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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光芒四射,沖破了清晨的寒氣,王仙嶠瘦弱的身影在墳頭上傲然挺立,雖然渺小,但是卻有著不被世俗所左右的孤傲,身后腳步聲緩緩地響起,唐方走了出來,看了一眼在地上還留下的金眼貢師的白發,淡淡的道:“你做掉他了。”
“我王仙嶠若是連金眼貢師都滅不了,還有什么資格自稱是從尸**里面出來的人。”王仙嶠淡淡的道,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從墳頭上跳了下來,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對著唐方笑道:“老祖,累了一個晚上,我好累了回去休息會吧。”
“你到底是什么人?”唐方不理王仙嶠的話,雙目盯著王仙嶠,沉聲道。
“老祖,我是誰你還不知道嗎?我不就是您手下的一條狗么?你要我往東,我絕不會向西。”王仙嶠腆著老臉,又恢復了平日的玩世不恭的模樣兒。
“你沒有魂魄,這是什么回事。”唐方淡淡地道,“你不是人。對不對,你是僵尸。”
“哈哈,今天是好天氣啊,咦,陽光怎么這么刺眼,”王仙嶠仰天打了一個哈哈,對著唐方道,“老祖剛剛我都快死在那老小子手里面了,你都不出來幫我一把,你真的不愛我。”
“你需要幫忙么?”唐方淡淡地道,“當日在鷹嘴峽的時候,那個判師就說你沒有三魂七魄,今日這金眼貢師也是因為尋不到你的三魂七魄才飲恨當場,成了你手里的亡魂,你到底是什么,在尸**里面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尸**里面是不是只有僵尸?”
王仙嶠擠了擠眼,笑道:“老祖你管這些干嘛,您也不是贏勾血脈之后么?總之這世界上,沒有人和僵尸之分,只有善與惡,老祖你就是慈悲心腸,日后自然是集齊了三千造化,成為大神大圣,而我王仙嶠么,這輩子干的壞事連我自己都數不清,日后自然是要下地獄的,”說到這里,王仙嶠說伸了一個懶腰,再打一個哈欠,道,“老祖,你是要繼續在這里盤問我呢,還是回去救你的寶貝侄女呢?”
唐方臉色稍稍一變,道:“唐憶怎么了。”
“若是我算的沒錯,唐憶那個小丫頭應該在這個死鬼的房子里面,若是你我去晚了,估計這小丫頭就要大禍臨頭了。
唐方臉色猛地一沉,不再理會王仙嶠,快步向著城中走去,王仙嶠在后嚷道:“老祖,等等我啊,等等我啊。”跟著唐方身后屁顛屁顛地跟上去。
“砰!”一聲輕響,一根燒到尾上的信香終于受不住重力,掉落在神龕案上,在原本一塵不染的神案上積了一層煙灰。
在屋中的角落里面,被打暈的唐憶依然在沉沉入睡,宛然不知道剛才所發生的恐怖的一切。
而在屋中的正中,落了一件黑色的衣裳,黑色的衣裳淌滿了鮮血,那個原本已經無頭的金眼貢師,此時已經化成了一團血水。
在衣服的周圍,七零八落地散落了一堆黑色的瓶子,在微微顫抖著。
“咚咚咚。”似乎在瓶中有什么東西一樣,不斷的在沖擊著瓶蓋,試圖從里面蹦出來。
終于,一個瓶蓋露出了一個縫隙,一團黑煙從里面緩慢的涌了出來,在半空之中慢慢的形成了一個人臉模樣。
那張人臉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周圍的一切,似乎發現了什么一般,猛地一聲怪叫,雙目泛著血絲,向著唐憶猛地沖了過去。
鮮紅的舌頭露出了三尺之長,兩只血紅的眼睛看著唐憶,似乎露出了十分興奮的面容,砸著嘴,向著唐憶猛地涌去。
“蹭!”一聲輕響,忽然唐憶脖子上的那個吊墜發出一道刺目光芒,一個三尺稚童從里面飛快的幻了出來,用雙手攔在了唐憶的身邊。
那個鬼臉露出了一副不屑的神情,嘴里吱吱吱地叫個不停,似乎在警告在唐憶身前的那個童子。
那個童子的臉上似乎露出了懼意,但是依然不肯離開唐憶的身前。
那個鬼臉有些煩躁了,猛地一用力,向前沖去,將那個童子沖倒在地上,那個童子似乎吃痛,但是依然倔強著站了起來,擋在了那唐憶的身前。
“哇哦!”那個鬼臉發出一聲歷叫,嘴里吱吱吱地嚷不停,似乎在警告著那個童子,童子眼睛里面露出了害怕的神情,似乎在猶豫,但是最后還是不肯離開,
那個鬼臉等得煩躁了,猛地一沖,張大嘴,露出血盆大口,便要將這鬼童一口吞下去。
“畜生敢爾!”
