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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今晚,別管我

    ,總裁大人撲上癮 !
    第16章今晚,別管我
    夜風(fēng)自敞開的落地窗輕拂進(jìn)來,屋里燈光明亮如火,映著那張溫暖如玉的優(yōu)雅容顏,分外柔和迷人。
    那一句堅定而脆亮的聲音,隨著夜風(fēng)的纏綿,在周圍慢慢的化開。
    餐桌上,每個人都被這太過突然的事情給驚嚇到,愣愣的看著在沐伊人面前的夜洛玠,手中的筷子都掉落在了地上仍不自知。
    夜洛玠目光柔和,在沐伊人愣怔的目光里,一直垂在身側(cè)的左手慢慢的抬起,緊握著的拳頭在眾人幾近屏息的視線里,緩緩攤開。
    一個小小的紅色絲絨盒子,呈現(xiàn)在所有人的目光里,沐伊人看著它,心跳忽然就漏了半拍。
    夜洛玠優(yōu)美的唇邊展開優(yōu)雅的笑容,溫潤的褐眸里,那抹醉人的溫柔如同三月的春風(fēng)一般,另一手輕輕打開紅色的絲絨盒子,那一瞬間,璀璨奪目的鉆石光芒在盒子里綻放開來,奪去了所有人的呼吸。
    “伊人……”夜洛玠唇邊的笑意更加柔和,富有磁性的嗓音在詭異的沉默之中再度響起,“我想和你執(zhí)手一生、白頭到老,嫁給我!”
    沐伊人驚愕的看著那絲絨盒子的鉆戒,還有夜洛玠無法令人抗拒的柔情求婚,她怎么都無法反應(yīng)過來。
    這樣極靜的環(huán)境里,她再也聽不到其他的聲音,只有自己越來越快的心跳,在不斷的鼓動著。
    前面那抹光芒太過刺眼,讓她想要掉頭不去看,但是她的動作就生生的定在那里,動彈不得。
    而另一邊,從震驚中回過神的夜牧璃已經(jīng)是眼神陰翳,妖嬈的容顏仿佛凝結(jié)了一層寒冰,半瞇起閃著危險眸光的桃花眸,盯著微笑等待著結(jié)果的男人。
    那一枚耀眼的鉆戒,就像是一根針一般扎進(jìn)了他的眼睛里,讓他感覺十分的疼痛。
    清冷的眸光微微轉(zhuǎn)向沐伊人,見到她沒有一點的反應(yīng),也無法探究出她此刻的表情是什么,他胸腔前的心忽然就毫無節(jié)奏的跳了一下,仿佛在隱隱不安著她的結(jié)果。
    她會拒絕,還是……答應(yīng)?
    瀲滟薄唇微凝,夜牧璃目不斜視的盯著沐伊人微微蒼白的小臉,喉嚨像是有什么堵住了一般,想要開口卻又無法開口。
    不僅是他,或是夜洛玠,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很緊張沐伊人的答案會是什么。
    而沐身為女主角的沐伊人,良久從這個震驚之中回過神來的時候,下意識的反應(yīng),便是要拒絕……
    “我……”
    “伊人,給我一個機(jī)會,也給你一個機(jī)會。”夜洛玠有些急切的打斷她的話,生怕她會拒絕了自己一般。
    沐伊人到了嘴邊的話硬是被他堵了回去,璀璨的杏眸清明的看著自己面前過于期待而迫切的眼神,她的心里竟然起了一絲罪惡感。
    如果她拒絕了他,他的雙眸,或許再也無法擁有這般殷切希望的目光了。
    但是,她的內(nèi)心卻是如此煎熬,她不知道這是否是對的,自己是否真的已經(jīng)做好了準(zhǔn)備嫁給他,不再以未婚妻的形式,而是真正的妻子……
    但,一想到那個男人也早已無法給她幸福,也即將要步入婚禮殿堂,她搖擺不定的心豁然開朗了些。
    或許,這早就是注定好的結(jié)局?
    他和她,注定只是一條相交線,在某一點相交擦出了火花之后,便會相交錯越走越遠(yuǎn),而當(dāng)初的那股熾熱也會隨著距離而慢慢的冷卻下來……
    沐伊人緩緩地吸了一口氣,杏眸閉了閉,再睜開眼眸的時候,她壓下心中的復(fù)雜情愫,輕輕地抬手,猶豫著向夜洛玠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夜牧璃眼神一沉,還未看清她的動作,她忽然響起的輕柔嗓音讓他的呼吸瞬間滯住。
    “我愿意。”
    這句話一出,有人的心墜入地獄,有人的心升上天堂。
    夜洛玠的雙眸綻放出魅人的異彩,從容的從絲絨盒子里拿出那枚璀璨的鉆戒,捧著沐伊人蔥白的小手,小心翼翼的套了進(jìn)去。
    在那鉆戒套入沐伊人的中指的時候,夜牧璃妖嬈的眸底,那抹絕艷光濯全數(shù)湮滅,像是一片煙火絢爛綻放過后隨即散去,落入一片幽深的黑暗之中,再也尋不到一絲的蹤跡。
    垂放在餐桌上的一只手黯然的握緊,修長如玉的指尖泛著青白,與旁邊白玉餐具相交映,形成一抹絕立的蒼白之色。
    夜洛玠微微抬眸,深凝著沐伊人漾著淡笑的眸光,溫?zé)岬氖中膫鱽盱偬臏囟龋拖袷俏兆×诉@世間的一切美好,再也不想放開。
    老夫人暗暗的打量夜牧璃的臉色,見到他清冷更甚的眼眸時,不禁垂下了蒼老的眼眸。
    誰都無法預(yù)料這一件事情,本該開開心心團(tuán)聚的一餐飯,卻又因為這件事而添上了一抹沉重的氣氛。
    但這也只是懂得他們?nèi)酥g的洶潮暗涌的人,有一個根本就不懂察言觀色的人,一點都沒有聞到過于凝重的氣氛,仿若一陣風(fēng)一般閃到了沐伊人的跟前,捧起沐伊人的手,如小鹿般可愛的眼眸直勾勾的盯著那手指上的鉆戒,興奮的叫道,“好漂亮的鉆戒!這個設(shè)計好別致!比嫻姐姐手里戴的鉆戒漂亮多了!”
    眾人聽到這些話,眼神都不由地往夜牧璃的方向看了過去,只見夜牧璃面無表情的坐在那里,清冷疏離的墨眸深邃的如同窗外化不開的黑夜。
    沐伊人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心虛的移開眸光,還未來得及從夜柒的手里抽回自己的手,夜柒便又將她的手指抬了些許,就著明亮的水晶燈認(rèn)真的觀察,還配上評價,“按照我的鉆石眼睛看來,這肯定是出自大師設(shè)計,太美了!阿玠哥哥,能做你的未婚妻真是幸福,這樣的鉆戒戴出去肯定是人人都羨慕死了!”
    夜洛玠尷尬的笑了笑,夜柒還不死心的說道,“相比起阿玠哥哥的話,璃哥哥真是太隨便了,跟嫻姐姐訂婚的時候隨便讓人去卡地亞那買了一對情侶戒就用了,一點都不用心,你要學(xué)學(xué)阿玠哥哥,要請有名的設(shè)計師為嫻姐姐量身定做一款精致特別的鉆戒補(bǔ)回來才行!”
    夜柒肯定不知道,她所說的話對于夜牧璃來說都是火上加油,雪上加霜。
    沐伊人為夜柒的話一顆心提了緊緊的,惴惴不安的看了看夜牧璃,想要示意夜柒別再說話,但怎么都說不出口。
    因為,夜牧璃此刻的眼神,就像是浸在冰雪里的黑珍珠,在璀璨華光之下折射出冰冷的寒光,仿佛妖獸一般透出一股血液侵蝕的魔魅味道,令她的胸口赫赫發(fā)顫。
    老夫人和夜霖颯等人也時不時在夜牧璃和沐伊人幾人之間來回掃著,誰都沒有接話,這種尷尬而凝重的氣氛無法打破,就像是隨時都有可能會發(fā)生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誰也不敢亂動。
    就在沐伊人覺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淌而備受煎熬的時候,沉默已久的夜牧璃,終于微動了緊抿的薄唇。
    “恭喜兩位。”清涼如水的聲音在一片靜謐之中流入在座的每一個人心底,仿佛都被這一陣涼意給驚擾到,略微震驚的看著說出這么一句話來的夜牧璃,都十分的不解。
    尤其是夜洛玠,他一開始凝著愧疚和擔(dān)憂的褐眸之中被驚愕所覆滿,好久才愣愣的回過神來,“謝……謝謝……”
    夜牧璃看著夜洛玠微微閃爍的褐眸,微微僵住的薄唇勾起一抹幾不可察的冷笑,如夜般幽離深邃的眸底揚起一絲譏誚之色。
    聽到他的話,他的無動于衷仿佛讓沐伊人有些堵,心口像是被劃開了一道口子,泛起苦澀的疼痛。
    “阿璃,你的祝福對我和伊人來說有著特殊的意義,我由衷的感謝你。”夜洛玠掩去眸中的不安,伸手握住沐伊人的手,說出來的話含著令人遐想的意思。
    夜牧璃淡淡撇唇,墨眸冰涼一片,毫無波瀾,隨手拿起桌前的酒杯,對著兩人敬了敬,淡聲道,“那我在此先敬兩位即將踏入新婚殿堂的新人一杯。”
    “新人”兩個字語氣特別重,他的眸底一片濃郁如墨,根本就看不出他是什么心情。
    沐伊人被夜洛玠握在手心里的指尖微顫,看著夜牧璃那張妖嬈如畫的容顏,心中的苦澀竟然越加的膨脹難受。
    夜牧璃不由分說的喝完了杯中的紅酒,微勾的薄唇沾染著點點瑩色光芒,在燈光之下輕媚流轉(zhuǎn),映的十分妖嬈。
    他拿起酒瓶,繼續(xù)為自己空酒杯添酒,這一杯,他是敬向了夜霖颯和洛佩。
    “父親,你疼愛的兒子終于可以娶得心愛之人了,你肯定很高興吧?這一杯酒,我敬你……”
    說完,在夜霖颯微皺眉頭之中,猛地一口喝完了紅酒。
    沐伊人不安的咬了咬唇,眸光凄凄的看著對面讓自己心碎又心醉的男人,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
    老夫人看到夜牧璃喝的一杯接一杯,終于忍不住拉住了他,心疼不已的勸道,“璃兒,你身子不好,不要喝那么多。”
    “奶奶,沒事。”夜牧璃不知是有心醉還是怎樣,妖嬈的墨眸蒙上了一層如煙似霧的朦朧迷離,那一抹光濯魅惑的流光若隱若現(xiàn)的透出淡淡的光芒,如同遮掩在纏綿薄紗之后的琉璃彩石,搖晃著清雅絕色之光。
    他唇邊絕艷的笑意愈加的深邃,清澈魅惑的嗓音如同千年醞釀的美酒一般醇香醉人,緩緩地流淌而出,“今天是個好日子,是不是?那就要多喝點酒開心一下。”
    “可是……”
    “噓——”夜牧璃抬起修長如玉的手指在唇邊作了個安靜的動作,眸底深處的華光流轉(zhuǎn)的更加噬魂,暗暗的漾著一絲受傷的疼,緋紅幽凝的薄唇清晰的吐出幾個字,“奶奶,今晚,別管我……”
    ##第二百八十二章醉酒,留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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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淡淡的一句話,其中透著多么刻骨的忍耐和痛苦,老夫人不可能聽不出來。
    眼角微微泛紅,她看著自己寶貝的孫子將杯中的酒一杯又一杯放置唇邊幽幽的喝著,一顆心為他疼的就像是在彎著心頭肉一般的難受。
    她下意識的看了沐伊人一眼,看到沐伊人一直低垂著頭,墨色的長發(fā)微微散落遮擋住了她略顯蒼白的小臉,倒是看不出有表情來。
    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秋懿只好忍住了心中的疼,任由夜牧璃他們折磨了去。
    總之,許多事情冥冥注定,是自己的怎么也不會跑,不是自己的,就算拿繩子強(qiáng)行捆綁住了,也永遠(yuǎn)不會屬于自己。
    夜,在時間的流淌下,越加的深沉濃郁。
    當(dāng)夜牧璃不顧旁人的勸說,抱著酒瓶喝了好幾瓶,醉倒在餐桌上的時候,老夫人為難的看著像是失去了意識的他,嘆氣道,“這孩子,真是到哪都不讓人省心。”
    夜薇看著外面夜色已深,微微皺了下眉頭,說道,“媽,時間也不早了,既然璃兒也醉了,那我們便回去吧。”
    沐伊人聽到這話,立即站了起來,眸光艱難的從已經(jīng)醉倒在桌上的男人身上收回,看著夜薇走到夜牧璃的跟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璃兒,我們回去吧。”
    夜柒也圍在夜牧璃的身邊鬧著他,醉酒的男人似乎被她的聲音吵的有些不耐煩,妖嬈的眉尖忽然皺起,漾著紅潮的臉色白了白,緋紅的薄唇不安的動了一下。
    沐伊人眼尖的看到他這個動作,一下子就想到了什么一般,反射性的沖了過去,一手撥開夜牧璃身邊的夜柒,大聲的說道,“柒柒,快點閃開!”
    “啊——”
    嘔——
    伴隨著尖叫聲和一陣嘔吐聲,沐伊人的眼眸一沉,撲在桌子上的男人在自己敢靠近的時候就轉(zhuǎn)過臉來,修長的手下意識的抓住了她的雙臂,妖嬈的臉往她的方向貼了過來。
    幾乎是立刻的,沐伊人聞到了一股酸酸的酒精味,秀眉有些嫌棄的皺了皺,她的目光隱隱透著一抹擔(dān)憂,低著頭看向撲在了自己懷里的男人。
    已經(jīng)醉倒的夜牧璃仿佛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緊緊抓著的人是誰,略微迷戀的蹭了蹭她的腹部,他瀲滟緋紅的唇淡淡的揚起一絲微笑。
    沐伊人喉嚨一緊,感覺到男人如同小孩子般不受控制的舉動,心中有些動容,微微發(fā)抖的指尖輕輕地抬起,想要撲在自己懷里的男人拂開擋住了他那妖媚的眼眸的頭發(fā)……
    “伊人!”
