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張支書。”
    蘇黎送走張支書，剛才臉上夸張的表情剎那間消失。
    “我呸！氣死我了氣死我了！”蘇黎叉著腰，站在院子里罵罵咧咧。
    明天！
    一切就等明天了！
    蘇黎記得上一世，鎮上辦事處有市里的領導視察，看看計劃生育內容，是否實行到底，貫徹到底。
    就是明天。
    她決定碰碰運氣。
    蘇黎剛做好午飯，又給佳茵蒸碗雞蛋羹，正坐在門口陰涼處，一口一口喂著佳茵。
    “佳佳，娘給你唱歌聽好不好？”蘇黎挖一勺雞蛋羹遞到佳茵的嘴邊。
    佳茵一口吃下，點點頭。
    “聽好了！”蘇黎想了想，知道唱什么了：“我有一頭小毛驢，我從來也不騎，有一天我心心血來潮，騎著去趕集……”
    她的聲音清脆好聽，傳出去很遠。
    “世上只有媽媽好，有媽的孩子像塊寶，投進媽媽的懷抱，幸福享不了，世上還有爸爸好……”
    佳茵聽著娘唱著歌，忍不住拎著小裙子站起來，跟著節奏原地跳起舞來。
    “佳佳跳得真好看，來，吃一口雞蛋。”蘇黎夸贊著女兒。
    她接著唱：“沒爸的孩子像根草，離開爸爸的懷抱，幸福哪里找……”
    佳茵聽見她唱的歌詞，臉上的表情表現出委屈，小小的身體也彎下去，像根枯萎的小草！
    “真棒！”
    “嫂子！”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只不過，后面的那道聲音，從不遠處傳來的。
    蘇黎和佳茵順著聲音看過去，兩張同樣明媚燦爛的臉龐，闖進沈明朗和張大忠的視線里。
    沈明朗心窩瞬間被填滿。
    想著，人生也不過如此。
    張大忠在旁邊忍不住酸溜溜的跟沈明朗叨咕：“明哥，你真幸福，爺們求的就是老婆孩子熱炕頭，況且嫂子還這么漂亮，佳佳還這么可愛。”
    “老天爺偏愛我！”沈明朗干了一上午的力氣活，可是看見妻女那一刻就不累了。
    張大忠：你還真一點都不謙虛啊！
    “明朗！”蘇黎滿眼愛意。
    佳茵看見爹，眼神亮起來，邁著小腿跑過去，一把抱住他的大腿。
    沈明朗用干凈的手背蹭蹭佳茵的發頂：“佳佳，到你娘那，爹身上臟。”
    佳茵聽話的跑回來。
    蘇黎也來到近前，看著兩個人拉著好多木柴回來，就知道他們弄了一上午，連忙說道：“快進屋，午飯都做好。”
    “還是嫂子好，我就不客氣啦。”他停頓下，繼續道：“嫂子，你唱歌也好聽。”
    蘇黎：“謝謝。”
    “就是唱得詞不對。”
    蘇黎：……
    張大忠還真的沒客氣，和沈明朗弄好木頭之后，一口氣吃了三碗飯。
    下午的時候，沈明朗開始修補家里的門。
    蘇黎繼續收拾房間。
    一下午的時候，就這樣過去了。
    張翠珠伸著脖子往蘇黎的院子里望了望，看見沈明朗始終都在，不好意思去找蘇黎說今早沈宅里發生的事。
    她轉了好幾圈，眼看著太陽都快落山了，咬著牙去地里看看農作物長得怎么樣。
    半夜。
    萬籟俱寂，墨藍色的天空上點綴千千萬萬個星子。
    沈明朗醒來第一眼就是看向身邊的蘇黎，替她改好被子，又將目光放在妻子身旁的女兒身上。
    同樣，蓋好被子。
    沈明朗起身，拎著衣服，在蘇黎的額頭落下一個吻，很輕，然后出了門，在廚房里穿好衣服。
    踩著夜色，關好大門，去屠宰場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