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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就那么開心嗎?”紀極撐頭,公事上很少有事情能讓他這樣頭疼的,唯一能叫他此刻覺得擺不定的就只有他紀極的親弟弟紀以律。
有些事情真的不在他能理解的范圍之內(nèi),從小什么都沒有做過的孩子,不是孩子是什么?對他來講就是一個孩子,這樣的孩子,李時鈺也下得去手?紀以律和哥哥炫耀,他為李時鈺做的事情,到了紀極的耳朵里只覺得心臟在翻滾。
他很想告訴老小,你什么都不要做,我會用錢會用其他的去填補上她想要的那些,可是那些話他又說不出口,點了一根煙,他原本以為只有生女兒才會這樣的操心,兒子原來也是一樣的。
那種揪心的感受,特別的深。
“我當初在醫(yī)院里說的話我一定會全部都實現(xiàn)的……”紀以律信誓旦旦。
紀極用手按壓著自己的胃部,說的什么話?說給李時鈺洗腳?
“嗯,高興就好。”
掛了電話,看著外面一點累的勁兒都沒了,他如果現(xiàn)在不工作也許就瘋了,一個男人怎么可以那樣的對待女人?在紀極的心里,娶女人當然是因為合適,娶個合適的人擺在合適的位置,這個女人要為這個家去操心,去設想,叫男人侍候她?這能叫女人嗎?
李時鈺乘坐地鐵回來的時候,發(fā)生了一點事故,當時亂糟糟的一團,好像有人掉了下去,緊急剎車,整節(jié)車廂里都是說話聲,有人說著好像壓到人了,外面全部也都是圍觀的人,一個擠著一個人,有些沒有趕上的有些不敢去看,有些走了過來,現(xiàn)場都亂套了,到點他卻沒有在地鐵口見到李時鈺,這幾天去接她都是這個時間的,應該已經(jīng)開完會了,他也給那邊的分公司去過電話詢問,說是已經(jīng)散了。
以律手里拿著電話,在打給李時鈺,李時鈺乘坐兩站然后到這里和他匯集兩個人在一齊回家,每天都是這樣的。
紀以律打電話的時候李時鈺沒有聽清,真的是很亂,她甚至還沒明白發(fā)生什么呢,聽見的時候手里拿著手機,被后面的人撞了一下,大家都在往一旁看著,手機摔了出去,李時鈺沒有看見手機掉到了哪里。
紀以律只覺得是出事兒了,明明手機通了。
腦子里一亂,其實真的冷靜下來想想,能接手機還會出什么事情,但是他的大腦已經(jīng)不能運作了,那顆心緊緊揪著,那邊的地鐵出了事故整個線現(xiàn)在就是停運,紀以律只覺得腦子嗡嗡的作響。
他非常不喜歡此刻腦子里的內(nèi)容,他覺得可能是李時鈺出事情了。
明明都不能跑的人,飛快的走著,幾乎算得上是小跑了,走了沒有幾步,伸著手扶著墻面,心臟真的很難受,看看對于自己來說很有高度的那段到電梯的距離,深呼吸,要冷靜,要冷靜啊以律。
跌跌撞撞的上了公交車,地鐵就是最方面的路線,可是現(xiàn)在地鐵不通,他很著急,不停的撥打著她的電話號碼。
“接電話,接電話啊……”
李時鈺請坐在位置上的人起來一下,因為她沒有辦法去伸手拿手機,那人站了起來,她蹲下身體,手機一直再響。
不知道是不是運氣還算是比較好,屏幕竟然沒有摔碎,這么大的沖力,她拿了出來,紀以律那邊掛了電話,他已經(jīng)到了,從地鐵口往里面快速的下降著,臉上的表情過于緊繃。
以律覺得自己的心臟是負荷不了這樣的運動的,很喘很累很不想動,嘴唇發(fā)紫,踉蹌著步子向前方小跑著。
“喂……”
李時鈺打了回來,一看他打了幾次電話給自己,估計是等著急了。
“你在哪個口呢?”
紀以律的大腦當機,他其實應該知道她現(xiàn)在想要坐什么樣的路線,可他什么都記不起來,他就像是盲人一樣的瞎撞著,眼前左一個口右一個口,叫他覺得發(fā)暈,快速的轉動著,他的眼白微微向上。
“我在……”
他走下去的時候,遠遠的距離,因為向下的時候沒有電梯,只能靠走,一眼就看見了站在樓梯下方的她,不知不覺的停下腳步,一顆心總算是回歸到了原來的位置。
手拽著扶手慢慢的坐下,一頭的熱汗,心里難受的更加厲害了。
李時鈺沒有看見他,打過來電話問他:“你過來了嗎?我現(xiàn)在過不去,這邊出了事故……”
以律遠遠的可以聽見她的聲音,隱隱約約的,就是他喜歡聽的那個動靜,汗順著頭往下滴,四周明明是很吵雜他卻覺得全世界只有他們兩個人,一個站在世界的這頭,一個站在世界的那頭。
“沒有,我在地鐵站里等你呢,你慢慢的等車子就好,我找個位置好好休息一下,有點累。”他勉強動著唇,臉上已經(jīng)是一片涼涼的冰。
很不舒服。
李時鈺沒想著他會過來,或者她壓根就沒往這件事情上面去想,他的身體就擺在這里,就兩站對他來說也是不可能的任務,也許問自己在那里也是看見了事故的新聞,李時鈺攏攏衣服,他說不舒服要坐一坐,自己過去的太快,他一定會撐著要馬上陪著自己離開的。
紀以律的頭向后,有人下來蹲在他的身邊,小聲的問著:“先生,你有沒有事情?”
