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總統府,白若熙開著新買的白色跑車。</br> 車窗打開,徐徐暖風迎面而來,刮著她的臉,她長發在風中飄逸,眼眶上的墨鏡幫她擋住了陽光,擋住了沙塵,她單手握住方向盤,一邊手肘壓在窗邊扶著額頭。</br> 蜿蜒的山間道路,車輛稀少,一邊是高山綠林,而一邊則是無邊無際的遼闊大海,她沒有目的地往前開,腦里一片空白,只想兜兜風。</br> 從早晨到中午。</br> 白若熙足足開了四個小時的車,兜了大半個城市。</br> 終于還是因為太累了,所以想停下來。</br> 她回了永恒集團。</br> 執行任務之前,她準備把公司的事情處理好。</br> 總裁辦公室。</br> 白若熙剛簽好幾份文件,門被敲響。</br> “進來。”</br> “若熙……”藍雪風風火火走進,手里拿著剛剛接到的文件,心急如焚:“若熙,為什么把我調到暫代副總裁職位?”</br> 白若熙放下手中的筆,合上文件不慌不忙的開口:“我想離開一段時間,公司的事情交給你全權負責。”</br> 藍雪靠近后,雙手壓在桌面上,傾身過去,“你要去哪里?怎么之前沒有聽你說過?”</br> “出去旅游,散散心而已。”白若熙擠著淺笑,笑容和煦,像完全沒事的人。</br> “旅游?”藍雪蒙了,皺著秀眉靜靜地凝望著白若熙。</br> 白若熙對她眨了一下眼眸,魅惑的眼神里充滿了未知的神色,讓藍雪看不透。</br> “怎么突然想到去旅游?”</br> 白若熙把手中的文件推到她面前:“這些文件交給你來處理,我已經簽名了。”</br> “好吧。”藍雪珉唇,露出淡淡的淺笑:“去散散心也好,你這段時間邊學習邊工作,實在是太累了。”</br> 白若熙站起來,拿起自己的包,心情輕松愉悅,笑容無比燦爛,露出潔白的貝齒:“我放假了,辛苦你了藍雪。”</br> 藍雪無奈地搖著頭淺笑,突然,白若熙走出辦公桌,一把摟住她,將她擁入懷抱。</br> 藍雪錯愕不已,雙手都僵住地打開,眨了眨眼睛,一時間反應不過。</br> 白若熙摟著藍雪,閉著眼睛呢喃道:“藍雪,我的朋友,我白若熙這輩子最大的幸福就是認識了你,謝謝你讓我重新相信友情,謝謝你出現在我的生命里,我愛你,藍雪。”</br> 藍雪臉都青了,目瞪口呆,緊張地咽下口水,喃喃細語:“若熙啊,你是怎么了?去旅游搞得好像上戰場,我可告訴你哦,我不搞基,你別愛我。”</br> 白若熙忍俊不禁,吃笑著:“我真的愛你,但放心,我不會搞你。”</br> “那我就放心了,你突然說愛我,還抱著我那么緊,我多怕你會想搞我。”藍雪很是認真的表達,惹得白若熙哭笑不得。</br> 她緩緩放開藍雪,后退一步,深邃炙熱的目光凝視著藍雪的甜美的容顏,把她的樣子刻在腦海里。</br> 頓了片刻,白若熙歡愉的轉身,走向門口,邊走邊說:“我走啦,電話聯系。”</br> “一路順風,記得每到一個城市給我發視頻哦。”</br> “好。”</br> 白若熙帶著陳歐一起離開公司。</br> 車廂內。</br> 陳歐認真的開著車,恭敬的問:“白小姐,我們現在要去哪里?”</br> 白若熙沒有焦距的目光盯著車窗外面,看著飛速晃過眼前的高樓大廈,語氣沉沉的:“我想再見見他。”</br> “嗯?誰?”陳歐疑惑。</br> 白若熙心房隱隱扯著痛,想到有可能是最后一次,就忍不住難受。</br> “去軍區大樓。”</br> 陳歐激動得一震,身體的直了,笑容滿臉,語氣無比雀躍:“是不是去見喬將軍?”</br> “嗯。”</br> “好,我也好久沒有見過他了。”陳歐猛地踩上油門,飛馳在馬路上,興奮得像個小鳥似的。</br> 白若熙不由得蹙眉,緩緩看向陳歐,心情郁悶不已,帶著絲絲怒氣:“陳歐,我再說一次,三哥他不喜歡男人,他喜歡女人。”</br> 陳歐不以為然,據理力爭:“白小姐,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在我這個圈子里,好多都是直男,一開始也只愛女人,但是因為受到感情打擊,或者被女人傷透了,最后也變彎了。”</br> 白若熙心房猛地一顫,被嚇得心慌心亂,急忙探身過去,靠近駕駛位的陳歐,語氣重了幾分:“陳歐,我警告你,如果你敢掰彎我三哥,我饒不了你。”</br> “白小姐,我哪里有這種本事掰彎你三哥,但是你也不能阻止我崇拜他,他是我的偶像,我愛自己偶像,你可不能管我吧。”</br> “我不管你,但你必須離他遠遠的。”白若熙怒目警告。</br> “做不到。”陳歐有恃無恐,仗著白若熙好說話,性格軟,便膽大包天的頂撞。</br> 白若熙氣得牙癢癢的,握緊拳頭恨不得錘死他:“你信不信我炒掉你。”</br> “你炒掉我,我就主動出擊去追他。”陳歐笑臉盈盈的說。</br> 白若熙心房一陣吶喊:我靠,竟然威脅。</br> 但她認慫,因為害怕,所以抿了唇,握緊拳頭縮回到后座背靠著,深呼吸再深呼吸。</br> 喬玄碩可以不跟她在一起,但絕對不能是男人。</br> 忍了十分鐘。</br> 陳歐激動的聲音傳來:“白小姐,軍區大廈到了,我們要進去嗎?”</br> “不用,就在這里等著。”白若熙并不想讓他見到自己,只想遠遠的再看他兩眼,想再把他的樣子記深刻了。</br>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br> 從中午等到了傍晚,進進出出的人里面,根本見不到喬玄碩。</br> 她突然想起陳靜跟她打的電話。</br> 心里很是失落,把頭靠在窗邊,喃喃道:“去喬家。”</br> “好。”陳歐立刻啟動車子,掉頭離開。</br> 夜深。</br> 萬籟俱寂。</br> 喬家別墅門口。</br> 白若熙的車子停在昏黃的燈光之下,道路上人煙稀少。</br> 夜越來越深,喬家別墅內燈火通明,可她等了一個晚上也沒有等到喬玄碩的身影。</br> 陳歐早已趴在方向盤上面睡著。</br> 白若熙緊緊靠在窗邊,看著喬家的方向,望眼欲穿。</br> 越等心越著急。</br> 她不知道這次離開,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到他,此刻想見他的欲望越來越強烈。</br> 沉思了良久,她從包包里拿出手機,撥通了他的電話。</br> 她緊緊握著手機,緊張地聽著他手機那邊的鈴聲。</br> 心里愈發不安。</br> 或許,她是他仇人的女兒,他連電話都不想接她的了。</br> 又或許,恨屋及烏,他也恨上了她。</br> 驀地,喬玄碩的手機接通了。</br> 他聲音磁性低沉,淡淡的疏離:“有什么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