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瑞希回來后繼續和龔承弼打球。</br> 秦烈坐在沙發上不停抽煙。</br> 陶景明掃了一眼,龔承弼長相不錯,是傳說中小白臉類型的,雖然花了點卻不算沒品,對每個女人都大方,從不短女人錢,跟他的那些女人多少圖這些,他送包送花送奢侈品,就沒有砸不下來的女人。他們是一個圈子的,可龔承弼和秦烈自小不對付,秦烈這人傲得很,龔承弼又不是個能低頭的,倆人王不見王,加上龔承弼高中時暗戀過徐菁,可徐菁卻獨獨鐘情秦烈,倆人的梁子算結下了。這么多年,秦烈和龔承弼哪怕經常出現在同一場合,說話卻不超過十句。</br> 單從外形上看,龔承弼和李瑞希雖然不如她和秦烈配,卻也算俊男美女了。</br> 加上龔承弼舍得花錢,陶景明頗為秦烈捏了把汗。</br> “既然你把人推開,那就祝福他們吧,我尋思著你在消防隊一個月不出來幾次,等你下次出來,李瑞希估計就是龔承弼的女朋友了。”</br> 秦烈掐煙的手指在桌子上敲了兩下,腿疊著,不屑:“她看不上他。”</br> “哎呦,那么有自信?再看不上被你傷到心了,說不定就想退而求其次了。”</br> “不會,龔承弼算哪根蔥?”</br> 陶景明嘖嘖兩聲:“我怎么聞到醋味?”</br> “有嗎?”向興認真聞了一下,“好像有點,但不夠濃啊。”</br> 裴江吸著鼻子,“這還不夠濃?一屋子醋味,酸的要死。”</br> 秦烈不答,拎著球桿站起來,面無表情用巧克擦完,過去,撞開龔承弼。他撞得巧,像是無意的動作,但這倆人一向不對付,又有女人在,龔承弼當下黑了臉。</br> 向興笑著拉他,“走,陪我打一局。”</br> 龔承弼扯開西裝,煩躁地皺眉,“他什么意思?想打架我還怕他不成?”</br> 向興笑,“得了,別的不說,打架你從小到大什么時候贏過?烈哥沒進軍校前你就打不過他,現在還能打過?門都沒有,人家倆人談戀愛,你去摻和干什么。”</br> 龔承弼皺眉,盯著向興,“我說你幫他是吧?他們談什么戀愛?我實話告訴你,我想追李瑞希,他倆又不是男女朋友,我光明正大地追人怎么了?”</br> “呦,真認真了?你喜歡她?但我可告訴你,不管你認沒認真,人姑娘不是你能隨便玩玩的。”</br> 龔承弼一怔,點了根煙,他知道自己從前荒唐,很多女人叫他定下來他卻沒那想法,開始時他就是逗李瑞希玩玩,美女誰不喜歡呢?何況是身材好人漂亮又高學歷的美女?那心思跟火苗似的,冒出來就壓不下去,他看了她的綜藝,每天守在電腦前看直播,一段時間下來,竟生出幾分真心來。</br> “誰說我隨便玩玩?我以前那些女朋友天天管我打游戲,抱怨我不陪她們逛街,我這次直接找個會打游戲的,以后倆人一起打,這日子不香?”</br> 向興能說什么?就只是笑,這人還不明白自己的處境,不是說不讓他追,而是他這角色怎么看怎么像男配。</br> 男配那都是推動情節用的,往前湊干嘛?</br> “行了,你要真想追回頭認真追唄,今晚我組的局,你倆可別在我這打起來。”</br> 龔承弼臉色不好,掏出煙來抽。</br> .</br> 梁瀟瀟打的很不錯,可李瑞希學了一晚上打的還是一般。好幾次甚至把對方的球打進了洞。</br> 秦烈在背后睨她,她這條裙子一彎腰就露出大腿根,若隱若現的白嫩像是能掐出水。本就是惹人的身材,這么穿真要命,有不少人來來回回朝她看,偏偏她毫無感覺。</br> 秦烈擋在她后面,隔開后面幾人的視線。</br> 李瑞希只覺得后頭一暖,被人從后面環抱住,說是抱其實不準確,秦烈跟她并沒有身體接觸,只是握她的球桿,手摩挲她手腕,嘴唇靠在她耳邊,低聲說:“這人不行啊,教了你這么久還沒學會?”