好好的人怎么躺在這里了?
“沒事兒,我有點暈……”
那人也是好心,留了一瓶水,下面圍著一群的人在看事故,上面圍了一小圈的人在看他,有人念叨著,沒有親人跟來嗎?是突然發(fā)病了嗎?
李時鈺到站的時候,他就站在正左方,這是紀以律第一次感覺到,原來他和正常人還是有分別的,分別真的很大。
他定定的站在那里,他剛剛就在想,就這么一截的樓梯,對他來說都能要了他的命,他還能做些什么?還能做些什么?
不得不驚詫,原本人家說的話都不是假的,他的身體真的很弱,也許有一天閉上眼就睜不開了,他要和李時鈺結婚嗎?
她即便不愛自己,還是會難過,養(yǎng)只狗死了也會掉眼淚的,他最不想要看見的就是她難過,無關于突然想開了什么的,只是以前沒覺得,就想要去抓住她,抓緊她,把這個人變成是自己的,自己會高興了。
李時鈺就站在他的前方,他的心臟還在微微的扭著。
“冷了嗎?”
她伸出手過來牽他的手,以律對著她笑笑,嘴唇很干,李時鈺將包里的保溫瓶遞給他,這是他早上拿給自己的,怕她開會的時候會口渴,可以說他就是一個非常貼心的男朋友。
“喝口水,嘴唇有點干,不舒服了嗎?”她微微歪著頭,以律矯情的感嘆著,真是想的太多了,能擁有的時候就緊緊抓著吧,松開是真的會馬上要了他的命的。
那一絲的不確定被心中的炎熱曬退,漸漸的消失在腦子里,想要抓住她的信念再次重新嶄露頭角,他站在原地看著那絲不確定冷冷的送著它離開,我會活得好好的,我會和她一起好好的,他不會死的。
“怎么不說話?哪里難受?”李時鈺上手扶著他。
以律將臉靠在她的肩膀上撒嬌,他們完全就是將性別倒了過來,他做這樣的動作很是得心應手,不去理會別人會不會去看。
“沒有不舒服,就是有點累,這身體總是這樣的不給力,突然覺得自己好幸福啊……”以律感慨了一句,兩個人慢慢向上,他不要走電梯,電梯上去的太快,拉住她的時間太短。
李時鈺陪著他慢慢的上樓梯,其實他也很任性,明知道自己的身體不好,卻要這樣干,任性的很,不過時間充裕的話,她覺得何樂而不為呢,畢竟自己也要喘口氣。
聽著他絮絮叨叨的念叨著,他嘴碎,什么事情都能說上半天,就說喜歡她這件事兒,幾乎每天都要翻騰出來認真的講上一次,好像這樣她就能記住了,刻畫在腦子里了。
“嘴唇有點發(fā)紫,是不是衣服穿少了?”
唇色有點不好看,李時鈺就怕他犯病。
以律一直到家都是好好的,紀母沒有在家,說是好像又去了哪里,可能會回來的晚,又有可能是不回來了,這幾天都是這樣的,但白天她一定是在家的。
李時鈺從來沒有對著任何人撒過嬌,就連父母都包括在內(nèi)。
她不覺得撒嬌就能解決什么問題,是有聽過說一些男的喜歡會撒嬌的女人,會撒嬌的女人很有魅力,但那樣的事情她做不來,她就是硬邦邦的個性,那種軟噠噠的不像是她會有的做法。
倒是紀以律很喜歡撒嬌,撒嬌的時候就像是一只貓咪,一個大男人說了一口的軟語,抓著她的隔壁,可憐巴巴的看著她:“不想出去吃,回去你做行嗎?做成什么樣子我都能吃。”
李時鈺無語的看著他的臉,她是覺得兩個人在外面吃一頓就好了,何必折騰,動手去做飯又是浪費時間又是浪費精力,看著他那張竊喜的臉,要出口的話又吞了回去,自己忍不住罵自己,美色誤人啊,美色誤人啊。
這已經(jīng)是她第幾次說這樣的話了?
