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哈哈笑道:</br> “二姐,你是嫌棄我出去找了心怡一個月,現在才回來找你,吃醋了?”</br> 盧央央哼了一聲說道:</br> “我和心怡就差了幾個月,你叫她心怡,叫我就是二姐,說說吧!你和心怡發展到哪一步了?”</br> 李牧坐在車里,摸了摸鼻子,不禁覺得頭大如斗,盧央央的性子本來溫婉賢良,素來與世無爭,這突然吃起醋來,李牧還真是有點覺得吃不消。</br> 他想了想還是照實說道:</br> “央央,我和心怡已經在一起了,這一個月經歷了很多事情,如果不是涉及到生死,其實我是不想厚此薄彼的?!?lt;/br> “經歷了生死?”</br> 盧央央吃了一驚,她本來就不是揪著人不放的性格,面對李牧,盧央央想的最多的還是李牧和葉心怡的安危。</br> “怎么回事兒,小牧你能不能跟我說說?”</br> 李牧思索了一下,緩緩說道:</br> “這件事告訴你可以,不過不能讓其他家人知道。”</br> 盧央央開著車,她顯得有些沉默,她不是一個輕易給人許諾的人,此時聽到李牧的說法,盧央央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李牧。</br> 李牧看向有些糾結的盧央央,笑著說道:</br> “不太好答應?”</br> 抓著方向盤,李牧一邊打著左轉向,一邊說道:</br> “你說吧,我答應你就是了。”</br> 李牧點點頭,然后用很平常的語氣,仿佛在講一個全然和自己無關的故事,將一切的經過敘述給了盧央央。</br> 當她聽到葉心怡決定入行,成為一名殺手的時候,盧央央緊鎖的眉頭突然舒展了開來。</br> 她的反應出乎李牧的意料,居然只是輕輕一笑,沒有對這件事做更多的評價。</br> 這反倒是讓李牧有些摸不著頭腦,忍不住問道:</br> “二姐,你難道就不想說點什么?”</br> 盧央央停在了十字路口,看著過往的行人,似乎有些感慨說道:</br> “小牧,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平凡人,努力的過著屬于家人的小日子。”</br> “心怡和我不一樣,有的時候,我很羨慕她,可以完完全全做自己,過自己向往的生活,對于她的決定,我沒有權利去評判什么對錯,我只能選擇支持?!?lt;/br> 從盧央央的話語中,李牧聽出了羨慕,聽出了一些落寞。</br> 的確,如果說,一定要評選出李牧家里誰是最受老爹喜歡的孩子,那么毫無疑問,一定是盧央央。</br> 從小到大,盧央央扮演的角色,一直是一名知心姐姐,家里不管是誰,有問題的時候,無論是情感還是決斷,都愿意跟二姐去談。</br> 而她也一直恪守著每個人的秘密,是親密的伙伴,是支持孩子決定的‘母親’是父親的好女兒,妹妹的好姐姐。</br> 但她從來都不是自己。</br> 她選擇了最穩定的職業醫生,選擇了留在李老爹的身邊照顧老爹,選擇了承擔。</br> 或許現在看來,結果都很不錯。</br> 但沒人問過盧央央,這到底是不是她想要的。</br> 李牧沉默了。</br> 二姐付出的是最多的嗎?</br> 這個結論未必是,但是如果要問,誰為這個家放棄了最多,毫無疑問,這個人一定是盧央央。</br> 一瞬間,李牧突然覺得有點對不起自己這位二姐。</br> 他們一家七個姐妹,大姐君莫婉選擇經營公司,白手起家,如今成了霸道總裁。</br> 三姐盧央央考上了空姐,由于外語天賦出眾,被保送成為了國際航班的空姐,幾經輾轉,周游了世界。</br> 五姐沈蔓歌,在大姐的幫助下,進軍娛樂圈,一開始沒有資源沒有人脈,硬生生憑借自己的努力,通過選秀,通過跑龍套,通過大姐的支持,成為了大明星,開始反哺家里,成就了一代歌壇天后,拿了多個影后的頭銜。</br> 六姐季妙妙,在五姐的幫助下,也實現了自己的夢想,現在也算是頂流網紅,每個月的禮物前都收到手軟。</br> 季詩詩也是一樣,出國了,成為了頂級科研團隊的一員,據季妙妙說,她還加入了門薩組織,在研究世界上最尖端的技術……</br> 唯有二姐盧央央。</br> 從來沒有人問過她想要的是什么。</br> 她就這樣,如同空谷幽潭,不管刮風下雨,還是炎炎酷夏,盧央央就在那里。</br> “二姐,現在咱們家庭條件好了,如果你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跟我說,你的愿望,都可以實現。”</br> 盧央央看著李牧鄭重其事的臉龐,莫名有些感動。</br> 平時,李牧都是吊兒郎當的樣子,不提小時候喜歡嬉鬧,偷看幾個姐姐洗澡,沒事兒往大姐或者五姐被窩鉆這些事兒,就是長大以后,李牧回來了,他平時也是一副笑嘻嘻的樣子。</br> 的確,李牧是很少認真,起碼在家人的眼里他是這樣的。</br> 但是盧央央知道,起碼李牧這一刻認真了。</br> 而且她也相信,李牧一定能夠辦到,只要她想要,李牧一定會為她做。</br> “天上的星星也行?”</br> 李牧笑著說道:</br> “隕石?那也太簡單了,你想要多少都行,可惜就是便宜了老爹,他對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相當感興趣?!?lt;/br> 盧央央同樣和她開玩笑的李牧,終于正經了一些露出一個幸福的笑容說道:</br> “其實我對生活的要求不高,只要你,大姐,老爹和其他幾個妹妹健康,就足夠了?,F在的生活挺好,我也從師父那里學來了新的醫術,夠我專研很久?!?lt;/br> 李牧瞪著眼睛問道:</br> “真沒有什么愿望?”</br> 盧央央狡黠的眨了眨眼,笑著說道:</br> “怎么?你改行當圣誕老人了?非得實現我的愿望?”</br> 李牧哈哈笑道:</br> “只要你提,哪怕你想要個海島,或者找個偏遠小國,當個土著皇帝,我都能給你辦到?!?lt;/br> 盧央央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如果不是在開車,她已經笑得前仰后合。</br> “怎么?二姐你不相信?”</br> “信,我當然信?!?lt;/br> “那你笑什么?”</br> 盧央央突然轉頭看向李牧,俏臉漲的通紅說道:</br> “你真的什么愿望都給我實現?”</br> 李牧沒看到盧央央的不對勁,仍然大包大攬地拍著胸脯鐺鐺作響說道:</br> “當然,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lt;/br> 盧央央一個急剎車,車子居然挑頭向著另一個方向開去。</br> “二姐,咱們這是去哪兒?”</br> “去實現我的愿望!”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