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最好的紀念品</br> 東南撫州,聯軍駐地。</br> 鬧騰的沸沸揚揚的糧草被劫外加偷襲失敗的事件過去一段時間了,現下聯軍營內,軍心不齊,國君們各懷心思。</br> 有利所圖時,他們是擰在一起的麻繩,可一旦戰事失利,互相指責埋怨就成了家常便飯。</br> 東黎皇帝冷眼相待,他已經被孤立起來了,其他國家的君主現如今以蓋余國君為首,根本不將他放在眼里。</br> 往日一個個見到他都尊稱一聲大哥,現在好了,見著他連個招呼都不大,恨不得鼻孔長到上去。</br> 至于尊蓋余為首的原因,自然是因為蓋余國現下所剩人數最多。</br> 若當細論,其實不然。</br> 西秦的人數不在蓋余之下,只不過現在秦皇擺出一副不結媚姿態,與誰都不親近,自處一方地。</br> 黎皇的面子,秦皇倒是給了幾分,其他人想來走動,門兒也沒櫻</br> 西秦與其是參與者,到更不如像是一個旁觀者,他不不動,整個駐地里,沒人知道秦皇到底在想什么。</br> 外人看上去極為高冷的秦皇,其實每日在帳子里很是煩躁。</br> 瞅瞅他這一趟來的,什么好處都沒撈著不,反倒折進去不少兵。</br> 秦皇后悔的腸子都快青了,他當時到底是吃了什么蜈蚣屎蛤蟆尿,愣是異開的想跟著這幫松散的聯盟,一起分了祁?</br> 當真是腦袋被驢踢了!</br> 他們西秦糧草本就不足,以前一直跟著東黎混,那個時候東黎糧草富足,多出的糧食便宜些賣給他們。</br> 實話,秦皇挺領黎皇的情。</br> 可這次東黎遭災,不言不語,妄想拿西秦當槍使,那便是黎皇的不對了。</br> 他們西秦哪怕在依附于東黎,也斷沒有別缺傻子的道理,更何況…東黎今年糧食也確實不富裕。</br> 所以西秦才跟東黎鬧掰。</br> 本以為兩國自此再沒交集,誰知一場大戰將兩國又擱到了一起。</br> 東黎連獲勝利,秦皇坐不住了,帶著將士和糧草就趕了過來。</br> 黎皇當然對他們表示熱烈歡迎,多少真心不知,但有人投靠,他們的隊伍又壯大了幾分,距離拿下祁的目標又近一步。</br> 秦皇在這一點上,還覺得挺羞愧,畢竟之前自個兒做的也不算地道,棄遭災的東黎于不顧,確實有些不合適。</br> 現在兩國重修舊好,算是摒棄前嫌一同征戰了。</br> 然而,西秦點兒太背,沒嘗到多少甜頭呢,戰王就帶著大部隊來了。</br> 十萬大軍往那一放,其實哪用的著十萬,也太抬舉他們了,戰王領一萬給他們滅了,他們都不稀奇。</br> 這下可算麻爪兒了,自此之后,聯軍再沒打贏過一場勝仗。</br> 秦皇琢磨著,再這么下去不是個事。</br> 他們西秦本來物資就不豐富,被他帶出的這一批糧食,可以是全國百姓三分之一的口糧了。</br> 西秦全國百姓,勒緊褲腰帶,吃糠咽踩著他們凱旋而歸的好消息。</br> 如今看來,凱旋是不大可能了,能不能回去還不知道呢。</br> 若是再這么糟踐下去,他西秦的糧食沒了不,將士也得沒。</br> 秦皇琢磨了再琢磨,趁著這會兒聯軍內部鬧矛盾,祁那邊也沒動靜,不如…</br> …跑吧!</br> 止損這事,越早越好,否則真的陷進這灘泥沼中,再晚可就真的抽身不得了。</br> 秦皇越想越覺得有理,既然如此,他得謀劃謀劃,招來坐下軍師和將領,眾人一合計,跑這事挺靠譜啊。</br> 他們早就不想在這待著了,根本沒有用!</br> 不僅沒用,還顯得很慫,打也打不過,每守在這個城中,他們回國慢慢等不好嗎。</br> 眾人一致同意回國,反正看樣子,聯軍能打贏的可能微乎其微,這和以卵擊石有什么區別,他們還是甭跟著瞎摻呼了。</br> 既然定了,那就想想怎么走。</br> 所有人傾向于偷偷摸摸的走,他們帶來的人并不算最多,但依照現在聯軍排名,他們的人數還真是能打頭兒數了。</br> 之前他們糧草沒被劫,實在是因為西秦國內已無糧草可運,就這還友情資助五千人,全給折里已經夠意思了。</br> 只是,就這么跑了,他們還有點不大甘心。</br> 如此,不就相當于此次出征,除了損失五千人,其他什么收獲都沒有嗎?</br> 秦皇嘆氣,不行,他得想想,總得帶點什么回去。</br> 帶點兒什么呢?</br> 這幾日,陸陸續續各國的糧草又運來了,各國國君特地吩咐前去押糧的人多帶些人手、注意觀察、瞅好時間、別暴漏行蹤,將糧食安安全全的運回駐地。</br> 哪怕祁又來劫糧,看能不能打個商量,給人家一多半,自己留一少半成不成?</br> 總之,別像上次似的,又全都交待到里面。</br> 他們之前損失慘重,現在就指著這些糧食過活了。</br> 押糧官自然慎之又慎,一路上那個提心吊膽,尤其是快到東南邊境的時候,他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br> 之前那回,就是在這附近丟…被劫的,這次可不能出現意外。</br> 想是這么想,可這事他們了不算,得祁不動手才成吶。</br> 就這么提心吊膽的一點點走,沒承想,到了撫州城內,愣是一點異動都沒櫻</br> 這下所有人都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看來這關他們是過了,糧食運回來了!</br> 抵達目的地后,押運糧草的和等在駐地的所有人全部歡呼起來,終于沒出事,他們簡直喜極而泣啊。</br> 再也不用省著吃了,知道,之前因為糧食被劫,他們怕所剩的糧食不夠頂到下次糧食送來,愣是三頓飯合成兩頓吃。</br> 吃完能不動就不動,不然消耗太大,餓的快。</br> 萬幸這段時間祁那邊沒動靜,不然不用對方動手,他們自個兒上了戰場,就得從戰馬上摔下來。</br> 實在是餓啊。</br> 看著滿登登的糧食運進駐地,各國國君和將士松了口氣,他們終于有吃的了!</br> 同時,這些糧食也被西秦國君看在了眼里。</br> 之前他就想,來都來了,不帶點東西回去怎么成。</br> 現在好了,帶什么他覺得已經有答案了,這一車車的糧食就是最好的紀念品,總算他們沒白來,對不對?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