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冬在不知不覺間過去,從泥土中拔身而出的嫩草無聲的宣告著春意襲來。
許歡顏信步走在王城的街上,嘴角帶著一絲慵懶的笑意,整個人都顯得極為散懶,身后跟著幾個家仆,大搖大擺,眉宇之間透出一抹倨傲。路旁的人經(jīng)過不是諂媚的打招呼,有不滿的遠遠避開,只是這一切卻似乎根本就不被許歡顏放在眼中。
“少爺,咱們的人帶消息來說,昨天楚詩詩就回到了妖宗。”
遠處,一個家仆風塵仆仆的趕來,湊到許歡顏的身邊開口道。
“哦?”聞言,許歡顏頓時來了精神,“我的帖子遞出去了么?”
“遞是遞出去了,不過”苦笑了一下,那家伙面露難色,小心的看著許歡顏,“只是,這事怕是有些麻煩。”
“說!”翻了翻白眼,許歡顏沒好氣的說道,“本少爺像是那種遷怒的人么?別大喘氣,趕緊的,說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少爺,楚詩詩從荊州帶回來一個人,據(jù)說,可能是想要與此人結(jié)伴闖天星塔。”
“啪!”
那家仆的話才剛說出口,腦袋上便狠狠挨了一巴掌。
“他娘的,哪來的土包子,居然也敢跟少爺我爭女人?”臉上露出一絲兇狠之色,許歡顏惡狠狠的啐了一口,大步向前走去。
“哎呦!”腦袋上挨了一巴掌,那家仆差點沒委屈的掉眼淚,這還不算是遷怒么?
當然,這話他是不敢說出來的,而且,現(xiàn)在,這也不是重點。
“少爺,哎呦,少爺,您慢點,這么怒氣沖沖的,是想干什么啊?”快步追上許歡顏,那家仆忙不迭的開口道。
“廢話,少爺我先去干掉這土包子情敵,詩詩自然就會答應(yīng)跟我一起闖天星塔了。”沒好氣的翻著白眼,許歡顏一副理所當然的口吻道。
“去不得,去不得啊,少爺!”聽到這,那家仆頓時急了。
“為什么去不得?”冷冷掃了那家仆一眼,許歡顏哼道,“妖宗雖然勢大,莫不成還敢因為這個,就把本少爺如何不成?”
妖宗雖然強勢,但是在王城,也不是妖宗獨大,至少許家就不至于畏懼妖宗,以許歡顏許家少主的身份,的確不必害怕什么。
“哎呀,我的少爺,往曰或許無妨,但是今天卻是去不得啊。”拉住許歡顏,那家仆無奈的解釋道,“此番去往荊州的妖宗弟子,除了楚詩詩小姐外,盡皆隕落,據(jù)說,就算是楚詩詩小姐也是歷經(jīng)九死一生才逃回王城的。”
“什么?!”聞言許歡顏頓時嚇了一跳,隨即勃然大怒,“他娘的,誰敢追殺詩詩,本少爺非打死他不可。”
旋即想到了什么,許歡顏眉頭驟然挑起,不解的問道,“不對啊,詩詩是妖宗弟子,在妖宗那也是極為受寵的,區(qū)區(qū)一個荊州,竟然有人敢對她動手?你這消息哪聽來的?“看出許歡顏的疑惑,那家伙連忙解釋道,“這消息錯不了,楚詩詩小姐回來的時候,的確沒有妖宗弟子隨行,而且,妖宗長老震怒,如今妖宗弟子各個噤若寒蟬,消息怕是不假。”
聽到這,許歡顏終于反應(yīng)了過來,“你是說,本少爺這個時候過去,會被遷怒?”
看著自家少爺慢半拍的臉色,那家伙簡直欲哭無淚,訥訥的半響沒敢搭話。
“放心吧,既然詩詩活著回來了,那便不算什么大不了的,天星塔開啟在即,妖宗不會在這個時候大動干戈的。”伸手在那家仆腦袋上敲了一記,許歡顏得意洋洋的說道,“再說了,如今,正是安慰詩詩,趁機奪取芳心的大好機會,本少爺豈能錯過?”
雖然紈绔了些,但是許歡顏畢竟是許家少主,若說他蠢,那簡直就是無稽之談。
一旦下定決心,這些跟著他的家仆自然是阻止不了的,只能跟著壯壯聲勢。
說話之間,許歡顏便趕到了妖宗駐地。
“快去稟報,許歡顏求見詩詩小姐。”
雖然說起來,以許歡顏的身份并不畏懼妖宗,但是,起碼的禮數(shù)卻是不敢或缺的,否則,若是被認為上門挑釁,那樂子可就大發(fā)了。
許歡顏這口吻雖然囂張了幾分,但是說話之間自有金錢開路,再者,許歡顏這紈绔姓子,在王城本也就不是什么秘密,妖宗的弟子收了好處,自然不會著惱,應(yīng)了一聲便將許歡顏請了進去
“詩詩,天星塔事關(guān)重大,可不是什么兒戲,你考慮清楚了?”
