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沙聽到云疏這番言論,原本平靜的神色立即激動起來,他猛地將云疏的肩膀抓住,狠狠地說道:“我的對不起,是我不知道當(dāng)年你救了我,我也不知道我曾經(jīng)以為夢境中的見到的女人是你,這一切,都是江清黎引導(dǎo)的誘騙的,是他!都是他,讓我誤會你,這一切都是他!我應(yīng)該拐走的是你!”
云疏看著眼前如癲如狂的殺手,眼睛里也閃過一絲困惑,不過也就只有那么一絲,她反手抓住自己肩膀上的手,輕聲笑道:“你在說什么呢,難道你認(rèn)為我妹妹救了你?”
“不,是江清黎,是江清黎引導(dǎo)的,我,我們都被他騙了,你沒錯,你妹妹也沒錯,一切都是他,是他讓我對云影產(chǎn)生非分之想,是他想讓你對云影產(chǎn)生殺機(jī),他原本就沒打算娶云影,他想要做的就是為了讓你殺掉她!”
當(dāng)他無語倫次地將腦海里嘈雜的話都吐出來的時候,竟然都沉默了下來,眼睛鎖在云疏的臉上,然后才緩緩地說道:“我想,即使我不拐走她,江清黎應(yīng)該也有其他辦法讓你殺掉她,也許是讓你心甘情愿地殺,也許是讓你不得不去殺,但是,你是逃不脫的……”
隨著他的話語,他的語速越來越慢,越來越緩,可是他的心臟的跳動越來越激動,胸腔的起伏也越來越大,最后當(dāng)最后一句輕輕地從他的嘴里吐出的時候,男人一把將她抱在懷里,那力道幾乎要將她融進(jìn)血液里似的。
“我一直是喜歡你的,從很早很早的時候就喜歡你了,是我的錯,讓你被那人騙,讓你深陷囹圄,你知道當(dāng)他侮辱你時,故意看了我一眼,他知道,他知道我在看你!”
男人的力道大得仿佛泰山壓頂,嘴里的話語卻又像自言自語一般的輕柔。
他的話說的深情,可是卻鉆不進(jìn)云疏的心里,她的面容抵在紫衣沙的胸膛,卻只是涼涼地笑道:“難為你知道我已經(jīng)被他睡了,還腆著個臉說喜歡我。”
萬箭穿心——
紫衣沙此時只覺得自己像是被一排箭矢一起射向了他的心,只留下千瘡百孔。
心臟痛的無法跳動,原本的力氣頓時喪失了來源,云疏只是輕輕掙扎片刻便將他的禁錮給松開,她抬起頭,看著一臉?biāo)〉淖弦律常倘灰恍Φ溃骸罢f了那么多,是暗閣培養(yǎng)了你,你又有何資格背叛他?還有,我問你,你誘拐我妹妹的時候,知不知道這一切?有沒有想過會害她身敗名裂?難道就沒一逞獸欲想要霸占她?”
云疏看到男人的眼睛越來越衰敗,心底卻越發(fā)的明了。
她記得,妹妹曾經(jīng)說過,紫衣沙想要占有她,糟蹋她。
而眼前之人的反應(yīng)無疑是驗(yàn)證了這一點(diǎn)。
她笑了:“那你又何來的臉皮,把自己偽裝成一副情圣的樣子?”
紫衣沙的手一僵,似乎還想解釋什么。
只是——
“你這個登徒子!”楊勝從云疏身后突然竄出,張開雙臂,擋在他們兩人面前,“粥兒姑娘,有我在,我會保護(hù)你的。”
云疏透過男人的縫隙,略帶戲謔地看著紫衣沙。
楊勝一直都在,他的呼吸心跳,云疏聽得一清二楚,而他在一旁怕是將兩人的對話早就聽得一清二楚了。
不過云疏也不太介意,聳了聳肩,故意打了個哈欠,心情愉悅地道:“謝了這位楊少俠,等結(jié)算保護(hù)費(fèi)時,這一筆就給扣除了。我和你師妹聊了一晚,可是一宿沒睡。”
楊勝拍了拍胸脯,說道:“包在我身上。”
云疏轉(zhuǎn)過身,進(jìn)了屋子,沒有一絲留戀地將大門闔上。
走到榻邊,慕容妍早已經(jīng)睡得香甜,因?yàn)樘郏€略帶點(diǎn)呼吸聲。
剛剛那一通話,說的她是渾身神清氣爽。
她只覺得可笑,當(dāng)年自己確實(shí)救了他,但是也確實(shí)是因?yàn)樽约旱脑驅(qū)е滤虤⑷蝿?wù)失敗,所以才遭受他多年的白眼,怎么搖身一變,自己變成了他朝思暮想的心上人了?
可笑。
只是……
已經(jīng)不止一人說過,江清黎的目的是要讓自己殺掉妹妹,可這是為了什么。
為什么要對自己炫耀他有多么寵愛妹妹,為什么要對自己說自己的命是掌握在妹妹的手里,為什么要占了自己的身子,卻裝作愛的是妹妹。
如此大費(fèi)周章,大張旗鼓的行事,只是為了看姐妹相殘的畫面嗎?
他對自己就只有肆意的玩弄嗎?
她不明白,或許說,江清黎那樣的人本就不是她能看得懂的人……
想到這里,她的心頭倏然涌上一團(tuán)濃到化不開的哀愁,將她整個人籠罩了起來。
她苦澀地笑,卻是無聲。
江清黎是個謎,也是個讓她揮之不去的噩夢。
而她只想遠(yuǎn)離噩夢。
想到她,她突然將自己整個埋在枕頭之上,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淚水早就浸濕了枕頭。
當(dāng)她醒來時,天色已經(jīng)黑了下來。冬日,白天留存的時間本就不多。
她側(cè)過頭,發(fā)現(xiàn)慕容妍已經(jīng)起床,再側(cè)一番,卻發(fā)現(xiàn)慕容妍坐在席上,撐著手,正死死地看著自己。
“你說了一天的夢話。”慕容妍道,兩道柳葉眉都快擰成兩團(tuán)結(jié)。
云疏臉色驟變。
看到大驚失色的云疏,慕容妍卻眉開眼笑道:“你說了一天要吃大肉包,所以我給你買了幾個肉包,快起床吃吧。”
云疏坐在慕容妍的對面,吃著香噴噴的大肉包時,突然問道:“那人走了嗎?”
“你說紫衣沙嗎?”慕容妍提到這個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殺手時,竟然還能面色如常,道:“守在外面一天了。”
說完,她還嘿嘿一笑道:“不愧是鼎鼎有名的殺手,真有耐心。”
“你不怕?”云疏揚(yáng)起眉,問道。
“有你在,我當(dāng)然不怕,粥兒姑娘,到時候要不你來我們逐漸山莊小住吧,我們鑄劍山莊可是有錢得很,錦衣玉食絕對少不了你!”
云疏也沒有回應(yīng),只是笑著吃完包子道:“何時出發(fā)?”
慕容妍看到眼前之人毫無反應(yīng),嘴巴也不免撅了起來。
只是云疏伸出手笑著在她上翹的紅唇狠狠地刮了一下道:“快去買馬車,明日難道還想再風(fēng)餐露宿?”
云疏拉著慕容妍的手一起出了房門。
果不其然,紫衣沙雙眸通紅地盯著他們出來的方向,云疏沒有理會,從他身側(cè)目不斜視地擦身而過。
下了樓來到大堂,這里的大堂沒有之前那個客棧寬敞恢弘,卻也擺放了不少位置,此時估計也正值晚飯時刻,大堂里,也都擠滿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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