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刺目,流淌了一地。
從報廢的車子里,艱難爬出來的蔣緣,身上已經是傷痕累累了,陳半妝冷顏,帶著七八個宗師,從四面八方,緩緩走了出來。
“我走后,接班位置的就是你?”陳半妝盯著蔣緣,嗤笑了一聲,“可憐的人,好好的人不當,為什么要當一只忠犬呢?”
“你知道陳飛的不少事吧?”
“告訴我,我給你一個痛快。”蹲在盯上,盯著這個蔣緣,陳半妝面無表情的道,“要知道,我這個人一向說一不二,不打折扣。”
“呸。”
一口血痰,吐到這個陳半妝的腳邊,“背主棄義,你不得好死!”
蔣緣爆竄而起,沖向這個陳半妝,一記手刀,瞬間斬向她的脖子,陳半妝臉色一冷,蹲在地上,整個人卻紋絲不動。
背后,一位韋家宗師大步上前,冷眼,一拳轟出。
氣浪滔天。
但是蔣緣只是虛晃一下,她根本沒有當眾斬首,想殺掉這個陳半妝的意思,一記手刀劈出去之后,旋即飛快收手。 記住網址m.luoqiuzw.com
接著,身子向后倒退開來,眨眼之間,鉆入了一側的巷子里。
“追。”
陳半妝搖了搖頭,面無表情的道。
七八位韋家宗師,立馬鉆進這個巷子里,開始搜捕蔣緣。蔣緣逃進巷子里之后,渾身是血,但行動的速度依舊不減。
徒手攀墻,翻過幾道圍墻,再鉆進一棟民戶樓里。
背后,幾位宗師追的非常之緊,半點不松氣,蔣緣連宗師都不到,碰上這些人,不說碰到就死,起碼也是會被當場拿下。
被追到頂樓,蔣緣逃無可逃,揚起一腳,踢開了一道防盜門。
屋子里,一陣尖叫的聲音,一個光頭的中年男人,和一個三十歲略有姿色的女人在那尖叫,驚恐之下,這個中年男人終于回過神來,對著這個突兀闖進來的陌生女孩憤怒道,“你是什么人?這是我家,滾出去!”
蔣緣滿身是血,眼睛一橫,這個光頭男人立馬閉嘴,抱著那女人縮在沙發上。
又一前一后,四五個韋家宗師沖了進來,防盜門給紙糊的一樣被弄碎,蔣緣一口氣健步如飛,撞碎玻璃,逃到了陽臺上。
“跑,接著跑啊。”面無表情,幾個韋家的宗師,淡淡的追了上來。
蔣緣沖著這些人,慘然一笑,她已經爭取完了最后的時間,向著曹子云又發出了一條消息,讓他去西門等人。
再給秦鴻雨發了一條消息,讓她從西門,跟著曹子云走。
她爭取的時間,不過就是做了這些罷了。
夠了,已經夠了。
至于秦鴻雨能不能真的走脫,她也顧不上了,這會,蔣緣只是掃了這幾個人一眼,接著,就從這個樓上一躍而下!
八層樓高,大風如鼓。
嘭!
從樓底下,傳來了一聲巨大的轟鳴,接著,一切就安靜了,只聽著一輛汽車,傳來了無能為力的警報,又沙啞了聲音,一聲,又一聲的。
幾分鐘后,一群韋家宗師和陳半妝,圍攏在了這個車子的廢墟里,看著渾身是血的一個韋家宗師,和蔣緣。
蔣緣胸口被一條鐵片貫穿傷,口中流血,但還沒死。
以充滿了仇恨的目光,盯著這個陳半妝。
這個目光,讓陳半妝很不舒服,一時之間,陳半妝甚至有了一些恍惚,為什么這些人,肯這樣愿意死心塌地,為了這個陳飛辦事?
但這個恍惚,也僅僅只是一瞬間,就被她硬生生給按了下去。
“帶她回去,救治,別讓她死了。”
“撬開她的嘴,我相信,所有的答案,都在她的肚子里。”
陳半妝扔下這句話,面無表情,轉身就走,剩下幾個韋家宗師立刻去抬人,把人從報廢的車子里小心翼翼的抬出來,再帶走。
而蔣緣也充血的眸子,始終盯在陳半妝離去的背影上,不動不動。
。。。
兩天后,華山腳下。
臨至冬日,天不降雪,氣卻霜寒,路邊枯草與秋木,已有冬霜,凝結而不動。華山腳下的居民,多宅在家里,不愛外出了。
便是那些商鋪,店面,奶茶店里,都是門可羅雀。
除了少些情侶,依偎著在那踏雪,說著悄悄話,而一個男人,頂著一張銀色的面具,一步一步,徐徐上山。
這奇異的打扮,出挑的氣質,倒是引起了不少人的紛紛矚目。
漸至半山腰,人影越發稀落,來道館上香的香客,也沒有幾個人,陳飛先去了道祖觀,道祖觀不到百平米,巍峨道相漆金涂銀,俯覽眾生。
一位年逾八十歲,道骨仙風的老道士,遞給了陳飛三炷香。
“這位香客,為什么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呢?”
陳飛對著道祖直身彎腰,再拜,把香插入案中,才后撤幾步道,“因為殺人可以不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