忽然窗外傳來了一聲大喝,緊接著,一道刺目的光芒在房中響起,王仙嶠的聲音隨之傳來,在屋中憑空出現一個偌大‘雷’字。
驚雷咒!
一道閃電憑空出現,瞬間將那個鬼臉擊成了齏粉。甚至連吼叫都來不及發出。
那個童子整張臉嚇得慘白,用手死死地抓住了唐憶的胳膊,依然不肯離開。
唐方和王仙嶠先后而至,王仙嶠雙眼盯著那個小鬼,雙目不怒自威,淡淡地道:“你本是黑衣貢師養出的鬼童,若是按著我的脾氣,早就將你打的灰飛煙滅,但是剛剛見你護主心切,善意未泯,姑且饒你一命,日后為善為惡,便要看你的造化了。”
說完用手一揮,那個鬼童化作一陣青煙,叮的一聲,便消失在那個吊墜里面。
唐方皺眉道:“剛才那物是什么。”
王仙嶠冷哼道:“那個金眼貢師被我滅了,他養的這些小鬼沒了約束,自然是要出來作惡了,若是我們剛才在晚來半步,唐憶這小丫頭便要成了這些鬼物的口腹之物了。”
唐方搶先,將唐憶一把抱住,確定唐憶無事,這才松了一口氣,王仙嶠義正詞嚴地道:“老祖,你和這個小朋友先去會,這里面穢氣太重了,我得好好替這破落貢師擦下屁股,將他留下的鬼物滅了,若是留下絲毫不干凈的東西,估計這長沙城中就會有難了。”
唐方想了想,王仙嶠確實說的在理,再說這等滅鬼降妖的本事自己也不會,自己在這里也幫不上什么忙,點頭道:“你記住一定要收拾干凈了。別留下后患。”
王仙嶠拍著胸脯道:“老祖難道你連你最親愛的我都不相信嗎?等我一炷香的時間,我一定收拾地妥妥妥帖的。”
等唐方抱著唐憶出去之后,王仙嶠忽然變了一副臉孔,雙眼在屋中如耗子一般不住地掃著,雙目泛著精光,興奮地道:“好多好東西啊!都是老子的了。”
說完,也不顧屋中的污穢,盤膝坐在了那黑衣貢師留下的血水里面,一個勁地在這黑衣種摩挲,每掏出一物,便要愛不釋手地撫摸一遍,雙眼中貪婪的目光便越發深重。
“好東西,”王仙嶠邊把東西王懷里揣著,便嘆聲道,“沒想到這破落貢師還留下了這么多寶貝,這次真的便宜了我王爺了。”
“嘿嘿,你這個蠢貨,還想收了老子的乾坤青光戒,那寶貝也是你這個傻貨能夠駕馭的么?到頭來呢?還不是死在了老子的手里,你留下來的寶貝還不是進了老子的口袋。”
王仙嶠邊收嘴里邊嘟噥,忽然似乎被什么物件吸引了一般,盯著從這金眼貢師衣服里面的一本老舊發黃的書怔怔不語,隨手翻了幾頁,嘆聲道:“好東西啊,這可是這傻貨留給我最好的寶貝,所有貢師的精華都在這里面了……好東西,好東西……”
“可惜老子沒有三魂七魄,修不了貢術,不然……”
“算了,便宜那個唐憶小女娃了……小女娃,你是前世修來了什么福分,遇到了我王大善人,嘖嘖……”
說完將這本舊書納入懷中拍了拍屁股站了起來,不屑地看了看地上的那攤血水,嘲笑道:“就憑你,也想滅了老子,當年判師謝蘇靈那么厲害,都拿老子沒辦法,就憑你,再修個五千年吧,傻貨!”
哼著歌兒,一溜煙離開了這金眼貢師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