李時鈺系著圍裙在廚房里洗著菜,好不好吃她就真的不敢保證,會做的就那么幾樣,她想自己一定就不是賢妻良母型的,如果不是因為有她爸媽住在身邊,也許她會餓死,打著工作的名頭,卻是活不干,也不要怪人家會懷疑,她媽就是太寵她了。
難得做一次飯,手感還不壞,就是時間怎么用掉的她有些不太記得了,自己明明設定的是半個小時就出鍋吃飯,結果菜還沒有好,她將排骨從鍋子里面撈了出來,用筷子試了試,感覺不出來是熟了還是沒熟。
“你把它撈出來用冷水冰一下,上牙咬不就知道熟了沒有嘛……”紀以律蹲在廚房的門口,就在拉門的左側,忍不住的唇角上揚。
李時鈺看了看那塊排骨,自己嫌棄的又扔了回去,還是在燉一會兒吧,蓮藕已經(jīng)切好了,刀功不是很贊,勉強能看,倒也不至于切的很離譜,和好的比不了,和壞的還是有勝利的把握,就是出在這中間。
白白的米飯配上蓮藕排骨湯,好吧大概這可以叫蓮藕排骨菜,湯都沒了。
“好吃嗎?”她自己忙活一場,吃飯的胃口都沒有了。
紀以律咬著排骨:“嗯,比上次的好吃多了,很贊。”
李時鈺搖頭,起身去開冰箱的門,雖然不是她的家,但來的次數(shù)多了就好像自己的家一樣,和他去自己家里的時候心情是一樣的,里面有脫脂的奶粉和燕麥片,時鈺拿了出來,沖了一杯,晚上就吃這個。
紀以律說的,這樣可以減肥,據(jù)說是什么哪個科學家說出來的,脫脂奶制品能更好的排出脂肪,因為不吸收,直接就流到了外面,他看的這些內(nèi)容比較多,當著她的時候什么都說,李時鈺愿意聽就多聽聽,不愿意聽就干自己手上的活。
紀以律心中謹記著她喜歡吃的每一樣東西,她的每一種喜好。
“要不要嘗嘗?”李時鈺看著他一直望著看著手里的勺子,想吃嗎?
互相分口水的這種事情,她覺得習慣就好,她真的沒有達到這種潔癖的程度,和關系好的人都可以這樣分享的,紀以律上嘴含了一勺,眼睛都笑彎了;“好吃。”
“真的那么好吃,我的讓給你吃怎么樣?”
她覺得這絕對不能算得上是好吃,味道不是很好,不過她對食物的要求不高,不會增加體重就好。
他索性破罐子破摔,你也知道我喜歡你的一切,你說這個屁是香的,我也會附和,為什么還要問我?這不是故意欺負他嗎?
“你吃的我就覺得很好吃,要不要嘗嘗我的?”
將骨頭踢掉了,湯匙下面就是米飯,滿滿的一勺然后上面加著一塊肉,李時鈺接了,味道也就那樣吧,除了能吃出來咸鹽的味道大料的味道還有姜和蔥的味道,其他的目前沒有吃出來,她是能放的都放了,味道還好,不至于太差,一般般。
以律又夾了一塊蓮藕送到她的嘴里。
“我們像不像是老夫老妻?”
好像是結婚一起生活了幾年的夫妻一樣,可以分享彼此口中的飯菜,笑容時刻就在唇角,瑩瑩的掛著。
李時鈺只是斜了他一眼,他依舊是笑瞇瞇的,她做了飯,自己自然是要洗碗的。
李時鈺工作做完,紀以律端著一盆水進來,放在她的腳邊,蹲在地上,一雙極黑極深的眼眸就盯在她的腳背上,因為是向下的角度,整個臉都在陰影里,時鈺只能看見他的手,扶著她的腳,她收了回來。
“你干什么?”
“洗腳呀……”說的那樣的理所當然,拿著她的腳,將她腳上的襪子放在一邊,她的腳底就放在他的手心里,李時鈺忍不住說:“我洗澡的時候順便就洗了。”
她晚上是要洗澡的,現(xiàn)在洗腳不是多此一舉嗎?