</br> 他離得太近,她耳朵一向敏感,酥癢難耐,咬牙別扭地躲開。</br> 語氣也淡:“我技術一般。”</br> “你也太謙虛了,這哪是一般啊。”</br> 李瑞希一滯,倒也不氣,只平靜點頭:“確實是不太好。”</br> 這話里帶著壓抑的委屈,倒讓他沒脾氣了,秦烈忽然明白了她一直以來隱藏在笑容下的小心翼翼。聲音有點啞,低低回蕩在她耳邊:“行了,我教你,你就把那球想象成是我,不是心情不好嗎?你打試試。”</br> 她彎下腰,瞄準球桿,想象成他的話,好像……</br> 清脆的撞擊聲傳來,她這次打得不錯,一次進了兩球。</br> 秦烈握著球桿靠在球桌上睨她,盯著她顫抖的睫毛。</br> “看來對我的怨念不小,今天一直甩臉子給我看,還生我氣?”</br> 他這么問她反而不好意思表現得小氣,本來就是她單方面的喜歡,他只是拒絕她的告白而已,她跟嚴蜜她們說他壞話,罵他是狗男人,可事實上他并沒做錯什么。</br> “我沒有。”</br> “那還對我這樣?”</br> 李瑞希有些奇怪,“我對別人也這樣,秦隊長你是不是要求太高了點?”</br> 秦烈被她一噎,一口氣堵在那,她說的沒錯,她對別人也淡,如今不過是把他劃分到別人的范疇里,只是他要求太高,妄圖在她這享受特別的待遇。</br> 李瑞希笑了:“大家就是鄰居,也沒多深的糾纏,各退一步回到最初的關系,對彼此都好,秦隊長,你說呢?”</br> 秦烈心里罵了句,這人可太會給他添堵了,一句話讓他心里的火蹭蹭直冒。</br> 李瑞希又打了幾次,進步神速,仿佛每一顆球都是他,往死里撞擊。</br> 秦烈要笑不笑:“看來是不用教了。”</br> 李瑞希看他一會,低笑:“是的,不用教了,因為我已經不想學了。”</br> 向興難得遇到李瑞希,糾纏著她陪玩游戲,李瑞希都玩高端局,向興的水平不夠,但是喜歡圍觀,臺球廳的燈光一貫昏暗,她低頭久了眼睛有些酸澀,抬頭揉了一下,發現秦烈正坐在不遠處看她。</br> 向興瞄了一眼,“主播別管他,快繼續打,你最近打游戲風格大變,看的不要太爽。”</br> 李瑞希笑笑,又低頭玩起來。</br> 她對戰資料很漂亮,幾乎沒有失手的時候,向興手癢的厲害,問她要賬號玩高端局,李瑞希把手機給他,在邊上觀戰,有不少人知道她的賬號,打差了可不行,還好今天向興發揮不錯。</br> 次日大家約著打籃球,喊她們去觀戰做啦啦隊,李瑞希不想去,卻被梁瀟瀟纏上了,她最近心情不好,鬧情緒不想直播,無事可做想出去放松一下,嚷嚷要去看球。</br> 李瑞希隱約知道她跟江嶼森之間的事,但梁瀟瀟沒提,她之前一直沒問。</br> “江嶼森怎么欺負你了?”</br> 梁瀟瀟一愣,捂著臉哭了,“他竟然有個暗戀很多年的女孩,我就是那人的替身。”</br> 李瑞希微怔,怎么會這么狗血?心酸了一下,“那你知道那人是誰嗎?”</br> “不知道,只是聽說有這么個人,江嶼森那人的脾氣你知道的,不想說的話誰也問不出來。”</br> “好好談一談,溝通很重要。”</br> 梁瀟瀟跟李瑞希一樣,一貫嬌氣卻又愛美,一想到哭會弄花眼妝,瞬間把眼淚憋回去。</br> 媽的!男人算什么?再好的男人都不值得哭花眼妝。</br> “別說我,你呢?真的能放下秦隊?”</br> 李瑞希笑笑:“我跟他應該沒可能了,不過調整了一下,倒不會特別難受。”</br> 梁瀟瀟一時唏噓:“你比我堅強。”</br> 她們幾人從外表看,李瑞希最軟最甜,可熟悉她的人卻知道,她遠遠沒外表看上去那般好拿捏,事實上李瑞希很有主見,從前她們剛入行,遇到困境,一度想放棄這份職業,都是李瑞希鼓勵她們堅持下來,后來她們遇到很多選擇,該怎么辦,往哪個方向走,要不要頂著壓力前進,幾乎都是李瑞希拿主意。