    一道沉著溫和的聲音突然響起,將沐伊人的動作硬生生的定在了半空中,沐伊人的身子一震,渾身的騷動火焰仿佛都在瞬間被熄滅。
    夜洛玠的褐眸略顯沉重的看著沐伊人僵在半空的手,然后又看著撲倒在沐伊人懷里的男人,頓了頓,對一旁不知如何是好的老夫人說道,“奶奶,既然阿璃喝醉了,那便讓他在這休息一晚吧,這樣子回去也麻煩,在這里我和伊人會照顧好他的。”
    秋懿目光靄靄,也看不出什么,看到緊抓著沐伊人的雙手毫無反應(yīng)的寶貝孫子,想了想便只能這樣,無奈的說道,“那也好,阿玠,伊人,就讓璃兒在這休息一晚吧,明天我讓夜鶯過來接他。”
    得到了老夫人的同意,沐伊人的呼吸深深淺淺的隨著這個男人的貼近而變化著,他將她的雙手抓的很緊很用力,那股力道就像是故意發(fā)出的,一點都不像是喝醉了的人無意間做出的動作。
    而且,他淡淡的薄荷清香縈繞著醉人的酒香,不斷的繚繞著她的身心,令她不由的沉醉。
    她有些疑惑,以前看過這個男人喝那么多烈酒都沒事,為什么這一次,才不過兩瓶紅酒,他都可以醉的不省人事?
    “伊人,我們一起將璃兒扶回房間去,夜柒,你也過來幫忙。”夜薇對著剛才跳的遠(yuǎn)遠(yuǎn)的夜柒招手,夜柒仿若大夢初醒,連忙又跳了過來,和沐伊人還有夜薇一起協(xié)力將醉酒的夜牧璃扶進(jìn)了房間里。
    沐伊人身為夜洛玠的未婚妻,且剛剛又答應(yīng)了求婚,自然不好留在房間里替夜牧璃換衣服,她找來夜洛玠平時穿的一套睡衣給了夜薇,便和老夫人一行人在外面等著。
    等待的期間,幾人都沉默不語,夜霖颯自從放棄了夜帝集團(tuán)的話事權(quán)之后,整個人就真的從以前的權(quán)力競爭之中抽離了出來,單純的只是一個默默的關(guān)心著家人的一家之主,對夜牧璃,他也慢慢的轉(zhuǎn)變了態(tài)度,心中對他的抱歉,也磨去了他的精厲和嚴(yán)肅。
    夜薇替夜牧璃換好衣服出來的時候,沐伊人的眼神里閃爍著迷蒙的水光,夜薇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又對夜洛玠說道,“阿玠,璃兒今晚就麻煩你們照顧了,喝醉了酒半夜也許會頭痛醒來,到時候準(zhǔn)備一些解酒藥和蜜糖水給他喝那就行了。”
    夜洛玠淡淡的點頭,唇邊的笑意若有似無,“我知道,我會好好照顧阿璃的。”
    夜薇抿抿嘴,雖然她不喜歡洛佩的兒子,但是,如果這一切都已經(jīng)成了定局的話,如果洛佩真的不會再妄想得到什么的話……她倒是可以試著去接受這一切。
    只不過,洛佩肯罷休嗎?
    夜薇風(fēng)情萬種的眼眸睨了夜霖颯旁邊自始自終都未曾說過一句話的洛佩,微微瞇起眸子,她竟然看到了洛佩眼中精明而發(fā)亮的陰冷恨意,帶著一種扭曲的態(tài)度,肆意的滋生著。
    這種令人十分心驚的眸光讓她想起了不久以前那道纏繞在背后的目光,如同地獄中的厲鬼一般,那般的令人發(fā)顫……
    夜薇動了動唇,剛想要開口說什么,老夫人卻早一步開口了,“好了,那我們就先回去吧,這么晚了,都早點回去休息了。”
    夜霖颯點頭,沉沉的開口,“好吧,我們回去吧。”
    洛佩眸底的陰冷一閃而過,眨了眨眼睛,卻瞥到了一道一直緊盯著自己的眼神……
    她看清楚那道精銳的目光的主人,心跳忽然一滯,就像是有一只手掌籠罩住了一般,有些難以呼吸過來。
    一種被人在光天化日之下赤裸裸的看穿了所有秘密的感覺從心底升起,她咽了咽喉嚨,轉(zhuǎn)了悲傷的眼眸微微泛紅,還沒有來得及說什么,夜霖颯便環(huán)著她的肩膀,輕哄著往外離去。
    帶他們都離開之后,屋子里便恢復(fù)了一片寂靜,沐伊人從門口慢慢的走回餐廳,看到因為夜牧璃不依不饒的喝酒而遲遲沒有來得及收拾的餐桌,腳步頓了一下,就走過去收拾起餐盤來。
    身后,夜洛玠推著輪椅緩緩地靠近了她,眸光觸及她小腹下擺被弄臟的污漬時,微微蹙眉道,“伊人,別收拾了,你先去洗個澡換了這衣服吧。”
    沐伊人這才想到那攤污漬,剛才那個男人不小心吐到了她身上,弄臟了她的衣裙她竟然都不自知。
    看著這污漬,沐伊人的思緒竟然幽幽的回到了過去——
    那是她跟他在一起的一個日子,在一家叫三四郎的日本料理店里,她因為醉酒也吐了他一身,還將他撲倒在榻榻米上作勢要強(qiáng)上了他,最終卻還是被他反撲在了身下吃了個精光……
    沐伊人如此想著,過去那美好的一幕幕都一一重現(xiàn),讓她的眼眸有些朦朧而不真實。
    酸酸的,澀澀的,在唇邊慢慢化開。
    “伊人?”夜洛玠的一句輕喚讓沐伊人回過神來,她眨去眸底的朦朧,恢復(fù)一片清亮的璀璨,淡笑道,“好的,我先去洗澡,你也早點洗去疲憊,早點休息。”
    夜洛玠深深的凝著她漾著淡笑的白凈素顏,那抹微笑讓他感到無比的安心,忍不住握起她的手,笑道,“謝謝你,伊人,你能答應(yīng)我的求婚,我真的很高興。”
    沐伊人愣了愣,隨即勉強(qiáng)一笑,卻也不知該說什么,只好輕輕地抽回了手,撩了一下自己耳邊的長發(fā),目光有些閃爍的說道,“那……我先去洗澡了……”
    “嗯。”夜洛玠雖然對她現(xiàn)在的遲疑還有些介意,但是他發(fā)過誓絕對不會因為過于急切而嚇到了她,他不會想走到了這一步,還會再因為自己的失誤而失去她。
    看著她消失在另一間房間的窈窕身影,夜洛玠褐眸中的光亮漸漸的隱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沉,微微轉(zhuǎn)頭看向了對面緊閉房門的房間。
    夜深人靜,天際璀璨的星光點點如幻,裝飾在如黑絲絨一般的夜空之中,淺淡的月色照耀著沐園周圍的一花一樹,銀色的光輝倒映在人工湖之上,輕輕地漾開一圈圈迷離的漣漪。
    水波粼粼,夜色迷人。
    一個純白如雪的身影翩然玉立在露臺外,如墨般幽深光濯的墨眸凝著前方的水光蕩漾的湖泊,清雅絕世的身影在銀色的月光之下如同月之神一般,清冷而優(yōu)雅,高貴而冷艷。
    房門被人從外打開,一陣細(xì)碎的聲音低低的傳過來,房內(nèi)幽暗如夜,沒有開燈,露臺前的樹木隨著微風(fēng)的輕拂倒影在天花板之上,落下點點斑駁光影。
    雖然有人進(jìn)來,但是露臺外清雅純白的身影微動分毫,只是靜靜的聳立著,等待來人的靠近。
    “阿璃……”
    安靜的房間里,一陣低沉的嗓音默默的化開。
    純白如雪的身影佇立了一會,待到一陣微風(fēng)拂過,他才緩緩地轉(zhuǎn)過身。
    清雅絕艷的光彩淺淺的流轉(zhuǎn)在他的純白之上,縈繞著一抹清冷疏離,在幽暗慘淡的月色之下,他妖魅而高貴的五官隱隱的透出一絲侵蝕的冰涼味道,那對墨色的妖媚桃花眸微微上揚,濃郁重彩的眸底泛著點點冰火流艷,隨著眸子輕轉(zhuǎn),直直的落向了離自己不過三米遠(yuǎn)的人身上。
    來人呼吸微微頓住,在這種帶著一絲悶熱的夜色下,他竟然生出了一抹寒顫之感。
    “我就知道你會來。”
    瀲滟緋紅的薄唇微動,清涼如雪水般般刺骨的聲音從優(yōu)美的唇邊流瀉而出,有些凍結(jié)了空氣中的悶熱分子。
    “我也知道,你來是想要說什么。”
    來人微抿唇瓣,好一會兒,才緩緩地笑道,“阿璃,我知道你只是裝醉,以你的酒量,不過兩瓶紅酒,又怎么會喝的醉?你裝醉,不就是為了想要留在這,我已經(jīng)如你所愿了,現(xiàn)在來找你,也是在你的控制范圍內(nèi),不過也是為了你為什么要裝醉的原因而來。”
    頓了頓,他的聲音漸漸變的沉定發(fā)悶,“我知道,我向伊人求婚的事情,在你的計劃范圍之外。”
    ##第二百八十三章心醉,采花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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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純白勝雪的身影微動,清冷柔涼的氣息隱隱的翻滾在那妖嬈魅惑的眉眼之上,墨眸中的點點流光纏著一絲冰火,迸出微微烈人的肅殺之氣。
    銀色的月光透過樹葉的間隙傾落下來,冰涼的地板上,冷冷的光輝宛如碎玉一般鋪張而開。
    干凈的沒有一絲褶皺的真絲褲腿微微閃動,泛著幽暗之光的白色皮鞋踩在斑駁點點的地板上,響起輕微而緩慢的腳步聲,慢慢的往前而去。
    走了大概一米遠(yuǎn),純白勝雪的身影驀地頓住,妖嬈如畫的墨眸淡淡的睨著前方輪椅上的男人,絕美緋紅的唇在幽暗的夜色中微微翹起,展開一抹優(yōu)美絕色的弧度,清冷的嗓音平緩的逸出,“你不知道,有的時候,心想醉的人,就算平時的酒量再好,心都會醉的嗎?”
    輪椅上的人微微蹙眉,并不回答他的話,而是繞開話題說道,“阿璃,我很抱歉我沒有遵守你的計劃,因為……我想要彌補(bǔ)。”
    “彌補(bǔ)?”夜牧璃像是聽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一樣,唇邊的笑意變的有些森冷,在這黑夜里如同魔魅的吸血鬼一般妖冶,“她需要你彌補(bǔ)什么?她現(xiàn)在最需要的,就是遠(yuǎn)離你們這些人!”
    “我可以給她幸福的!”夜洛玠急急的說道,“請你給我一個機(jī)會,讓我好好的彌補(bǔ)她!”
    “你以為你是誰,憑什么來跟我講條件?”夜牧璃的聲音十分令人寒顫,醉人的墨眸半瞇,迸射出危險的光芒,直直的盯著前方的夜洛玠,“將沐家的人害成這樣,我沒有將你和你母親送進(jìn)監(jiān)獄,已經(jīng)是給你們最好的生路了,你還想得寸進(jìn)尺,想要得到伊人?”
    夜洛玠的眼里閃過一抹狼狽,臉色微微發(fā)白,在沒有燈光的夜里,如同一具毫無血色的僵尸一般,就連往日那溫潤如玉的優(yōu)雅都已經(jīng)不復(fù)存在。
    他知道他沒有反駁的理由,他的確不能再奢求什么,但是,但是……他并不想放棄自己心愛的女人!
    如果她不是沐家的人,如果自己不是夜洛玠,那該有多好?
    夜洛玠有些痛苦的抱住了腦袋,好一會兒,才緩緩的說道,“要怎么……你才肯給我和伊人一個機(jī)會?”
    “夜洛玠,你別忘了,當(dāng)時你答應(yīng)過我的條件,是離開她,我放過你的母親,你就帶著你母親永遠(yuǎn)的離開鳳城,不過是不久前說的話,你都忘了嗎?”夜牧璃冷冷的提醒他,唇邊帶著一抹譏誚的笑。
    “我……”夜洛玠的眼神有些迷茫,回憶著自己當(dāng)時跟他說過的話。
    那天他找他在偏廳說話,他質(zhì)問他為什么要這么對待伊人,而夜牧璃,道出了伊人留在他身邊的原因,還說出一個天大的秘密。
    那個秘密……關(guān)乎著母親洛佩和沐家真正的恩怨糾葛……
    當(dāng)時他不信,但是夜牧璃卻帶他去看了證據(jù),那些證據(jù),那個證人……竟然是……
    夜洛玠無力的閉了閉眼,想到母親剛才在客廳里那道陰冷痛恨而得意扭曲的眼神,他的心仿佛被一顆大石頭壓住了一般,難受的有些呼吸不過來。
    沒想到,這就是真實的母親,她一直都在騙他!整整三十多年了,他這個當(dāng)兒子的竟然一點都沒有改變過她!
    “你知不知道,她現(xiàn)在一直被你們所謂的真相給蒙在鼓里,一直都以為是她的父親害慘了你母親,所以她懷著愧疚的心想要贖罪,她的心里會有多煎熬,你考慮過沒有?萬一她有一天知道了真相,知道了這一切并不是她父親的錯,而她卻又已經(jīng)嫁給了你……萬一到了那時候,她又會變的怎樣?你就一點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嗎?!是不是非要到一切都不可挽救的時候,到她真的失望的消失的時候,你夜洛玠才肯停止你那盲目的愛,放過她?!”
    夜牧璃的句句話都帶著令人無法忽視的嚴(yán)肅,鏗鏘有力的在露臺響起,讓輪椅上的男人身子巨震,驚駭?shù)牡纱笱垌恢绾问呛谩?br/>     “我給你一周的時間,夜洛玠,如果一周后你還執(zhí)迷不悟……”夜牧璃的話頓了一下,妖冶的墨眸倏地射出危險的火花,聲音驟然變的冷冽如霜,“那就別怪我不放過你的母親!”
    夜洛玠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大驚失色的看著沐浴在柔涼月色下的男人,痛心的低吼,“為什么要這么逼我?!我不過是想用余生好好的愛伊人!反正你也要跟緋嫻結(jié)婚了不是嗎?!為什么一定要拆散我們才肯罷休?!”
    “夜洛玠!”夜牧璃猛地一步踏上前,微微彎腰,修長的手揪住夜洛玠的衣襟,冷然的說道,“這世界上最沒有資格愛她的人就是你,如果不是你的母親,她又怎么會落得今天這個地步?!她本該有一個幸福團(tuán)圓的家庭,她本該是沐家最受寵最幸福的大小姐,而你……你這個流著不干凈的血液的人,連多看她一眼都不配!”