以律只是繼續(xù)著自己的動作,他記得自己對著方歌嚷嚷的時候,說自己有一張很好看的臉,說會幫她洗腳的,其實這樣來說,那樣的說法很笨拙,可他卻覺得這就是自己的決心,頭朝下,將她的腳放在腳盆里,任由著水慢慢的浸過,手撐在下面,她的腳甚至都還沒有他的手白,紀以律是因為身體的原因,特別的白,臉上身上都是一樣的,手掌捧著水沖到她的腳上,他的眼皮藏在內(nèi)里。
“以律,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她都知道了,他可以不這樣做的,她明白了。
李時鈺想,如果他想結婚的話,那么等他可以去結婚的時候,她又不覺得他很討厭,他也愿意和自己結婚,那就結婚吧,她投降了。
她不知道一個男人到底可以對一個女人有多好,多難得,有這樣的一個人這樣對著她。
他抬起來臉龐,她的身影在里面微微的晃動,他就是搞不清楚,到底為什么發(fā)了瘋一樣的去喜歡李時鈺,簡直就是各種玩無賴的貼在她的身上,不顧她的意愿,一意孤行的貼了上去,就像是個花癡一樣,明知道她只是覺得自己的臉好看一些,自己干脆就連臉也不要了,心臟砰砰的亂跳,一直到現(xiàn)在看見她的臉還是會覺得有心動的感覺,她就是他心里最美的彩虹。
她不是個大女人,不想讓自己的男人變得卑微,不想讓他這樣的低下,可他卻堅持。
他能說得出來的,自己一定會堅持住。
李時鈺和紀以律睡在一張床上,他端著水盆要出去,李時鈺看著他,她不是個開放的人,從來都不是,也沒有想讓自己變成那樣的人,可現(xiàn)實卻是她開的口。
“晚上睡在這里?”
以律有點手足無措,手里的盆都摔在地上了,灑了一地的水,到處都是,李時鈺不禁笑了出來,他永遠都像是個 滑稽演員。
紀以律就像是個大姑娘一樣,是好機會,自己應該抓住,可真的要睡到一起,她會不會認為自己心里有別的想法?
自己給她洗腳真的不是為了要換得這個的,真的不是呀。
人在衛(wèi)生間里,眼看著情緒都要扭曲了,心里是真的想睡過去,就是和她睡在同一張床就會覺得高興,另一方面覺得這樣太不是人了,太不男人了,是個男人不能這樣做,也不能讓她開口。
萬一她就是被感動了一下,然后現(xiàn)在后悔了怎么辦?
紀以律覺得李時鈺現(xiàn)在一定在后悔她自己說出來的話,對,他回去就當做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
李時鈺說任何的話絕對是經(jīng)過自己心中考慮的,包括讓他和自己睡的這件事兒,她承認她現(xiàn)在想談一場戀愛,覺得對象是他的話,好像并不賴,好像覺得蠻不錯的,情侶之間會出現(xiàn)的一切,她愿意去嘗試嘗試,包括上床。
是的,沒什么不好意思的,真的有一天你覺得遇上了那么一個人,覺得合自己的心意,那就順著心意去做。
紀以律從里面出來,李時鈺對著他嫣然一笑:“去拿被子去。”
也不是沒有一起睡過,不過就是陪著他睡一會兒,她在回所謂的自己的房間。
紀以律覺得這一刻的自己,就像是被王子欽點的灰姑娘,因為現(xiàn)在到了十二點,王子的眼里就只能看見他,覺得這么多的人當中他是這樣醒目,可能過了十二點,她的腦子清醒了,就覺得他不夠好了。
在心里給自己打氣,以律啊,你不能丟臉啊,以律啊,你要加油啊。
跟僵尸一樣的躺在李時鈺的身旁,兩個人中間還有一段的距離,如此李時鈺都能感受到他身上傳過來的緊繃,動了動,側躺著看著他的臉:“你身體很僵嗎?”
以律竟然說了一句超級搞笑的話:“我哪里僵硬,我身體柔軟的可以跳韻律操……”
他僵硬的回答落入她的眼中,也許十二點灰姑爺腳下的鞋子真的會熠熠閃亮,就像是天邊最閃的星子一樣,時鈺的手摸著他的臉:“睡吧,愿你有個好夢。”
但愿自己能讓他好眠。
紀母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過了十二點,她推開兒子的房間門看了一眼,沒有看見紀以律,站在門口定定的看著李時鈺住的那間屋子的大門,她是真的沒有想到李時鈺會這樣做,這不符合她的想法,一廂情愿能感動對方嗎?
