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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回 精彩大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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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禹紀瞻六歲,紀云起和云嬌也四歲多了,云嬌會喊爸爸媽媽了,爸爸喊的自然就是紀極,媽媽則是……
    蘇蔓很喜歡紀云嬌,云嬌也特黏蘇蔓,這恐怕是誰都沒有想到的,按道理來講,血緣是種奇妙的東西,但蘇蔓和云嬌之間就沒有任何血緣的牽絆,但不知道怎么搞的,云嬌就特別喜歡自己這個媽媽。
    云嬌的生日,紀極就這么一個孩子,不可能辦的不隆重的。
    許翹的爸爸媽媽很少過到這邊的城市來,這些年也是怕人問,和親戚走動的不是很頻繁,即便這樣難免還是會有人打聽許翹,畢竟許翹年紀不小了,可以處對象了,甚至許翹的叔叔伯伯想為侄女介紹一兩個靠譜的人。
    這些許翹她媽從來沒對女兒說過,孩子走的這條路,是他們當家長的失誤,當初……
    不提當初了,提了也沒用,他們當家長的懦弱,把孩子也給坑了。
    “云嬌的禮物。”
    作為外公外婆他們對那個孩子是越來越陌生了,也就看過幾次照片,到后來許翹就連照片都不給他們了,女兒在他們面前從來沒有失態過,也沒有哭過,大多數都是笑。
    許翹接了過來,禮物也不會送到她女兒的手上的,這點她太清楚了,那邊防備她防備的很。
    “嗯……”
    “許翹啊,你和紀極說說,把孩子要回來吧……”這說到底是女兒的孩子,給被人養算是怎么回事兒?不行的話,現在他們兩個手里也有點錢了,咱們不和他過了不行嗎?
    帶著孩子,什么錢咱們都不要,可以寫切結書。
    許翹看著自己父母,曾經她也和父母想法一樣的天真,覺得很多事情想了就去做了,但現實完全不是這樣的。
    李時鈺帶著云起還拉著云嬌,云嬌拖拖李時鈺的手。
    “小嬸嬸……”
    時鈺回頭看著她,相比較起來,她和紀以律喜歡云嬌最多,因為物以稀為貴,家里就女孩兒少。
    “怎么了?”
    “我想上衛生間……”
    時鈺嘆口氣,拉著云起到衛生間的門口,云起不肯進去,這里是女士衛生間。
    小屁孩兒懂什么?但云起和紀瞻都懂,為什么懂?不是他們愿意懂的,是他們臣服在大哥的拳頭下,上次紀瞻跟著他媽進女士衛生間那時候紀瞻才四歲多,懂得什么啊,回家被他哥一通打,從此以后他再也不敢了,不和媽媽一起洗澡,不和媽媽一起去衛生間,不用媽媽脫褲子,他媽一碰他褲子就嗷嗷叫,紀禹打人很疼的,很叫這哥倆長記性,紀瞻是想,以后他有弟弟,他也這樣帶弟弟,不服就拳頭說話。
    揍你個沒商量,揍你個稀巴爛。
    “不去……”云起站在門邊,死活一步不肯進去,李時鈺愁,云嬌太小,她不進去陪她不行,但兒子扔在外面她也不放心。
    “小嬸嬸,急……”云嬌捂著小肚子,她都要尿出來了。
    怎么辦啊?
    “你跟媽媽進來,媽媽把你眼睛蒙上……”時鈺想對兒子用強的,抱起來,從來不鬧的云起也鬧了起來,蘇蔓來電話問云嬌呢,她先提前來看會場的,怕有出錯,李時鈺帶著這兩孩子最后來的,還在一樓呢。
    “我們在……”報了詳細的地址,把云嬌的裙子往上拉拉:“你進去,會上是吧?”
