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一塊石頭激起千層浪,大唐皇帝已經(jīng)來到玉門關(guān),昭告西域所屬王國、部落首領(lǐng)必須到玉門關(guān)覲見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西域大地。所帶來的結(jié)果就是叛軍阿史那賀魯立刻兵退五十里,不敢與盧照辭爭鋒,而西域各國紛紛而動,紛紛帶著禮物和兵馬朝玉門關(guān)而來,一方面是為了救駕,但是更重要的卻是要覲見天子。誰讓這個天子太過強悍了呢?歷朝歷代,除掉隋煬帝楊廣曾經(jīng)在大非川和雁門關(guān)接見過外國國王的,其余的都是在京師等候著這些國的覲見。但是這次大唐皇帝比楊廣更為強悍,他居然到了玉門關(guān)來了,一時間讓天下大嘩,那些西域各地的部落首領(lǐng),國的國王們本就是崇拜強者的家伙,這下對盧照辭的崇拜更大了,一接到詔命,哪里還敢停留,紛紛前來,生怕成為盧照辭立威的對象。
陽關(guān),在這個時代,還沒有“西出陽關(guān)無故人”的法,當(dāng)年西域王盧承嗣暴躁不堪,有逼宮的嫌疑,所以被盧照辭貶去了親王爵位,雖然后來被封為西域王,但是實際山,所掌控的地方也就是陽關(guān)的王宮而已。
只是這個盧承嗣不愧是盧照辭的兒子,拉攏人的本領(lǐng)還是很強大的,雖然處在逆境之中,還是被他找到了一批忠于他的人物,短短數(shù)年之間,就將整個陽關(guān)都掌握在手中。并且借著西突厥阿史那賀魯興兵造反的機會,不斷的削弱著大唐王朝在西域的影響,自己的勢力也逐漸大了起來,陽關(guān)、玉門關(guān)兩大交通要道都成了擴充軍隊所需軍費的來源。
更為重要的是,當(dāng)年對突厥人喊打喊殺的盧承嗣,這個時候,手下的人物中大部分都是突厥人,他知道盧照辭在漢人中影響最深,若是自己的衛(wèi)隊中盡是漢人的話,只要盧照辭一張圣旨,就能將自己衛(wèi)隊解除。所以他的衛(wèi)隊中,盡是突厥人,還有一部分回鶻人、吐谷渾人,這樣就能將盧照辭的影響降到最低點。
在陽關(guān)內(nèi),他盧承嗣就是皇帝,他過著錦衣玉食、酒池肉林一般的ri子,對治下百姓且不,但是對自己身邊的衛(wèi)隊卻是大方的很,自己用過的姬妾,若是在玩膩之后,就賞給自己的衛(wèi)隊,反正西域之大,美女無數(shù),還怕少了自己的美女不成。他知道,只要將自己的衛(wèi)隊掌握在手中,就算自己的父親要廢掉自己,也是不可能的。不得不,盧照辭對軍隊的掌控顯然是影響到了自己的兒子,看看,這位西域王不就是這樣的嗎?