也許她現(xiàn)在得到的答案就是,能的。
李時鈺要回上中,她不可能一輩子都在這里的,這里不是她的家,不是她的根,紀以律送她去機場,摟著她的肩膀,兩個人穿的是一樣的羽絨服,是第一次這樣光明正大的出現(xiàn)在所有人的眼前。
“我會給你打電話的,等有時間我回去看你。”
主要就是錢的問題,他說不用大哥的錢就是不用,自己親手去賺,然后再回去看她,帶著自己最高誠意的真心。
送她上飛機,站在她的后方擺著手,紀以律不喜歡這樣的分開,心里酸酸澀澀的,李時鈺走到最前面,已經(jīng)看不見他的影子了,她倒是沒有過多的感受,還是會有見面的機會,他不是每天都給自己打電話發(fā)微信的嘛。
紀以律發(fā)微信給她。
“我在外面,等著你走,我再回去。”
他所謂的等就是等她的飛機離開,他目送著離開,才愿意離開,就站在落地玻璃前,看著前方,他有些分不清她所乘坐的是哪一個航班在努力辨別,尋找著她機票上的航空飛機公司。
李時鈺所乘坐的飛機今天沒有延誤,準時的不得了,她沒有坐過頭等艙,自己也不會覺得坐了能怎么樣,不是不能而是不愿,其實坐在哪里都是一樣,不過這次明顯沒有上次那么幸運,身邊坐了兩個老太太,好像是帶著孩子回女兒家,兩個小孩兒鬧騰的厲害。
李時鈺戴上墨鏡閉著眼睛,她真的是很討厭小孩子這種生物,非常討厭。
孩子坐不住的,一會兒一折騰,又要去衛(wèi)生間又要喝水,然后奶奶和姥姥來回的折騰找東西,找零食,孩子伸手要去抓李時鈺的墨鏡,手甚至已經(jīng)碰觸到了她的臉上,她為什么戴著墨鏡,因為戴著墨鏡可以保留自己所有的心思,別人看不清她的眼睛,自然也就看不見她的情緒。
她覺得自己沒有辦法對眼前的孩子喜歡起來。
孩子的姥姥將孩子拽了回去:“你在這樣我就打你了……”
孩子扯著嗓子哭,不停的尖叫,她覺得自己的耳膜很疼,現(xiàn)在才有點后悔,似乎那個錢是應該花的,至少能圖個安靜。
紀以律問她是不是已經(jīng)上機了,時鈺回答了說是的,馬上就要起飛了,關了手機,紀以律站在玻璃前看著一架飛機快速的滑動然后起飛,他瞇著眼睛看著上方,就那樣靜靜的看著,后方的人目光似有似無的跟著他的眼睛在轉動,目光緊跟著他的又落在天空,那架飛機已經(jīng)看不見了。
紀以律又站了一會兒,自己才準備離開,面前走過一個美女,手機摔在了他的腳前,特別好看的一個女人,一頭的紅色頭發(fā)顯得臉更加的白,整張臉你就找不出來有瑕疵的地方,盈白的就像是一塊潤膚皂,穿的短裙,怎么看都是極品中的極品,美女也喜歡帥哥,哪怕就是不發(fā)展一段什么,認識一下也是好的。
紀以律微微讓后退了一步,然后轉了彎徑直向外走去,有時候帥哥和美女一樣,都是有脾氣的,他有自己的審美觀,有自己的喜好,那美女將手機撿了起來,失了心跳的心臟終于開始正常運轉,自己無語的笑了一下,真是遇見鬼了。
手機屏幕竟然摔碎了,想搭訕沒有成功,還害得自己損失了錢財。
不過美女嘛,圍繞在她身上的視線不少,只是沒有人敢上前,搭訕這種功夫不是誰都會的,也不是百分百成功的,既然有失敗的幾率,誰愿意去丟這個人呢。
她走了,他也就沒什么好值得去擔心的了。
*
“媽,你見過這樣說話的嗎?”方歌在哭。
不是她過來哭老婆婆,而是小姑子實在太不懂事了,背后講她,這也沒什么,方歌自認自己做的是不到,能挑出來也正常,她就是個普通人。
李國偉喝多了,和方兆南說的,方兆南回家灌著涼水和盧嘉麗說的,方兆南覺得自己還是一個妹夫呢,親兄妹之間何必算計的這么清楚。
那盧嘉麗和方歌是什么關系?自然會說的,所以也就有了眼前的這一出。
李時鈺她奶怕方歌發(fā)病,兒媳婦身體不好,加上她心里其實是得意方歌的,方歌嫁給李國偉的時候,你知道家里條件有多不好,幾乎是這一片條件不好里面還是最不好的,就這樣,她家娶的兒媳婦還是最好看的,別人都鬧不明白,我們家條件好招不來好看的,怎么你家條件這么不好還能招來好看的?
這些年說實在的,要說滿意兒媳婦,那真不是,方歌也是掛著娘家掛著自己家,她不敢說自己拿方歌當親女兒看的,她自己有女兒,方歌那也是沒有拿她當親媽看,老大這個性吧,老婆圓了扁了都行,從來不開口去說,她這個做媽媽的就更加沒有辦法去說了。
“行了,你都知道她就是這樣的……”
老太太也生氣,好好的給你房子,你說說這孩子,這不是缺心眼嘛,人家上趕子給你送錢,你都往外推,行,不就是有骨氣嘛,那就這么干吧。
方歌委屈:“說我也就算了,憑什么說我家李時鈺……”
說她,她也就不回來鬧了,方歌聽憋氣的,你親侄女還要怎么樣?自己住院的時候,她老姑拿出來點錢,那時鈺不就掛著這個所以才經(jīng)常去看她姑姑的,結果她姑姑是怎么做的?