    云嬌點點頭,自己快速的就走了進去。
    李時鈺看著紀云起頗為無奈,她兒子一般動作很少,整天不是看天空就是看土地,一看就是一天,對別的都不太感興趣,頭疼的很,送幼兒園吧,有的小朋友罵云起是傻子。
    他們夫妻不是沒懷疑過,這孩子不吵不鬧的,教他識字吧,四歲多了認識的字少的可憐,不愛說話,對玩具那些從來不碰,就是怕孩子智力有什么問題,但檢查也沒說孩子有什么問題,李時鈺沒辦法,云起太小了,沒人護著,總有人欺負他,有時候也被打,那小孩子老師也看不住,只能把三個孩子弄到一起去,將來老大老二晚點上學,老三早點,一起上。
    “云起還小呢,長大了不可以進這里……現在沒有關系的……”
    想要帶著他進去,奈何孩子的腳就是不肯動。
    許翹知道孩子的生日宴會會在這里辦,紀極沒有和她說,她那天看見他西裝里的東西了,她也沒打算進去,就想在外面偷偷看一眼,她女兒長到四歲了,除了在月子里那些天她抱過,感受到過那個孩子真實的存在她的世界,之后就是杳無音訊,紀極從來不會主動的提。
    許翹從里面下來,就看著一個小女孩兒在往上面去,提著裙子,看樣子有點笨拙,頭上還帶著蝴蝶結呢,可真是個小女孩兒,似乎所有的女孩兒都對蝴蝶結情有獨鐘。
    “你媽媽呢?”
    云嬌聽見有人說話,揚起眼睛看了一眼:“漂亮阿姨,我要上衛生間,你能幫我一下嗎?”
    許翹站在原地,三魂七魄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每年云嬌過生日,紀極都會給她帶張照片,其他的時候是沒有的,那照片拿在手里,她不停的看,照片的邊被自己的手摩挲的都有點飛了,紀云嬌她不會認錯的。
    許翹的眼淚就和線一樣的掉了下來,她趕緊止住。
    “我幫你好嗎?”
    “謝謝。”
    云嬌就像是位小公主一樣的讓許翹幫著她把裙子提起來,她走進里面,看著許翹還沒出去,眼睛眨眨,怎么還不走呢?實在有點忍不住了。
    紀云嬌有點胖胖的,小孩子嘛,紀母和蘇蔓都堅信胖一點的孩子好看好玩,長大不胖就好了,云嬌算是位真正的公主,很小的時候她身上的一個童款包包就超過了一些人一年的工資,她腳上的鞋,身上的衣服都是某國際品牌定制的。
    “云嬌呢?”
    蘇蔓從電梯里出來,一路走了過來,看見云起站在女衛生間門口就知道了,她也帶著云起和云嬌一起出去玩過,云起這孩子這么大點就知道男女有別了。
    “里面呢。”
    “云嬌……”
    “媽媽……”
    云嬌聽得出來自己媽媽的聲音,她小時候就是膩在媽媽的懷里長大的,她爸爸很忙,奶奶說爸爸有很多的公事,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媽媽陪著她的。
    許翹的手頓了一下,自己慌忙的躲了進去,云嬌有些納悶,阿姨肚子疼嗎?
    蘇蔓為女兒整理整理衣服:“肚子還疼嗎?”
    “不是肚子疼,急……”
    人有三急!
    蘇蔓抱著孩子把孩子的小手給洗洗,親親女兒的臉蛋:“我女兒四歲了,想要你什么禮物?媽媽送給你。”
    “希望媽媽健康長壽。”
    許翹捂著自己的嘴,蘇蔓抱著孩子有些納悶的回頭看著里面,誰在衛生間哭?在酒店的衛生間里哭?好在她不是對這些八卦很感興趣,衛生間也不是個什么好地方,帶著孩子就出來了。
    “云嬌讓小嬸嬸抱抱吧,好不好……”
    隨著聲音漸漸的遠離,許翹才敢出聲,她生的孩子,叫別人媽媽,說希望別人健康長壽,云嬌是個懂事的孩子,就因為太過于懂事了,讓許翹的心很難受,這是她的孩子。
    她很想把云嬌從蘇蔓的懷里搶過來,此刻她什么都不想顧及了,但是……
    她得為孩子的未來想想,自己是什么人?蘇蔓是什么人?
