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浩終于跟歐陽如靜通上了電話:“喂,媳婦,你辛苦了。”</br> “有一件事情必須跟你說一下。”歐陽如靜說。</br> “什么事?”王浩問。</br> “我父母想把孩子留在身邊撫養。”歐陽如靜說:“如果你同意的話。”</br> “行,沒問題。”王浩說,其實心里有點不同意,但是想了想,現在自己天天面臨著張承業的威脅,孩子如果跟在身邊并沒有一點好處:“那你呢?也留在北京?”</br> “暫時留在北京,等孩子大一點……”</br> 歐陽如靜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王浩打斷了,他搶著說:“沒問題,小孩子離不開母親,我這邊沒事。”</br> “對不起,那個,你有事就直接找秦叔。”歐陽如靜第一次說對不起。</br> “沒事,我知道了,你好好坐月子。”王浩內心感覺到一絲傷心,但是仍然強忍著歡笑說道。</br> 兩人又聊了幾句,便掛斷了電話。</br> 王浩臉上的笑容消失了,變成了一種傷感,感覺好像被人拋棄了,本來說好了,孩子不能沒有爸爸,生完之后,好像一切都變了似的,這種被人拋棄的感覺十分不好受,他甚至于有一種想哭的沖動。</br> “王浩啊王浩,你就是一個屌絲,歐陽如靜是什么人,你們兩人的孩子就是一個意外,剛懷孕的時候,她可能因為恐慌或者某種原因,才會想著讓孩子有一個爸爸,現在孩子生出來之后,可能會變得更現實吧。”王浩在心里自嘲道。</br> 李潔不辭而別,歐陽如靜生完孩子留在了北京,他突然好像失去了最重要的兩個女人,變得孑然一身。</br> 一股孤獨感籠罩了全身,他坐在床上,彎著身子,雙手抱頭,一動不動。</br> 接下來的幾天,王浩除了吃飯,其余時間都躲在房間里,如同一只受傷的孤狼,舔舐著自己的傷口。</br> 這種生活持續了一個星期,這天一早,寧勇將王浩從房間里拽了出來:“二叔,跟我一塊去換藥。”</br> “哦,好!”王浩應了一聲,躲在房間一個星期了,感覺身體都要發霉了,今天太陽不錯,正好曬曬太陽。</br> 兩人離開了院子,走在胡同里的時候,發現前方有一名黑衣男子,王浩瞥了一眼并沒有在意,寧勇卻眉頭微皺了一下,不過那名黑衣男子很快消失在胡同的一個拐彎處,寧勇微皺的眉頭也便消失了,心里想著可能自己多心了。</br> “怎么了?”王浩看出寧勇剛才的表情有點不正常,開口詢問道。</br> “剛才那人好像是練家子。”寧勇說。</br> 王浩眨了眨眼睛,沒有急著說話,思考了片刻才說:“南姐說張承業發了暗標,雇傭了日本的宮本之助,算算時間,那小日本應該早就到臨海了。”</br> 寧勇聽了王浩的話,下一秒,立刻身影一晃,朝著剛才黑衣男子消失的拐角跑去,可惜等他跑到拐角處,黑衣男子已經消失了。</br> 稍傾,王浩追了過來,說:“你的傷沒事吧?跑這么快,也許是我想多了,對方即便再厲害,也不可能找到這里來吧,咱們進出都十分小心,并且這邊的地型很復雜,一般人進了胡同都要迷路,更別說找人了。”</br> “二叔,不管剛才那人是不是宮本之助,從現在開始,你不能離開我身邊。”寧勇說。</br> “我又不是紙做的。”王浩說,他現在的功夫,打幾個小混混不成問題,即便是專來保鏢也能對付一、二個。</br> “那個是專來殺手,我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寧勇說。</br> “行了,別廢話了,快點去換藥。”王浩推了寧勇一下,兩人朝著胡同外邊走去。</br> 兩人開著路虎車離開了幾分鐘,黑衣男子才從不遠處的一家宜家小賣部里走出來,眼角露出一絲冷笑。</br> ……</br> 王浩帶著寧勇來到醫院找醫生換藥,正好碰到了上次的那名小護士:“喂,你還敢來醫院。”她看到寧勇之后,立刻氣沖沖的走了過來。</br> “是你啊。”寧勇看了對方一眼。</br> “上次你偷偷的離開醫院,害得我被罵了一頓,你又來干嘛?”小護士瞪著寧勇問。</br> “換藥。”寧勇說。</br> “你還需要換藥啊,自己買點云南白藥抹一下就行了。”小護士冷嘲熱諷道。m.</br> “也行,那我走了。”寧勇轉身就準備離開,因為他清楚自己背后的傷,基本已經結疤,等著疤脫落就好了,已經沒什么事了。</br> “喂,你等等。”小護士咬著嘴唇又把寧勇攔住了,王浩在旁邊一直沒有吱聲,很有興趣的看著兩人,心里想著:“寧勇難道遇到命中那人了?”</br> “還有事?”寧勇盯著小護士說。</br> “你真不要命了嗎?”小護士換了語氣。</br> “怎么了?”寧勇一臉疑惑的表情。</br> “怎么了?你知道自己的傷有多重嗎?竟然還敢出院,現在有沒有發炎化膿?如果發炎化膿的話,小命小不保了,別怪我沒提醒你。”</br> “沒發炎化膿啊,都結疤快好了。”寧勇說。</br> “什么?吹牛吧?那可是手**的炸傷,當時做手術的時候,我就在旁邊,彈片銹跡斑斑。”小護士說。</br> “騙你干嘛。”寧勇說。</br> 小護士想了一下,直接上前一步,伸手就要抓他,嚇得寧勇閃電般朝后退去,問:“你想干嗎?”</br> “怕什么,我帶你去找醫生換藥。”小護士說。</br> “哦!”</br> 隨后小護士帶著寧勇去找醫生,王浩則百無聊賴的在醫院走廊里溜達了起來,找了一個太陽能照到的地方,伸了伸胳膊,享受著冬天溫暖的陽光。</br> 鈴鈴……</br> 就在此時,他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掏出來看了一眼,于迅的來電,眉頭微皺了一下,心中暗道:“他找自己什么事?”</br> 下一秒,按下了接聽鍵:“喂,于隊長。”</br> “有空嗎?出來坐坐。”于迅說。</br> “好啊。”王浩正沒事,于是便答應了,同時心里也好奇,于迅到底有什么事,電話里還不能講。</br> “四海茶樓,我等你。”</br> “好!”王浩掛斷了電話。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