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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約克郡的第一霞光穿透暗沉的天色、出現(xiàn)在遠處的山巒上時,西弗勒斯·斯內(nèi)普閉了閉眼睛,讓干澀的眼球休息片刻。
他不知道那個守護靈是什么時候走的,只知道當自己從“被人窺伺了最深的秘密”的震驚中回過神來時,那個人已經(jīng)不在了。
他完全沒有察覺到對方的離開……是在他的大腦一片空白時離開的嗎?
依然還在朝著某個地方輸送著魔力的回路連接讓他知道對方并沒有消失,僅僅只是離開了這個房間而已。
但是他也不知道自稱caster的守護靈去了哪里——魔力回路有點像看不見摸不著但是可以感覺到的聯(lián)系,如果要比喻的話,大概就是被埋入地下的水管吧。
他知道這水管里流動著他的魔力,也知道它應該是被輸送到了某個地方,但是因為這水管被埋在地下,所以他完全不知道到底是通向何處。
想要借助魔力回路來找到那個守護靈是不可能做到的——即使能做到他也不會去做。
在不經(jīng)他同意下窺見他的記憶……簡直就是和波特一樣惡心!
斯內(nèi)普陰沉著臉走出房間,那開門聲就像一個信號一樣,走廊上的魔法燈具一個接一個地亮起,就像面對國王巡檢的士兵。
這里是普林斯莊園,斯內(nèi)普確定了這一點。
一想到這個地方就是那個守護靈的地盤,他就有種莫名的惡心,就像是魔藥課必須和詹姆波特合作一樣惡心。
“看來你很不喜歡這個莊園,那你應該會很高興聽到接下來的這個消息?!苯鹕牧W訁R聚,在他面前凝結成守護靈女孩的模樣,白發(fā)黑眸披著長袍,剔透的眸子里蘊含著深山溪水的冰涼,“你們在蜘蛛尾巷的家被魔法部修葺完畢了,大概還能住個一兩年。艾琳已經(jīng)回去收拾了,她告訴我她會先收拾好壁爐。如果有需要的話,客廳里有飛路粉?!?br/>
“你到底是什么?”
斯內(nèi)普心里的疑惑和戒備一樣重,這個守護靈……所謂的普林斯莊園守護靈……
作為他召喚出來的守護靈,和他定下契約、由他提供魔力的守護靈,理應聽從他的命令,但是從這個守護靈身上……巫師特有的直覺告訴他,他……完全不能掌控這個靈魂。
白發(fā)的傳承守護靈微微挑起一邊的眉尾,眼里露出一種仿佛洞悉了他想法的了然,這讓他有些惱怒地咬緊了牙,幾乎是本能地想要使用大腦封閉術。
但是他的大腦封閉術還沒開始就被那守護靈一指點在肩頭的手指給打斷了魔力循環(huán),原本凝聚起來的魔力頓時四散。
“西弗勒斯·斯內(nèi)普,”她的語調(diào)非常輕柔而舒緩,但是和馬爾福家那種貴族式腔調(diào)不同的是,這種相似的語調(diào)帶來的不是華麗和貴族式的優(yōu)雅,而是像獵人盯上獵物時的冰冷漠然,“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接受‘你現(xiàn)在是九歲未成年小巫師’的事實,如果一個月后再讓我看到你使用超過身體魔力限制的任何魔咒,那么……”
她勾起嘴角,露出一個冰雪般充滿寒意的笑容:“不需要你來自毀根基,我會讓你在最短的時間里,變成你迫不及待想要成為的……啞炮?!?br/>
背脊上涌起的毛骨悚然感告訴他,那不是說笑!
但是……這不是用于傳承的守護靈嗎?為什么……
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守護靈的身體在空氣中消失,只余下一句話回蕩在空蕩蕩的走廊里:
“與其讓不合格的繼承人敗壞古老家族的名聲,倒不如就這么讓它斷絕,等著未來的某一天,哪個沒有血緣卻有著無與倫比的魔藥天賦者來傳承屬于魔藥的輝煌?!?br/>
是屬于魔藥的,而非普林斯家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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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斯內(nèi)普就從普林斯莊園里回到了蜘蛛尾巷,即使這個地方有著諸多不好的陰影回憶,但是比起那個有一個自傲自大又愚蠢得無藥可救的守護靈的莊園,蜘蛛尾巷簡直可愛得就像是沒有波特的魔藥課教室!