    小公主的生日宴會,自然是公主風格的,來了很多的小朋友,最為開心的自然就是云嬌了,云嬌又嬌又憨,和哪個小朋友都是很和氣,她不像是大禹那樣的,大禹壓根就沒什么朋友,他自己不和別人玩,紀瞻是朋友太多了,云起也是自己,不過和他大哥不同的是,紀禹是誰都不搭理,紀云起就像是個透明人一樣,你和他說話,他不吱聲,慢慢的也就沒人和他說話了,要是欺負他,紀禹就上拳頭了。
    紀禹護著家里的弟弟妹妹,他打老二老三,但不打云嬌,紀瞻也很護著紀云嬌,從來小家伙們就沒掐國架,這點足以令紀母自豪,他們家的孩子哪怕就是小時候也沒搶過東西,也沒動過手。
    李時鈺就看著自己這三個孩子,眼睛都玩不轉,以律帶著老三,老三他成天牽著,到底老三不愛講話,難免他就牽掛著一些,走到哪里領到哪里。
    “你想吃什么?”
    以律蹲在地上看著兒子問,紀云起對什么都沒要求,給吃的就吃,給喝的就喝,紀禹和紀瞻還懂得什么叫挑食呢,他則是完全來者不拒,以律就希望小兒子能有點追求,鬧個脾氣啊,躺在地上哭一場,那他也就圓滿了。
    以律嘆氣,又是不吭聲,還好有時候會講話,不然他還以為這孩子不會說話呢。
    自己家孩子毛病多,哪里能顧得了別人家的孩子,云嬌的好日子以律也高興不起來,結束就和李時鈺帶著三個孩子回家了,沒有回老宅,沒有力氣。
    三個孩子跟著他們爸爸坐在后面,開到家,后面的已經睡成一排了。
    李時鈺無語看著這四個男人,其中有三個跟她說,要保護她一輩子,要做她的騎士,說她就是家里的公主,唯一的公主開車,然后騎士就都在后面睡覺呢?
    這是扎堆一起來的吧?
    沒好氣的拍拍丈夫的臉,這么大的騎士也跟著孩子犯困?
    紀以律沒想睡,原本心情很糾結的,你看云嬌比云起還小呢,那小丫頭片子可會來事兒了,小嘴可甜了,在看看自己兒子,就一頭的豆腐腦,一晃就疼啊,那三個臭小子睡的太香了,弄的他跟著眼睛也睜不開,最后也跟著睡了,不怪他。
    時鈺等丈夫醒了拍拍老二的臉,紀瞻好哄,好騙,紀禹不好騙,弄醒了他,他就要找你麻煩了。
    可見當父母的也是找軟柿子捏。
    紀瞻睜睜眼睛,嘴一扁似乎要哭,李時鈺指指紀禹的方向,那意思你哥還睡覺呢。
    紀瞻的嘴就收回去了,紀瞻怕紀禹,很怕的那種。
    “能不能自己走?媽媽牽著好不好?”