    夜洛玠的臉色更加慘白,他的每一句話都那么的冰冷無情,將他徹徹底底的踩到?jīng)]有一點的尊嚴(yán)。
    “我給過你機(jī)會,是你自己不珍惜,那就別說我殘忍!”夜牧璃的眸光在幽暗的夜里顯得十分嗜血,說的每一個字都將眼前的人打擊的毫無遁形。
    夜洛玠空茫的看著他,唇邊的揚起苦澀的笑,“我的人生里沒有伊人的話,這一切又有何意義?”
    夜牧璃聽到這句話,如畫般美麗的眉尖微微蹙起,墨眸緊緊的看了他一會后,便淡聲說道,“那你就去死好了。”
    話音剛落,他便放開了夜洛玠的衣襟,再度轉(zhuǎn)身,往露臺走去。
    夜洛玠凄涼的笑了,死?死又有何妨,如果這樣能平息這一場糾結(jié)了那么多年的恩怨的話,如果這樣能讓伊人幸福快樂的話……
    只不過,怎樣都無法割舍最愛的伊人而已。
    事到如今,他到底還能掙扎些什么?
    ……
    半夜一點多的時候,沐伊人從被窩里輾轉(zhuǎn)起身,沒有半點睡意的杏眸凝著點點流光,看著窗外朦朧迷離的夜色,若有所思。
    頓了一會,她下了床,潔白的腳丫穿著家居拖鞋,走出了房間。
    今晚她一點的睡不著,腦海里很多事情都帶閃爍,心中莫名的有一股不安,就像是隱隱之中有什么很不好的事情發(fā)生一般。
    她本來想去廚房倒杯水喝,在經(jīng)過一間緊閉的客房時,她的腳步微頓,眸光看著那扇門,升起了一抹復(fù)雜的顏色。
    收了目光,她加快腳步往廚房走去,從櫥柜里翻出一瓶蜜糖,用溫開水沖了一杯蜜糖水,捧著走向那緊閉的房門。
    胸腔的心有一下沒一下的跳著,她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要做這些,只是想到里面醉酒的男人,她就下意識的想要為他做些什么。
    夜薇姑姑說怕他半夜醒來頭疼,那她現(xiàn)在沖好一杯蜜糖水給他,等他醒來喝了的話,應(yīng)該也會好睡一點吧……
    這般想著,她已經(jīng)擰開了房間的大門,一陣淡淡的酒香味參雜著薄荷清香迎面撲來,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在門口頓了一會,便走了進(jìn)去,隨手關(guān)上了門。
    房間里一片漆黑,因為她一時之間無法從光亮中適應(yīng)黑暗,她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單手摸索著,憑著對這房間的記憶往前走去。
    大概走到床邊的時候,沐伊人也差不多能適應(yīng)這黑暗了,接著落地窗外透進(jìn)來的月光,她微微屏息看向床頭,卻發(fā)現(xiàn)床上空無一人!
    鋪好的床上沒有一點的褶皺,就像是沒有人睡過一樣,沐伊人一下子就呆了,她十分確定她沒有走錯房間啊,為什么床上會沒有人?他呢?!
    就在她愣神的時候,露臺外忽然傳來了一陣細(xì)微的聲響,人在黑暗之中看不見,聽力通常都會敏感一點,沐伊人微微側(cè)著耳朵聽著露臺的聲響,心里有一絲害怕閃過,眼睛猛地瞪向了露臺的方向。
    敞開的落地玻璃,連接著露臺,白色的窗紗隨著微風(fēng)的拂動而輕輕的蕩漾著,映的外面的搖曳的身影分外迷離。
    窗紗落下,微風(fēng)停止,一個純白的身影在窗紗后出現(xiàn),那對泛著寒星的墨眸淡淡的看向房間里,在看到床邊站著的嬌小女人時,眼神一下子就變的十分柔和。
    而床邊的女人捕捉到露臺上這個模糊不清的身影,還未來得及思索這到底是誰,憑著反射性的思維,下一秒就驚叫了一聲,手里的杯子瞬間滑落掉在了地板上。
    “有賊!”
    驚怕的聲音低低的從房間響起,沐伊人的眼神一驚,立即往房門外沖了出去想要叫醒這屋子的男人過來……
    但,她才剛沖出幾步,露臺上那個清冷的聲音就帶著一抹不爽,低低的傳了過來,“賊?你當(dāng)我是什么賊?偷竊賊?還是采花賊?”
    后面那一句話,明顯還帶著一抹調(diào)情的色彩,清澈而含著一絲誘惑的嗓音,讓沐伊人瞬間就呆住了,再也動彈不得。
    而露臺上的男人,妖嬈如畫的眉眼染上一絲鉛華,隨著月光的傾灑柔柔的散開,那張妖魅惑人的容顏仿佛世紀(jì)初生的妖孽一般,美的攝人心魂。
    ##第二百八十四章對抗,你說會愛我一輩子
    #
    身后,淡淡的曖昧氣息伴隨著不急不緩的腳步聲,緩緩地從露臺靠近過來。
    沐伊人的一顆心跳的飛快,以為發(fā)出魅惑聲音的男人是向自己走過來,所以整個身子都變的有些僵硬,但是,那朝她直來的腳步聲忽然停住了,靜了一會兒,忽然就改道了。
    沐伊人緊繃的神經(jīng)緩了緩,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她才緩緩地轉(zhuǎn)過身去。
    就在她璀璨朦朧的眸光剛對上站在床頭邊的純白身影的時候,“啪”的一聲響,幽暗的房間瞬間亮了起來,沐伊人反射性的瞇起了眸子,擋住了那過于刺眼的光線。
    眨了眨眼睛,沐伊人放下?lián)踉谘矍暗氖郑驳难垌聪虼差^那翩然玉立的男人,那一瞬間,床頭上明亮的壁燈光輝交錯,在落地窗外反射進(jìn)來的忽明忽滅之中,柔和而清雅的光暈在他那張妖嬈的容顏上微微晃蕩著,生出一股清冽卻又舒心的氣息,低魅醉人,宛如世上華麗的圓舞曲一般,輕揚跳躍,美的炫目而窒息。
    沐伊人輕輕地倒抽了一口氣,映入眼前的翩然絕世之姿過于妖孽,眼前似是爆開了絢爛的煙花,令她忽然感覺到了一陣暈眩。
    他……怎么會……
    這么清醒的站在這!而且還是三更半夜的!
    立在床頭的妖魅男人微微彎起瀲滟薄唇,淺魅惑人的墨眸流轉(zhuǎn)著輕媚光濯,看著前方瞠目結(jié)舌的女人,纖塵不染的純白姿態(tài)在迷離璀璨的燈光下微微蕩漾,暈開一抹妖冶之色。
    “呆了?傻了?”清澈的嗓音含著淡淡的笑意,低低的在房間里響起。
    沐伊人頓時回過神來,杏眸不可置信的瞪著這個毫無半點醉意的男人,舌頭都在打結(jié),“你你你……你不是醉了嗎?”
    夜牧璃清涼的眸子睨了她一眼,眸底搖晃著迷人的光耀,抿嘴無所謂的答道,“是啊,我是醉了。”
    “那你……”
    “我是人不醉,心醉。”夜牧璃說這話的時候眼神熾熱的盯著沐伊人的小臉,讓沐伊人不爭氣的酡紅了雙顏。
    有些緊張的咬了咬唇,沐伊人感覺自己的心跳一下子就亂了,不敢對著男人過于熾熱的目光,她便轉(zhuǎn)移了眸光,想要讓自己突然上升的溫度給降下來。
    顯然,她的羞澀反應(yīng)愉悅的夜牧璃,他的唇邊帶著媚人的笑意,邁動修長的腿,向沐伊人走過去。
    沐伊人呆立在原地,逃也不是,站也不是,整個人被這妖孽給媚惑的完全無法正常思想。
    純白無暇的身子在她面前站定,沐伊人低著頭,看到那干凈的沒有一點污垢的褲腿,猛地想到什么,抬起頭問道,“你沒有喝醉?!我拿過來的睡衣你都沒有換!”
    他依舊穿著自己的那一套衣服,根本就沒有換衣服,那么說,之前夜薇從房間里出來,別有意味的看了她的那一眼,就是知道他沒有喝醉,卻沒有說出來,故意讓他留在這過夜!
    沐伊人咽了咽口水,不明白他為什么要裝醉來留在這,甚至連夜薇都幫他沒有拆穿他。
    “我是賊?你說說,我是什么賊?”夜牧璃對剛才沐伊人的話比較感興趣,不罷休的湊近沐伊人,一再的問她答案。
    看著湊近在眼前的妖魅容顏,沐伊人猛地往后縮了縮脖子,避免他靠的太過近,吞吐的答道,“那、那個……我不過是沒有看清楚。”
    “沒看清楚?”夜牧璃重復(fù)了她的話,醉人如星的墨眸微微瞇起,漾著一絲誘惑之色,淡笑道,“那我告訴你,我是什么賊……”
    “呃?唔——”
    沐伊人疑惑的抬頭,還未來得及問他什么意思,她的腦袋就瞬間被大手被固定著,一張絕色的容顏傾落下來,滾燙的吻隨之覆上她的柔軟櫻唇。
    沐伊人驚訝的瞪大了雙眸,水意迷蒙的眼波仿佛天山之湖,清澈而純凈,不染半點世俗和污漬。
    眼前的臉龐過于清晰,在璀璨的燈光照耀下,那長長的睫毛就像是鋪上了一層金色的閃粉一樣,隨著親吻的動作而微微閃亮著光芒,那高挺的鼻尖親昵的抵在她的臉上,而他那濕熱的唇舌,在她的唇瓣上溫柔的輾轉(zhuǎn)著,動作輕柔的就像是對待世間最珍貴的寶貝一般。
    沐伊人的心神微動,不由地閉上了眼眸,在他溫柔的吻里,漸漸的迷失……
    他的唇溫?zé)崆鍧櫍瑤е荒ú豢煽咕艿牧α浚那碎_她的唇,探入她的檀口之中想要纏著她的舌尖逗弄,本來他沒有想過要加深這個吻,但是當(dāng)他觸及她的味道之后,他便知道自己無法放開她的甜美。
    唇舌間溫柔的廝磨繾倦,沐伊人仿佛意識到了什么,開始有些退縮,微微抗拒著男人的勾纏和誘哄,身子也開始掙扎了起來。
    夜牧璃感受到她的退縮,手一用力,將她的身子按壓在自己有些發(fā)燙的懷抱里,不容她逃脫和掙扎,旋即就壓著她的身子跌入了床上,將唇間的吻印的更深。
    沐伊人有些吃痛的發(fā)出一陣低吟,但是這抹毫無意識的聲音卻像是助長了男人的念想,他的吻變的更加熱切和滾燙,仿佛是忍耐了許久一般。
    沐伊人的身子微微顫抖了起來,但是她的心里卻有一個清晰的聲音在不斷的阻止她,千萬不要再沉醉了下去!
    趁著男人轉(zhuǎn)手觸摸她的身子的時候,沐伊人猛地一用力,推開了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快速的翻身而起,“不可以這樣!”
    被她推的毫無預(yù)兆的夜牧璃眼眸一暗,一手撐著床鋪,一手暗暗的握緊了拳頭,有些低沉的反問,“為什么不可以?”
    沐伊人警惕的看著他,眼神中凝著一抹堅定,搖了搖頭,輕聲道,“我……我已經(jīng)……”
    話還未落,夜牧璃猛地出手將她拉過來,再次將她壓進(jìn)了床鋪,俯身湊近她的唇,微瞇起墨眸問道,“沐伊人,為什么?那晚你就可以,而這一次,你卻又裝起貞潔烈女了?!”
    沐伊人被他的話說的有些難堪,臉色微微發(fā)白,閃爍不定的看著他泛著寒意的墨眸,“不……我不是……”
    夜牧璃有些不耐煩,一手抱住她重新回到懷里,夜牧璃的唇邊揚起淡如水的笑意,“我知道你有感覺的。”
    沐伊人為他所說的感覺感到羞恥不已,小臉在他的眸光之下又染上了一抹羞愧的紅霞,咬唇哽咽著聲音說道,“那晚……那晚是最后一晚……”
    “最后一晚?”夜牧璃不屑的冷笑,壓緊了她的身子,微微沙啞了聲音道,“我有答應(yīng)你是最后一晚嗎?做都做了那么多了,多一晚跟少一晚,那又有什么區(qū)別?”
    “你不可以這樣侮辱我……”沐伊人清澈的眸底閃爍著迷蒙的水光,因為他的取笑,她的心里十分的難受。
    “我早就跟你說過,既然勾引了我,那就休想再抽身而退……”夜牧璃俯下頭吻了吻她微微顫抖的櫻唇,眸底的心疼和不舍一閃而過,沒有讓她看到。
    沐伊人緊緊咬著牙關(guān),喉嚨有些發(fā)哽,沒有反抗他的動作,卻也不想就讓他得逞。
    尤其……是她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另一個男人的求婚之后,她不想再對他不忠!
    壓在她身上的男人感受她有些冷淡的反應(yīng),墨眸倏地瞇起,盯著她微紅的小臉看了一會,然后猛地收緊罩住了她一邊豐盈的手掌,淡漠卻隱隱跳躍著怒氣的聲音從緋紅唇邊流瀉而出,“沐伊人,你到底在堅持什么?!為什么要對抗自己的心?!”
    沐伊人聽到他的話,驚異的望向他,發(fā)現(xiàn)他如夜般深邃的墨眸里隱隱跳動的火花,她驚了一下,一種怕被人看穿真實心思的反應(yīng)讓她的否認(rèn)脫口而出,“我沒有!”
    “沒有?!”夜牧璃緊蹙眉尖,下一刻便將她的雙手扣住,禁錮在了她的頭頂上,任由她怎么掙扎反抗都沒用。
    “夜牧璃!你放開!”沐伊人無法掙脫開他的手,便只好蹬了蹬雙腿。
    夜牧璃無視她的反抗,陰翳的眸光看進(jìn)她倉皇失措的杏眸深處,探看她的真實想法,“你明明就有,沐伊人,你愛的明明是我!你卻要對抗自己的真心騙自己嫁給其他的男人!”