至于那個守護靈所說的一個月的時間,斯內(nèi)普直接將之丟棄在腦后:他確實是因為還沒有將此時自己還是個魔力發(fā)育不完全、根本無法支持高階魔咒的未成年小巫師的事實放在心上,導致之前和那個守護靈對峙時幾乎是本能地要甩出魔力巔峰時期常用的魔咒,如果經(jīng)常這么做的話,將極大地影響到魔力發(fā)育,嚴重的話很有可能會變成啞炮。
——所以那個守護靈,是在提醒他這件事?
別開玩笑了!
那個眼睛里完全沒有他的東西怎么可能會這么好心?
不過是一個跟幽靈似的的東西,不過是因為掌握了一個家族的傳承,不過是普林斯家族用來傳承的連煉金傀儡都算不上的東西……
斯內(nèi)普閉了閉眼,告訴自己忘記那個守護靈,不要因為守護靈的存在而影響他即將和莉莉見面的心情。
穿越重生回到了二十年前,而且是在還沒有和莉莉認識的二十年前……
在這個莉莉還活著、他心愛的女孩還沒有被那個愚蠢的波特欺騙的時候……
男孩躲在灌木叢后,偷偷地看著那頭坐在草地上玩耍的兩個女孩,較大的女孩不滿又好奇地看著較小的女孩的手,就像是她的手心里有什么非常吸引她的東西一樣。
較小的女孩有著一頭漂亮的紅發(fā),她輕輕地攤開手掌,掌心里有一朵小小的枯萎的花。
那花瓣已經(jīng)枯萎了,連莖稈上都只有一絲淡淡的綠色,其他的都被暗淡的枯黃占據(jù)。
可是女孩看起來并不在意這個,她托著那朵花,就像是看著某個新的玩具。
然后,仿佛是奇跡發(fā)生了一樣:
僅僅不過頭發(fā)絲粗細的綠色忽然伸展開來,那景象就像是有人拿著一支沾著翠綠色顏料的畫筆在花莖上抹上了濃墨重彩的一筆,覆蓋了原本了無生機的枯黃。然后那支筆換了一個顏色,這次是雪白,像冬日里降落的第一片雪花一樣的白色,這抹純潔的顏色混著清水被不知名的畫家涂抹在了枯萎的花瓣上,清水讓原本枯萎的花瓣重新舒展開來,白色覆蓋了焦黃,讓花朵重現(xiàn)盛開時的美麗。
一絲沁人心脾的芬芳從花蕊深處散發(fā)出來。
此刻躺在紅發(fā)女孩手心里的花朵不復幾秒前的死氣沉沉,而是生機勃勃,就像是剛剛從枝頭摘下來一樣美麗。
“怎么做到的?”較大的女孩問,她的聲音里有掩不住的渴望。
男孩想起過去,那一次,也是那個麻瓜女人問莉莉怎么做到的,自己沒沉住氣,從灌木叢后跳了出來,結果把莉莉嚇到了……雖然后來他們還是成了朋友,但是斯內(nèi)普依然覺得自己在莉莉那里的初印象很差。
那個時候他偷偷計劃了很久要怎么出現(xiàn)在莉莉面前,可都是那個麻瓜女人……
這次……這次不能再那么莽撞!
他和莉莉曾經(jīng)當了那么多年的好友,即使后來……他想,如果小時候他們的關系能比以前更好,那么……
那他們可以在一起更久,那他就可以……
而不是……
眼前忽然浮現(xiàn)出自己第一次看到莉莉和那個愚蠢的波特站在一起的畫面。
男孩呼吸猛的一滯,攥著灌木叢的手折斷了手里的樹枝,發(fā)出清脆的啪的一聲!
這個聲音讓那邊的兩個女孩頓時緊張地站了起來,較大的女孩幾乎是下意識地把妹妹擋在身后,色厲內(nèi)荏地朝聲音傳來的方向大喊:
“是、是誰!誰在那里!”
