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憤圖強的效果很明顯,最直接的結果便是,我五歲時不僅能寫一筆好字,就連四書五經這種高難度的讀物,我也熟記于心,倒背如流。</br> 但,依照父親所,僅僅如此還是不夠的。</br> 畢竟,皇家先輩在我這個年紀,已經在學為君之道了。</br> 于是,我又深信不疑的開始追趕大家的腳步,畢竟生在皇家,身上的責任和擔子,我還是知曉的。</br> 每日我的行程很忙,除了吃飯就是看書,母親怕我讀書讀枯燥無趣,還體貼的幫我準備了些課外活動。</br> 比如:扎馬步、站樁、打拳…</br> 用母親的話來,這些不僅能強健體魄,還能鍛煉心志,以至于后來我都是邊扎馬步邊默書的。</br> 那感覺,現在想想,都不知我是如何堅持下來的。</br> 待弟弟妹妹滿月之時,我才漸漸適應了文武結合的生活方式,即便日程安排的如此充實,我還是能抽出不少時間來陪弟弟妹妹玩耍。</br> 用母親的話來,時間就像海綿里的水,擠擠,總會有的。</br> 雖然我并不知道海綿是什么。</br> 陪伴弟弟妹妹時,我最大的收獲,并不是成功獲得了兩個團子的喜愛,而是我終于明白,‘飛俠’這個昵稱,是怎么得來的了。</br> 因為,自打弟弟出生后,‘飛俠’的昵稱,便歸弟弟所有了。</br> 母親樂呵呵的跟我,“你現在關榮下崗了,‘飛俠’還是讓你弟弟當吧。”</br> 我看著被父親隨手扔來扔去的弟弟,緩緩點零頭。</br> 所以,‘飛俠’根本不是什么昵稱,就是我和弟弟在會走之前的生活狀態。</br> 至于會走之后為什么不被扔了?</br> 大概,是因為父親讓我們去哪只要動動嘴就行了,扔來扔去,父親也挺累的吧…</br> 相比較我和弟弟的悲慘生活來,妹妹簡直就是父親的掌中寶。</br> 但凡妹妹哭一聲,父親便能抱著哄上許久,在妹妹學會話之前,父親練就了只看眼神便能讀懂妹妹所要表達意思的本事,所以妹妹根本不用哭鬧。</br> 我無奈的問過父親,為什么他看不懂弟弟的眼神。</br> 其實,我想問的是,為什么每次我要什么都得直接出來,而不是父親一看我的眼神,便能明白我的意思。</br> 畢竟我已經這么大了,問的如此直白,有些不大好。</br> 只見父親邊哄妹妹邊道,“男子漢哪兒用的著別人猜心思,想做什么自去做好了。”</br> 話的好有道理,我竟沒有辦法反駁。</br> 只是,我的父親,弟弟尿半了,你是想讓他自己換尿布嗎?</br> 通過弟弟的生存狀態,不難了解,我是怎么長大的。</br> 母親倒是關心我們兄弟二人,只是,中間有個愛吃味的父親,我們這對難兄難弟的生活質量,并沒有提高到哪里去。</br> 哦,對了,我還要比弟弟更悲慘一些,畢竟弟弟長到我這個年紀的時候,并沒有像我這般死命的讀書練功。</br> 其中的緣由,是因為我在七歲的時候,被立為了太子。</br> 我還記得,那是一個風和日麗的早上,我吃過早膳正邊蹲馬步邊背書,桃姑姑忽然叫我去御書房,是父皇和母后有要緊事喚我。</br> 我不禁詫異,大早上什么事情,讓父親母親如此著急。</br> 桃姑姑帶著我到了御書房外,她躬身讓到一旁,叫我自己進去。</br> 她嚴肅認真的神情影響到了我,我在殿外正好衣冠,確定沒什么不妥后,這才邁步進了大殿。</br> 殿中,父皇和母后并排坐在龍書案后,面容肅穆。</br> 我快步上前,跪地行叩拜大禮,父皇與母后如此,喚我前來的事情,必定非同可。</br> “兒臣,叩見父皇、母后。”</br> “平身。”</br> 父親低沉的聲音自龍書案后響起,我站起身后低眉垂首,不曾抬頭。</br> “燁兒,今年你第七個生辰已過,你可知,這意味著什么?”</br> 母后慈愛的聲音,令我稍微放松了些,只是我有些不明白,母后所指為何意。</br> “兒臣愚鈍,望母后示下。”</br> 母親沉吟一瞬,再次開口,聲音里以滿是威嚴,“這明,你已經不是五六歲的孩子了。”</br> 我:“……”</br> 只聽父皇接著母后的話,繼續道,“贍養父母的擔子,你也應該擔起來了。”</br> 我:“……”</br> 所以,父親和母親到底想什么?</br> 大抵是父親看我默不吭聲,知曉我不大明白他們的意思。只聽父親咳了一聲,頓了一頓,繼續道,“自今日起,你便是東宮太子,明日跟隨為父,處理朝政。”</br>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