    他說話時,身上那道淡淡的薄荷清香若有似無的輕撩著沐伊人的呼吸,讓她躲無可躲,逃無可逃,只能任由他的味道填滿她的呼吸,填滿她的心腔,一呼一吸之間都被他所撩動。
    “沐伊人,別忘了你以前所說的話,你說你會愛我一輩子,永遠(yuǎn)不離不棄的。”夜牧璃逼近她漾著淺粉色的櫻唇,唇瓣開啟之間,都在輕擦著她的唇,激起一層小小的曖昧火焰。
    ##第二百八十五章
    #
    沐伊人無法退開,他的臉離的那么近,他的呼吸都吐納在她的肌膚上,那股好聞而清淡的薄荷香無孔不入的侵占著她的感官。
    雙手被他禁錮在頭頂,她無法掙扎,而他的身子那么重,她根本就逃不開。
    他的墨眸濃郁的如同潑灑的墨,隱隱跳動著一絲熾熱的火焰,在眸底暗暗的燃燒著,慢慢的熨燙著她因羞愧而染紅的小臉。
    沐伊人不敢再動分毫,璀璨眸子透出堅定的光芒,看進(jìn)他如夜般深邃莫測的雙眸,腦中的神經(jīng)繃得緊緊的,不敢有絲毫的放松,就怕自己下一秒一放松就立即被會眼前這個隨時會化身為狼的妖魅危險的男人給吞入了腹中。
    深深的凝著她媚惑而勾魂的水眸,夜牧璃強(qiáng)行壓抑著,絕美的唇淡淡的揚起一抹輕松的弧度,對于她那防備而堅定的眼神很是不屑,暗暗的問道,“你在怕我?”
    清澈的嗓音帶著一絲暗啞。
    沐伊人輕皺了秀眉,櫻色的唇瓣因為剛才的吻而變的有些紅腫,水潤的瑩光淡淡的閃著魅惑,她知道自己不是這個男人的對手,無論是什么方面,他都能輕易的抓住她的弱點讓她一敗涂地,而且現(xiàn)在兩人這么親密的抱著,她很清楚以他的性格,萬一惹得他惱怒了,即使她已經(jīng)是別人的妻子,他可能都會不顧一切的。
    而夜牧璃,即使平時是個清冷淡漠,寡情寡欲的男人,在現(xiàn)在這種情況,也是個再正常不過的男人。
    沐伊人咬了咬唇,微微將臉頰偏向了另一邊,不讓自己再接觸他過于火熱的視線。
    “為什么不回答?”夜牧璃不肯放過她,將臉頰又低了半分,若有似無的輕吻著沐伊人的臉頰,聞著她肩窩處散發(fā)出來的淡淡幽香,深邃如夜的墨眸漸漸的凝聚一抹輕暖薄霧,如同點綴著星光的夜空被一片烏云微微遮住,有些癡迷的看著沐伊人那染上了一層淡紅的嬌顏。
    沐伊人連呼吸都不敢過于強(qiáng)烈,就怕自己一個深呼吸就引爆了他的欲火,淡淡的垂下杏眸,她長長的睫羽在昏黃的燈光中輕顫,如同蝴蝶翅膀一般的美麗。
    夜牧璃還是沒有放開她,也不肯放過她,用唇瓣輕輕的撩著她的臉頰,她的耳畔,如同蜻蜓點水一般,淺吻而不深入。
    這種若有似無的瘙癢令沐伊人的心有些抓狂,隱隱透著一股不足,卻又必須得強(qiáng)行壓住,不讓自己被他誘惑了去。
    終于過了幾分鐘后,沐伊人忍受不住了,微微側(cè)目,有些困窘的說道,“你……放開我好不好?”
    夜牧璃沒有動,只是淡淡的挑了挑如畫般妖嬈的眉尖,一絲芳華染上,他眼角那滴淺色的朱砂痣如同淺蘊著流光一般絕美而妖嬈,“告訴我,你到底在怕什么?”
    沐伊人微愣,沒想到他竟然還在糾結(jié)方才的問題,頓時就有些惱怒了,忍不住轉(zhuǎn)過頭瞪了他一眼,“我沒有怕你。”
    觸到她的瞪眼,夜牧璃的心微震,多久了,她沒有用這種眼神瞪他了,他的印象中,她應(yīng)該是像小貓咪一般一觸危險便會舉起爪子反抗的,而她這段時間,真的是太過于乖巧,太過于冷靜了。
    這才是真正的她,屬于他夜牧璃的她。
    夜牧璃瀲滟的唇邊彎起一道迷人的笑痕,扣住她手腕的手收了回來,心情大好的攬著她的腰,瞬間就轉(zhuǎn)了一個方向。
    “啊——”沐伊人驚呼一聲,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自己便被這個男人抱住調(diào)轉(zhuǎn)了方向,天地一陣旋轉(zhuǎn)之后,她的身子便柔柔的趴在了男人的懷里。
    “你、你……你放開我……”
    沐伊人羞澀的小臉更加滾燙,忍不住用手輕拍著他的胸膛,想要掙扎起身。
    夜牧璃的胸膛發(fā)出悶悶的笑聲,雙臂緊緊的抱著她不放,微微側(cè)了身子,他伸手勾起她的下巴,凝進(jìn)她驚慌的媚眼之中,認(rèn)真而堅定的說道,“伊人,我想你。”
    沐伊人瞬間瞪大了眼眸,眼睜睜的看著男人又湊近過來的臉,一下子沒了反應(yīng)。
    “你……”
    “噓……別說話。”夜牧璃溫柔的貼著她的唇瓣,深邃輕媚的墨眸柔柔的看著近在咫尺的杏眸,對她的驚慌感到有些好笑,“好好感受……”
    充滿柔情的尾音淡淡的消失在兩人相貼的唇瓣里,滑膩的舌直接的挑開她的唇齒,探了進(jìn)去極有耐心的勾纏著。
    “唔——”沐伊人微微蹙眉,抵在他胸膛的手不知是想要推開他,還是想要靠近他,十分無助的貼在他心跳起伏的胸膛前,無法動彈。
    這一次的吻,比剛才那個更具溫柔侵蝕的力量,讓她毫無防備,無處可逃。
    在他的逗弄之間,他的舌頭在她的檀口之中侵占著每一寸的領(lǐng)土,貼著她的舌尖重重的吸吮著,將沐伊人的唇舌都吸麻了,他還是不肯放過她,非要將沐伊人惹得顫栗,他才開心了。
    沐伊人心里一時氣不過這樣逗弄她的男人,用手指重重的扣著男人的胸膛,就著那溫?zé)岬募∧w留下了好幾道深深的指甲印。
    夜牧璃吃痛的低喃了一聲,微微移開了唇舌,他的墨眸漾開了魅生的花兒,唇邊的笑意無比惑人,嘶啞著嗓音笑道,“也只有你敢在我的身上留下傷痕。”
    沐伊人被他吻的意識都有些模糊不清了,聽到他這調(diào)笑的話語,心里的火頓時更大,更加毫無顧忌的在他的胸前摳出了一道血痕。
    “還真是毫不留情啊。”夜牧璃淡淡地笑著,眼里的寵溺柔情幾乎要讓溺斃了眼前的女人。
    緊緊的抱著她壓向自己的身體,夜牧璃懲罰性的在她的舌尖上咬了咬,惹得沐伊人急速的退回了舌頭,緊緊的咬住了牙關(guān)不再讓男人入侵。
    水樣的眸子略帶怒火的瞪著眼前放肆的男人,沐伊人打算抗議到底,卻又被男人一個纏綿入骨的深吻,給惹得投降了。
    墨眸似笑非笑,輕媚灼熱的流光淺轉(zhuǎn),映著昏黃的燈光,逐漸凝聚起一抹絕艷的華光,仿若黑夜中盛放的無比妖嬈的罌粟花,散發(fā)著致命的美麗毒藥。
    溫?zé)釢駶櫟纳嘣谂说拇介g纏綿輾轉(zhuǎn),夜牧璃極有耐心,熟稔的勾著她,想要她徹底的為自己綻放開獨特的美麗。
    昏黃的房間里,一陣曖昧而火熱的氣息漸漸的暈染開,窗外清雅的月光淡淡的籠罩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之上,透過月色依稀可以看到倒影在天花板上的斑駁流光,忽明忽滅,曖昧不已。
    沐伊人被男人炙熱而溫柔的吻給吻的呼吸紊亂,他的吻是那么的狂熱,那么的激烈,幾乎將她腦海中的理智都給燃燒殆盡,連靈魂都不剩。
    漾著清澈水光的杏眸一片迷蒙,沐伊人微微瞇上了眼眸,只覺得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朦朧不真實……
    “別……”沐伊人微微喘氣,聲音帶著一抹嬌媚的柔,極具誘惑力。
    夜牧璃醉人的墨眸中,那片輕媚光濯忽明忽滅,聽到女人這聲音,輕易的將她的手拉住,執(zhí)意與她五指相交纏,那種緊密相交的感覺讓兩人的心都不由地震蕩了一下,眼神都深深的絞著彼此。
    夜牧璃淡淡的揚唇,與她五指相交的感覺讓他十分舒心,低頭輕吻了她紅潤微腫的唇瓣,低聲道,“你這種欲拒還迎的表現(xiàn),我很喜歡……”
    沐伊人的心像是被什么重重的撞擊了一下般,在他再度想要落下親吻的時候,猛地將臉頰一偏,沒有讓他得逞。
    夜牧璃的眸色明顯的變了一下,纏著她的五指的力道加重了些許,沉沉的看著身下的沐伊人。
    她的衣襟已經(jīng)微微敞開,上面印著他剛才留下的深深淺淺的吻痕,如同一朵梅花一般烙印在雪白之上,如此的妖靡醉人,都是他留下的。
    夜牧璃微微瞇起墨眸,遮下一片流光四溢的火花,再次想要吻她,沐伊人依舊閃開,這般幾次下來,夜牧璃不耐煩的含住了她的耳垂,肆意的輕咬著道,“最好別挑戰(zhàn)我的忍耐力。”
    沐伊人聽到他這句含著威脅的話,輕咬著唇瓣,微微沙啞了嗓音說道,“為什么?為什么你非要我?你明明已經(jīng)有了緋嫻,你跟她那么登對的出入每一個地方,到處度假旅游,難道她還不能滿足你嗎?”
    話音剛落,一道力道就猛地將她光潔的下巴給扣住,緊接著,一個暴戾而隱怒的聲音從上方響起,“你這是在質(zhì)問我?!”
    沐伊人吃痛的皺了皺秀眉,凄凄的目光看著上方微微散發(fā)著暴戾之色的妖嬈容顏,淡聲反問,“質(zhì)問?我自知沒有資格質(zhì)問你,可是……是你先訂婚的,也是你說要準(zhǔn)備結(jié)婚的,為什么到頭來,你卻要全部怪我?”
    夜牧璃被她凄然的問話給弄的一點心情都沒了,身子的火熱瞬間就褪去,覆上了點點冰焰,有些陰翳的看著沐伊人,“因為我要結(jié)婚,所以你就答應(yīng)了他結(jié)婚是不是?”
    沐伊人愣住。
    夜牧璃撐著兩手在她身邊,深邃無邊的墨眸靜靜的凝著沐伊人略微愣怔的眸底,呼吸微沉,喘息不定的胸膛透露出他隱隱的火焰,無法平息下來。
    見到她許久沒有說話,夜牧璃忽然收了自己的手,翻身離開她的身子,在一旁隨意的坐著,等待她的回答。
    為了不讓自己失去控制傷害了她,他只能這樣做。
    身上徒然消失的重量讓沐伊人一瞬間就回神了,一股不知道是失落感還是慶幸,幽幽的從心底閃過,她跟著坐起了身,茫然的杏眸看著背對著她的背影,忽然不知該說是才好。
    兩人之間頓時化開一抹尷尬的氣氛,如同一直大手籠罩著彼此的心房,安靜的只剩下彼此逐漸歸于平靜的呼吸聲。
    過來好一會兒,男人低沉的嗓音才緩緩的響起。
    “你告訴我,如果我不結(jié)婚,是不是你也不會跟他結(jié)婚?”
    沐伊人的身子微微一怔,不可置信的看著男人的背影,那純白如雪的背影,因為背對著燈光,所以讓她有些看不清,仿佛有一片落寞在悄然凝聚,讓她不忍心看到這樣沒有擁抱的他。
    “沐伊人,你告訴我。”夜牧璃清晰低沉的嗓音再次響起,執(zhí)意要得到女人的答案。
    沐伊人緊咬著唇,杏眸微微閃動。
    “是不是我不結(jié)婚,你也不會跟他結(jié)婚?是不是?”
    ##第二百八十六章病倒,暈倒
    #
    沐伊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看著自己白皙如玉的手指上戴著的鉆戒,那耀眼的光芒閃痛了她的眼眸,讓她的心微微撕裂。
    而自己前方男人的背影,是那么孤寂蒼涼,就像是隨時都會倒下一般。
    她很想說是,很想說自己不想嫁,很想說如果你不結(jié)婚,那我就一輩子陪著你,不離不棄……
    可是,不可以,她知道她不可以在這么盲目的愛下去。
    沐伊人沒有忘記,自己是為什么要留在阿玠的身邊,為什么要嫁給他的……
    暗暗的閉上眼眸,沐伊人紅腫的櫻唇微微顫抖,壓抑哽咽的喉嚨之中,她艱澀而沙啞的逸出了幾個字——
    “不是,我會嫁給他,無論如何。”
    夜牧璃的肩膀微震,像是無法想象得到的會是這個答案,時間仿佛就在這一刻凍結(jié)住了一般。
    僵硬了半分鐘之后,夜牧璃的雙肩忽然就像是融化的冰雪,瞬間垮了下去。
    一股無形的憂傷,漸漸的凝聚在他的身旁,帶著一抹壓抑而灰暗的氣息……
    沐伊人感受到了他突然散發(fā)出來的沉重悲傷的氣息,仿佛一只失去了伴侶的獸一般,發(fā)出痛苦的悲鳴。
    沐伊人的心痛的厲害,白皙柔嫩的小手微微發(fā)抖,無法控制的朝男人的肩膀伸過去,想要觸碰他的脆弱,安撫他的心殤……
    “滾——”
    一道壓抑低沉的低吼從前方響起,讓沐伊人的杏眸微變,朝他伸過去的手嚇得劇烈的抖動了一下,僵在他身體的幾寸距離外,動彈不得。
    “滾出去!”
    含著無盡的痛恨和肅殺之氣的聲音不斷的響起,如同冰雪一般肆意纏繞進(jìn)沐伊人的心底,讓她同樣痛苦不堪的心碎成片片。
    “不準(zhǔn)碰我!滾!”
