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分鐘過后,一只巡邏小隊來到這里,然而他們看到的,只有二十五具排列整齊的尸體。</br> 對方只是上前檢查了一下,就立刻引起了巨大的爆炸!</br> 尸體下面,藏了李牧臨時搜羅來的爆炸物,數量足有三四個,加上車子里剩余的油,又是一個全滅!</br> 這是金三角慣用的伎倆,沒想到這次中招的卻是他們自己。</br> 而此時的李牧,已經繞了個大圈,來到了武裝分子山寨外的罌粟田,這次,他打算換個位置換個方式混進村子里。</br> 罌.粟是一年生草本植物,三四月份播種,七月分開花,八月下旬種子就成熟了。</br> 此時正是罌粟花開的季節,此時漫山的罌粟花全都開了,這種魔鬼植物的花色很多,一眼望過去整個山坡都是七彩繽紛的花果煞是美麗。</br> 清晨的金三角晨霧飄蕩,李牧站在山坡上向下望去,只見不少穿著灰布麻衣,頭戴草帽扛著鎬頭的粟農在田間勞作。</br> 看著這寧靜的一幕,李牧起伏的胸膛也漸漸平息下來。</br> 但是,當李牧定睛朝著山坡下望去的時候,他的瞳孔頓時猛地一縮。</br> 眼前這些粟農,居然身上都有殘疾。</br> 有的是瞎了一只眼,有的是沒了幾根手指,甚至有的人少了一只手!</br> 這些人并非天生殘疾,他們身上的這些傷,都是潘查將軍的手下留下的懲罰。</br> 只要有人抗拒種植這些作物,或者產量成色不好,就會被武裝分子們殘忍地施以處罰。</br> 可以說,金三角最苦的人,就是這些種植魔鬼植物的農民。</br> 他們的世世代代都像工具人一般,一生為毒販們種植這些作物。</br> 而這些作物,更是給整個人類族群帶來的巨大的傷痛。</br> 每年,不知道有多少人,被這些魔鬼植物,害的家破人亡,妻離子散。</br> 想到這里,李牧深吸了一口氣,背著槍,順著田間小路朝寨子的方向走去。</br> 一路上,粟農們都干著自己的活,見到李牧路過,全都頭也不敢抬,松土拔草干的更賣力了。</br> 有幾個監工,手里拿著皮鞭,坐在涼棚里打牌,老遠就看到了李牧。</br> 不過,在經過李牧初級化妝術的易容后,他的樣貌已經跟村子里的東南亞人看起來差不多,加上傷口包扎的掩飾,看起來倒還真挺像那么回事兒。</br> 李牧也是藝高人膽大,就這么一路走過去,棚子里的人看他,他還對著人家點了下頭,然后徑直順著小路走進了村子。</br> 涼棚里的武裝份子們都在忙著打牌,也沒人看清李牧的樣子,村子里受傷的人多了去了,他們又不是負責盤查的巡邏兵,自然不會有人閑的蛋疼,跑出去十幾米上前詢問李牧的身份。</br> 當然,這前提是李牧是個東方人,而且走的太過泰然自若,所以實在很難懷疑他的身份。</br> ……</br> 早上的村子不算太熱鬧,家家屋頂冒著青煙。</br> 粟農們不管男女都要去上田,武裝分子們則因為經歷了昨天的大戰損失慘重,因為人手不太夠,加上夜里嚴防,所以清晨村子里的大后方并沒有什么人,甚至顯得有些冷清。</br> 李牧是受過專業訓練的高級特種兵,當然不會露出那種東張西望引人注意的神態。</br> 他走路的姿勢既不鬼祟,也不張揚,雖然看起來目不斜視,實際上已經利用眼角余光將村內的大街小巷摸了個透徹。</br> 一個人背著槍在粟農們聚居的地方走了一大圈,避開了幾波早上例行巡邏的小隊后,李牧終于把寨子的大部分地方都走了一遍。</br> 不得不說,經過李無敵那兩個月的殘酷訓練之后,重新蘇醒過來的李牧腦域闊度已經遠超正常的人類。