恨不得把所有的一切都算計得清清楚楚的,買多少水果就給還回來。
“說時鈺是我慣的,一點活不干,都這么大的孩子了,要是找個有婆婆的,能嫌棄死她……”
方歌不讓分,你說我什么都行,但是你不能說我孩子,這也是你侄女,又不是外面走路的。
李時鈺她奶也覺得頭疼,就這么屁大點的事情,據(jù)說了,當姑姑的說侄女兩句怎么了?至于這樣上綱上線的嘛,說就說被,能掉塊肉啊?那說的不都是事實嘛,愛說叫她說去,那時鈺自己能掙到錢,能養(yǎng)活自己,大家都覺得她挺好不就完了。
“方歌啊,她是小姑子,你是嫂子,你比她大,就包容著點啊……”
正說著話呢,二兒媳婦回來了,要說老太太的命其實也不見得是好,一共生了三個孩子,老三還沒滿月呢李時鈺她爺爺就走了,甩手扔下這一家子,孩子不多,她一個人領著三個孩子過活也是緊緊巴巴的。
兩個兒子一個賽一個的,老大照比著老二還算是好,老二兩口子心眼子那個多。
“嫂子來了……”李時鈺的二嬸往屋子里看了看,見方歌在哭,心里好奇,哭什么呢?走了進來:“嫂子這是怎么了?誰欺負你了?你告訴我……”
方歌皺著眉頭,心情變得更加的糟糕,她討厭這個弟妹,嘴一點不好。
李時鈺離婚的事兒外面的人是怎么知道的?都是她給說出去的,出去就嘚嘚嘚的,好像時鈺離婚了,她可終于高興了。
老太太看了一眼小兒媳婦:“來干什么來了?”
“媽,我來看看你,怎么還問來干什么了。”二嬸詫異的問著,好像很是不理解老太太為什么要這樣來問。
二嬸進來的時候在外面看見放著的一箱蘋果,眼睛看見了就準備上手拎走了,其實她也不缺錢,但是就喜歡回來看,看上的東西就直接拎走,一家人都瞧不上她的個性。
“我剛剛進屋子里,好像聽見說什么房子了,我哥的房子要給小姑子啊……”
床上就放著果盤呢,老太太看大兒媳婦來了,也得拿出來點東西招待啊,要是換老二媳婦她也就不管了,不給人家拿,人家也會自己去找出來吃的。
伸手去拿蘋果,哪個大拿哪個,在里面挑挑揀揀的,恨選美似的,選好了自己上去就是一口。
方歌還真是沒有口腹欲,在家里她就是一個撿剩菜的,對自己多扣,就看不上老二媳婦這樣的,就知道吃,一點不心疼自己男人。
“嫂子,小姑子不要能不能和我們家換換?”二嬸開口。
她心里打著如意算盤,她家有一套閑置的房子,三十多平地點也不是很好,如果換的話,用這個去換李時鈺舅舅家的,自己不就占便宜了,一出手自己就能賺不少的錢呢。
方歌的聲音有些不爽:“你家的房子住著,換什么?”
“我家不是有個三十多平的嘛……”
老太太狠狠在背后瞪了兒媳婦一眼,這個不要臉的,可真是什么話都敢說,你家三十平的房子也就能賣個十一二萬,老大手里的那套不賣不賣二十來萬不稀得賣,怎么好意思開這樣的口。
方歌呵呵的笑著,和這樣的人算計,你說自己能算計過人家不?
“不換,那房子留著吧,過幾天租出去……”
“嫂子,要不我給你加兩千……”
“你行了啊,自己家有房子換什么換?來回的折騰,煩不煩……”
小兒媳婦抿抿唇,臉上就閃過一抹不高興,換給小姑子就行,換給她就不行,怎么她差事兒啊?
“媽,我給你拿了一點刀魚放在廚房了,這個蘋果挺好吃的,那我拿回去一點……”
老太太不愛吭聲,就因為這點東西數(shù)落她,這也犯不上,這么大的人了,什么眼神她看不懂?就是裝不懂呢,隨她去吧。
二嬸是說拿點蘋果走,等老太太出來送完方歌離婚再回到廚房一看,整箱的都給你抱走了,都抱樓上去了。
忘記了說,李時鈺的二叔就住在自己媽家的樓上,二嬸不和老太太一起開火,她爸現(xiàn)在癱瘓,就住在距離老天太家五分鐘醫(yī)院對面的樓里,請了男保姆,每天過去自己媽家吃飯,孩子和二叔自然也要跟著過去。
老太太找了半天確定這就是連箱給抱走了。
你說哪里就有這樣的人?簡直就是少有。
二叔打開門,看著老婆抱著一箱的蘋果上來,上手接過:“哪里來的?”
