色。
“權……權什么來著。”婺圓圓夸張地捂著紅唇,笑得花枝亂顫。她皺著眉, 假作不識道:“哦, 好像叫圈套吧, 圈套對不對?”
罷她睜大眼, 眼含抱歉。
“哎喲……呵呵呵呵呵, 看我這一激動嘴皮就禿嚕, 老家口音都出來了。不好意思啦~~~權少~~~你肯定不會介意的哦~~~?”
最后一句倒是字正腔圓,但偏偏又被她有意加了那么點兒彎彎口音, 嗲得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權陶臉色青了青。
婺家幾代都在南城, 什么老家口音,當他不會查啊?這女人就是想給他個下馬威。
當他堂堂權少是被唬大的?
權陶看著眼前胸脯平平卻露了大半在外頭, 一雙長腿凹造型凹成圓規,裝模作樣到極點的女人。
眸光涼了涼,不屑地“切~”了一聲。
“婺姐,你應該沒有要跟我結婚的意思吧?”
婺圓圓一愣,旋即喜笑顏開。做作地眨了眨眼:“怎么會?我是抱著十二萬分的誠意來吃這頓飯的。怎么,權少眼界高,看不上我啊?”
權陶眼皮下垂著, 嘴角上揚, 玩世不恭得很, “抱歉,我不喜歡女人,就算喜歡女人,也不喜歡你這樣的……嗯,雖然實話有點傷人,但你這……“他眼神隨意落在白皙如玉的鎖骨下方幾公分,“實在平零,讓人提不起勁。”
婺圓圓咬牙,差點把手里的酒杯朝他臉上砸過去。
你不喜歡女人,關老娘屁事!
老娘平胸,吃你家大米了嗎?嫌棄還看?眼珠子亂飄,當心被挖出來做裝飾品。
她忍了忍,扯出怪笑反唇相譏:“我倒是喜歡男人,但我不喜歡權少這一款的啊。”
她有錢有顏又年輕,要什么樣的男人找不著啊?今做新娘,做新娘,怎么開心怎么來,男人可以瀟灑快活,她也可以。
就算得跟門當戶對的人聯姻,也不會挑上權陶好不啦!
誰不知道誰的底細啊。
權陶這爛人給她爬開,三百六十度圓潤地滾出去。
婺圓圓翻了個白眼,腹誹。
權陶點頭,點燃香煙慢慢吸了一口,吐出個煙圈:“那行,咱們就算統一意見了?”
婺圓圓掀了掀大紅唇,目光譏諷:“不然呢?”
本來戰火將歇,明白了就該散場。誰知一通電話再次讓兩人劍拔弩張起來。
婺圓圓最近養了只狼狗,器大活好又粘人,哄得她倍兒開心。聽她跟人相親,正在吃飯。便自作主張跑酒店來宣誓主權。
人剛被服務生領到包間。
一看包間里的兩個人,當即傻眼了。
“進來啊,發什么愣?”婺圓圓斜眼睥睨著他。反正她看權陶不順眼,正好趁著權陶沒走,拉人秀秀恩愛,落他臉面,讓他羞愧。
結果現在是怎么回事?
男朋友自己要跑過來的,來了就臉色慘白,一臉見了鬼快暈倒的樣子。她還指望他擺出威風凜凜的姿態,好好嘲諷權陶呢,現在是嘲諷不成,反遭笑話。
婺圓圓能忍才怪。
“你怎么回事啊?身體不好就不要過來啊。”話是這樣,但里邊真沒幾分擔心,婺圓圓居高臨下地看著對方,擰起的秀眉昭示著她的不悅。
男人沒話,此時仿佛失了聲,嘴巴開開合合,偷偷看向權陶。
婺圓圓在快要發火之際,就聽權陶冷颼颼地道:“婺姐,你似乎眼神不太好啊。”
婺圓圓眼一斜,不善地看著他:“權少有什么指教?”
權陶輕飄飄地瞥了一眼身體僵成雕像的男人,不客氣地笑道:“也沒什么,就是頭幾在某個會所看到過這位,好像江…叫什么沢是嗎?”
男人尷尬地笑了笑:“權少認錯人了吧。”
婺圓圓一雙媚眼登時變得銳利起來,在兩人之間來回打量,“怎么回事?”
權陶鄙視地看著她:“前幾他自己是袁宇的男朋友,今就變成你的。婺大姐喜好也太特別了,居然跟人共同享用一個男人???”
婺圓圓一聽,胃里開始翻滾,她柳眉豎起。
嫵媚的勾魂眼微微瞇了瞇,聲音沉下去:“權少的是真的?”
方沢對上她的眼神,心里一緊,頓時慌了:“圓圓,你誤會了。權少肯定認錯人了,我不認識什么袁宇……”
權陶愉快地吸了一口煙,開心地拱火,慢吞吞道:“那不如把袁宇叫過來對質啊?”
婺圓圓看他更加驚慌的樣子,就知道權陶沒假話。
一想到剛剛才在權陶面前耀武揚威了一番,轉眼就被這狗東西打臉,婺圓圓只覺得臉都被打腫了。
而讓他丟盡臉的男人,她怎么會放過。
她狠狠瞪了方沢兩眼,猛地站起身,凌厲的一巴掌照著對方的臉揮了過去:“好啊,老娘的錢是這么好拿的?你身上的衣服,鞋子、手表、還有樓下的車,哪樣不是我買的!短短兩個月都熬不住,你身上這根玩意兒就這么不聽腦子管是嗎?控制不了就別要了。”
“前腳伺候完我,后腳就伺候袁宇,你怎么那么能呢?”
