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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1章 一路順風喲

    攣鞮奕當下重重一拍桌子,‘啪’地一聲,給桌子拍兩半了。</br>  百里筠嘆了口氣,指揮倆侍衛過來趕緊給桌子抬走,又換了個新的,這才溫聲安撫道,“單于,先消消氣。”</br>  “消不了!”攣鞮奕氣的眼珠子都快紅了,“把人綁了,帶過來!”</br>  侍衛們沒敢動,拿眼直瞅百里筠。</br>  那意思,去還是不去啊?</br>  百里筠點零頭,別攣鞮奕,他現在都挺生氣的。</br>  不一會兒,帳外有人咋咋呼呼的,“哎?哎!你們綁我做什么?我,張景澄啊!前兩來過,你們…”</br>  “兩國交戰不綁來使啊!”張景澄嚷嚷了半,發現自己還是被綁了,直接冒出來一句這個。</br>  攣鞮奕指了指門外,“聽見沒,他也知道兩國交戰,就是要跟老子打仗的!”</br>  攣鞮奕氣的又一巴掌拍桌子上了,這次換過的桌子明顯比較結實,沒散架。</br>  五花大綁的張景澄被帶了過來,因為出使過北狄的緣故,所以秦皇除了派大隊人馬前來支應北狄外,又將他這個使臣派了出來。</br>  畢竟得有個話的人嘛。</br>  經歷過和東黎的合作,這次秦皇愣是沒敢親自出面,萬一北狄不敵祁,那西秦也不至于被祁給包圓了,至少自己這個皇帝還在西秦境內。</br>  但有一節,是秦皇萬萬沒想到的。</br>  夏侯襄竟然派兵在半路上截胡!</br>  本來自西秦至北狄的路途就不遠,結果快到北狄境內時,大批祁將士從樹后、石后,如雨后春筍一般冒出頭來。</br>  上來一句話都不,就是砍人吶。</br>  給西秦大部隊都給砍蒙了,但是,到底西秦的將士們還曾打過仗,被別的國家侵略時,他們積累了極其豐富的作戰經驗。</br>  然而,和祁相比,還是有點不夠看。</br>  就這樣,西秦大部隊直接損失將近一半。</br>  西秦的將領心都涼了,他們不知道祁這是鬧的哪出?</br>  怎么就這般神通廣大,明明自個兒這一路走的很心,而且和北狄的結盟工作都是偷偷進行的,祁如何發現他們這支隊伍的呢?</br>  張景澄東躲西藏都要瘋了,他就是一文官,使臣!</br>  平時動動嘴皮子游各國君王,怎么就讓他碰上這么糟心的事了?</br>  祁的將士們一到,二話不就開打,嚇的張景澄連馬都不敢騎了,找了棵大樹后面藏著,外面的混戰還不知什么時候才能結束。</br>  老保佑,一定要給他們西秦剩點人吶。</br>  不然,他一走出去,會很被動的…</br>  祁將士來勢洶洶,就在西秦將領們以為自個兒在劫難逃之時,人家突然不打了。</br>  “誰是頭領,出來談談。”祁一將騎于馬上,收起兵刃好脾氣的道。</br>  西秦剩余眾將士:“……”</br>  大哥,你要談早啊!</br>  砍人砍的差不多了,要跟我們談談?</br>  你這是要談談的樣子嗎!</br>  “我是。”西秦這邊一個將軍打扮的人出列,看鎧甲就像個頭領。</br>  金盔金甲,你是去打仗,還是去顯擺?</br>  也不怕到了北狄給你扒了。</br>  祁這支派來截胡的將心里不住吐槽,面上倒是不顯,“你們要去北狄?”</br>  西秦將軍想了想,委婉地回到,“之前是。”</br>  “現在呢?”</br>  西秦將軍嘴角抽了抽,你們祁都埋伏在半路打我們了,我們還往北狄跟前湊,是不是就有點太不識時務了?</br>  西秦將軍鄭重地道,“準備回去。”</br>  “別呀,兄弟,”截胡將指了指身后,“繼續往前走。”</br>  “啊?”西秦將軍覺得自己幻聽了,“您什么?”</br>  “我讓你繼續往北狄走啊。”</br>  西秦將軍:“……”</br>  那你打我們干啥?!</br>  “你也別多想,”截胡將笑了笑,“大膽往北狄走就行了,你放心,前面絕對沒我們的人了。”</br>  “這…”西秦將軍猶豫道,這話他不知該怎么接,其實他想的是,現在你讓我們往前走我們都不敢走了啊。</br>  誰知道你們到底憋著干什么呢?</br>  現在祁明顯已經知曉他們西秦要和北狄聯手,就這樣還放他們過去…到底是自己瘋了,還是面前這將瘋了?</br>  “讓你走就走,哪兒那么些廢話!”截胡將明顯不樂意了,“給你兩條路,要么走要么留,敢往回退?打你丫的信不信?!”</br>  西秦將軍:“……”</br>  的好像你剛剛沒打過似的。</br>  現在看來,他好像只有一條路可以選,只能往北狄走,或留或退,他們都得死這。</br>  “那我們走了?”西秦將軍還有些猶豫。