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姍姍跟李景勝在曼谷酒店的大床上糾纏了一整晚。
歐陽姍姍自己加錢升級了套房,套房的浴室十分寬敞,正當中擺放了一個木制的圓形浴缸。
李景勝把浴缸放滿水,抱著歐陽姍姍一起泡了進去,水溫稍燙,兩人一起舒服的長舒了一口氣。
歐陽姍姍幫李景勝搓背,男人滿足的瞇著眼,手指時不時地在歐陽姍姍身上揉捏,歐陽姍姍搓完背,又坐去男人對面,幫他捏腳。
歐陽姍姍嫁人前,被陳金芝逼著去學過一段時間的按摩,陳金芝中年喪偶,一個人苦苦撐起一個家,所以身上病痛實多,她嫌按摩店里價格太貴,所以硬逼著歐陽姍姍去學了按摩。
歐陽姍姍幾乎天天給陳金芝捏腿,手法已經十分嫻熟,穴位也認得極準,一整套服務下來,李景勝被伺候得通體舒坦。
李景勝將歐陽姍姍從浴缸的另外一頭拽入懷里,將她頭發在水里撥弄了會兒,這才感慨到,“上輩子估計積了德,娶了這么好的一個姑娘。”
歐陽姍姍撫著男人的手指,低頭掙扎了許久,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景勝,你前妻,是個什么樣子的人?”
李景勝有些吃驚,應該說是非常吃驚,他上上下下的瞅了一會兒歐陽姍姍,看她確實不像撒謊的樣子,這才開口問道,“你不知道她是誰嗎?”
歐陽姍姍有些奇怪,“我應該知道她是誰嗎?”
“我一直以為你知道她是誰。”
歐陽姍姍被兩個人像繞口令一樣的對話徹底繞暈,“從來沒有人告訴過我,我怎么會知道呢?”
李景勝一想也是,誰會閑著沒事,去歐陽珊珊面前提這些忌諱事,這件事情,最該交代清楚的,原本就應該是他自己,他沒有說過,歐陽珊珊自然就無從得知。
可李景勝卻什么都不想說,他提不起說得興致,又覺得沒有非說不可的必要,最后只是含糊著一句話帶過,“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也忘得差不多了。”
歐陽姍姍從泰國回來之后,身體一直有些不舒服,李景勝帶她上了一趟醫院,醫生說在泰國有些水土不服,氣血失調,讓她在家靜養幾天。
歐陽姍姍便請了三天病假,可她是個閑不住的性子,在家睡了一天,就再也呆不住,約了同事去新世紀百貨瞎逛。
女人逛街偶爾也要看運氣,有時候逛了一整天都買不到一件心儀的東西,有時候逛發了興,就收不住手似的瘋狂刷信用卡買單。
歐陽姍姍今日便是如此,新世紀百貨仿佛與她看對了眼,瞅啥喜歡啥,歐陽姍姍三個小時連刷了十幾筆賬單,用的都是李景勝的信用卡副卡。
歐陽姍姍其實很少用李景勝給她的信用卡,她之前的生活可以稱得上是拮據的,所以初入李家大門,她并不習慣大手大腳的花錢。
但古人有句話總結的挺精辟,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歐陽姍姍就是在不自覺的驗證這句話的過程中,對古人的智慧五體投地的。
一會兒功夫,歐陽姍姍已經連刷了幾套套裝,一個手提包,一條鉑金項鏈,兩雙長靴,歐陽姍姍最近特別喜歡紅瑪瑙,又特地轉去珠寶柜臺挑了一條紅瑪瑙珠子串成的手鏈。
歐陽姍姍付完錢,就將手鏈戴上了手腕,她的手腕纖細,皮膚嫩白,襯著血紅鮮艷的瑪瑙珠子,十分的漂亮。
歐陽姍姍買得心情愉快,她想,怪不得都說女人需要買買買,她身體力行,才發現,真的是紓解壓力,保持愉悅的好方法。
跟同事分開之后,歐陽姍姍摸出手機查看,手機屏幕安安靜靜地黑著,沒有任何未接電話或短信的提示。
歐陽姍姍有些失望,她以為,她這樣的刷卡短信轟炸,李景勝總會來個電話關心一下她在做什么,誰知一直刷到新世紀百貨都快關門了,也不見李景勝的來電。
歐陽姍姍還處在容易被人拿捏的年紀,她劃開通話記錄,找到李景勝的號碼,電話撥過去,是非常標準的普通話,“您好,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歐陽姍姍在手機上叫了一輛網約車,她本來是想讓李景勝來接的,奈何李景勝的電話一直關機,歐陽姍姍坐上了網約車,還在心中盤算著,等有空了就去給李景勝的手機再買一塊備用電池。
李景勝是個念舊又老土的人,手機還是用了五年多的第一代智能機,歐陽姍姍說了好幾次,讓他換一個,但李景勝從來都是當做耳旁風,歐陽姍姍想,不知那個手機里有些什么寶貝,一直揣著不肯換,等過幾個月李景勝生日,她索性送個新手機給他當生日禮物,看他還換不換。
等到了家,歐陽姍姍打開大門,客廳和餐廳里黑漆漆的一片,歐陽姍姍把大包小包的購物袋扔在玄關處,赤著雙腳,跑去臥室看李景勝在不在,可是結果讓她失望,李景勝還沒回家。
歐陽姍姍看了看客廳的掛鐘,已經過了晚上十點,電話依然打不通,一成不變的女聲告訴她,李景勝的手機還關著機。
歐陽姍姍去廚房給自己熱了杯牛奶,又吃了半個蘋果,她將購物袋里的東西都收拾出來,擺放好,最后終于在一個熱水澡的紓解下,沉沉地睡了過去。
可能晚上的購物實在太盡興,大腦皮層一直處于亢奮中,雖然人體進入了深度睡眠,但是夢卻一個接著一個。
歐陽姍姍夢見自己的父親,年輕時候的父親,將自己扛在肩頭,那是尚且年幼的歐陽姍姍,扎兩個發髻,騎在父親的脖子上,被逗地咯咯直笑,那笑聲,是那么的童真,那么的天真無邪。
鏡頭切換,歐陽姍姍又夢見中年的母親,騎著自行車從工廠下班回家,汗濕透著衣裳,渾身散發著濃濃的汗臭味,歐陽姍姍忽然意識到自己是在做夢,她在夢里以旁觀者的身份看著母親的艱辛和無助,無論怎么賣命工作也無法湊齊的生活費和學費,像一個無底洞一樣將她們母女倆個淹沒。
歐陽姍姍在夢里哭醒,枕頭被她的淚水打濕,她許久都沒法恢復平靜,直到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從窗簾縫里射進來,將室內慢慢地點亮,歐陽姍姍紅著眼眶轉頭去找李景勝,她想埋在男人的懷里尋求安慰,可身邊空蕩蕩的,并沒有人。
李景勝一夜未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