面色凝重的看著楚詩詩,老婦人拄著拐杖沉聲問道。
“婁婆婆,詩詩心中有數(shù),江楚雖然只是凝星境,但是實力絕不遜色與尋常融星境強者,潛力十足,這一次天星塔之行,有他相助,詩詩至少有把握闖到第五層。”老婦人名字早就已經(jīng)被人淡忘了,但是在妖宗卻絕對是頂級高手,婁婆婆這名字,足以令無數(shù)人聞風喪膽。
“凝星境而已,即便再強,又能強到哪去?”不以為意的搖了搖頭,老婦人還要在說什么,卻頓時被人打斷了。
“婁婆婆,楚師姐,許家少主,許歡顏來了,說是求見楚師姐。”
聞言,老婦人頓時皺了皺眉頭,“這小子雖然紈绔了些,但卻也還是有幾分本事的,前些曰子便遞了帖子想與你聯(lián)手闖天星塔,今曰來,怕還是為此事。”
“婁婆婆,我說了,這此我會與江楚聯(lián)手闖天星塔。”楚詩詩自然明白老婦人的言外之意,無奈的開口打斷道。
說這到,楚詩詩突然想起了什么,眉頭猛然一跳,“不好,許歡顏去了哪?”
“楚師姐,許公子往你的院子去了。”
“糟糕!”猛的跺了跺腳,楚詩詩臉上露出一絲擔憂之色,轉(zhuǎn)身便要向外跑去。
“這丫頭,你著急什么,許歡顏這小子雖然囂張了些,但是還是知道分寸的,在我妖宗不會太過分的。”老婦人不以為然的搖頭道。
“哎呀,婁婆婆,我哪是擔心江楚啊,我是擔心他要吃大虧。”顧不上多解釋了,楚詩詩頓時躍出了房間。
這話雖然說的倉促,但是老婦人卻還是聽清楚了的,只是心中卻是越發(fā)的不解,擔心許歡顏吃虧?這是什么道理?
且不說許歡顏本身就是融星境界,實在遠在那什么荊州來的小子之上,就是不如他,以楚詩詩的姓子,也不該緊張許歡顏才是啊。
想到這,老婦人心中也不禁多了幾分好奇,抬腳跟著楚詩詩而去。
只是老婦人哪里知道,楚詩詩可不僅僅是擔心許歡顏吃虧,而是害怕,他惹惱了江楚,被江楚殺掉,身為許家少主,若是死在妖宗,死在江楚的手上,那麻煩可就大了
靜靜的站在花叢之前,江楚一襲白衣干凈整潔,身上氣息完全內(nèi)斂,仿佛便只是一個最尋常的少年一般,眼中帶著一抹淡淡從容。
對于許歡顏的來到,完全沒有任何表示,似乎根本就沒有見到這個人一樣。
“喂,你是什么人?”
雖然沒人介紹,但是許歡顏的目光還是第一時間就落到了江楚的身上,雖然江楚并未露出絲毫氣息,但是一種直覺卻告訴他,面前這個家伙恐怕不簡單。
甚至連頭都沒有抬一下,江楚依然站在花叢邊,看著已經(jīng)凋落的花叢,以及墻角已經(jīng)零落的幾支梅花。
眉頭猛然一挑,許歡顏卻是頓時冷笑了起來,這些人在王城,還真沒幾個人敢這樣甩臉子給他的,卻不想,不知從哪蹦出了這么一個家伙。
幾乎是瞬間,許歡顏就猜到了江楚的身份。
“那小子,你就是詩詩從荊州帶回來的家伙吧?”
提到楚詩詩的名字,江楚終于抬起頭來瞧了許歡顏一眼,隨即微微搖頭,卻依然沒有答話的意思。
許歡顏從一進來就表現(xiàn)的倨傲之極,眉宇間滿是不屑,這樣的人,江楚不喜。
“本少爺在跟你說話,你聽不到么?”
見到江楚依然沒有搭理自己的意思,許歡顏頓時惱將了起來,冷冷的瞧著江楚森然開口道。
可惜,這樣的威脅落到江楚的身上卻依然毫無作用,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更別說搭理他了。
許歡顏卻也不在乎這個,嘴角浮出一絲冷意,森然道,“好膽,聽說詩詩把你從荊州帶到王城來,你想必還沒明白這里是什么地方吧?本少爺就教育教育你這土包子!讓你知道點規(guī)矩。”
在妖宗,原本許歡顏是不好出手的,但是江楚既然并非妖宗之人,又對他無禮在前,那就勉強說的過去了,只要不殺人,想必妖宗的高手也不會說什么。
心中一動,許歡顏一步踏出,殺機乍現(xiàn),星力在瞬間爆發(fā),狠狠向著江楚壓了過去。
感應(yīng)到這凝如實質(zhì)的殺機,江楚的眼中驟然閃過一抹寒芒,原本垂在身側(cè)的手無聲間按到了腰間劍柄之上。
僅僅只是一個簡單的按劍動作,一抹恐怖的劍意便驟然逸散而出,死死鎖定了許歡顏的氣機。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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