    也感覺挺對不起老二的,她抱著老大,她老公抱老三,老二就等于獨立長大。
    紀瞻點點頭,云起到了他爸的懷里也沒有醒,一直到進家門,把孩子都放到床上,時鈺在客廳里帶著紀瞻,她不想讓任何一個孩子覺得自己不受寵,但大多數的時候,實在沒有這么多的手,只能選擇過后補償。
    紀瞻最喜歡的游戲就是騎大馬,得讓爸爸或者媽媽滿地爬的那種,往常做這個的都是他爸爸,今天換人了。
    小家伙困的太厲害了,趴在他媽的后背就睡著了,小手摟著他媽的脖子,整個人暈乎乎的,時鈺從地上起來,背著兒子來來回回的晃,背了一個多小時才把孩子給放下,她想讓紀瞻有點安全感,讓他多待在自己背上一會兒。
    “睡熟了。”
    以律接過來兒子抱回房間。
    難得她能休息一下,以律說自己要出去,走的時候把她錢包給拿走了,她的錢包里固定最少會放兩萬的現金,卡是卡,錢是錢,著急用錢的時候還得找地方提款有些麻煩。
    紀以律買了一些吃的用的給丈母娘送過去,順路過去坐一會兒。
    總體來看,李時鈺不像是方歌和李國偉的女兒,因為她事情多,小家事兒也是多,顧不上大家了,回家的次數少的可憐,倒是以律,幾乎每周至少得去丈母娘家報道兩天,買東西就更加不用說了,什么都給買,錢是錢,東西是東西,他比較像是這家的兒子,心里總是記掛著。
    大包小包的拎上來,方歌在家里呢,李國偉哪里能閑,他就是周六周末現在都忙。
    “以律來了……”
    方歌一開始也總說不讓買,但紀以律這小子你說什么他不聽,該買還是買,后來方歌也懶得說了,他們不差錢這點認知還是有的,愿意買就買吧,反正大家也是一起吃晚飯,現在孩子大了,他們一家五口就晚上開車過來吃,給孩子吃被。
    紀以律拿了一萬給方歌。
    “媽,伙食費。”
    方歌看著那錢,嘆口氣,到底還是接了。
    不接不行,你不要到時候他就瞎給你買東西,什么都買,用得上用不上的,還不如自己收了到時候等哪個孩子過生日在給還回去。
    在方歌這里,紀以律給她和李國偉所有的錢,他們真是原封不動的存著,等孩子過生日或者以律過生日找個由頭就給還回去了,還得搭上一點,紀以律在找個由頭在還回來,周而復始,現在已經發展成這樣了。
    “媽你吃了嗎?”
    方歌點頭,這都幾點了,她還能不吃嘛。
    以律問自己丈母娘要不要去爬山,如果丈母娘去他就跟著去,不去的話,他就回家睡覺了。
    “那走吧……”
    方歌也不是多喜歡爬山,一個人無聊的很,爬山的那都是一些老頭老太太,這是紀以律動不動來家里會她出去一起爬山,她才有興趣,為了女婿的身體健康,她不愛動也變成愛動了。
    拿著鑰匙和女婿一前一后的就出門了,外面的陽光這個刺眼,人活著吧,就是這樣的,到了夏天盼冬天,到了冬天又盼著夏天。
    “時鈺自己能帶得了三個孩子?”
    以律說他出來的時候幾個孩子都睡覺呢,他爬完山回去,問題不大。
    “云嬌的生日過的挺好的?”
    方歌根本沒打算去,她也不喜歡湊紀家的熱鬧,以律說挺好的,兩個人悠悠閑閑的慢吞吞走著,丈母娘心臟不好,這姑爺心臟更加不好,不能快走。
    一路走一路閑聊,什么都說說,有時候還能說道過去方歌的工作,方歌是什么都和女婿講。
    李時鈺等這人回來,她想睡一覺,但他不在家里,沒人看孩子,她就不能睡。
    “什么時候回來?”
    “和媽爬山呢。”
    “知道了,沒事兒了。”
    時鈺掛了電話,以律跟在丈母娘身后,進了公園一水果然都是老頭老太太,年輕人這個時間看不見幾個,要是稍稍晚一些的時候,天氣涼一涼可能還有些年輕人愿意出來散散步。
    路邊有一家小超市,冰柜就放在外面,誰要是爬山覺得渴了,直接到這里買上一瓶水或者一個冰淇淋也就解決了,以律還是那一身的運動裝,現在人多了一點肉,身上的衣服顏色也多了起來,走在方歌的身后,活脫脫的就是方歌的兒子。
    “媽,吃不吃冰淇淋?”
    “你想吃?”
    方歌其實嘴不饞,她要是饞的話,那可能這些年就撿碗底吃了,丈夫不吃的她吃,孩子不吃的她吃,現在外孫子不吃的她還吃,方歌就是這樣的節儉,什么不要了到她這里她都能要。
    以律趴在冰柜上就看,他說自己喜歡吃雪人的。
    那是李時鈺買給兒子吃的,經常被他偷吃,方歌也給孩子們買過,老板一聽雪人就拿出來一個,方歌說不是這個,糊弄她呢,她經常買。
    自己也跟著過去趴在冰柜上。
    “下面的那個,對對對,是那個……”
    老板把雪糕拽了出來,他剛剛拿的那個也叫雪人,遞給方歌,收著方歌的錢。
    “大姐這兒子長得可真是帥氣的很,小伙真精神,以后不愁搞對象了。”
    長得真好,這個精神,看看人這孩子怎么生出來的,就取優點長了。
    “念大學了?”