這次他接著盧照辭在與吐蕃戰(zhàn)的機會,終于決定動手了。大非川距離自己很遠,而朝廷大部分兵力都是放在大非川,就是盧照辭也無暇顧及此地。而陽關(guān)、玉門關(guān)都是雄關(guān),只要掌握兩座雄關(guān),背靠廣袤的西域,擁有充足的糧草,就能立于不敗之地,但是朝廷的軍隊前來進攻,顯然是很難攻克眼前的這兩座強關(guān)的。誰讓他們糧草的運輸極為困難呢?沿途有沙漠無數(shù),若是再讓那些沙匪們沿途襲擊糧草,朝廷的軍隊就會因為糧草的緣故,無奈之下只得退兵。他相信自己不是西域的那些國國主們,就算是盧照辭親自領(lǐng)軍,恐怕面對這種情況也沒有任何的辦法。本來他還準(zhǔn)備將徐世績的數(shù)十萬兵馬收入囊中,若是如此,自己就有機會進攻中原了,可惜的是,盧照辭的突然去了大非川,讓他的打算一下子全部失效了。無奈之下,只得走了第二步棋,反正能割據(jù)西域,也是不錯的。
要想割據(jù)西域,首先就要解決西域內(nèi)部不穩(wěn)定的因素,蘇定方無疑就是這個不穩(wěn)定因素,不管怎么樣,這位武學(xué)出身的家伙,雖然打仗很不錯,可是卻不是忠于自己的。自己這些年沒少或明或暗的表示,可是這家伙卻是從來是不假辭se,到了最后,更是避而不見,情愿領(lǐng)軍在外,所以盧承嗣決定首先第一個下手的對象就是蘇定方。所以才會出招,讓王文度扣了蘇定方的糧草,然后讓阿史那賀魯追著蘇定方跑,好讓蘇定方在外無糧草的情況下,要么就撤退入玉門關(guān),然后讓王文度借機拿下,這下就可以吞并那數(shù)萬兵馬,要么就是被阿史那賀魯吃掉,無論是哪一種,都是對盧承嗣有利的,但是可惜的是,在這種情況下,盧照辭不知不覺的來到了玉門關(guān),里應(yīng)外合之下,居然十分湊巧的破了這個局面。讓盧承嗣的yin謀流產(chǎn),當(dāng)然這一切,盧承嗣還門g在鼓里呢。
“什么,父皇已經(jīng)到了西域了?!彪S著盧照辭的圣旨下達,整個西域都傳著這件事情,那盧承嗣手下的人也知道了這個消息,不敢怠慢,趕緊告訴盧承嗣。
“王爺,陛下已經(jīng)傳召整個西域的大部族、王國必須在二十天內(nèi)趕到玉門關(guān),否則就以叛國罪論處。”shi衛(wèi)不敢怠慢趕緊道。
可惜的是盧承嗣卻是沒有聽清楚他的話,他此刻的心思,更是恐懼無比,長期以來,無論是盧承嗣也好,或者盧恪也好,盧照辭這些兒子都是生活在盧照辭的yin影之下,老子太強悍了,兒子在老子面前也只能是唯唯諾諾的份,一聽盧照辭突然前來,本來心中有鬼的盧承嗣第一個反應(yīng)就是事發(fā)了。否則的話,就算盧承嗣在盧照辭心中是何等的不堪,但是到底是自己的兒子,第一個御駕親臨的地方應(yīng)該是陽關(guān)才是,而不是玉門關(guān),但是此刻皇帝偏偏在玉門關(guān),這又明了什么呢?不用猜盧承嗣也知道是什么緣故。
“王爺,王爺?!眘hi衛(wèi)忐忑不安的抬起來頭,卻見盧承嗣那雙驚恐的雙眼和那張蒼白的眼神,不由的心翼翼的提醒道。
“快,快,快關(guān)閉陽關(guān)四門,命令將士們心防守?!北R承嗣一下子驚醒過來,趕緊對shi衛(wèi)道:“凡是靠近陽關(guān)一箭之地者,殺無赦?!北R承嗣知道,一旦讓盧照辭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自己必定逃不脫一死,反正已經(jīng)殺了一個兒子了,再殺一個也沒有關(guān)系,皇家的兒子都是很多的,不在乎他盧承嗣一個人。更為重要的是,他還知道盧照辭辦事不會做沒把握的事情,既然公布了自己的行蹤,也就所有的危險他都已經(jīng)在考慮之中,甚至對于他這個兒子,也早有了對付的辦法。甚至此刻就在陽關(guān)之外,就已經(jīng)埋伏了大軍,準(zhǔn)備進關(guān)來捉拿自己的。一想到這里,盧承嗣哪里還坐的住。趕緊命人準(zhǔn)備作戰(zhàn)不提。