</br> 市中心體育館的籃球館設施很好,一些專業球隊經常在這邊訓練,去年籃球館翻修過,投入不少資金,之后便很少開放了,想進來得費些功夫。她們車子堵在體育館附近,等到那已經下午兩點多了,李瑞希倒不是很想來打球,她寧愿去做瑜伽跳健美操跳舞,或者打羽毛球,打籃球的話就站在邊上干巴巴看著不能加入,實在無聊。</br> 場館里的男人換好球服。</br> 向興和陶景明穿著不同色調的藍色球服,秦烈穿了身白色,龔承弼穿一身紅色。</br> 梁瀟瀟坐在旁邊,不得不服氣,“我終于明白你什么對秦烈死心塌地了,這氣場這身材這荷爾蒙,秒變舔狗,要是我我也……”</br> 李瑞希淡淡瞄她一眼,“讓給你?”</br> 梁瀟瀟抖了一下,乖乖認錯:“秦隊是你的我哪敢染指?不對,你倆不是沒關系了么?”</br> 李瑞希不再說話。</br> 過了會徐菁也進來了,坐在離她們不遠的地方,李瑞希自始至終盯著場上,像是根本沒看到她。徐菁咬唇,心里有片刻不平衡,她好不容易才從龔承弼那問到地址,可李瑞希不用問他們卻主動叫她,明明她和他們才是發小,可他們卻一腳踹開她,一起長大的情誼還比不上李瑞希這個后來者嗎?</br> 向興看到徐菁怔了一下,“龔承弼叫你來的?”</br> “我來看看不行嗎?”</br> 向興掃了李瑞希一眼,咬咬牙:“隨你吧,你怎么折騰都沒用。”</br> 徐菁眼神漸漸涼了。</br> 龔承弼走過來,笑說:“瑞希,幫我拿下衣服唄?”</br> 一件外套緊接著落在她懷里,李瑞希微怔,下一秒,高大的身影走近,秦烈冷著臉扔掉外套,又把自己的衣服扔給她了,靠在她耳邊:“拿好了。”</br> 李瑞希瞥向龔承弼落在地上的外套,又瞥向秦烈的黑色外套。</br> 面無表情地一扔,秦烈的外套跟著一起落在地上。</br> 龔承弼的臉色黑了又亮了,秦烈的臉色亮了又黑了。</br> 李瑞希依舊沒表情。</br> 梁瀟瀟莫名咽了口口水,總覺得秦烈的眼神能吃人。</br> 這是李瑞希第二次看秦烈打球,她其實更喜歡上一次,那時候他穿著消防隊的衣服,沒太打扮,跟一群消防員混在一起,野性十足,讓人喘不過氣。這一次他依舊瀟灑,跳躍時籃球服撐開,隱約可見勾人的腹肌。只是身邊隊員都太斯文,比上次少了些感覺。</br> 激烈的籃球撞擊聲傳來,球場上的秦烈揚手,輕松投了一個三分,他個子高,身姿挺拔,精氣神和別人很不一樣,一旁的專業籃球隊的人都盯著他看。之后龔承弼想反擊,奈何被秦烈壓制的死死的,一點機會沒有,最后秦烈跟陶景明那隊一直得分,向興和龔承弼被虐成狗。</br> 梁瀟瀟樂了,在群里實況直播。</br> 嚴蜜:我去,上次就覺得秦隊不對勁,這是怎么了?想明白了?</br> 孫小雅:追妻火葬場?</br> 梁瀟瀟:可能是被刺激到了,終于意識到我們瑞希可不是沒人要的,人家可搶手了。</br> 嚴蜜:早從了現在都吃上肉了,秦隊這效率不行啊,到現在還在墨跡,要追趕緊追!</br> 李瑞希:翻白眼我說過,我們沒可能了。</br> 嚴蜜:我又沒說追你,你激動個屁啊!!哎呦,再發幾張秦隊的照片來,這肌肉太可了。</br> 肌肉可嗎?好像確實不錯,用力時肌肉凸起,線條分明,汗液滾動,混合在一起形成難言的吸引力,要是從前她肯定直勾勾看,一秒也不肯轉開眼,可在她剖了自己的心送給他,他卻不要后她已經試著戒掉他。</br> 她想開了,他沒什么錯,只是不喜歡她罷了。m.</br> 而她也沒什么錯,只是先喜歡他罷了。</br> 她無需為付出的感情介懷,在這個年紀不顧一切喜歡上一個人,是很奢侈的事。</br> 她追也追了愛也愛了,這些過程她已經走過了,結果如何已經不重要了。