    其實一眼瞧過去,紀以律就是個高中生,老板是覺得他個子這么高,應該上大學了。
    方歌無語,這樣的情況習慣了,她帶著女兒女婿上街,人家就說李時鈺是紀以律的大姐,每次都把她郁悶的能吐出來半升血,后來想開了也就好了,他原本年紀就比自己女兒小,人家正是好時候呢,難道叫他顯老不成?
    “兒子都有三了……我女婿……”
    那老板的表情就仿佛像是吃雞蛋被噎了一樣。
    多大的孩子就結婚生孩子了,不會是非法的吧。
    紀以律走路慢吞吞的,方歌走路也是這調調,難怪兩個人合拍,李時鈺和李國偉就和他們一起走不了,個性急的碰上個性滿的,急的那個絕對能抓狂。
    路上遇見的,人都覺得方歌福氣好,怎么看都像是領著兒子在散步,一路上也有說有笑的。
    早上以律五點起床和丈母娘約好去爬山,早上一次,晚上一次。
    一大早的家里就和戰場似的,李時鈺是喊這個起床在拽著那個起床。
    “大禹……”
    紀禹翻著白眼看著自己媽,他要困死了,紀瞻被他媽剛拖到地上,抱著被子又睡過去了,昨天哥三兒高興,晚上死活就是不肯睡,晚上成英雄了,現在變成狗熊了。
    “紀瞻……”
    云起走到他媽的腳前,其實他也困,但他不會耍無賴。
    “紀瞻醒醒……”
    李時鈺上手去拍兒子的臉,好不容易把另外的兩個給叫醒了,紀瞻就像是睡昏迷了一樣,抱著頭,不管他媽怎么喊就當沒有聽見,他今天不要去,他要睡覺。
    紀禹看著老二這樣,自己偷偷的爬上沙發就睡著了。
    李時鈺弄不了,孩子太多了。
    有時候孩子生多了,就真的和螞蟻一樣,看著令人絮叨。
    一個不上學,個個都不想去。
    和老師打電話請假,今天肯定是去不成了,這都過點了,原本她就睡過頭了,紀以律出門的時候喊過她,但她昨天晚上看孩子,也睡的很晚。
    以律出去和她媽爬山去了,說是最近身體很好,爬山爬的,這是他的原話,那人家去鍛煉身體自己還能反對嗎?
    “媽……”紀瞻都要哭出來了,別在叫他了。
    “睡吧睡吧,請假了……”
    紀瞻松口氣,終于不用一直喊自己了,李時鈺回頭看著掛在沙發上的大兒子,得,都是這德行,小三坐在地上靠著門睡呢,不知道的還以為她這是后媽虐待孩子不讓睡呢。
    紀以律和方歌一起回來的,一進家門,他都傻眼了。
    都在地上躺著呢,娘四個,排成排了。
    方歌跟著進來:“今天也不是星期六,怎么沒去幼兒園呢?”
    以律苦笑:“昨天兩點多他們還沒睡……”
    “這習慣可不好,得讓他們早點睡才醒,才多大就開始熬夜了……”方歌嘮嘮叨叨的進門,那娘四個睡的依舊很好。
    李時鈺這是檔口來電話,她才起來,抓著電話人注意力有點不集中,說了半天她才聽明白是怎么回事兒。
    “我馬上過去……”
    睡懵了。
    睡了一個回籠覺,結果睡的腦子差點壞掉了。
    從地上起來的猛,被老大絆了一腳,直接膝蓋就跪地上了,這下跪的可實誠。
    “磕哪里了?”方歌就眼睜睜的看著的,你說這孩子,怎么有點毛躁呢,以前也不這樣,怎么弄的?在把腿給磕壞了。
    李時鈺回頭看了一眼老大,老大還睡呢,自己起來抓著包,整理整理頭發,她早上是熟悉過的,結果這三祖宗都不肯去幼兒園。
    “媽,我先走了,檔口有事兒……”
    風風火火的就不見影子了,方歌看著女兒進了電梯才收回視線帶上門。
    “媽,時鈺出去了啊?”