</br> 在超強記憶力的幫助下,寨子中一共有多少戶,誰家適合藏匿,哪里有懸崖,什么地方地勢高,貫穿寨子的河流都流經哪里……所有的一切,都如同一張經過系統繪制的地圖般,精細地存儲在李牧發達的海馬體中。</br> 規劃出了幾條逃離村子的退路,李牧終于放心大膽地朝著他此行的目的地走去。</br> 再次來到用來運輸貨物的峽谷附近,李牧謹慎地站在一處房屋的陰影下,仔細地觀察起四周。</br> 峽谷的兩側,堆好了不少用于戰時和防洪的沙袋,旁邊兩個端著槍的武裝分子站在不遠處,用越南話小聲閑聊,不時露出猥瑣的笑容。</br> 看來關鍵的位置還是有人把守的。</br> 看著兩人堵住了自己的去路,李牧也不打算強攻。</br> 作為一名頂級殺手,這么點小難題根本難不倒李牧。</br> 隨著李牧輕巧地繞過兩人,站在兩人視角盲區的李牧來到了懸崖邊,隨著幾個利落的攀附動作完成,雙手抓著巖壁的李牧,如同蜘蛛俠般悄無聲息地下到了滾木帶上。</br> 一路輕巧地向下,快步來到懸崖底部的李牧吃驚地發現,這里居然跟他想象中的運輸條件有些不一樣。</br> 傳送帶的盡頭,是一片經過修整的石灘,石灘的兩側用木桿架起了幾個礦燈,李牧幾乎不用再往里走,就看到了一個小型的碼頭,里面一條地下河極為緩慢地流淌,如果不仔細看,會讓人禁不住以為這是一潭的死水。</br> 再往里看去,只見整條地下河延伸到峽谷的盡頭,一直鉆進一片漆黑的巖洞之中。</br> 他早該想到,金三角的毒.品貿易,一直都是依靠湄公河復雜的水系網絡完成。</br> 可這樣的話,就完全打亂了李牧的計劃。</br> 這個潘查將軍果然狡猾,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做夢也想象不到,對方會把這些庫存毒品,統統利用地下河道運輸到什么地方。</br> “難怪衛星云圖怎么盤查都找不到潘查將軍的毒.品儲藏地,原來蒼扎這家伙是把那2000噸貨物通過地下運河藏到了某處山腹之中。”</br> 李牧不禁思索起來,這具體是怎么操作的呢?</br> 如果貨物下水以后通過漂流方式往河道下面放,那么被劫走怎么辦?</br> 隨即,李牧想到了一種可能,傳播運輸,或者干脆走水下。</br> 整個河道不但有天塹加持,想要打撈很難進行,就算有人藏在河里,貨物里隱藏的gps定位也能輕而易舉地發現異常。</br> 想到了這種可能后,李牧的眉頭漸漸緊鎖起來。</br> 雖然猜測到了對方老巢可能藏在山腹里,但李牧卻是半點都激動不起來。</br> 這地下河的網絡錯綜復雜,潘查既然是出了名的狡詐,如果沒有人開船引路,他們一行人根本很難找到他的老巢。</br> 更難的是,狡兔三窟,潘查將軍既然能在金三角穩坐龍頭老大位置二十幾年,仍然活的很好,足以證明他的藏身之處必然極其隱秘。</br> “這么看的話,還是想辦法掛在船上,跟著運輸船悄無聲息地混到老巢里才是最穩妥的辦法。”</br> 李牧心中暗暗想到,同時也有些無奈地搖頭嘆息,看來計劃恐怕要變一變,全殲對方寨子里的武裝勢力恐怕不現實了,他們所有人的第一要務,主要還是干掉潘查,這家伙不僅僅是全世界的毒瘤,更是李牧所有家人威脅的來源!</br> 正想的有些出神,李牧眼角的余光突然掃到一處不起眼的位置,在那里一個不易察覺的小紅點閃動了一下,李牧的瞳孔猛地一縮,紅色的光點他太熟悉,那是攝像探頭下的紅外線感應裝置!</br> 這說明,他已經徹底暴露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