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爭執</br> 雖然早上剛上了朝,可這次不是又被聚集起來了嗎?</br> 同樣的流程還得再來一遍。</br> 等了半晌不見夏侯贊吭聲,距離近的偷偷互相使眼色,都納悶這是怎么了?</br> 眾人又過了許久,忽聽上面‘啪’的一聲,夏侯贊一手拍在桌子上,聲音之響亮,直把跪在下面的人嚇了一大跳。</br> 底下跪著的眾臣一聽,壞了,心直接提到嗓子眼兒,自古伴君如伴虎。</br> 今兒不知道什么事惹皇上生氣了,萬一把誰拉出去砍了那都是有可能的。</br> 沒人敢話,所有人跪著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多一事兒不如少一事兒,誰知道事情出誰頭上,自個兒張嘴一問,備不住禍事就要臨頭。</br> “平身。”夏侯贊其實拍那一下沒別的意思,只是想表達一下自己的憤怒,到現在還不知道是誰攻打的祁,實在讓他很沒有面子的啊。</br> 雖然已經派了人去查,不過一時半刻怕是沒有回音。</br> 眾臣紛紛起身,文東武西位列兩旁。</br> 夏侯贊沉吟片刻,便開口道,“今日邊疆八百里加急,東南扶州告破,眾卿有何見解?”</br> 下面的大臣們算是明白皇上為何著急了,祁這些年來一直國泰民安,邊疆告急自打五年前便不曾有過,這回是誰這么大膽?</br> “皇上,微臣斗膽一問,”云啟先將軍一生馳騁戰場,對于戰事為最敏感,“攻打我祁的是哪國?”</br> 得先把對手整明白了,才能商議之后的方案不是?</br> 夏侯贊沒吭聲,直運氣,他也不知道對手是誰。</br> 來奇怪,打都打了,可對方的戰旗愣是沒有立起來過,夏侯贊還是頭一回碰到這樣的事情。</br> 其實哪里是東黎幾國不想立戰旗,實在是參戰的國家太多,若是立旗子,立誰的合適?</br> 他們可不想立自己國家的,想想看,大家都是國,誰挑頭都不合適,萬一打不過,那祁可是要奔著侵略者打過去的呀。</br> 到時候旗子是誰的,祁還不打誰?</br> 大家誰都不傻,哪怕是手握布防圖的東黎,也照樣不敢貿貿然行事。</br> 手里有籌碼是好事,可當了出頭鳥便是大大的不妙。</br> 因此幾國一商議,干脆誰的旗都不要立。</br> 要是祁查到就算他們倒霉,這場戰役不知能不能贏,若是輸了大家灰溜溜的退回去相安無事,若是贏了,大家再把自己的旗幟拿出來,總不能白白打了勝仗不讓世人知曉吧。</br> 幾國首腦算盤打得響亮,是以戰事一起,祁并不知道對方是何人。</br> 給祁將士氣的,還從來沒想過這樣的縮頭烏龜,搞偷襲在先不,還藏著掖著,心里憋著一股勁,總要留幾個活口,講話問清楚了,看看到底是是誰打過來的!</br> 云起先一看夏侯贊的樣子,心里明了,看來還不知道對手是誰呢。</br> 不過沒關系,待上了戰場不就一切都清楚了嗎?</br> “老臣請纓,”云啟先將軍往地上一跪,“請皇上恩準老臣前往邊疆殺敵!”</br> 一句話的擲地有聲。</br> 這么大歲數的人,能在朝堂之上出這樣的話,絕對是心系國家的忠義臣子。</br> 他話一出口,朝堂上站著的幾個的,紛紛出列跪地請纓。</br> 其中云耀、容喆赫然在粒</br> 云耀一直出入戰場,對戰爭頗為熟悉,這次戰役無聲無息的開始,應該是一時間打的祁措手不及,若能及時支援邊疆,戰事自然不會擴展。</br> 況且,自家老爺子都要上了,他哪兒有不去的道理。</br> 若是不出意外,夏侯襄也是要去的吧。</br> 容喆請纓自是憑著一腔熱血,好男兒志在四方,自己練武多年,可不是為了屈居朝堂之上的,他想要在戰場上施展一番拳腳。</br> 奈何這么多年來,他武藝有所成,但一直苦無機會讓他鍛煉,現在邊疆告急,他身為祁武官一員,怎有不去之理?</br> 容源和容敬一直知道容喆的理想,對于他請纓前去戰場一點兒也不意外。</br> 尤其是容源,心里不禁為容喆驕傲,自家兒子鐵血錚錚,他這個當父親的甚是欣慰。</br> 只是心里也有擔憂,畢竟戰場不比京里,若是有個意外……</br> 為人父母都為自己孩子有操不完的心,一面知曉民族大義,一面又回避不了情福</br> 但無論如何,只要容喆下定決心,他是絕對不會拖兒子后腿的。</br> 夏侯贊坐在龍椅之上沉思片刻,他已經派了夏侯襄去戰場,若是中途夏侯襄出了意外,入侵者一定會乘勝追擊攻打祁。</br> 現在有將領主動請纓,倒不如將他們派過去,夏侯襄有個萬一也好有人頂上,祁也不會太過被動。</br> 夏侯贊緩緩開口,“眾位心系祁安危,朕心甚安慰,特準眾卿所請之事,明日朕親自至五朝門,為諸位踐行!”</br> “謝皇上!”請纓的幾人叩首。</br> 平定戰亂的隊伍已然確定,夏侯贊接下來的話便是一些預祝各位將領成功,凱旋而歸的套話。</br> 終于,夏侯贊宣布下朝。</br> 眾臣退出大殿,自去忙備戰事宜。</br> 打仗可不是僅僅是將領士兵到位就行,俗話的好:兵馬未動,糧草先校</br> 六部各有職責,特別是戰爭時期,所有人都馬虎不得。</br> 戰事已起,夏侯贊只想要夏侯襄的命,還沒糊涂到不顧國家安危的程度。</br> 特地去往兵部,監督糧草一事。</br> 前朝忙著支援邊疆,后宮所受影響并不大。</br> 只是,此時的正陽宮內,皇后與夏侯銜母子二人正為了一件事,爭執不下。</br> 皇后還從沒生過這么大的氣,看著跪在下面的兒子,頗為惱火的道,“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些什么?!”</br> “兒臣知曉。”夏侯銜語調不卑不亢,仿佛皇后的怒火根本不是因他而起。</br> “容離!又是容離!容離有什么好?”皇后一拍桌子,大喝道,“你能不能清醒清醒,現在你的正妃是皖月!南楚公主!”</br> 皇后的手都快要指到夏侯銜的腦袋上去了,“一個南楚作為后盾,不比容離那個丞相爹強百倍?你以后的前程還要不要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