    以律去衛生間剛出來,聽見關門聲了,孩子一個沒少,那就是李時鈺出去了。
    “說是檔口有什么事情就出去了……”
    以律把兒子們叫起來,現在睡,晚上又不用睡了,云起瞪著眼睛,他爸一松手又躺回去了,以律就來來回回的逗著自己兒子玩,他發現老三就這點好,脾氣特和善,你怎么弄,他也不生氣。
    “準備吃飯……”
    一桌子的蘿卜頭,方歌這時候才能感覺出來一點孩子多的好處,小時候那帶不過來的時候看著就煩,現在不一樣了,都大了,懂事了,至少自己都能走能跑了,再回頭來看,這就不一樣了。
    紀禹把碗里不吃的都挑出來放到紀瞻的碗里,紀瞻是敢怒不敢言,自己和老三平分,做兄弟嘛,有今生無來世,所以有好東西一起分享,青椒他吃掉,他把姜絲留給云起。
    方歌剛要上手去把云起碗里的那點姜絲給弄走,給孩子吃這個干什么,紀瞻和紀云起的步調幾乎一致,都給吃下去了,大哥給什么就吃什么。
    以律端著剩的那點排骨出來,昨天晚上吃的,就剩兩塊了。
    放在桌子上。
    “就兩塊了,你們誰愛吃就吃吧……”
    他不上手給夾,就算是李時鈺此刻在這里也是一樣的,她也不夾,孩子是打也好,搶也罷,都隨他們,怎么吃,他們兄弟三自己說了算。
    紀禹是動都沒動,紀瞻拿著筷子去夾,手腳也不是那么利索,把最大快的那個給紀云起了,然后自己把另外的一塊給紀禹了。
    “我不吃。”紀禹將排骨從碗里給撥了出去。
    直接就像是給扔出去的一樣,在方歌這個姥姥的眼睛里,老二多懂事啊,老三一塊老大一塊,老大反倒不像是老大的樣子,紀瞻笑瞇瞇的自己用手把桌子上的排骨撿了起來,自己就吃了,剩的那點排骨湯都讓以律拌飯吃了,分工倒是挺均勻的。
    云起吃東西從來不講話,也不看別人,就看著自己眼前的碗,這孩子讓方歌頭疼,她就懷疑這孩子是不是自閉癥,他表現出來的和一般的孩子他就不同啊,可領去醫院檢查一次說沒問題一次。
    李時鈺出去就是一天,檔口的事情多,網店的利潤和檔口的利潤就完全不能比,檔口現在負責家里的大部分進賬,網店掙的那些就是零花錢了,一開始你做的時候可能為了追求利潤,純粹的利潤,做的久了,就想做自己的品牌,上來就做,她自認沒有這么大的本事,好在中間緩沖了幾年,檔口的利潤真的特別的可觀。
    晚上回家之前先去了一趟娘家,她爸媽都在家里看電視呢,李時鈺已經可能有兩三年都沒看過中央新聞了,沒時間也懶得去看,但她爸可真是每天必看,什么節目都沒有新聞跟的及時。
    給家里一點錢,這是背著以律給的,當面給是當面給,私下是私下,她是獨生女,家里也就她一個女兒。
    “媽,你收著吧,不用和他講……”
    方歌說明天自己去銀行把錢存起來。
    “你們倆總給我們倆錢,你爸一個月的工資就夠我們倆過活好幾個月了,你們還給飯火費,現在我是凈賺了……”
    嫁女兒嫁個條件稍稍好點的就是這點舒心,在錢這方面孩子不會受委屈,想買什么就買了,也不用別人搭,方歌周邊也有很多過去的老同事退休在家了,還得養小的,養完小的順帶著還要養小小的,對比一下,她覺得自己的日子其實也挺有滋味的,最主要的還是紀以律這身體雖然時不時的來個咳嗽感冒的,要不然這里難受哪里難受躺著不能動的,至少沒在進醫院了,方歌的這個心啊就落地了,感覺到舒服了。
    “以律這身上從來不放錢啊……”
    和她出門幾次,爬山吃雪糕都是她請客的,她倒不是請不起,覺得女兒這樣可不好,該給的零花錢要給得,不僅要給得,還要給得大方。
    “我給他,他嫌拿著累。”
    這人都懶到什么境界了,拿著錢包說拿不動,給現金他說沉,那卡怕丟,反正就能找各種各樣的借口不帶錢,買東西怎么辦?給她打電話,現在基本他買什么東西都是李時鈺陪著去的。
    提前一兩天說好,她到時候直接把時間空出來。
    她三個兒子平時也是這樣,買書包啊買鞋子啊,得,現在多了一個大的。
    方歌覺得這話不真,怎么揣著就累了?