    伴隨著男人最后一句充滿暴戾的低吼,沐伊人的眼淚啪嗒一聲就從眼眶里落了下來,那只手不停的顫抖著,帶著一抹不舍,艱難的收了回來。
    璀璨如星的眼眸早就朦朧一片,淚水彌漫的視線里,她只看到他的背影沉如同一座山,那一片純白硬是生出了一抹黑暗,魔魅而危險。
    緊緊的捂住嘴巴,沐伊人無法再承受這種痛苦,站起身,有些發(fā)軟的雙腿一個站不穩(wěn),趔趄了一下,差點就跌倒在地板上,但是沐伊人終是穩(wěn)住了自己的身形,忍住想要回頭抱住這個男人的沖動,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心快速的跑出了這個有他的房間……
    她怕她再待多一秒,她所有的堅持和脆弱都被崩塌,會不顧一切的撲進(jìn)了他的懷抱……
    晚風(fēng)輕拂,纏繞著雪白的窗紗,不斷的拍打著透明的玻璃窗,如同一聲聲凄涼的嗚咽,夾雜著房間里悲鳴低吼的余音,久久的縈繞在周圍,揮之不去……
    第二天早晨,當(dāng)夜洛玠發(fā)現(xiàn)客房里的夜牧璃不知在什么時候已經(jīng)離開了后,抱著不安的心情,敲響了沐伊人的房門。
    房間里,沐伊人呆呆的坐在地板上,靠著床沿,杏眸空洞的沒有一點的焦距,布滿了紅腫的血絲,蒼白的小臉滿是未干的淚痕,呆愣的凝著某一點,放空了一切的思緒。
    房門被人敲響,她都沒有聽進(jìn)去。
    昨晚從那個房間回來之后,整個人就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氣,跌倒在床沿,所有的痛都不及心中的痛,看著手指上閃爍著冰涼光輝的鉆戒,她的心被撕成了無數(shù)片,再也無法復(fù)原。
    撕心裂肺的哭泣,伴著身體忽冷忽熱的煎熬感覺,她無法再感受到其他的感覺,只有蝕骨的痛,一直折磨著她。
    溫暖的晨光淡淡的從窗外投射進(jìn)來,在地板上展開輕耀的淡黃色光芒,暖了一室的涼意,卻始終都暖不了沐伊人已落入深淵的心。
    她知道,他們之間……真的真的……各不相干了。
    痛……心還是無可抑制的痛……
    “伊人?”
    門外的夜洛玠久久得不到沐伊人的回答,心里十分的焦急,不得的不去找了備份鑰匙,打開了沐伊人的房間。
    當(dāng)他看到房間里的沐伊人的時候,他的心莫名的松了一下,剛才沒有聽到她的回答,他以為她是跟著阿璃離開了……不過見到她在這,那就安心了……
    可是,為什么她會坐在地板上?
    夜洛玠急忙推著輪椅過去,沐伊人的臉深深的埋在自己的雙膝間,就像是一直鴕鳥一樣,令夜洛玠的心不由地又提了起來。
    “伊人?你怎么了?”夜洛玠皺眉,伸出手去想要觸摸她,卻在觸碰到她的身體時,被她那過于燙人的體溫給嚇得反射性的縮回了手。
    “伊人,你發(fā)燒了!”夜洛玠大驚失色,趕緊推到床頭前拿起話機(jī),撥通了醫(yī)院的急救車。
    沐伊人沒有一點的感覺,整個人已經(jīng)失去了所有的感覺,就連夜洛玠在她耳邊說了什么,扶著她做了什么……她都沒有一點的感覺。
    從昨晚開始,她的感覺,她的聽覺,她的知覺,她的視覺,她的心……已死。
    另一邊夜帝集團(tuán),77樓的會議室里,正在如火如荼的進(jìn)行著一場主要會議,就在身為總裁代理的東方玳井井有條的分析著近期夜帝集團(tuán)在國外擴(kuò)張的商業(yè)勢力的時候,一直沉默的坐在總裁位子上的夜牧璃,那純白高大的身子忽然就往地板倒了下去。
    “啊——”坐在他身后做著筆記的歌綰桑驚叫了一聲,“總裁!”
    “總裁?!”
    “怎么了?!”
    頓時,會議室亂成一團(tuán)。
    “綰桑,快點叫救護(hù)車!”東方玳冷靜的扶起了突然暈厥過去的夜牧璃,沉著的對她說道。
    看著一臉蒼白的夜牧璃,東方玳精銳的鷹眸忽然閃過一抹無奈和疑惑,想到今天早上剛看到他的時候,他那消沉的樣子,已經(jīng)讓他有些擔(dān)心,還提議這場會議推遲,但是夜牧璃卻置若罔聞,按照安排進(jìn)行。
    東方玳眉尖的褶皺加深,他幾乎能猜測到他是因為什么而變成這樣。
    既然深愛,何必傷害?
    他以前明明這樣勸他,而現(xiàn)在,他卻自己陷入了這種糾結(jié)之中。
    愛情的事,果真令人難解……
    當(dāng)老夫人接到歌綰桑的通知說夜牧璃暈倒在會議室里的時候,嚇得也差點暈倒過去,幸好夜薇扶著她,才勉強(qiáng)的讓她堅持住了,火急火燎的連忙趕到了圣萊醫(yī)院。
    在vip病房里,歌綰桑和東方玳兩人默默的坐在病床邊等候著,看著床上毫無血色緊闔著眼眸的男人,氣氛沉重的幾乎令人喘息不過來。
    “璃兒,我的璃兒怎么了?”
    伴隨著病房門的開啟,一陣蒼老伴著哭腔的聲音傳了過來,歌綰桑和東方玳急忙站了起來,看著門外走進(jìn)來一臉擔(dān)心的老夫人和夜薇等人,異口同聲的喚道——
    “奶奶,夜姑姑。”
    “老夫人,夜姑姑。”
    夜薇對她們點了點頭,風(fēng)情萬種的眼眸透出一抹傷感,看著老夫人坐在床前端詳著床上的人,她的眼角微紅,開口問道,“璃兒怎么會突然暈倒了過去?”
    歌綰桑看了一眼處于暈迷中的夜牧璃,按照醫(yī)生所說的情況如實說道,“阿璃的身子并沒有什么大礙,可能是因為最近太過勞累,情緒又不好,估計是受了刺激,心中郁結(jié)難解,才會突然暈倒了過去。”
    “受了刺激?”夜薇低低的呢喃,突然想到了昨晚的事情,急忙轉(zhuǎn)身走向門口,對夜鶯問道,“你今天去接少爺?shù)臅r候,他的情緒如何?”
    夜鶯默默的低頭,抱歉的說道,“夜薇小姐,我今天早上去沐園接少爺?shù)臅r候,阿玠少爺說少爺已經(jīng)離開沐園了,我便趕到了公司,少爺不知是什么時候就已經(jīng)到了公司了。”
    “你說什么?!”夜薇不禁提高了音量,見到夜鶯一臉歉意的樣子,知道她也是什么都不知情,便沒有再說什么,朝外面走去,拿出手機(jī)想要打電話給夜洛玠。
    當(dāng)她從哥哥夜霖颯那里問到夜洛玠的號碼打給他的時候,夜薇的問話讓夜洛玠十分的吃驚,聽到她說夜牧璃在圣萊醫(yī)院,他立即為難的說道,“我現(xiàn)在也在圣萊醫(yī)院,你們在哪個病房,我馬上過去看看。”
    夜薇有些吃驚,不過她還是告訴了他病房,而夜洛玠,也很快就到了夜牧璃的病房。
    看到出現(xiàn)在病房里的男人,東方玳的眼神幾不可察的暗了幾分,看著他的目光變的有些寒冷。
    倒是歌綰桑異常意外,熱情的打招呼,“阿玠?你怎么在這?”
    夜洛玠的臉色不甚好看,甚至可以說是很慘白,看到夜牧璃暈倒在病床上沒有一點的反應(yīng),心里竟然十分的糾結(jié)。
    伊人病倒了,而阿璃也暈倒了……這一切都會那么的巧合嗎?
    昨晚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讓伊人突然間就像是失去了靈魂一般,那么的空茫,連他的聲音都聽不進(jìn)去?
    阿璃,又為什么會突然暈倒了?
    夜洛玠一下子就像是陷入了地獄之中,腦袋也昏昏沉沉的很是難受,看到老夫人哀戚的眼神,他動了動干涸的唇,沉啞著嗓音說道,“對不起,奶奶,是我沒有看好阿璃,讓他病倒了……”
    ##第二百八十七章生命,我希望你幸福
    #
    老夫人聽到夜洛玠的聲音,感到有些疑惑,轉(zhuǎn)過頭看到他蒼白的臉色,不禁問道,“阿玠,你怎么也會在這?”
    夜洛玠推著輪椅過來,褐眸凝著一片幽深的悲痛,看了看床上緊闔眼眸的男人,淡聲道,“伊人她……生病了。”
    “啊?”
    夜洛玠的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心驚了一下,愣怔的看著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又下意識的往床上昏迷的夜牧璃那看了看,一瞬間仿佛什么事情都明白過來了一樣,不知該說什么才好。
    老夫人痛心的搖了搖頭,無奈的嘆道,“造孽啊,真是造孽啊……”
    冰涼的病房內(nèi)染上一絲悲傷,良久,歌綰桑才緩緩的開口道,“阿玠,伊人在哪?我想去看看她。”
    夜洛玠點了點頭,沉聲道,“嗯,奶奶,我待會再過來,我先帶綰桑去看看伊人。”
    老夫人微微點頭,卻是道,“你待會不用再過來了,伊人好了的話,就帶她出院吧,璃兒的事情不要說,也不要再讓他們兩個見面,我怕璃兒又會受到什么刺激了……”
    夜洛玠聽到這話,褐眸化開濃濃的憂傷,忍住喉嚨的哽咽,輕輕地嗯了一聲,便讓歌綰桑推著自己離開了病房。
    在去沐伊人的病房的路上,歌綰桑有許多話想要問夜洛玠,但是感受到他那難過的情緒,她終是無法問出口。
    或許很多事情,他們都明白,只是一直在逃避著不面對而已。
    回到沐伊人所在的病房的時候,替沐伊人檢查的醫(yī)生已經(jīng)離開了,偌大的病房里,只有沐伊人魂不守舍的坐在床上,眼神有些渙散,思緒飄渺,蒼白的唇瓣微微蠕動著,像是在呢喃著什么,卻是模糊不清。
    夜洛玠眼神一變,急忙上去握住了她的手,淡聲喚道,“伊人?”
    沐伊人也不知是聽到這個聲音,還是因為手里多出來的那抹溫度,身子一驚,立即就縮回了手,有些驚駭?shù)目粗矍暗哪腥恕?br/>     她的雙眸沒有焦距,像是有什么東西在掙扎蕩漾著要跳出來,很吃力的將視線定在他的臉上,那一片墨色的眸底,慢慢的凝聚眼前略帶憂傷的臉。
    “伊人?”夜洛玠被她的反應(yīng)弄的有些不安,無法理解為什么此刻她又變的像只刺猬一般的緊張兮兮。
    一開始送她到醫(yī)院的時候,無論他做什么,說什么,她都沒有一點的反應(yīng),剛才他離開了一下去看阿璃,醫(yī)生正在幫她做檢查,也不知她的情況如何,一下子又變成這樣了。
    他急忙按了鈴,叫醫(yī)生過來。
    歌綰桑看到這樣脆弱不堪的沐伊人,幾步走了過來,坐在床沿邊,美麗的眼眸盛滿了擔(dān)憂,輕聲喚道,“伊人,我是綰桑姐,我來看你了。”
    沐伊人聽到這抹對她來說過于久違的聲音,心中頓時化開了一股難言的委屈,空乏的杏眸盈起點點星光,看著自己一向敬重的綰桑姐,喉嚨酸的就像是有一瓶硫酸傾倒了一般,灼熱難耐。
    “伊人,這些日子真是辛苦你了,對不起,我都沒有找過你說話。”歌綰桑伸手摸了摸沐伊人的長發(fā),頓了一會,便轉(zhuǎn)頭對旁邊一臉哀傷的夜洛玠說道,“阿玠,我跟伊人單獨說說話,你先出去等我一會好嗎?”
    夜洛玠知道自己留在這里也沒用,更何況他剛才握著她的手都被她甩開了,或許現(xiàn)在真的只有綰桑才能開導(dǎo)她,自己也不過是多余的……
    多余的……
    這三個字一冒出來,讓夜洛玠的心異常的難受,掩下眸中的傷痕,他點了點頭,轉(zhuǎn)身離去。
    歌綰桑盯著那緊閉的房門看了一會,又轉(zhuǎn)過身,輕輕的握住了沐伊人的手心,才發(fā)現(xiàn)她的手心一片冰涼,帶著一抹濕潤的汗意。
    歌綰桑眼神一驚,脫口問道,“伊人,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的手心好冰。”
    沐伊人的眼眸有什么東西在涌動,聽到歌綰桑的話,突然回過神來,略微吃驚的看著歌綰桑,仿佛不知道她是為何出現(xiàn)在這里一樣。
    “伊人……”歌綰桑皺了皺眉頭,又叫了她一聲。
    沐伊人沉沉的看著她,好不容易凝聚力光點的杏眸卻是瞬間就涌出了淚水,晶瑩如鉆的淚珠如同斷線的珍珠一樣從她的臉頰滑落,滴落在雪白的被子上面。
    歌綰桑立即就急了,不知道她怎么就哭了,“伊人,你跟我說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我立即讓醫(yī)生過來。”
    “不不不……”沐伊人搖了搖頭,淚水卻是流的更加洶涌,“誰都不要叫,誰都不要叫……”
    “好,誰都不叫,”歌綰桑將她的手心抓的緊緊的,想要傳遞勇氣給她,“那你跟我說說,到底是怎么了?你還病著呢,不要再哭了。”
    沐伊人抬了抬眼眸,看著為她擔(dān)心不已的歌綰桑,蒼白的唇瓣癟了一下,到了嘴邊的話卻是怎么也說不出口。
    滿心的痛苦和無助讓她無從發(fā)泄,只想要好好的哭一場,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哭,即使不顧及自己的身體,她也要顧及自己肚子里那個新生的小生命……
    小生命……是的,她……又懷孕了。
    剛才一聲替她檢查完,跟她說了很多話,在她渾渾噩噩的時候,她卻只聽進(jìn)了一句,“你已經(jīng)懷了一個月的身孕了,要多注意休息,心情要保持快樂健康的,不要哭太多,孕婦哭太多對眼睛很不好的,也不利于胎兒的成長……”
    一個月的身孕,一個月……按照時間來算,那應(yīng)該就是家庭宴那一晚,她主動的那一次……
    那一晚兩人沒有做任何安全措施,而他又纏著她不肯放,她曾想過或許會懷孕,但是她不敢再吃藥,只能安慰自己處于安全期,或許不會中招,沒想到,這難得的中獎幾率,竟然就被她撞中了……
    從來沒有期待過會再擁有他的孩子,她突然想到她失去第一個孩子的時候,他在她面前說的無比肯定的話語。
    他說,“我要你的孩子,而你也一定還會有我的孩子。”
    沒想到,他的話,真的應(yīng)驗了。
    只是,就算有了這個孩子,她也已經(jīng)不能光明正大的陪著他,給他一個完整的家庭了。
    但是,無論怎樣,這個孩子的出現(xiàn)讓她像是從失去他的悲痛黑暗世界之中又找到了一絲光明,讓她不禁地生起了一抹驚喜,想要抓住它,離開黑暗,重新找到了活下去的勇氣。
    可是,她沒有忽略,當(dāng)她的喜悅還來不及淹沒全身,她卻突然又想起了一件現(xiàn)實而殘酷的事,她,已經(jīng)是別人的未婚妻,而且已經(jīng)準(zhǔn)備結(jié)婚了。
    如今她懷著孩子,卻即將要嫁給不是孩子生父的男人,她該怎么辦……
    如果她就任由這些事情這樣下去,到時候孩子的事情曝光了,阿玠怎么辦,而她瞞著孩子的事情嫁給他,跟他的母親洛佩瞞著他不是夜家的親生孩子嫁入夜家,導(dǎo)致后面發(fā)生了那么多事情,那跟她的罪惡又有什么區(qū)別?