沉浸自己思緒中的男孩被這個聲音嚇了一跳,原本蹲著的人一下子站了起來,矮矮的灌木叢無法遮蓋一個站直了的九歲男孩的身體——即使這個男孩因為營養(yǎng)不良,個子并不高。
這忽然出現(xiàn)的男孩讓兩個女孩嚇了一大跳。
斯內(nèi)普萬分后悔自己貿(mào)然出現(xiàn),這……這次的初見,簡直比前世更加糟糕!
可惡!
較大的女孩看到是一個和她們差不多年齡的男孩,剛剛慌亂的心稍稍安定了些,但是在看清楚那男孩的穿著時,她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你……你是誰?”
男孩知道這是誰,她是前世讓他貿(mào)貿(mào)然從灌木叢后出來的麻瓜女人,莉莉的姐姐佩妮。
但是和她純潔美麗的妹妹完全不同,這個叫佩妮的麻瓜女人庸俗愚蠢得就像任何一個麻瓜,完全配不上當莉莉的姐姐!
他和莉莉的第一次吵架……也是因為這個女人。
因為他和莉莉看了佩妮寫給鄧布利多后得到的回信。
如果不是因為她的話……他和莉莉不會吵架。
所以斯內(nèi)普完全不想和她說話,不過是一個愚蠢的麻瓜而已。
無視掉了佩妮的問話,他緊張地看向還是個孩子的莉莉。
和他記憶最后見到的比起來,眼前的女孩稚嫩得像白百合的蓓蕾,即使緊緊閉合花瓣,依然能讓人看到它完全綻放后將出現(xiàn)的美麗。
“你是……你是個女巫?!蹦泻⑤p聲說。
莉莉的臉一下氣紅,像是受到了什么侮辱:“對別人說這種話是很不禮貌的!”在孩童的故事書里,女巫無疑是一種很邪惡的生物,所以莉莉認定了這個男孩是在侮辱她!
“不!你就是!”斯內(nèi)普急促地說,“你就是個女巫!我……我觀察你有一陣子了。”上輩子的時候,他暗中看了好久確定了這是一個和他一樣的巫師,才接近莉莉,雖然這輩子因為之前蜘蛛尾巷的魔力暴動并沒有來看莉莉,但是今天那朵綻放的花朵說明莉莉依然是那個漂亮的女巫,“這沒有什么不好的。我媽媽就是女巫,我是男巫?!?br/>
佩妮的笑聲像冷水一樣?!澳形?!”她尖叫一聲。剛才這男孩的突然出現(xiàn)使她受驚不小,現(xiàn)在她恢復了鎮(zhèn)靜,勇氣又回來了?!拔抑滥闶钦l。你是斯內(nèi)普家的那個男孩!他們住在河邊的蜘蛛尾巷,”她告訴莉莉,語氣明顯表示她認為那是個下三濫的地方,“你為什么要偷看我們?”
“我沒偷看!”斯內(nèi)普說,他又激動又不安,上輩子同樣如此被佩妮鄙視,他的反應和上輩子一樣,“誰會偷看你,”他輕蔑地接著說,“你是個麻瓜。”不過是個麻瓜而已,沒有必要注意。
佩妮顯然不明白這個詞的意思,但她絕不會聽不懂他的語氣。
“莉莉,快,我們走吧!”她尖聲道,莉莉立刻聽從姐姐的話動身離開了,但眼睛還瞪著斯內(nèi)普。
斯內(nèi)普站在那里注視她倆大步穿過游戲場的門,內(nèi)心的痛苦和失望比上輩子更為沉重……
即使重來一次,他和莉莉的初次見面……
虛空中傳來一聲嘆息,但是斯內(nèi)普絕對不會認為這是出于善意的嘆息,因為他已經(jīng)聽出了這個聲音的主人是誰。
“我一直以為所謂的‘情商為負’只不過是一個夸張的形容而已,還真沒想到能夠見到實例?!苯鹕牧W訁R聚,一個月不曾見面的守護靈出現(xiàn)在臉色陰沉的男孩身邊,“我活了那么久,這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的情商指數(shù)從未開啟過……梅林讓你來到人間的時候,把你所有的情商都轉成魔藥天賦了嗎?”
斯內(nèi)普的臉因為羞憤而漲紅:“你跟蹤我!”