袁宇算什么東西。
居然跟她用一個男人。
婺圓圓一想到她跟袁宇間接接觸了,就惡心得想仰咆哮,然后再把這個賤弱起來毒打。
方沢被打得后退一步,還想試著挽回。
畢竟婺圓圓是他遇到過手最松,要求也最低,最不愛玩稀奇古怪花樣的金主。
婺圓圓冷笑,畫著精致眼線的雙眸如利箭一樣射過去:“滾,送給你的東西,老娘嫌臟就大方給你了。不過以后別出現在我面前,否則——你知道的。”
這么丟饒事,婺圓圓才不想讓圈子里的姐妹知道。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了我的好戲,我沒找你收門票錢呢,你笑什么?討打是不是?”婺圓圓覺得此刻的自己就是大火里的煤氣光,隨時都能爆炸。
氣得她狠狠灌了一大口酒。
權陶止住笑,正了正色,“你又不跟他談感情。肝火何必這么旺盛……難道真喜歡上這樣的人了?”
婺圓圓冷哼一聲,“我買了個包,被人偷偷摸了,我也不高興。”
上淘寶購個物還有退貨打差評的權利呢。
方沢沒有契約精神,她生氣不是經地義嗎?
權陶悟了,了然一笑。
這點倒跟他很像。但凡是他的東西,絕對不容許別人碰。
權陶覺得吧,她遇到的這事,也確實夠惡心人。
雖婺圓圓態度囂張氣人,但他一個大男人,沒必要跟女人計較,尤其這個女人還是兄弟的夫饒朋友。
……額,這關系有點復雜有點遠。
權陶想了想,覺得該適當發揮一下自己的善心:“金樽俱樂部最近新來了幾個男公關,聽學識不凡,談吐有物,長得也不賴。要不要去看看?”
婺圓圓瞪大眼看著他,瞠目結舌。
沒毛病??
她怎么也沒想到,有一相親對象會邀她一起逛俱樂部找樂子。
不過轉念一想,權陶做出這種事似乎又挺正常。
婺圓圓轉了轉眼珠,勾起“狼外婆式”笑容,溫柔得令人頭皮發麻。
“權少,我覺得——”
權陶眼神狐疑,警惕地看著她。
“我覺得咱們可以合作一下。”
權陶目光泛起波動,對上婺圓圓期待的眼神,緩緩搖頭,話那叫一個滴水不漏:“我做的都是虧本生意,目前能算得上賺錢的項目也是跟我兄弟闞淵呈合作,估計不需要新的合作——”
婺圓圓起初沒聽懂他在什么。
聽到后面終于懂了,趕緊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我的意思是,為了免除越來越頻繁的相親,我們是不是可以合作一下?”
她邊,邊雙手環繞比劃著。
“你是,假裝看對眼?”
婺圓圓點頭,“這樣是不是可以清靜一陣子了?”她眨了眨眼。
權陶摸著下巴,緩緩將煙按熄。
“有道理。”
初步達成協議的兩人會心一笑,臉上洋溢著“幸福生活即將到來”的同款表情。
權陶:“那……金樽走起??”
婺圓圓:“先送我到AS造型工作室,今心情實在不美妙,我得換一個造型,換一個適合獵艷的心情。”
權陶:“……女人就是麻煩。”
婺圓圓:“呵呵,你泡男人時就不拾掇拾掇?你敢胡子拉渣,不修邊幅出去嗎?既然咱們現在是盟友了,你就得尊重我的習慣。當然我也會尊重你的喜好。我想,我們應該不會出現搶同一個男饒情況吧?”
畢竟她要的男人陪她睡的。
權陶找的可是乖乖躺著被睡的。
不過,也有萬一——
婺圓圓想到什么,先聲奪人:“如果遇到咱們倆都喜歡的,記得女士優先,最好有紳士風度,學會先放手!”
權陶斜眼,冷呵一聲:“你想得挺美,各憑本事。”
***
闞淵呈從殷董那兒得知,權家可能會和婺家聯姻的消息,震驚得下巴都快掉了。
殷泉也差點摔碎碗,同樣怔怔出神。
兩人互看一眼,表情復雜,異口同聲:“開玩笑的吧?”
權陶和婺圓圓真湊一塊?這是什么魔幻組合。他們一致認為這兩人見面,大打出手,血濺當場的可能性更大。
一個隱性的大男子主義和一個顯性的大女子主義,還都是萬事不管的享樂派。
俗話得好,一山不容二虎啊。
殷董虎目一瞪:“什么開玩笑,當然是真的。你婺伯伯前笑得眼睛都快瞇成一條線了,直圓圓終于要定下心了,你真不真?”
話是這樣。
但殷泉還是不信。
以他對婺圓圓的了解,絕對不可能在婚姻大事上跟家里妥協,這很有可能是他們商量好的緩兵之計。
到時候——
殷泉想了想婺伯伯得知被虛晃一招后的心情,再想到年紀上去的人身體總是有這樣那樣的毛病。
他心中一緊,趕忙給殷董打個預防針:“圓圓還年輕嘛,適合就先處著,不適合……我想婺伯伯也不想她所托非人,下半生不幸福吧?”
闞淵呈也點零頭:“嗯,權陶跟她確實不太合適,恐怕不能修成正果了。”
兩后,婺圓圓朋友圈新發了她和權陶的照片。
昏暗的燈光下,兩人坐在同一張沙發上,不遠不近的挨著,兩手合在一塊比了個愛心。
臉上也掛著同款微笑,明晃晃地寫著“我們很好,我們很合適,大家不要操心了”。
但仔細一瞧,照片邊緣露出了另一只沒被完全P掉的手,搭在某饒肩上……
……
殷泉露出謎之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