    李時鈺不是撒謊,是紀以律真的就活的太隨性了,誰家男人有他活的瀟灑?
    去哪里,老婆車接車送,就算是老婆沒時間,也得提前給安排好了,去哪里玩,他一點腦子都不用動,有他老婆就等于帶著私人秘書了,干力氣活更加不用他,李時鈺都包了。
    之前買了一次大米,沒讓人送,他提不動,給老婆打電話然后李時鈺回來給扛上樓的。
    當時一個樓住著的都傻眼了,主要沒見過這么窩囊廢的男人,哪里有男人不干活的,叫女人上手的?
    以律已經習以為常了,醫生不讓他做的,李時鈺不讓做的,他盡量聽話,家里交什么費用,都是網上直接解決,哪怕網絡不行了,李時鈺全體負責,家務和做飯丈母娘都給承包了,他就負責每天高興。
    想釣魚了就出去玩一天,可能一條魚都釣不到回來了,他出去釣魚李時鈺不管,李時鈺出去玩麻將他也同樣不管。
    放在外人眼里,覺得這對夫妻估計是過不下去了,各過個的呀,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對正經過日子的人,反正不能用正常的思維理解,老婆給娘家錢,讓娘家媽不要和丈夫說,丈夫從來不了解家里的賬戶里到底有多少錢。
    到現在為止,所有的房子、車子都是李時鈺的名字,銀行里存款幾何他是真的不清楚,他家平時開銷花多少錢他不知道,一年能攢多少他不知道,孩子念書的費用是多少,他也沒問過,要花錢的時候伸手和老婆要錢,帶著老婆直接當卡刷。
    正常如果這個男的是你家里的人,或者是你的兒子,所有的經濟大權都掌握在兒媳婦的手里,那你肯定會看著不順眼,兒媳婦是外人,要是帶著一切跑了呢?
    外面人說什么的都有,好在紀家是不差這點錢,這方面說的較少,方歌和李國偉沒覺得虧心的就是,李時鈺的店鋪檔口寫的都是紀以律的名字,家里就是靠著這個賺錢的,所以以律付出了,他們的孩子也是有付出的。
    *
    陳文媛懷孕了,自己也是喜憂參半,懷孕了就意味著身材要發生變化了,好在她在懷孕的過程當中自己懂得節制,她沒享受到什么婆婆的侍候,她一早就和葉靜說清楚了,她和他家不想有牽扯。
    懷孕之后很多事情不方便做,苗淑蘭上門示好,陳文媛也就有點緩動,白幫著干活她還是稀罕的。
    可苗淑蘭這人,怎么說呢?內里藏奸,葉靜回來的時候她拼命的干活,葉靜不在,她就和誰家老夫人似的,要錢的時候比較勤快,平時就不是她了。
    陳文媛衣服脫下來和她講好的,第二天她要穿,她要用來拍照,要替人宣傳的,講的好好的,她也答應好好的,結果衣服就沒給洗。
    “媽,我都和你說了,明天我要穿的……”
    陳文媛板著臉,她這個婆婆不虐她就覺得不爽,時不時的需要來跟針扎下才能讓她清醒。
    懷這個孩子也是意外,懷上了她也沒想打,收入跟著掉了不老少,陳文媛不是沒后悔過,好在生完又是一條好漢,早生晚生都是要生的,不如一口氣豁出去了。
    苗淑蘭磨磨唧唧的,來侍候陳文媛,當兒媳婦的是不是應該給點錢表示表示?