“你媽家拿的,我過去的時候你嫂子和媽哭呢,誰知道又哭什么,八成就因為時鈺,不是我當二嬸的說孩子,那時鈺離婚就沒有自己的一點責任?都結婚了還和娘家一起吃飯,小夫妻就得自己獨立去住,私人空間都沒了,現(xiàn)在好了,離婚了吧……”
二叔點頭,說的就是。
他就不明白自己大哥到底是怎么想的,那女兒都這么大了,這才讓搬出去住,有錢就可勁兒的給孩子,死命的往孩子的身上砸,你以為你家是有錢?人家就拿著你當大腦,當初要不是你們這樣叫葉靜知道家里有錢,人家能這樣嗎?
弄不好小夫妻能過的挺好的,現(xiàn)在離婚了,你說他走出去都覺得丟人,自己侄女結婚一年就離婚了,人家問他為什么離婚的,他都說不出口,老李家就沒出過離婚的,這算是叫李時鈺給破了。
二嬸撇嘴:“一年到頭我也見不到她人影,真的就這么忙?”
“對了,我和你說正事,你哥是不是要把房子換給小姑子,我是聽見好像有提過,沒成……”二嬸看見錢,哪能撒嘴嘛,趕緊的攛掇二叔去和大伯子伸手去要,誰叫你是哥哥了,當初家里的錢都供你念書了,你有錢了,下面的自然就應該都跟著享福。
二叔低低應道,晚上就真的殺李國偉家去了。
李國偉剛進門,方歌開門,就看著小叔子站在門口。
“進來啊。”
方歌討厭老二全家,包括那孩子,但是人家上門,你不能表現(xiàn)出來。
“我哥呢?”
進門看見嫂子了,一句招呼沒打,就直奔著去找自己大哥,方歌指指屋子里,方歌在廚房做飯,心想著,看見沒,這就都活動起來了,下午她二嬸才過來,晚上小叔子就來,你說能是為了什么?
二叔看著李國偉:“哥,那房子就換給我吧。”
李國偉心里嘆氣,知道老二家其實也不缺錢,他為什么要給老妹妹,老妹妹家里條件差點,加上從小她連父親是什么樣都沒見過,滿月父親就過世了,老小也是挺可憐的。
李國偉就是不想給,奈何二叔纏著不放。
“時鈺換新家了吧,房子留著你說租出去讓人住,肯定不會好好住的,一下子就完了……”
方歌端著菜進門,就聽見她二叔的話了,“吃過了沒?”
二叔擺手:“哥,時鈺也用不上了……”
“時鈺用不上,我和你哥不能把房子賣了給時鈺留點錢花,二叔啊,那時鈺是我和你哥的親生女兒,我們也知道錢好花。”方歌的語氣有些不耐,差不多就得了,占便宜還跑到門上來了。
怎么就你家知道這錢好花?
你是親弟弟,李時鈺那是親女兒。
“嫂子不是說時鈺賺的挺多的嘛……”二叔反口嘲諷方歌,是方歌自己親口說的李時鈺現(xiàn)在工作可好了,那還缺錢?
方歌一向和這個小叔子不對付,但是不至于撕破臉,她該說的話也是說,小叔子和她頂嘴那也是一次接著一次的。
就這樣,李國偉也沒吭聲啊,還做老好人呢,自己弟弟什么德行其實心里都知道。
“好怎么了?好以后就不用錢了?我和她爸將來要是不在了,她能靠誰?再說你說我這樣的身體,我生病我和誰借錢去?”
不說還好,一說就來氣,她生病二叔一家可都沒有出現(xiàn)過,小孩子不懂事她能理解,難道大人也不懂事?有便宜你們就上,有事情你們就退,這世界上哪里有這樣的好事兒?
二叔微微一愣:“那時鈺還能結婚嗎?在找也是找個離過婚的,還要給什么錢?在被騙?”
說道這樣的地步,李國偉還沒發(fā)脾氣呢,方歌就徹底翻臉了,指著大門:“你要是這樣說,你就趕緊給我走人,找什么樣的不是你說了算的,你在這里惡心我,惡心你侄女,你是親叔叔嗎?少有,趕緊走好……”
二叔有些唧唧歪歪的,如果不是看在他哥的面子上,就上手去打這個嫂子了。
“你也別和我橫,這些年你搭你娘家多少錢?方歌你別以為別人都是傻子,我哥那些年賺的都去哪里了?你住院還好意思說沒錢,我還沒問你呢,錢呢?你弟弟家又是買房又是買車的,你花了多少?我現(xiàn)在是和我哥伸手要房子,干你什么事兒?我要你就得給,這是你欠的……”
“李國偉你聽聽……”方歌拍著桌子。
二叔走了,李國偉也沒有說是給還是不給,方歌坐在床上哭,就是氣李國偉這個勁兒,你弟弟多混蛋啊,你還一聲不吭,這樣的你就應該上手去抽他,哪里把自己當嫂子看了?想數(shù)落就數(shù)落,你說家里的這個小姑子和小叔子,怎么就不盼著親侄女好呢?
