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參茶氤氳著溫?zé)岬臍庀⑸⒃跁坷铮櫦依险臅恐蓄櫪蠣斪邮种姓罩娫挘抗饫飵е愕逆?zhèn)定望著前方。
顧夫人就側(cè)身侍立在他的身邊,左面的耳朵微傾,看樣子是想從電話里聽到些什么。
“顧老,我是葉輕塵。”電話那邊的女人強忍著抽搐,一雙哭紅的眼睛帶著血絲低低的垂著,她的嘴唇發(fā)干喉嚨發(fā)癢,但這一切都并沒有在她的顧及范圍之內(nèi)。
她絕對不能讓顧長欽因為自己再受到傷害。那天顧老爺子來到別墅跟她談的那些話,始終在她的耳邊回蕩著,她知道顧家有這樣的能力可以讓顧長欽如明星一般耀眼,也可以滅殺他的一切。
這一切想要挽回,也只能聽聽顧老爺子到底有什么樣的主意,但她再也不愿意稱呼這個道貌岸然的家伙為爺爺。
顧老爺子聽到稱呼的變化,眉心也只是略微掀起一絲微瀾,卻并沒有太多的不愉快,相反他的嘴角反而勾起了弧度。
“我知道是你。”老爺子的語氣里完全有勝券在握的基調(diào)。
老謀深算的眼神輕輕微轉(zhuǎn),顧老爺子站起身來,緩緩的走到窗口,“你終于想清楚了?”
他聽見電話那邊的女人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應(yīng)該是下定了很大的決心,這才慢慢的說。
“求你們幫幫他,他受傷了,傷得很重。”女人又抽泣著幾乎哽咽到無法說出話來。
顧老爺子的嘴角揚起更大的弧度,目光里閃爍著一絲晶亮,光芒掠過站在一旁的顧夫人那關(guān)切的眼神,以后接著鎮(zhèn)定的說。
“人當(dāng)然是要救的,只不過,救不救他并不取決于我,決定權(quán)在你。”老爺子的聲音更帶著一種讓人難以抗拒的威懾力。
葉輕塵在電話那邊握緊了手機指尖泛白,嘴唇咬得更緊,她抓起面巾紙把臉上的淚痕和鼻涕擦拭,“只要能讓長欽平平安安的,讓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窗外不知道什么時候居然飄起來輕巧的雨絲,雨絲在晦暗的天空里細密的斜織著,雨點打落在透明的玻璃上,如同眼淚似的輕輕的滑落到窗欞上。
嬌小的身體在床上越發(fā)的蜷縮成了一團,仿佛這世間的一切都正在與她對抗,而她理想中的那一切正在一點點地遠離。
電話那邊沒有聲音,但葉輕塵猜得到接下來不會有什么好事情發(fā)生,她就像是被人按在砧板上的一塊魚肉,正等著人家切割宰殺。
決絕的目光里帶著異常的鎮(zhèn)定,她不要這痛苦,再繼續(xù)下去了,顧長欽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
“咳咳。”顧老爺子這具有標(biāo)志性的輕咳,從電話里傳了過來。
葉輕塵的等待就像是一個被判了死刑的人,分明知道自己將要離開人世,可這種漫長的等待卻成了煎熬。
握著電話的手指已經(jīng)發(fā)麻,葉輕塵仔細的聆聽著電話那邊,顧老爺子那一字一頓的話語。
紅腫的眼睛里再一次用出如同泉水一樣的眼淚,大滴大滴的眼淚從她的眼里滑落,她強忍著自己的情緒,不得不仔細的聽從著電話那邊的顧老爺子說出的那些安排。
良久,臉色已經(jīng)白成一張紙,她才重新抓起電話,沖著那邊帶這些努力裝出來的沉穩(wěn)說,“好,我會按照你說的去做。但是你聽著,我絕對不允許有人再傷到他。”
顧老爺子微微的提起了笑意,帶著些不屑說道,“那就不用你操心了,他是我們顧家的長孫,我們自己會看著辦的。”
最后顧老爺子還沒有忘記強調(diào),“這一切都是你自愿的,我們顧家的人可沒有對你做什么。”
葉輕塵手一直在抖動,不停地抖動著,以至于手機從手指里掉落在了床上,她都不知道。
雨是什么時候停的,李嫂并沒有發(fā)現(xiàn),晚上六點鐘是開晚飯的時間,她上來找了一圈沒有發(fā)現(xiàn)葉輕塵的身影雖然也感覺有些奇怪,但葉輕塵經(jīng)常一個人出去買些東西什么的,她也并沒有在意。
直到晚上十一點半,葉輕塵還是沒有回來,李嫂這才急了。
一輛黑色的邁巴赫停在別墅的門外,風(fēng)行和幾個人保鏢從車?yán)锵认聛恚S后顧長欽便從后座上下來,早上他傷得不輕,在私人醫(yī)院里暈了八個小時才醒過來,這八個小時里八被輸了兩袋血。“大少,您還是回醫(yī)院吧!”風(fēng)行看著顧長欽那蒼白無血色的臉,他剛剛清醒過來沒有多久就吵著要下床,后背上的傷有三外進行了縫合,還好都沒有傷到骨頭,但這些皮外傷和他胳膊上的槍傷足以讓一個
硬漢子倒下。
但顧長欽卻堅持從醫(yī)院里出來,硬生生地把自己的針管子拔了,非要回來看看葉輕塵是不是安全。
“大少……”李嫂閃爍著目光退了兩步,身體僵硬得像一塊木頭,“大少…那個,葉小姐還沒有回來!”
她的聲音小到只有自己能聽得到,可顧長欽那帶著些無力的眼神頓時就暴發(fā)出一股怒意,“什么?輕塵怎么了?”
“大少,別,別激動,葉小姐可能是出去買東西了,下午的時候,分明還在樓上,我……”李嫂整個人嚇得都堆倒在了地板上,渾身不自在地抖動著。
葉輕塵是什么時候出去的,她根本就不清楚,準(zhǔn)確的說葉輕塵醒來之后半點水都沒有入口,只是讓她拿了電話過去!
“輕塵!輕塵!”顧長欽快步上樓,他感覺到自己后背上的傷口好像有掙裂的地方,有些粘乎乎的東西又從他的后背流了出來,一顆心提著,卻不知道疼。
“輕塵,你在哪?輕塵!”顧長欽身后的風(fēng)行生怕自家大少再傷到哪里,他嚇得急忙從后面跟了上來,扶著他,開始在別墅里尋找,可是找遍了幾個房間里也都沒有發(fā)現(xiàn)葉輕塵的身影。顧長欽的目光里如浸著冰渣,“你們快去給我找!是不是那個什么幫派的人進來過?快,調(diào),調(diào)監(jiān)控!”他狠狠地推開過來扶著自己的風(fēng)行,一邊把電話抓了起來,撥打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