    而且,到時候要是阿璃知道孩子是他的……他卻又娶了別的女人,自己成為了他的嫂子……他又怎么會罷休?
    大人之間的恩怨糾纏,受傷的總是最無辜的孩子,無論如何,她都不想再讓自己的下一代跟自己一樣去承受上一代的恩怨而的得不到幸福……
    這個孩子,她該怎么辦才好?
    沐伊人越想越難過,低聲抽泣著靠在了歌綰桑的肩膀,不知如何是好。
    “伊人,別難過了,有什么事情說出來就沒事了,我會幫你的。”歌綰桑不停的勸她,滿心的焦慮。
    沐伊人的內(nèi)心不斷的糾結(jié)著,要不要將孩子的事情跟綰桑姐說,但是,如果她說了,綰桑姐跟阿璃那么要好,她一定忍不住會告訴他孩子的事情。
    現(xiàn)在,還不能讓他們知道,至少在自己不知該怎么做決定的時候,孩子的事情絕對不能讓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知道。
    幸好她剛才已經(jīng)叮囑了醫(yī)生絕對不能將她懷孕的事情說出去,不然被知道了,她或許又會陷入一場新的競爭之中,再度失去這個孩子。
    已經(jīng)失去了一個孩子,她絕對不能再失去這一個!
    她一定要保住他,一定!
    歌綰桑后面又對沐伊人說了很多,唯獨沒有提到夜牧璃暈倒的事情,不僅是因為老夫人的吩咐,還因為面對這樣的伊人,她自然也說不出來。
    而沐伊人抽泣了一會兒,也漸漸的平復(fù)了情緒,有一搭沒一搭的跟歌綰桑聊了許久,她便有些犯困的睡覺了,歌綰桑才起身離去。
    夜洛玠從醫(yī)生那問了沐伊人的情況后,便一直在門口等著,也不知是等了多久,時間對他來說已經(jīng)完全沒有了概念,直到見到歌綰桑出來,他才愣的回過神來。
    見到歌綰桑略微沉重的臉色,夜洛玠的心里縱使是想要問她伊人的情況,卻怎么也沒有問出口。
    歌綰桑看著這樣憔悴的他,忍不住心里也難過,“阿玠,你的雙腿還好嗎?”
    即使她一直都是站在阿璃那邊,但是,她卻一直都不清楚阿玠的車禍?zhǔn)录前⒘У奈椿槠抻行闹圃斓模赖哪菚r候也很憤怒,也曾對阿璃說過不滿,畢竟她跟這個男人一起在洛城學(xué)院讀書,他一直都在照顧她,若不是他,當(dāng)年她在酒吧里被一群男人下藥,被十幾個男人玷污的話,她便會更加的骯臟不堪了……
    即使他和他那錯誤而無奈的一晚讓兩人的命運都改變了,但是她一直一直都對他很愧疚,一向來優(yōu)雅得體的夜洛玠,在美國分公司獨當(dāng)一面運籌帷幄的夜帝副總裁,不該是像現(xiàn)在這樣坐在輪椅上無法行走的、為愛情傷感的落寞樣子。
    無論如何,她都希望阿玠可以重新拾回笑容,得到應(yīng)有的幸福快樂。
    “我沒事,雙腿有東西支撐的話,已經(jīng)可以行走一些了,你不用擔(dān)心。”夜洛玠勉強(qiáng)的笑了笑,讓歌綰桑不必?fù)?dān)心。
    歌綰桑無奈的嘆氣,對他展開一抹美麗的笑容,真心的說道,“阿玠,無論如何,我都希望你幸福。”
    夜洛玠聽到她的祝福,眼眶微微發(fā)熱,優(yōu)美的唇微動,說不出一個字。
    而歌綰桑美麗的笑容,和她那自信明亮的雙眸,就像是勇氣和鼓勵一般,注入了夜洛玠疲憊痛苦的心房。
    良久,他接著外面射進(jìn)來的陽光,微微抬頭,重拾往日那暖陽般溫和的笑容,淡聲答道,“謝謝你,綰桑。”
    陽光漸漸的偏離,在雪白的醫(yī)院走廊里,暈開點點暖黃色的光亮,一片明媚,不復(fù)憂傷。
    ##第二百八十八章不愛,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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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伊人當(dāng)晚就堅持要離開醫(yī)院,夜洛玠也聽從老夫人的吩咐沒有再去看另一個病房里的人一眼,夜霖颯沒有親自過來,只派了幾位管事過來協(xié)助他,當(dāng)幾人從病房出來走到了走廊的時候,卻看到了迎面而來的夜柒。
    夜洛玠見到夜柒急忙忙的走過來,眼神一變,還沒有來得及開口阻止,前面的人就已經(jīng)見到了他們了。
    夜柒一見到夜洛玠和沐伊人,雙眼頓時就亮了起來,立馬沖到了沐伊人面前,興奮的叫道,“哎呀,我正愁著找不到璃哥哥住的病房呢,沐姐姐,你是來看璃哥哥的嗎?”
    自從那天晚上兩人在廚房聊過一次之后,夜柒對沐伊人的態(tài)度便轉(zhuǎn)變了很多,那直性子做事有莽莽撞撞的天真模樣,倒是和夏子幼差不多。
    沐伊人和夜洛玠聽到夜柒的話,臉色都變了變,尤其是沐伊人,情緒一下子就跌落到了谷底,疑惑的看著夜柒說不出話來。
    夜柒一點都不知情,眨著圓俏的眼睛看著沐伊人,等待她的回答。
    邊上的夜洛玠眉尖緊蹙,略微擔(dān)憂的看了沐伊人一眼,對夜柒說道,“柒柒,你的璃哥哥在這走廊直走過去右轉(zhuǎn),最里面的那間vip病房就是了。”
    “哦,謝謝阿玠哥哥。”夜柒笑瞇瞇的,一點都沒有感覺到兩人之間的沉重。
    “沐姐姐的臉色怎么這么不好?你也病倒了嗎?”夜柒這才發(fā)現(xiàn)沐伊人的不對勁,疑惑的看著她,問出的話又讓沐伊人的臉色白了幾分。
    夜洛玠暗暗的有些不爽,伸手拍了夜柒的手一下,催促道,“該干嘛去就干嘛去吧!別這么啰嗦了,要不你沐姐姐本來舒服的都被你纏的不舒服了。”
    夜柒嘟了嘟嘴,有些不情愿,但是一想到自己的璃哥哥還躺在病房里,一心想著要快點撲倒璃哥哥那里去,開口道,“那好吧,那我先去看璃哥哥了,拜拜。”
    說著,她向兩人擺擺手,便往走廊直去了。
    待夜柒走開,沐伊人還處于愣怔的狀態(tài),眼神有些飄渺,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夜洛玠捏了捏她的手,本來已經(jīng)做好了準(zhǔn)備她會問些什么,沒想到沐伊人什么都沒有問,對他勉強(qiáng)的扯出一抹笑容,就走了。
    對于夜洛玠來說,她的沉默,更是讓他不安。
    所以一直到上了車,車子開出一段距離之后,他就忍不住的開口,“伊人,你就沒有什么要問我的嗎?”
    沐伊人聽到他的問話,先是愣了一會,然后又淡淡的看向他,奇怪的反問,“我該問你什么?”
    面對她這么平淡的反問,夜洛玠的喉嚨竟然一下子被堵住了一樣,突然就沒有了聲音。
    看著她憔悴蒼白的臉,他微微垂下眼眸,優(yōu)美的唇浮起一絲悲傷的弧度,好一會兒才說道,“比如說阿璃……他也在病倒了在醫(yī)院,你就不問問……他為什么病倒進(jìn)了醫(yī)院嗎?而我,又為什么沒有跟你說這件事嗎?”
    沐伊人聽到,沉默了一會,然后就凄涼的笑了笑,感到胸口有一陣被撕扯般的痛在蔓延,眸色涼涼的看著對面的男人,依舊是反問,“應(yīng)該是你來問我,他為什么病倒了不是嗎?”
    夜洛玠的呼吸一滯,有些愣怔的看著眼前似乎過于平靜也過于淡漠的女人,仿佛不置信她會說這些話。
    深深的呼吸了一下,夜洛玠唇角的笑有些牽強(qiáng),“伊人,別這么說話。”
    她的語氣即使淡然,卻像是凝著一把冰冷的刀子一樣,每一個字都直刺他的胸口,毫不留情。
    沐伊人沒有回答,只是轉(zhuǎn)過臉看著車窗外倒流而過的夜景,那璀璨華燈五光十色,隔著玻璃窗反射在她平靜的面容上,為她的那抹蒼白添了一絲詭魅。
    車內(nèi)慢慢的縈繞起一抹尷尬的沉默,兩人都沒有說話,也沒有什么動作。
    良久,沐伊人的聲音才仿若九天之外一樣傳了過來,“如果我問了,我說了,眼前的這一切就可以改變嗎?”
    夜洛玠的眼神微動,定定的看著她,無法言語。
    是啊,就算她問了,她說了,有關(guān)于那個男人的事情,她就可以離開自己了嗎?就可以去那個男人的身邊了嗎?
    不,他舍不得,他舍不得放她離開,事到如今,即使說他殘忍,他也不想再放開她的手。
    看著她搖曳在車窗前那忽明忽暗的臉,夜洛玠只是堅定的說出了一句話,“伊人,我一定會給你幸福。”
    沐伊人聽到,微微愣了一下,然后,櫻唇化開了一抹極淡極淺的弧度。
    就像是隨時都可以消失一般,她也不想再去多想什么。
    既然不能改變,何必再多問?
    既然無法相愛,何必苦苦糾纏?