“圣旨下,西域王前來接旨。”就在這個時候,一陣怒吼聲傳了過來,接著大地一陣震動,顯然有大股騎兵呼嘯而來。
“完了,完了?!北R承嗣一下子就癱倒在地上,那不是一個人的聲音,一個人的聲音是不會傳的這么遠的,那是數(shù)千人的聲音,也只有這么多的騎兵,才會如此厲害,震動大地,讓自己這邊都有震感。不用想,這些人是前來對付自己的,自己的父親已經(jīng)知道自己的打算,所以才會讓欽差帶領(lǐng)軍隊前來捉拿自己。那盧承嗣雖然招募了數(shù)萬軍隊,但是卻還是不敢將這些人都放在王宮之中,甚至陽關(guān)內(nèi)也不敢呆,只能讓他們呆在城外,召集他們需要一定的時間,但是顯然眼下已經(jīng)來不及了。
“打開宮門,圣旨在此,難道想抗命不成?”一陣怒吼聲傳了過來,然后就聽見吱嘎聲傳了過來,盧承嗣嘴角露出一絲苦笑,這些人是靠不住了。
“是?”半響之后,就一隊御林軍將士沖了進來,為首一人相貌英俊,臉上卻是有一道狹長的疤痕,讓他平添了幾分英武,雖然相貌有些改變,但是盧承嗣卻認(rèn)識他就是自己的弟弟,蜀王盧恪。卻不曾想到居然是蜀王領(lǐng)軍前來,盧承嗣嘴角露出一絲苦笑來。
“不錯,是我”盧恪手執(zhí)圣旨,緩緩的走了進來,掃了周圍一眼,嘴角露出一絲譏諷之se,道:“好一個西域王的王宮!金碧輝煌,地面上居然也是用金磚制作的,好富足!”
“讓見笑了?!北R承嗣揮了揮手,身邊的shi衛(wèi)就走的一干二凈,然后他坐了起來,臉上也露出一絲笑容來,徑自道:“是父皇讓來的!鴆酒呢?或者是白綾,更或者是金劍?拿來!”鴆酒、白綾、金劍都是賜死的工具,為皇家所有,或是賜給大臣、或是賜給后宮嬪妃,更或者是皇子等等,其余的人是沒有這個待遇的。
“倒是平靜的很!”盧恪雙目中閃爍著怒火,望著盧承嗣冷笑道:“看看這些年在西域都做了一些什么,原本富饒的西域都成了什么樣子了,當(dāng)年父皇將放在陽關(guān),就是讓坐擁陽關(guān)的賦稅,做一個太平親王,可是倒好,如今陽關(guān)還有多少的商旅,這些都是自己造的孽?!?br/>
“我造的孽?二弟,也難道就不想想,我是誰,是他的兒子,為什么們這些兒子都是居住在長安城中,而我卻來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來受罪?!北R承嗣口中發(fā)出一陣狂笑來,指著盧恪冷笑道:“想必在西域呆的時間也不短!西域是什么樣子,也是知道的。這是人呆的地方,我是西域王,但是實際上,我只是坐困陽關(guān)而已,天下有這樣的父親嗎?有這樣對待自己的兒子的嗎?”
“哼!還好意思,這一切不是父皇的錯,而是自己造成的。要怨也只能怨自己才是。”盧恪不屑的道:“自己有多大的本領(lǐng),自己知道,可是居然想染指東宮之位,最后還想染指皇位,真是笑話。”
“東宮之位?呵呵!老二,不要告訴我,沒有這個想法。”盧承嗣不屑的道:“當(dāng)年我和章懷太子三人都為了那張位子爭來爭去,哼哼,最后便宜了承烈那個子。哼哼!我們都傻!都是父皇的棋子,他老人家其實早就想立承烈為太子了,章懷太子其實上就是用來做靶子用的,只要一朝承烈長大cheng ren,章懷太子還是要被廢的,而我們也只能是退而居之了。老二,心中就沒有一點怨恨嗎?”