</br> 她看了一會,去了趟廁所。</br> 有些無聊,躲在廁所里玩了幾把經營類游戲,一抬頭已經過去半個小時了。</br> “秦烈,你能不能專心點?看什么呢?”</br> 秦烈回神,她的位置是空的,人一走就是半個小時,時間有點長。</br> 體育館這地方看著空,真要發生點什么事喊救命都沒人知道。</br> 他拉起球衣擦了把汗,把球砰的扔給向興,球準確彈到向興懷里。</br> “我去趟廁所。”</br> 誰知剛走幾步,就被徐菁攔住。徐菁看他有些心不在焉,一直盯著李瑞希的位置看,還迫不及待往洗手間跑,就知道他是來找李瑞希的,但就上個廁所而已秦烈就這么著急?從前她在外面玩一整夜跟他說,他都不回個信息。</br> 現在他喜歡的女人就只是去上個廁所,他就擔心成這樣?</br> 原來他不是不會對人好,原來他對一個人好能好到這個地步。</br> “秦烈,我那天說的話你考慮得怎么樣了?我們還有可能嗎?”</br> 秦烈拉起衣服擦汗,瞟向女洗手間的位置,不耐的很,“這話你到底要翻來覆去問多少次?”</br> “可……”徐菁垂眸,委屈得要命,以前他雖然不喜歡她卻也不喜歡別人,她總安慰自己這男人就這樣,誰都馴服不了,哪怕以后結婚了他老婆也綁不住她,可她錯了,他的心是滾燙的。</br> 她到底差在哪?難道就因為她看不上他的職業,不理解他為什么會為了國家人民寧愿連自己的命都不好?很傻不是嗎?為了別人不顧自己的死活,正常人誰會這樣呢?全國那么多人,為什么別人不做消防員,別人不去保家衛國,就只有他,非要沖鋒陷陣做這個英雄?明明錢少又沒休假,明明以他的能力隨便做什么都比現在好很多,可他就是不愿意離開消防隊,不愿意做別的工作,她問過身邊的小姐妹,大家都崇拜消防員,卻不能接受自己的老公是個消防員。</br> 明明大家都一樣啊,為什么他就不能容忍她也這樣想呢?</br> 秦烈不耐聽她絮絮叨叨,把她推開,“徐菁,差不多得了,你是什么人我能不懂?”</br> 一抹蘋果綠出現在視野內,李瑞希拿著手機邊走邊玩游戲,路過他們,頭也不抬。</br> 看都沒看他一眼。</br> 徐菁看他的眼神明白過來,她眼底含淚,笑得發苦,她這樣追秦烈都不要,人家看不上他他卻追著人家跑。</br> 她不甘又委屈,她仰望的人如今被另一個女人瞧不上。</br> “秦烈,她都不搭理你,剛才你不想她拿龔承弼的衣服,是吃醋了對吧?我還以為你這人一輩子都不會為別人動心呢,原來你愛起來不比任何人少。”</br> 秦烈眉間忽然一擰,又緩緩打開,一直以來的煩躁有了落腳處。他看向徐菁,忽而笑了。</br> “謝了。”</br> “……”我明明在挑撥離間啊。</br> 元旦這幾天到處舉行慶典,偷偷放煙花的人不少,正是消防員忙的時候,秦烈一天接了五次火警,快忙瘋了,每次回消防隊剛想休息一下,那邊電鈴又響了,吃飯吃不了幾口,就被打斷,按理說他這么累應該沒心思想其他事,邪乎的是,他只要一停下來就會想到她的臉。</br> 有時候累的實在不行了,翻出她唱的歌,說的話聽幾遍,那種煩躁奇異地被安撫下來。</br> 也是這時候他才發現,聊天記錄里的自己有多冷淡,漫不經心,回復不夠熱情,可她卻渾然不覺,說出的話都帶著笑意,他甚至可以想象她說這些話時的小表情。</br> 她有點小聰明又愛鬧騰,給他的套路是一套套的,等他往里鉆。</br> 他曾告訴自己絕不上當,哪有人明知道那是繩子,卻要把繩子套在自己脖子上的。</br> 可如今他拿不準自己了。</br> 他對她真的不一樣。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