    最難耐的傷害,是不愛,又不放。
    這兩個夜家的男人,都是這樣,無論愛或不愛,他們都不愿意放過她。
    而她,似乎沒什么選擇,但如今,只要能守護(hù)好她肚子里與深愛的男人的孩子……她就滿足了……
    回到沐園后,沐伊人就回了房間,即使夜洛玠發(fā)現(xiàn)她有些小小的變化,但是他還是什么都沒有問,即使問再多,眼前的一切事情都不會改變,他不會放棄她。
    第二天,沐伊人早早就去了墓園,回來的時候沾著一身的露水,夜洛玠剛在傭人的幫助下起身沒多久,一見到她沾著露水的衣裙,立即就急了,忙拉住她的手喚傭人去幫她換衣服。
    發(fā)現(xiàn)她眼角微微泛紅,他知道她一定又是在她母親的墓前哭了,夜洛玠咽下心中的痛,一直到早餐后,他都沒有再說什么。
    沐伊人因為還病著,所以都是管事幫夜洛玠做復(fù)健,一連一周下來,沐伊人都沒有怎么親身靠近過夜洛玠,夜洛玠發(fā)現(xiàn)兩人之間自從醫(yī)院那一天過后,莫名的就劃開了一道鴻溝,無論他怎么想要跨過去,都無法跨越。
    因為這道鴻溝,是沐伊人自己劃的,她不允許任何人輕易的突破她現(xiàn)在的防備范圍。
    防備,夜洛玠覺得用這個詞來形容一點都不為過,因為現(xiàn)在伊人看他的眼神,做的事情,都對周圍的人帶著一種防備的心態(tài),不讓任何人靠她太近,就好像只要有人一靠近她,就會傷害了她一般。
    他不知道那天晚上她和阿璃之間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才讓她有了這種防備心理。
    突然,一個念頭猛地竄過夜洛玠的腦海里。
    想到那個秘密,他忽然就心驚了起來。
    難道阿璃跟她說了那個秘密,所以她才會這般的抗拒他的靠近,對周圍的人都帶著防備的心,怕有人傷害她?!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夜洛玠的心立即就沉了下去,想著必須找個時間去找阿璃問清楚才行。
    這樣的日子過于煎熬,他的雙腿在自己和管事的努力下,也已經(jīng)脫離了輪椅,靠著拐杖,他也已經(jīng)可以走的很順利了,按照這個程度恢復(fù)下去,他應(yīng)該可以在兩人的婚禮之前就恢復(fù)正常步行的雙腿。
    他早已經(jīng)決定,只好自己的腿不用什么支撐就可以站起來,他就立即舉辦婚禮,娶伊人為妻。
    而幻水島園里的另一個主角,自從第二天在醫(yī)院醒來之后,他說的第一句話,便是,“通知緋家,籌備婚禮。”
    所有愣怔的人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主角夜牧璃已經(jīng)離開醫(yī)院了。
    于是第二天,老夫人立即請了算命先生算了算近期的黃道吉日,因為夜牧璃說時間越早越好,便定了下個月初三,日子一定下來,幻水島園上上下下忙的如火如荼,不可開交。
    當(dāng)夜洛玠從父親的口中得知夜牧璃下個月初三要和緋嫻結(jié)婚的事情時,他沒有說什么,只是默默的坐著,想著要如何跟伊人說才好。
    想著想著,這件事卻一直沒有說出口,直到在幻水島園為一場盛世婚禮準(zhǔn)備了快半個月的一天上午,老夫人突然讓管家福叔來沐園請兩位回幻水島園一聚。
    當(dāng)時沐伊人正在別墅前的花園里為盛開的花兒澆著水,看到幻水島園派來的勞斯萊斯房車,唇邊璀璨的笑容便立即淡了下去。
    眼神變的有些迷惘,她看著夜洛玠的身影在傭人的攙扶下慢悠悠的從門口出來,看到她的時候,輕輕的喚了她一聲,“伊人,奶奶讓我們回去吃飯,今天幻水島園有重要的客人來。”
    夏天的微風(fēng)輕輕拂動沐伊人微卷的墨發(fā),與金色的陽光跳躍在她微微泛著汗意的臉頰上,像是鋪滿了一層璀璨細(xì)小的微光,閃爍著鉆石般美麗的光芒。
    夜洛玠看到站在花園中一襲簡潔刺繡白裙的沐伊人,褐眸漾開點點光亮,就像是注入了新生一般。
    淺白的衣裙隨風(fēng)飄動,纏繞著那紅色黃色的嬌艷花朵,就像要脫離這束縛隨風(fēng)飄走,墨色的長發(fā)在身后飛舞,這樣的她,就好像是初見那一天,她在櫻花樹上,粉色的櫻花瓣飄舞旋轉(zhuǎn)的半空中,她璀璨如星的笑顏,比那櫻花還要絢爛,比整個春天還要更嫵媚動人。
    那般純凈如同精靈一般的她,讓他的心房蕩起了一圈圈漣漪,從此只為她心動……
    花園中的沐伊人,感受到男人過于熾熱明亮的視線,微微斂下杏眸,不再看他。
    拿著花灑的手微微動了一下,另一只手不露痕跡的撫向了自己依舊平坦的小腹。
    這里,有一個新生命正在成長。
    就像是這些需要人精心灌溉培養(yǎng)的花兒,她會讓這個孩子健康的長大,來到這個世界上。
    沐伊人的眼神忽然變的很柔和,女人天生的母愛從心底不斷的溢出來,只要一想到自己身邊還有這個孩子陪著,她便什么都不怕了。
    白裙微動,她嬌小的身影在微風(fēng)之中慢慢的向前走去,踩著地上閃躲的陽光斑駁,再次走向那個令她魂牽夢繞的地方,幻水島園。
    孩子,我?guī)悖ヒ娨娔愕挠H生父親……你一定要乖乖的,不能鬧不能讓媽媽不舒服,免得讓大家發(fā)現(xiàn)了你,你還是個秘密,一個還不能說出口的秘密。
    等到過了這段時間,等你再大一點,媽媽就帶你……離開。
    永遠(yuǎn)的離開這個地方,這個城市,去尋找屬于我們的家……
    明媚的陽光下,沐伊人淺色的身影就像是鋪上了一層淡淡的薄紗,讓人有些看不清她的表情。
    所以,也沒有人看見,一滴晶瑩的淚水快速的從她的眼角滑落,沿著下巴的弧度墜落在腳下的泥土之中,迅速地消失不見。
    ##第二百八十九章恍惚,曾經(jīng)許諾
    #
    當(dāng)黑色的勞斯萊斯房車駛?cè)牖盟畭u園,在那如宮殿般豪華的別墅前停下的時候,沐伊人有一種恍惚的感覺,仿佛自己這一次,將會是最后一次再見這些人。
    這種感覺,一直持續(xù)到進(jìn)了別墅后,在見到兩個陌生卻又熟悉的人之后才消失。
    會客廳里笑聲一片,很是熱鬧,沐伊人看著坐在沙發(fā)里的那些人,突然感到眼睛一陣刺痛。
    那抹純白如雪的身影,眸底一片疏離,仿佛并未見到她,對進(jìn)來的她,眼眸都沒有抬一下。
    他的身子有些慵懶而悠閑的倚靠在沙發(fā)里,一手隨性的搭在沙發(fā)背上,一手摟著身邊一個靠的很近很親密的女人腰間,瀲滟薄唇漾著美麗的弧度,暈開點點絕艷的流光,在窗外陽光的傾灑下,就像是一只蝴蝶紛飛撲閃,耀眼而魅惑。
    靠在他懷里的女人淺笑嫣然,手里拿著一本a4大的皮質(zhì)書,正和他一邊看一邊說著什么。
    女人藍(lán)黑色的眼眸含著媚人的水光,掩住了一抹精明的狡黠,在妖魅的男人懷里宛如一只溫馴的小貓咪,嫵媚動人。
    這個畫面,過于親昵,過于美好,讓沐伊人的眼眸涌出一大片悲情的色彩。
    腹中的孩子仿佛感應(yīng)到了她這抹悲傷,讓她的胃瞬間就涌上了一股酸澀,沐伊人硬是壓下了,做了個深呼吸,她悄悄的觸上自己的小腹,在心中靜靜的安撫肚子里的寶貝。
    夜洛玠拉著沐伊人往另一邊的空沙發(fā)坐下,眼神略微擔(dān)憂的看著沐伊人,又看了看對面沙發(fā)上親密的靠在一起的男女,心中一陣落寞滋生。
    就在此時,一個粉橘色的身影從樓上調(diào)皮的跑了下來,看到坐在沙發(fā)里的沐伊人,忍不住笑道,“咦,半個多月沒見,沐姐姐好像又胖了唉,果然有愛情的滋潤就是好啊。”
    此話一出,眾人的視線不約而同的就落到了沐伊人的身上,仿佛在打量她是不是變胖了。
    沐伊人只覺得自己的嘴角抽了抽,眼角瞥到前方沙發(fā)里親密的男女也從一本冊子中抬起了眼眸,往她的方向看了過來。
    她的手指禁不住僵了起來,正襟危坐的立在沙發(fā)里,動一下仿佛都要莫大的勇氣。
    不怕天高地厚的夜柒坐在了沐伊人的身邊,笑瞇瞇的打量了她的臉頰一下,又說,“沐姐姐,你的臉色也好了很多,比上次我在醫(yī)院見到你的時候好多了!”
    對面的妖魅男人聽到這句話隱隱透出出來的信息,一對泛著寒星的墨眸倏地微瞇了起來,帶著一抹探究看向了沐伊人和夜柒。
    面對夜柒的無心之話,沐伊人也不知要做什么反應(yīng),只是淡淡一笑,算是過去了。
    但是,她很快就感覺到了一抹強(qiáng)烈而帶著調(diào)笑之意的炙熱眼神。
    隱隱的從她的左前方射來,讓她十分的不舒服。
    禁不住心中的好奇,沐伊人璀璨的杏眸微轉(zhuǎn),在看到左前方的如同貴族紳士般優(yōu)雅高貴的中外混血男人時,她的心跳不可抑止的漏了半拍。
    這個男人,好面熟!
    那對藍(lán)黑色的眼眸,掩飾著一絲極具侵略性的嗜血光芒,在對視著她的同時,迸射出一絲淺藍(lán)色的耀眼火花,如同窗外那炎夏天空,澄明而熾熱,只是看著,便能令人產(chǎn)生一種心慌意亂的悶熱感。
    那深邃的五官,和某一張嫵媚絕美的臉特別的像,沐伊人腦海里的靈光閃過,下意識的看了看夜牧璃懷里巧笑嫣然的緋嫻,又看了看坐在他們旁邊的單人沙發(fā)上的混血男人。
    他們兩個……
    就在沐伊人為緋嫻和這個混血男人的相似程度感到疑惑的時候,一直坐在單人沙發(fā)里的混血男人忽然淺淺的劃開了一抹曖昧的笑痕,微啟薄唇,低沉魔魅的聲音宛如大提琴一般好聽,“沐小姐,好久不見。”
    男人的話音剛落,會客廳里的人除了夜牧璃,其他的都無不震驚的看著沐伊人和那個男人。
    而沐伊人聽到這個聲音,腦海里立即就閃過了一絲印象,驚訝的瞪大了杏眸,吞吐的說道,“你……你是在洛城那時候遇到的……”
    混血男人聽到她的話,唇邊的笑意更深,高大的身子從容的站了起來,淺灰色的意大利高訂襯衫將他完美的模特身材襯托的無比耀眼,背對著溫暖的陽光,他的優(yōu)雅從容之中,卻是生出了一抹魔魅的黑暗……
    對著沐伊人優(yōu)雅一笑,他的動作無不顯示著紳士的禮貌,淺笑道,“沐小姐,很高興你還記得我,沒想到,我們真是有緣分,竟然會是在這種情況下再見面。”
    沐伊人暗暗的垂下眼眸,總覺得這個男人話中有話,好像是故意說這些讓人誤會似的。
    其實,她對她根本就沒有什么打印象,只是聽到他那低沉魔魅的聲音,一下子就想到了在洛城的一天,她遇到了大學(xué)的舍友凝纓,還沒有來得及跟她敘舊,就被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男人說的話給擾亂了。
    她可沒忘記,當(dāng)時他說了什么話,讓凝纓是怎么難堪的。
    有些厭惡的撇唇,沐伊人不再看他,很明顯的表現(xiàn)出自己不想跟他多說一句話的行為。
    老夫人發(fā)現(xiàn)了沐伊人的不對勁,以及她對這個男人的不想理會,尷尬的笑了笑,在氣氛變的冰僵之前開口道,“緋總裁,那你和夜家可真是有緣,令妹即將嫁入我們家,而你跟我們阿玠的未婚妻伊人又是朋友,這算是喜上加喜嗎?”
    緋墨爵聽到老夫人的話,微微挑眉,藍(lán)黑色的眼眸透出一抹精魅,略帶笑意的睨著沐伊人道,“朋友?在我對沐小姐的印象中,可不是朋友吧?那時候沐小姐應(yīng)該是……”
    “對,我不認(rèn)識你,我跟你也不是朋友。”沐伊人突然出聲打斷緋墨爵的話,璀璨的杏眸凝著一絲警惕,就像是豎起了毛發(fā)的小貓,瞪著眼前桀驁不馴的男人。
    緋墨爵先是愣了一下,倒也沒有因為她的無禮打斷而不滿,深邃俊美的五官透著一抹邪氣,微微一笑,“那么今天算是認(rèn)識了?”
    沐伊人簡直想要將這個男人踢出去,但是,這里不是她的家,她只能忍著。
    這個男人,明明就是故意的!
    他剛才的話,肯定是想要扯到那個男人,想要讓她難堪……
    咬了咬唇,沐伊人移開視線,讓自己不再去理會這些事情。
    坐在沐伊人旁邊的夜洛玠伸出手握住沐伊人微涼的小手,略帶擔(dān)憂的眸光看了她一會,便轉(zhuǎn)頭從容淡定的對那邊有著一身王者之氣的緋墨爵說道,“緋總裁,你好,雖然不知道你認(rèn)識我的未婚妻,不過這還真的是如你所說的一樣,能認(rèn)識就是一種緣分,多一個朋友就多一雙手,我為伊人感到開心。”
    緋墨爵轉(zhuǎn)眸看向不卑不亢的夜洛玠,薄唇微微一勾,眸底的精魅一閃而過,恢復(fù)一片沉靜之色。
    “當(dāng)然,我也只是單純想跟您的未婚妻——沐小姐打聲招呼而已,沐小姐這般提防著實在是有些傷人啊。”
    他的話音剛落,沐伊人就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這個男人,哪壺不開提哪壺,實在令人討厭!
    緋墨爵緩緩的坐回單人沙發(fā)里,倚靠著沙發(fā)背,看起來修長有力的手臂擱在沙發(fā)扶手的兩邊,十指在胸前交叉,似笑非笑的睨著沐伊人和夜洛玠。
    就算他們不說話,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緋墨爵對沐伊人的興趣,絕不止于此。
    靠在夜牧璃懷里的緋嫻彎著狡黠的美眸看著自己的同胞哥哥,像是在探究他的認(rèn)真程度,但她卻突然又感覺到了自己身邊這個男人那僵硬的身子,就像是在隱忍著怒氣一般,讓緋嫻微微瞇了眼眸。
    美眸往沐伊人的方向瞥了一下,緋嫻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抬眸看著近在咫尺的妖魅男人,在看到他深邃暗涌的眸底那一抹火花的時候,她才冷冷的勾起了紅艷的雙唇。
    這個男人,實在是讓她的自尊心嚴(yán)重受打擊啊!
    在會客廳坐了沒多久,午餐便開始了,夜家和緋家首次正式坐到一起吃飯,難免會提到這次吃飯的原因,當(dāng)老夫人提到下個月初三的婚禮時,一直安靜的吃著飯的沐伊人,突然渾身一震,手中的筷子一下子就從手心里滑落了。
    鏤空雕刻的筷子,從手心滑落至餐桌上,發(fā)出了一陣清脆的聲音,搖搖晃晃的晃了幾下之后,便掉落到了桌子下。
    桌下的地板鋪著繁復(fù)花紋的絨毛地毯,將筷子掉落的聲音都吸收了,一下子就像是突然消失了一般,沒有一點的跡象。
    餐桌上的幾人被這個聲音吸引,都抬起頭來看向沐伊人。
    沐伊人眼神驚愕,愣愣的坐在那,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眸,臉色一片發(fā)白。
    夜洛玠就坐在她的身邊,看到這樣失態(tài)的她,立即就反應(yīng)過來了,自己一直沒有告訴她夜牧璃下個月初三就要和緋嫻舉辦婚禮的事情,因為見到她這段時間生病,又那么防備著人的靠近,他一直都找不到好的時機(jī)跟她說,剛才在來的路上,他也掙扎了好久無法說出口。
    明明知道這一次來她一切都會知道,但他卻還是帶著她來了。
    如果他有心不讓她知道先,他可以跟老夫人說她不舒服,她便可以不必來這個聚餐。
    但是,他還是沒有這樣做,他的心里,也是害怕自己無法跟她說,所以想要利用這樣的聚餐,讓她知道夜牧璃要結(jié)婚的事情,讓她徹底的死了對他的那顆心。
    這樣對她……明明更是殘忍。
    夜洛玠微微斂下眸底的黯然,輕輕地捏了捏她的手,淺聲問道,“伊人,你沒事吧?是不是哪里又不舒服了?”
    沐伊人從訝異中回過神來,搖了搖頭,眼神恍惚的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妖魅男人,他那么從容不迫的背對著窗戶坐著,那明媚的陽光在他純白的身子映照出一抹淡淡的光輝,但這種光輝卻是讓她無法看輕他的容顏,他的表情。
    他是喜是怒,她一點都看不清。
    但是沐伊人想,他應(yīng)該是歡喜的吧?
