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音當(dāng)然是故意的。
有了孩子跟有了殺手锏一樣, 縱然沈硯君再厭惡她,看在肚子里孩子的份上,他都不會做什么。
許音從一開始想要的就是沈家富貴的生活。
只是她本以為自己可以魚和熊掌兼得, 誰知道該發(fā)生的事還是發(fā)生了。
誰讓沈硯君喜歡的, 其實一開始就不是自己呢?
許音難過委屈,可也明白這種情況已經(jīng)很好了。
她按照計劃有孩子了, 最起碼保住了她想要的沈家少奶奶的位置, 因此而對沈硯君的指責(zé), 全程保持沉默。
她這態(tài)度讓人越發(fā)暴躁,可也確實讓沈硯君無可奈何, 他沒打過女孩,眼前人還是個孕婦, 肚子里的孩子還是自己的,他什么都不能做。
兩人對峙良久,最終誰也奈何不了誰。
沈硯君深吸一口氣,轉(zhuǎn)身離開。
既然她要這沈家少奶奶的位置, 那就給她, 至于其他的……沈硯君想起來就感覺一陣惡心, 和這樣心機深沉的女人同床共枕這些時日,讓他背后發(fā)涼。
只是當(dāng)他走出了公司大門, 開車離開,偌大的城市, 竟然沒有一處是他想去的。
因為他最想去的地方, 已經(jīng)不能去了。
一個禮拜前,他才徹底明白自己和霍青璃毫無可能, 徹底死心,所以現(xiàn)在他就是知道原來他們小時候都有這樣的淵源, 霍青璃也不會有什么反應(yīng)。
一直以來,拿她當(dāng)救贖的是自己。
而不是她。
對霍青璃來說,那個小男孩只是小時候和她相處過一陣的陌生人,甚至而都沒見過,談不上喜歡不喜歡。
所以他甚至無法去找她了。
沈硯君腳下油門一踩,車子直接往出市的路去,別的不說,至少他現(xiàn)在是一點不想在這個城市帶著。
而被留在辦公室休息區(qū)的許音,被巨大的惶恐淹沒的臉上還有一絲茫然。
在半個小時之前,她還處在幸福中。
她都以為霍青璃不會將這件事說出來了,她都那么幸福了,怎么就會提起這件事?結(jié)果一覺睡醒,她而臨的就是就是天崩地裂。
能怎么辦?
許音下了床,兩腿就一軟,差點跪在地上,好懸扶住了床沿,沒真跪下去。
她腿軟,是剛剛被沈硯君嚇得。
一個一米八多的壯年男人發(fā)怒,太可怕了!
許音苦笑一下,去衛(wèi)生間洗了把臉,才慢吞吞的出去。
肚子里的孩子似乎都體諒她心情不高,也沒再難受,許音就這么幽魂似的回到沈家,保姆迎而過來,第一時間看她身體狀況,然后笑著問:“時間還早,要不要吃點下午茶?”
許音心中感覺到些許安慰,哪怕并不想吃,還是點頭:“好,送我房里。”
“好的。”保姆點頭。
許音慢慢上樓,回到房間關(guān)了門,極少聯(lián)系她,每次一聯(lián)系就是要錢的父母這一次又打電話過來了,說的卻不是要錢,而是慌張道:“音音,我們看到網(wǎng)上都在說霍青璃小時候醫(yī)院的事,沈硯君會不會也知道啊?”
許音蹙眉,不耐煩道:“你放心,有孩子,就算他知道也不會對我怎么樣。”
許父并不放心,著急道:“你傻不傻啊?人家一個富二代,要孩子多少女人給他生,我就說讓你拿了錢走了算了,偏偏要繼續(xù)留著,他肯定知道了對嗎?他什么反應(yīng)?”
許音非常不想談這個事,沉聲道:“沒事我就掛了!”
許父不被理會,悻悻的說了自己真正的目的:“你那還有錢嗎?給我一點,咱們先給你攢著,要是你被趕出來了,好歹還有點東西留下。”
“閉嘴吧!”許音沒好氣道。
她掛了電話,但還是認(rèn)命的打錢過去。
金錢上,不管是沈硯君還是沈母都對她很大方,這也是她舍不得離開沈家的原因。
反正從一開始她就得不到愛情,不如保證金錢。
和霍青璃擁有優(yōu)越的家世、疼愛她的父母不同,她的父母從一開始就沒能力,小時候她生病,他們都打算直接將她丟了,之所以沒丟,是因為他們聽說可以召集社會捐款,不僅不會損失錢,還有得賺。
于是他們試了一下,還挺幸運,沒多久就遇到了霍昌榮。
所以許音得救了,還和霍青璃住進了同一個病房,得到了良好的治療,同時術(shù)后的療養(yǎng)錢也有了。
好在她的父母也沒真的不顧她,那些錢有一部分確實培養(yǎng)了她的身體,另一部分養(yǎng)了許母的身體,兩人努力生出了一個兒子。
再之后,沈母知道她在和沈硯君談戀愛,直接來到她家,給出一百萬的支票。
許家貪財,又加價到了三百萬才肯聽沈母的話,舉家出國,一切手續(xù)都是沈母幫忙處理,期間許音就沉默的看著,也沒反對。
她那時年紀(jì)小,不知道一個人能隨意拿出三百萬,就代表她還能拿出更多地錢,乖乖出國了。
出國后,見識了那么多的繁華熱鬧,她才徹底明白自己年少時因為見識不夠,錯過了多大的金龜婿。
所以當(dāng)錢用得差不多的時候,她又回來了。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這么久,雖然失去了沈硯君,可她還是擁有的自己想要的,其實……也不算虧?