    她這個兒媳婦,都要成精了。
    陳文媛要求婆婆買什么都寫下來,花了多少錢,她都是要過目的,這個死丫頭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精,好像對所有東西的價格都摸得清清楚楚的,買貴了直接就說,然后下次就不用她買了,一毛錢都不讓她賺。
    “現在醫院不是能打彩超,醫生就沒說是男的是女的……”
    陳文媛抿著唇不說話,之前已經告訴過她了,是女孩兒,不過她沒講,男孩兒女孩兒都是她孩子,她喜歡就行,輪不到別人不喜歡。
    “媽,你把衣服先洗了,別說這些有用沒用的……”
    別以為她不知道婆婆耍什么心思,之前干點活就是磨磨蹭蹭的,讓她看不過眼,等她自己上手,然后就輕松了,后來陳文媛就是死活不動,哪怕就是那根蔥她也要等她婆婆來拿,我是給你家生孩子,你們就必須來侍候我,這是應當應分的。
    晚上葉靜進門,苗淑蘭把晚飯給準備好,圍裙一脫,她不在這里吃飯,要回家去吃,甩著手。
    “我這洗了一下午的衣服,手都要疼死了,明天我就不過來了……”
    葉靜哪里知道他媽到底是怎么回事兒,他媽經常后面和他說陳文媛壞話,怎么欺壓她的,要不是為了陳文媛肚子里的孫子,她何必過來看人家的臉色呢。
    “媽,你明天別過來了,她自己呆在家里就行……”
    “行什么?我都要生了,你媽不過來陪我,我要是生了呢?”陳文媛摸著肚子,她不用自己媽,就用婆婆,她就是要溜婆婆,這是你家的孩子,跟你們家姓,你們就必須付出。
    葉靜擰著眉頭。
    “我媽洗了一天的衣服……”
    “要不要我下次在家里裝個攝像的?到時候就知道是洗了一件還是洗了一天,我催了她一天,就這么一件衣服,我說明天我要拍照用的,從早上給我拖到晚上……”
    葉靜沒說話,但心里覺得陳文媛就是個潑婦,懷孕之后她越來越不像樣子,她沒有媽嗎?
    為什么不喊她媽來家里干活?
    “你媽也是人,她有大把的時間,明天叫你媽來吧……”葉靜想起來自己丈母娘了,別人家生孩子,丈母娘不也是跟著上場的,沒道理他丈母娘就不能來。
    有好事兒的時候,他肯定不會想起來陳文媛她媽,沒有好事兒的時候,葉靜一準第一個想起里陳文媛她媽。
    這陳文媛她媽還真的就說過想來侍候女兒,被陳文媛給推了,她說等她生孩子的時候父母必須在,因為這個世界上她能相信的就是父母,她不信葉靜,更加不信自己那對公婆,她就很的有個什么好歹萬一的,她也得把錢都留給自己家,不能便宜了葉靜家。
    “我媽可沒有收我每個月的照顧費。”陳文媛點出來,她也是花了錢的,找保姆不也就這樣了,何況她婆婆那里像是保姆?要是保姆都這樣,估計就沒人請了。
    “那你想怎么樣?”
    “不怎么樣,我媽忙著打工呢,沒時間陪我,我自己待在家里我害怕,要是生了,至少身邊得有個人,要么你在家里陪我,要么媽來……”
    苗淑蘭心里罵著陳文媛,這個挨千刀的,等你生完的,就懷個孕,還想拖著丈夫不上班?這到底是什么女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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