“不,我可沒有?!卑装l(fā)的守護靈攤開手,臉上帶著那種他最為厭惡的似笑非笑的表情,“就像你一樣。”
剛剛佩妮說他偷看,他反駁,而現(xiàn)在,這個守護靈用同樣的理論來回答他。
男孩灰黃的臉漲得通紅。
偷看他的記憶,現(xiàn)在又跟蹤他……他甚至不知道這個守護靈在這一個月里是不是天天就那么隱身跟在他身邊,他猶豫著偷偷地尋找莉莉的模樣是不是都被她看到了……
該死!
“做人可不能雙重標準?!蹦莻€守護靈嘲弄地笑道,“怎么,就許你偷看人家小姑娘的*,到了你身上,就把自己的*看得那么重要?我以為你既然能那么不在乎地不經(jīng)主人同意,就擅自拆看一個只能算是認識的人的私人信件,對這種*完全不在意才對啊?!?br/>
或許是因為身體回到小時候的緣故,他感覺自己的心智似乎正在和身體同步——就像現(xiàn)在,如果是換成成年后的他,即使心里氣到炸,但是臉上卻只會更加陰沉。
然而孩童的身體做不到成年人的不動聲色,男孩憤怒地低吼:“那不過是一個麻瓜!”
只是看了一個麻瓜的信而已!
區(qū)區(qū)一個麻瓜而已!
白發(fā)的守護靈終于完全收起了那種似笑非笑的模樣,冷淡地掃了他一眼。
那種眼神,就像是在看什么無可救藥的愚蠢的人類一樣。
男孩忽然打了個冷戰(zhàn),就在剛剛,面前的守護靈身上氣勢忽然一變,那種仿佛大山壓下的沉重感覺讓年幼的男巫完全無法移動身體!
他的額頭沁出了細密的汗水。
“西弗勒斯·斯內(nèi)普,”白發(fā)的女孩俯□來,那雙漆黑得像浸在冰冷山溪中的黑珍珠的眼眸直視男孩放大的瞳孔,“哪怕讓你多活二十年你都不明白嗎?”
她的聲音低沉,像是每一個發(fā)音都是從被死死咬緊的牙關后面硬逼出來的一樣:“那個被你叫做麻瓜的女孩,是莉莉·伊萬斯的姐姐,你喜歡的女孩重視的親人?!?br/>
“她不配當莉莉的姐姐,她不過是個麻瓜?!蹦泻⒈涞囟⒅?,沒有人能忽視他眼睛里那種惡毒的恨意。
白發(fā)的守護靈靜靜地看著他,在那雙漆黑的眸子里,斯內(nèi)普看到了自己的模樣,因為氣憤而漲紅的臉的男孩眼神陰沉,一點都不討喜的小男巫。
“那又如何?不管你怎么否認,她都是莉莉的姐姐,莉莉喜歡的姐姐,她不可割棄的血脈的親人,”她說,“就像你永遠都無法否認,托比亞·斯內(nèi)普是個麻瓜,而他是你的父親?!?br/>
她的語調(diào)平靜,不帶絲毫蔑視或者鄙視。
“不!”男孩怒吼出聲,他瘦弱的胸膛快速地起伏,呼吸急促,“他……他!”
他……
但是他強烈的情緒對于那個人來說,仿佛是完全不存在一樣:“看,你又犯了同樣的毛病,”她直起身來,攤開手,嗤笑了一聲,黑珍珠一樣的眼睛里透出的光比最為銳利的刀子還要冰冷而鋒利,“你如此厭惡托比亞·斯內(nèi)普,即使自己在心中稱呼他時會用上侮辱性的詞匯‘麻瓜’,但是當他人用這個詞來形容他的時候,你依然會為此而憤怒?!?br/>
“那你又憑什么讓一直和家人感情很好的莉莉,在聽到你用麻瓜這個侮辱性詞匯來形容她深愛的父母親人時,給你好臉色看呢——即使她并不了解這個詞真正的含義?!?br/>
但莉莉聽得懂那種侮辱蔑視的語調(diào)。
“二十年的閱歷都不能讓你想明白這個問題,我真想知道你到底哪里好,能讓莉莉·伊萬斯一路維護你到七年級才放棄和你的友情。”守護靈收斂了所有的表情,目光在他身上一掠而過,“看來我有必要回去做封閉莊園的準備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