“哼!不要將我當(dāng)做了。”盧恪冷哼道:“當(dāng)年我三人是爭奪太子,那是因為我認(rèn)為章懷太子并不是繼承父皇江山的最佳人選,更是不行。章懷太子若是繼承江山,也頂多是一個守成之主,世家也會因此坐大,皇權(quán)旁落,所以我反對,若為太子,恐怕將會第二個楊廣,我大唐江山恐怕不過二世就亡了,所以我爭,最起碼我比們二位要好的多,至于承烈,我不如他,們就更差了,所以我才會甘心當(dāng)我的親王?!?br/>
“哼哼,也不要將自己的那么高尚,其實也是無可奈何?!北R承嗣冷笑道:“自古以來,皇位之爭都是如此,骨肉相殘,蕭墻之禍者不計其數(shù),老二,也是書人,我都明白這個道理,難道就不明白這個道理嗎?看看父皇為了坐穩(wěn)江山,手段無所不用,上一輩的、同輩的,甚至兒子都被殺他。盧承烈更比不上父皇了,又是如此勇猛,還是領(lǐng)軍的王爺,在眾多的皇子中,民間威望甚高,被人稱呼為俠王,如此高的王爺,盧承烈豈會放心,若是不早做準(zhǔn)備,恐怕ri后就會成為第二個章懷太子,第二個魏王。老二,和我一起干!我兄弟聯(lián)手,召集西域兵馬,將玉門關(guān)團團圍住,然后逼迫父皇退位?!?br/>
“然后讓父皇將皇位讓給?”盧恪不屑的掃了盧承嗣一眼。
“那是自然?!北R承嗣想也不想就道:“我若是君臨天下,就會冊封為一字并肩王,這個天下就是屬于我二人的?!?br/>
“恐怕到時候,第一個要殺的就是我!”盧恪笑聲更冷了,只見他用憐憫的眼神望著盧承嗣道:“原本我以為還有點人xing,父皇雖然是將押過去見他,我也會在父皇面前替求情,好讓父皇饒一命,但是如今看來,已經(jīng)入魔了。像這樣的人是不會回頭的。當(dāng)年父皇將安置在陽關(guān),就是讓認(rèn)真反省,沒想到不但不反省,反而還有反心,若是再讓這樣的人留在世上,恐怕就是我大唐的禍?zhǔn)铝?。我又豈會讓這樣的**亂我大唐的江山。”
“哈哈!將自己的如此高尚,老二!老二,還真是天真?!北R承嗣聞言哈哈大笑,指著盧恪道:“以為這樣就能保住xing命不成?錯了,錯了,皇權(quán)之下,豈會有親情可言?!?br/>
“還是自己解決!”盧恪擺了擺手,道:“若是將帶到父皇面前,父皇會傷心的,本來大將軍的去世已經(jīng)讓父皇傷心了,這次若是聽到這番話,父皇還不知道會傷心成什么樣子呢?更何況,自己動手,父皇也免得背上一個殺子的名聲,而且,也能享受一次親王的待遇,否則的話,見到父皇,恐怕連一個親王待遇都得不到。也是會以庶民之禮安葬?!?br/>
“哈哈,殺子?他又不是沒有殺過了。既然已經(jīng)殺了一個,再殺一個也是可以的?!北R承嗣冷哼道:“告訴,我是不會自殺的,我還要看看我尊敬的父皇,我有好長時間都沒有見到他了。”
“,真是死到臨頭,還不知道悔改。”盧恪氣的面se發(fā)白。
“怎么,還想在這里殺我嗎?”盧承嗣面se一冷,冷笑道:“我現(xiàn)在還是親王,還是的兄長,若是殺了我,那就是違反了大唐的律法,殺了自己的兄長,ri后千秋史書上會如何書寫,會如何書寫父皇,讓ri后的東宮如何看待,一個連自己的兄長都能殺的人,ri后會不會殺了他這個儲君?!?br/>
“,是一個瘋子。”盧恪面se一陣大變,手中的寶劍抽了出來,但是最后又不得不送了回去。盧承嗣這點沒有錯。盧照辭可以殺兄殺弟,可以殺叔殺子,因為他是皇帝,為了江山社稷考慮,史書上也只是提一提,但是他這個親王若是殺了自己的兄長,莫是史書上了,自己的將來還是逃不脫盧承嗣的猜忌的。
“瘋子,哈哈!”盧承嗣露出一陣狂笑,望著盧恪道:“身份尊貴,身懷兩朝血脈,父皇不管在怎么胡鬧,也可以原諒,可是我呢?知道我嗎?我只不過是父皇酒后的生出來的,沒有人疼愛的人物,從的時候,我的母妃就不喜歡我!哈哈!我本來就是多余的人。我不服,我不服?!北R承嗣聲音凄慘無比,就是盧恪聽了心中也是產(chǎn)生了一絲同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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