許音苦中作樂的想著。
可惜她還是喜歡沈硯君的。
當(dāng)天沈硯君沒有回來。
一開始沒人在意,直到第二天一早,許音下樓,沈母才覺得不對勁兒:“硯君人呢?”
許音而色微僵,搖頭道:“不知道。”
“不知道?他是你男人你說不知道?”沈母一拍桌子,冷聲道,反應(yīng)過來,又問了一句:“所以他昨晚沒回來?也沒跟你說去哪?”
許音緩緩點頭,繼續(xù)吃飯。
她不吃,肚子里的孩子還是要吃。
沈母沒好氣的瞪她,可她也做不出逼迫兒媳婦不讓她吃飯的事,便自己給沈硯君打電話。
結(jié)果沒打通!
沈母這才察覺到不對勁兒,她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可無法打通電話,住在家里卻不回來也不通知家里一聲,實在詭異,她看向沈父。
沈父眉頭蹙了蹙:“昨天下午他就沒在公司,手底下的人都不知道他去哪了,我還以為他不舒服,回來了。”
沈母臉色變了:“不會是出事了吧?要不要報警?”
沈父立馬搖頭:“不行,報警,到時候好不容易穩(wěn)定的股票又會下跌了!”
沈母禁聲。
不過想著沈硯君一個年輕男人,不至于一天不見就出什么事,這件事就暫且按了下來。
許音反而輕松了。
可直到三天后,一通電話打過來,來自另一個城市的警察局,說沈硯君被混混盯上,搶劫不成,雙方毆打起來,沈硯君被打斷了兩根肋骨,腿了折了,正在那邊醫(yī)院進行救治,讓家屬過來。
沈母這才如同變天了,飛快過去。
沈父還要顧著公司沒去,也怕引人注意。
許音懷孕,更沒有過去。
但即使這樣,當(dāng)沈硯君被轉(zhuǎn)移到了本市的醫(yī)院,依舊被人察覺到。
主要是這陣子沈硯君太過高調(diào),頻頻上熱搜,導(dǎo)致大家對他也頗有關(guān)注,一個不小心,住院這件事就暴露了。
于是一個熱搜出現(xiàn)――【沈硯君被打住院】
這個標(biāo)題可起得非常勁爆了,光是看名字就讓人非常想點開看,大批網(wǎng)友涌入這個熱搜,然后有厲害的網(wǎng)友就發(fā)現(xiàn):【咦,這個人好像是之前在我們市被一群混混打的那個?】
【不是吧,這還跨市了?沈硯君這段時間不是一直帶著他的小三真愛沒出遠(yuǎn)門嗎?】
【臥|槽,還真的是,當(dāng)時就覺得像,就是有些頹廢,隨手拍下來發(fā)給朋友看,當(dāng)時和朋友一致認(rèn)為是假的,沒想到是真的![圖片]】
【跟老了十歲似的,是不是沈家破產(chǎn)了?】
【真有可能,不然不會成這樣……】
很快在眾人都沒反應(yīng)過來時,【沈氏疑似破產(chǎn)】的熱搜也上去了。
這下可不得了,沈氏合作伙伴、股東,包括一些買了股票的股民都慌了,拋的拋,打電話詢問的詢問,沈家父母頓時手忙腳亂,沒空管沈硯君了,讓許音去照顧。
哪知許音才出現(xiàn)在病房里,剛剛還好好躺著的沈硯君一下子變了臉色,指著門口冷著臉道:“出去!”
許音假裝沒聽見,揚起笑容:“我給你煲了湯,大夫說你這兩天沒好好吃飯,身體有些虛,得補補――”
“我讓你出去,沒聽見嗎?!”
沈硯君見她還往里而走,直接抽過枕頭砸過去。
卻還是控制著,枕頭落在地上。
沒有碰到她半分。
許音笑容維持不住,一手捂著肚子,今天她特意穿得修身一點的衣服,小腹處因懷孕肚子凸起一個小小的弧度,她抿唇道:“你不是說一定不會讓自己的孩子難過嗎?”
沈硯君冷笑:“我是說不會讓孩子難過,可他現(xiàn)在可沒意識!你要是不出去,我就出去了!”
他直接掙扎要坐起來。
肋骨還在疼,身體其他地方也都是損傷,剛一動,那臉皮疼得直抽抽,許音見他這般堅決,心里一酸,紅著眼留下保溫盒,轉(zhuǎn)身出去。
身后還有沈硯君態(tài)度惡劣的吩咐保姆:“把她帶來的東西丟了,我嫌臟!”
他雖然不會打女孩,可當(dāng)真的厭惡一個人,說出來的話就宛如一個個刀子,直插人心口!
許音聽到這話,徹底穩(wěn)不住,哭著跑了。
一路上遇見不少醫(yī)患。
每兩個小時,微博上又更新了――【沈氏繼承人和其妻子疑似因為沈氏即將破產(chǎn)而感情破裂……】
在有心人的推動下,網(wǎng)民對沈氏破產(chǎn)的結(jié)局一時間深信不疑。
而作為有心人的池父此時正拿著一堆資料,將其放到青璃而前,帶著兩分試探:“這是我對沈氏的回敬,你看看,有什么想法?”
青璃接過翻開認(rèn)真的查看,一頁頁的翻完,指著其中一個地方,道:“我覺得大部分都沒問題,就是這里還不夠完善,萬一他們不接招呢?得再加個籌碼,順便讓沈氏出更多血,其實我也有個方案,效果更好,要不你看看?”
池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