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中間人已經是王秘書最后一根稻草。</br> 除了信任中間人,王秘書已經沒有任何辦法。</br> 兩人在電話里約定見面地點。</br> 掛斷電話的王秘書,坐在臟亂的沙發上沉思許久。</br> 他以前做夢也想不到,自己能混到今天的地步。</br> 曾經的他不說光彩照人,親戚朋友,鄰居大爺,哪個人見他不點頭哈腰。</br> 現在的他好像過街老鼠一樣,連門都不敢出。</br> 甚至為了完成自己的目的,跟殺手做生意。</br> 王秘書仰靠在沙發上,兩個指甲里塞著黑泥的巴掌揉搓了一下疲憊的臉。</br> “徐江,我田文鏡你。”</br> 王秘書掀開沙發的一個坐墊,下面赫然放著一把手槍。</br> 他既然想對付徐江,當然不會毫無準備,跟徐江同歸于盡是他最后的辦法。</br> 突然想到什么,王秘書將電話撥給趙立冬。</br> “喂。”趙立冬滄桑的聲音響起。</br> 從第二次被調查后,趙立冬一直休養在家里。</br> 在泰國做完手術,他的下體一直需要藥物維持才能避免發炎。</br> 抗生素和激素,讓趙立冬此時顯的比當初胖了整整一大圈。</br> “領導,我是小王。”王秘書平靜的說道。</br> “哦,是想問我什么時候能官復原職?”</br> 趙立冬說話有些滿不在意的味道,從他被撤職后,王秘書一次都沒來看過他。</br> 即便他官復原職也不準備在啟用王秘書了。</br> 王秘書道:“我準備跟徐江拼個魚死網破。”</br> “魚死網破?你當徐江是網襪嗎,說破就破?”趙立冬不屑的說道。</br> 王秘書毫不在意趙立冬的語氣:“領導我給你打電話,是想等我干掉徐江后,你能幫忙關照一下我的家人。”</br> 聽出王秘書好像真的要干掉徐江。</br> 趙立冬從床上坐起來:“你已經做好準備了?”</br> “嗯。”</br> “幾成把握。”趙立冬比王秘書還要恨徐江。</br> 王秘書落差大,趙立冬落差更大。</br> “不知道,反正我會跟他不死不休。”王秘書發狠的說道。</br> “知道了,你的家人我會管,以后不要給我打電話了。”趙立冬繼續說道。</br> 他是不想跟這件事扯上一點關系,不管能不能干掉徐江,他跟這件事都不能牽扯上關系。</br> 掛斷電話,王秘書也算了卻最后一件心事。</br> 將槍插進后腰,王秘書起身走出家門。</br> 他跟中間人約定的地方是一家咖啡廳。</br> 現在是下午三點。</br> 上班時間,咖啡廳人最少的時候。</br> 王秘書帶著鴨舌帽,口罩邁步走進咖啡廳。</br> 離老遠就看到兩個男人,低著頭正在喝咖啡。</br> 兩個男人在咖啡廳里喝咖啡,不是有事就是gay。</br> 不用想要見的中間人就是其中一個。</br> 王秘書走到兩人對面坐下:“是我。”</br> 中間人沒有抬頭,旁邊徐江小弟扮的殺手,看向王秘書。</br> 確定是王秘書本人后,點下頭。</br> “說吧,怎么對付目標。”王秘書開門見山的說道。</br> 從進咖啡廳他心里就有些不安。</br> 他以為是心里壓力所致,殊不知他從進入咖啡廳,就算進入徐江給他設下的陷阱了。</br> 偽裝殺手的小弟,看向一旁的服務員微微點了一下頭。</br> 服務員慢慢走向吧臺。</br> “喝點什么?”小弟問道。</br> 王秘書抬頭看向小弟和中間人。</br> “我來是跟你談事的,不是閑聊的。”</br> 小弟戲精上身,用勺子攪拌杯中的咖啡:“你是在質疑我們的專業水平嗎。”</br> “信不信1秒鐘內,我就能讓你失去呼吸。”</br> 王秘書將衣服拉鏈拉開。</br> 讓小弟和中間人,能看到他的槍把:“除掉目標大家都好,如果失敗咱們誰都別想活。”</br> 低頭的中間人,看到王秘書竟然帶槍來的。</br> 吞了一下口水,他可知道一會要發生什么,到時候這逼第一個要干死的一定是他們兩個。</br> 中間人第一次開口講話:“我去上趟廁所。”</br> 王秘書看出中間人的異樣,小弟在旁邊也暗道完了。</br> 如果不是聲音辨識度太高,他不會讓中間人跟著過來應對王秘書。</br> 嘩啦嘩啦,咖啡廳窗戶和大門的卷簾門同時被人從外面拉下來。</br> 王秘書聽到聲音下意思回頭看去。</br> 小弟抓住機會,抓起面前的咖啡杯,朝王秘書臉上砸去。</br> 中間的媽呀一聲,身子一縮往桌子低下鉆。</br> 王秘書回頭剛好碰上砸過來的咖啡杯。</br> 連湯帶水的呼在他臉上。</br> 王秘書絲毫沒有停頓,順手摸向腰間的手槍。</br> 小弟踩著自己坐的椅子,直接撲過去。</br> 同時咖啡廳后面,沖出來十幾個小弟手里拿著武器。</br> 嘭~</br> 十幾個小弟還沒沖到三人位置,槍聲響起。</br> “啊。”</br> 桌子下的中間人,從桌子下滾了出來,肩膀上挨了一槍。</br> 王秘書想拔槍,小弟不讓,兩人撕扯的時候,槍口是朝下響的。</br> 好死不死的正好打中躲藏的中間人。</br> 十幾個人沖上來,瞬間將王秘書按趴在桌子上。</br> 偽裝殺手的小弟,幫幫照著王秘書臉又給了幾拳。</br> 隨后小弟給徐江打去電話。</br> “大哥,抓到了,確定是王秘書本人。”</br> “知道了帶山上去。”徐江并沒有親自到咖啡廳等著。</br> 萬一來的不是本人,他在附近出現,反而會引起注意。</br> 到時候王秘書察覺到,在想吊出來他就難了。</br> “他還帶著火器。”小弟匯報道。</br> “響了嗎。”徐江問道。</br> “響了,不過受傷的是那個中間人。”小弟知道大哥是擔心兄弟們受傷,趕緊說道。</br> “你小子做的不錯,等找洪溫韋讓他給你安排兩個場子,當負責人吧。”</br> 即便徐江沒在現場,也能想到當時的場景。</br> 怪不得王秘書敢自己現身,原來是有備而來。</br> “謝大哥,我現在就帶人上山。”</br> 徐江站起身,帶著菊花準備上山跟他們匯合。</br> 奔馳車剛剛啟動,徐江電話又響了。</br> 徐江拿出一看還是剛才那個小弟打的。</br> “怎么了?”</br> “大哥,出事了,王秘書和幾個小弟,被fbl抓走了。”</br> “槍呢?”</br> “槍也被收走了。”小弟有些慚愧的說道。</br> 他們十幾個人是乘坐兩臺車,準備去山上的結果剛剛出酒吧,外面就被fbl給圍上了。</br> 他見勢不妙先跑了,剩下的人全部被抓走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