你們侄女真的摔下懸崖了,你們有什么值得高興的嗎?
“他來要房子,你一句話都不說,我們自己家賺的,還得給人,我自己還有孩子呢……”
方歌心里就是這樣想的,因為她覺得對婆婆虧欠,所以李國偉說要給小姑子,方歌肉疼也就肉疼了,畢竟她打方兆南也是真的,問題是她愿意給了,小姑子不愿意要,小叔子憑什么上門來要?
“知道了……”
方歌掉完眼淚,自己說出去溜達溜達,還能去哪里,找李時鈺去了。
李時鈺下班才沒有多久,紀以律給她打電話呢,大半截方歌來了,李時鈺掛了電話。
“你二叔簡直就是欺負人。”
方歌就是想讓李時鈺知道,你親二叔真不是個什么好東西,不是她當媽的去挑撥孩子和奶奶家親戚的關系,問題你看這個姑姑,就和劉胡蘭似的,天生自帶的,這個叔叔就更加別提了。
“誰都不給,我爸不是沒說給嘛,我家的給別人干什么。”
李時鈺遞給母親紙巾,方歌擦擦眼睛。
“你爸啊,你爸就脾氣好,好了壞了都不說,他們背后還都說聽我的話,那就都聽我的了?沒聽他們的?我是搭你老舅了,媽也和你說了……”方歌什么事情都不瞞李時鈺,都交代清楚,打方兆南多少錢,搭她奶奶家多少錢,就是方歌心里也清楚,李時鈺偶爾會給她奶錢,買些東西,婆婆家和自己娘家住的那么近,哪里還聽不到風聲。
不過方歌想得開,孩子是姓李的,是人家老李家的人,關心自己奶奶怎么了,別說掙錢了,就是沒掙錢,說要給奶奶點,你能攔著嗎?這些她都不管,你愿意給你就給,生氣就生氣的是,小姑子不說,至少還給拿出來錢了,家里那樣的條件,人家也拿出來了,小叔子呢?
還有臉和自己吵。
方歌繼續(xù)哭訴,李時鈺心里嘆口氣,第二天中午李時鈺給自己爸打的電話,父女倆在外面吃的飯,李國偉說定了一家飯店,叫飯店去見,李時鈺先到的,李國偉夾著包進來了,看著周身就是帶派,其實李國偉長得還真像是一個領導,很有派頭,有那種感覺。她幾乎是不攙和家里的事情,但是房子不能給二叔,說給老姑就給老姑吧。
李時鈺是記著老姑雪中送炭過,怎么說她媽不好,也沒見死不救,不像是二叔。
李國偉和女兒也是說這個,妹妹的日子不好過,他當哥哥的別的都幫不上,唯一能幫助的就是這點,你看就這么一個妹妹,但是他現(xiàn)在不能和妹妹去打交道,容易被她氣死。
“你別覺得爸不考慮你。”
李國偉不愛解釋自己的想法,這些房子吧,當初是怎么要的,根本也沒花幾個錢,過去買房子都是用工齡,他的工齡肯定就不夠了,這間房子就是用自己爸媽的工齡加在一起買的,怎么都算是姓李的房產(chǎn),所以他要給妹妹也沒什么好掙的,畢竟和方兆南換過,大的給方兆南了,方歌也不好說出來其他的。
他也不能每個人都管到,只能可著情況不是那么好的先去幫了。
李時鈺喝了一杯水,嘴巴有點干,點頭。
“我去和老姑說吧,你別管了,我媽那頭我去說,我說什么,她都不會往心里去的。”
自己養(yǎng)的就是這點好,你怎么惹怒她了,最后她還是會原諒你。
李時鈺覺得是該給,難道只有她爸爸才是這家的孩子嗎?家里都供她爸念書了,那房子就該給老姑,這就看這個哥哥是什么樣子了,不好的老婆在管的嚴一些,也就泡湯了。
李時鈺吃過飯去了一趟老姑的單位,老姑一開始還是不要,你家的東西一根狗毛我都不要,老姑就是這樣的態(tài)度,我瞧不上你爸媽,我的態(tài)度就是明明白白的,我讓你們看得清楚,我也不是那種兩面三刀的人,你們有錢我不羨慕,我過自己的窮酸日子。
李時鈺就說這個房子是怎么來的,她爸其實不是不掛著家里,她媽這人吧,那女的掛著娘家這是沒有辦法改變的事情,既批評了方歌又維護了方歌,也同時表明自己是姓李的,她和姓李的只會更親。
老姑心里舒服多了,她就是想找個明白的人,事情捋順了,到底是誰對誰錯,咱們搞清楚不就完了。
換一般的人,自己的親姑姑這樣說自己,還去姑姑面前說這些話?不算是服軟,倒是有些就是低不下頭,李時鈺沒有,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講好,老姑也接受,她也算是替她爸盡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