</br>  “走吧走吧,”截胡將樂了,完還揮了揮手,“一路順風喲。”</br>  這話,怎么聽怎么不懷好意。</br>  西秦將軍別無選擇,準備帶著剩余部隊走,就在這時打一棵樹后默默走出一個人來,接著默默找到自己的馬,最后默默上了馬。</br>  西秦將軍無語的看著張景澄,他剛剛就奇怪怎么不見張景澄的人,還以為他趁亂跑了或者是被打死了,現在看來,挺會給自己找地兒呀。</br>  西秦將軍沒吭聲,帶著隊伍走了。</br>  張景澄一路上都沒想明白祁是什么意思,反正西秦已經跟北狄結盟,他得跟盟友商量商量,看看接下來該怎么做。</br>  結果還沒等商量呢,到門外剛一讓人稟報,結果出來就被綁了。</br>  這事怎么鬧的?</br>  他們可是盟友啊!</br>  五花大綁的張景澄被帶了進來,攣鞮奕雙眼‘噌噌’冒火,都是這廝!</br>  “你還有臉來!”攣鞮奕直接吼道,就這么一玩意兒,將他精心培養的隊伍給折進去了。</br>  攣鞮奕都恨不得直接吃了他。</br>  張景澄被吼的一哆嗦,他咋了?</br>  之前還好好的,怎么轉眼就成這樣了。</br>  張景澄偷眼觀瞧,發現攣鞮奕氣的不清,他在心里暗自盤算,是不是嫌棄他來晚了?</br>  “單于息怒,在下這不是帶著人來了嘛,”張景澄舔著臉開始樂,“比咱們約定的時間,還早了一些。”</br>  張景澄這是在暗示,他們可沒有遲到,攣鞮奕那這個借口做筏子綁他,可不合適。</br>  “呵,”攣鞮奕冷笑一聲,“你們還真是遵守約定哈?”</br>  “那是自然,出門在外,誠信第一。”張景澄覺得自己開對了頭。</br>  “拉出去,砍了!”攣鞮奕一拍桌子,桌子‘咔嚓’一聲,又成兩半了。</br>  之前換桌子那倆又進來了,他們挺想勸勸單于的,北狄能工巧匠不多,會做桌子的不少,可做的精致的一個巴掌都數的過來。</br>  他們抬來這第三張桌子,和之前兩個想比,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若是單于再拍碎了,用不了幾次,他們就得抬個木墩上來。</br>  攣鞮奕要砍張景澄,被百里筠攔下了,他覺得先問問比較好,若是張景澄回答的不對,再砍也不遲。</br>  “你之前,祁戰王還在東南?”百里筠看向張景澄。</br>  張景澄連連點頭,他不知道北狄單于發什么瘋,竟然讓人砍他?</br>  多虧人家軍師相助,他現在對百里筠可真是感恩戴德。</br>  “沒錯,我們皇上之前就是從東南回來的,而且后來又派了人過去盯著,戰王打敗聯軍之后,我們派出去的人便傳信回來,聯軍首領臣服祁,正寫文書呢。”</br>  “那依你之見,戰王絕不可能出現在涼州城,是不是?”</br>  “那肯定的,”張景澄連連點頭,除非戰王有分身術,將聯軍國土收入囊中不比任何事情都重要嗎?</br>  再戰王跑涼州干啥?</br>  “你們帶了多少人來?”百里筠換了個話題。</br>  一提這事,張景澄頓時委屈了,他可憐巴巴的看著百里筠,“您要不問,我們可不…”</br>  張景澄擦了擦眼淚,“祁那邊不知從哪兒得到了消息,知道咱們兩國聯手,半道上就給我們打了啊。”</br>  “哦?”百里筠挑了挑眉,“然后呢?”</br>  “然后…然后打了我們一頓,就把我們放了。”張景澄概述了一下路上的經過,實話,后面這點兒他有點兒迷。</br>  百里筠點零頭,沒出聲,他在判斷張景澄話中的真實性。</br>  西秦到底是不是跟祁一伙的,他不確定。</br>  但就目前來看,祁若是不跟西秦一伙兒,為什么半路上堵了西秦,又給放了?</br>  這明顯不通啊。</br>  還有西秦,若非與祁一伙,明明被祁打了,為什么不往回撤,反而一往無前的來他們北狄?</br>  難道西秦和北狄異常親近?</br>  百里筠自認兩國還沒親近到這個地步。</br>  所以…</br>  “暫且壓至牢房吧。”百里筠下令,西秦插在中間就是個變數,現在不論西秦到底可不可靠,都不適合再參與北狄和祁只見的戰爭。</br>  萬一用了西秦,他們在戰場上反咬自己一口,那才是大大的不妙。</br>  反正北狄已于祁對戰多年,多西秦一個不多,少西秦一個不少。</br>  還是選擇最為穩妥的法子吧。</br>  張景澄被拖下去的時候都傻了,他想不通,為啥他們西秦明明是帶兵來幫北狄,怎么就落了個牢獄之災?</br>  從西秦境內出發,半道上被祁打,投奔盟友又被關…他們西秦,到底做錯了什么呀!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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