    因為……他終于……要結(jié)婚了。
    娶得洛城炎黃集團(tuán)美麗聰明的大小姐為妻,這是多少男人夢寐以求的好事。
    下個月初三,離現(xiàn)在還有兩個多星期。
    她竟然今天才知道,如果她不來這里,是不是永遠(yuǎn)都沒有人告訴她他下個月要結(jié)婚的事情,是不是要到他婚禮的那一天,她才能在媒體上看到那個盛世婚禮……
    曾經(jīng)許諾給她的盛世婚禮……他要牽著別的女人步入進(jìn)去了。
    這一刻,沐伊人的喉嚨,眼眶,酸澀無比。
    要用多大的勇氣,才能忍住了那一抹酸澀,不讓它流露出來?
    擱在桌下的一只手輕輕的覆上平坦依舊的小腹,沐伊人淡淡的垂眸,所有的一切,終是,風(fēng)過無痕,心卻留疤。
    ##第二百九十章好奇,就算是死也只能是我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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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飯過后,老夫人拉著緋嫻亦不樂乎的聊天,說著夜牧璃成長的趣事,而洛佩因為頭痛,夜霖颯陪她上了樓,夜柒則是拉著沐伊人到一邊去問她關(guān)于南寂珣的事情,沐伊人心不在焉的說了好一會兒,才得以逃脫夜柒的“魔手”。
    沐伊人聽到老夫人跟緋嫻的聊天內(nèi)容,聽到她們圍繞著那個男人笑的那么開心,心里不禁有些苦澀,彎了彎唇角,便悄然的退出了會客廳,沿著走廊散步,想要去透透氣。
    他的從前她未參與,他的未來,她也已經(jīng)沒有資格再參與。
    正在走廊的一處平臺享受著微風(fēng)輕拂的舒爽氣息時,后方忽然傳來了一陣富有節(jié)奏的腳步聲,沐伊人聞聲轉(zhuǎn)過身子,看到那個向自己不疾不徐的走過來的紳士男人,眼神的柔和忽而變了變。
    “別這么看著我,光天化日的,你還怕我吃了你嗎?”來人一襲灰色的高訂襯衫,鎖骨處解開了兩顆紐扣,帶著一絲不羈,卻又無處不顯露出一抹尊貴的氣息。
    他手里拿著一只手機(jī)把玩著,仿佛是剛通完話,深邃帶笑的藍(lán)黑色眼眸看著眼前過于警惕的沐伊人,唇邊的笑意令人難以猜透。
    沐伊人皺了皺眉,下意識的說道,“緋先生,我和你不熟,請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再怎么說我也是夜家大少爺?shù)奈椿槠蓿氵@種眼神,是對我的不敬。”
    “哦?”緋墨爵愜意的挑挑眉,藍(lán)黑色的眸子深處流轉(zhuǎn)著一絲淡淡的魅惑,唇邊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向沐伊人靠近了一步。
    “你……”沐伊人反射性的后退一步,想要拒絕他的靠近。
    以前在醫(yī)院的時候,夜霖颯就告訴過她,阿璃選擇的未婚妻,不僅是洛城炎黃集團(tuán)的大小姐,還是意大利黑手黨的大小姐,而她的同胞哥哥,就是黑手黨令人聞風(fēng)色變的幕后boss。
    他的危險程度,比起阿璃,絕對有過之而無不及。
    她并不想惹到這種危險的男人。
    “沐小姐,你沒必要跟我強(qiáng)調(diào)你是夜家大少爺?shù)奈椿槠蕖!本p墨爵慢慢的逼近她的身子,讓沐伊人無可奈何的連連后退,一直撞到了身后的柱子上,再也沒有退路。
    沐伊人瞪大眼眸看著向自己不斷逼近的男人,呼吸有些滯住,她正想要開口讓他停下,前面的男人就自動的頓住了腳步,在離她僅有伸出一只手的距離前,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這種詭魅的笑容讓沐伊人莫名的心慌,就好像所有的秘密都會被發(fā)現(xiàn)一般,不安的移開了眸光,不敢再看他。
    緋墨爵淡淡一笑,藍(lán)黑色的眼眸漾開一絲魔魅,嗓音如同魔咒一樣,在沐伊人的耳邊低沉的響起,“我實在是好奇你怎么會舍棄了擁有實權(quán)的二少爺,跑到了徒有虛名的大少爺身邊去了。”
    沐伊人秀眉緊皺,抿緊了唇不語。
    他這不是明知故問嗎,如果不是他的好妹妹制造那場車禍,她又怎么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沐伊人的心情昭然若示。
    緋墨爵仿佛沒有看到,也沒有戳破她心里的想法,唇邊的笑容沒變,微微彎了藍(lán)黑色的眼眸,笑道,“還記得我當(dāng)初問過你的一個問題嗎?如果你來做我的女人,我會給你更好的條件。”
    沐伊人一聽到這件事,臉色立即拉了下來,杏眸圓瞪,冷哼道,“我才不會和魔鬼打交道。”
    緋墨爵愣了一下,像是有些意外會聽到這句話,腦海里快速的閃過一個淡雅嬌柔的女人身影,瞳眸的那抹幽藍(lán)忽然變的濃重,宛如盛開了大幽藍(lán)詭魅的薔薇,深邃俊美的五官染上一絲隱隱的黑煞之氣。
    “你……”沐伊人咽了咽口水,對于這個男人突然凝聚的危險氣息而感到害怕起來。
    看著眼前閃著驚慌的璀璨杏眸,緋墨爵的心仿佛被什么重重的撞擊了一下,眸底的幽藍(lán)漸漸的褪去,恢復(fù)一片泓亮,仿佛暴風(fēng)雨肆虐過后的天空,平靜而清涼。
    沐伊人微微撇開臉,就怕再看到這個男人異常的表情,直覺告訴她,他剛才肯定是想到了什么事或是什么人。
    “你知不知道,你剛剛說的那句話,有一個女人,也曾跟我說過。”緋墨爵淡漠的聲音傳了過來,在微風(fēng)之中搖曳著一絲沉重。
    沐伊人忍不住看他,見到他有些凝重的表情,脫口問道,“那個女人對你很重要?”
    緋墨爵聽到這句話,愣了一下,隨即便挑眉,恢復(fù)了之前那優(yōu)雅卻又含著一抹愜意的樣子,反問道,“你想知道?”
    沐伊人覺得自己的額頭立即落下了幾條黑線,“沒……不過是一時好奇而已。”
    她是悶到糊涂了才會問這個男人這些無聊的問題的吧?!
    這般想著,緋墨爵含笑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你認(rèn)識她。”
    沐伊人又驚訝了,“我認(rèn)識?怎么可能?!”
    緋墨爵微微瞇起眼眸,視線透過她眺望著前方的某一處,像是在想著什么一般,“她逃離我已經(jīng)有一個多月了,不過,我知道她在哪,她在干什么……”
    “那你為什么不去找她?”沐伊人反射性的問道。
    緋墨爵藍(lán)黑色的眼眸含著一抹笑意,彎彎的,如同夜空中散發(fā)著清冷光輝的月光,沒有到達(dá)眼底的溫度,“因為是我放她走的,她求我,甚至以死來求我,我舍不得她死,所以我便放了她,而她現(xiàn)在……”
    話語停頓了一下,緋墨爵那含笑卻沒有溫度的視線又移回了沐伊人的臉上,淡淡的說道,“她跟夜家的人一樣,在籌備婚禮,在幻想著自己很快就可以做一個幸福的新娘。”
    沐伊人聽著緋墨爵的話,越來越覺得他淡漠的語氣中透著一絲令人顫栗的詭魅。
    就好像暗夜中令人聞風(fēng)色變的妖獸一般,透出一股嗜血的味道。
    微微啟唇,沐伊人淺柔的聲音極小,“既然你放了她讓她自由,那為什么又說她在幻想?”
    緋墨爵聽到這個問句,眼底冰冷的笑意更甚,看著沐伊人的眼神變的更加魔魅,閃爍著如黑夜中嗜血之狼般的幽藍(lán)之光,涼薄的唇角,那抹詭魅的笑容如同泛著寒光般令人膽顫,低沉魔魅的聲音一字一句的傳進(jìn)沐伊人的耳中——
    “因為,婚禮那天,我會不惜一切的把她重新奪回來,讓她明白,她這輩子,就算是死,也只能是我的女人。”
    沐伊人深深的倒抽了一口氣。
    不置信的看著眼前如魔鬼般冰冷肆意的男人,她不僅的同情他所說的那個女人了。
    但是,他說的那個女人她認(rèn)識的,她認(rèn)識的?會是誰?
    子幼?不可能!綰桑姐?更不可能!夜柒?更更不可能!
    還有誰?她認(rèn)識的還有誰?
    緋墨爵看出她糾結(jié)的思想,藍(lán)黑色的瞳眸一轉(zhuǎn),“別想了,遲早有一天你會知道她的。”
    說著,他突然俯身湊近沐伊人的臉頰,溫?zé)岬暮粑鼛е荒ㄗ砘笕诵牡奈兜溃脸恋男Φ溃爱?dāng)然,前提是你還在心甘情愿的呆在夜家的話。”
    “你什么意思?”沐伊人腦中一個激靈,眼神變的有些凜冽,射向有些親昵的湊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緋墨爵好笑的直起身子,沒有回答她的話,很好心情的看著前方的美景,轉(zhuǎn)了個話題,“我剛剛看到有一處的風(fēng)景特別美,但是客人不可以隨便亂走,我想麻煩一下身為夜家大少爺未婚妻的沐小姐,可否幫忙帶個路?”
    沐伊人翻了翻白眼,“沒空。”
    “沐小姐,如果你肯帶路,我便告訴你她是誰,我保證她一定是你的朋友。”至少是曾經(jīng)的好朋友。緋墨爵在心底默默的加了一句。
    沐伊人聽到他這么說,出自于好奇心的驅(qū)使,她想了想,便點頭答應(yīng)了。
    “你想去哪?我?guī)闳ィ贿^先聲明,我也不熟悉這里的環(huán)境,迷路了可別怪我。”
    沐伊人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走在前面,所以她沒有看到,她身后的緋墨爵,那藍(lán)黑眼眸深處一閃而過的精光,和看好戲的表情。
    因為正值晌午,太陽熱辣辣的烘烤著大地,沐伊人走過兩條長廊之后,也覺得這天氣實在是悶了些,便說要進(jìn)去了,不帶他去看什么美麗的風(fēng)景了。
    緋墨爵點點頭,看到前方的一處涼亭,便急忙拉住了轉(zhuǎn)身欲走的沐伊人,朝那邊努了努嘴,說,“那里看風(fēng)景,就能看到那片美麗的花海了,保證你永遠(yuǎn)難忘。”
    沐伊人半信半疑,卻還是聽從他的話,一步一步往涼亭走了過去。
    兩邊蔥蘢的樹枝舒展著美麗的姿態(tài),在陽光下閃爍擺動著,落下一片斑駁的光影。
    沐伊人越加靠近涼亭,透過樹枝的間隙,她璀璨的眼眸隨著陽光輕顫,生出一絲驚訝的流光。
    輕風(fēng)拂過,伴隨著一股微微燥熱的舒爽,帶來了一抹熟悉的聲音。
    沐伊人瞬間就愣住了。
    腳步一下子就定在了原地,透過遮擋在前方的樹枝,她看到了一抹純白如雪的身影,坐在涼亭的長椅上,身子微微倚靠在欄桿,妖嬈絕色的容顏凝著一絲沉重,看著對面坐著的男人。
    那是……阿璃和阿玠!
    他們,在講什么?!
    ##第二百九十一章偷聽,我有多想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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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濃密的樹后,沐伊人嬌小纖弱的身影站在一大片草叢前,身后走近一個高大的男人,灰色的投影灑在了沐伊人身穿淺色衣裙的身上,替她遮去了頭頂上斑駁搖曳的細(xì)碎陽光。
    沐伊人下意識的回頭看了身后的緋墨爵一眼,只見他深邃的藍(lán)黑色眼眸透出一抹精魅的光芒,涼薄的唇微微勾起一個意味深長的笑痕。
    一種莫名的緊張和心慌,突然像是一只大掌一樣,罩住了沐伊人的心。
    微風(fēng)輕輕的吹著,卻吹不走空氣中的悶熱。
    沐伊人很想離開,但是自己的雙腳卻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動彈不得。
    而身后的男人,仿佛也帶著一種無形的壓力,讓她半強(qiáng)迫的被站在這里。
    偷聽……
    “阿璃,你跟伊人之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夜洛玠的聲音淡淡的傳了過來,在沐伊人的角度看過去,他的臉色十分沉著,褐眸定定的看著前面的夜牧璃,沒有了一如既往的的自卑感。
    夜牧璃聽到他的話,沒有馬上回答,只是看著旁邊在熱辣的陽光中輕輕擺動的樹葉,涼涼的反問,“我想應(yīng)該會是你不喜歡聽的答案。”
    夜洛玠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又淡淡的笑了,笑的仿佛一切都無所謂,也仿佛是早已經(jīng)猜透,所以并不緊張他的答案,“我知道你那晚留在沐園,一定會因為我向伊人求婚的事情跟伊人說什么,我想,你應(yīng)該是讓她不要嫁給我是不是?”
    “……”夜牧璃沒有吭聲,但是妖嬈的眉尖卻是微微蹙了起來。
    “而且,她給你的答案,應(yīng)該是拒絕,是不是?”夜洛玠試探的說著,話音剛落,一直坐在長椅上的純白身影“騰”的就站了起來。
    躲在不遠(yuǎn)處的大樹后面的沐伊人,眼神微變,杏眸流瀉出一絲震驚,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涼亭里的男人。
    而說出這話的夜洛玠,臉色絲毫未變,就這么看著自己對面的男人。
    相比起夜洛玠的紋絲未動,夜牧璃仿佛失去了一貫的冷靜和疏離,身上柔涼的氣息加重,在這悶熱的天氣中顯得有些突兀。
    他的墨眸深處就像是黑夜一般,微微跳躍著一絲濃郁流光,絕美的薄唇抿著,好一會兒才開口,“怎么?你是想要來跟我炫耀?”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夜洛玠有些無奈,看著夜牧璃有些寒意的眼睛,想了想,才開口問道,“你是不是跟她說了沐家和我母親的事情?”
    沐家和他母親?
    沐伊人的心猛地一跳,為這個突然間提起的話題,感到十分驚訝。
    為什么?這些事情不早就說開了嗎?為什么還會涉及到這些事情?
    她突然感到很恐懼。
    夜牧璃挑挑眉,妖嬈醉人的墨眸漾開一絲輕媚絕艷,淡笑著道,“你為什么會這么問?你怕她離開你?”
    夜洛玠看到他輕松愜意的表情,心里有些發(fā)堵,一想到伊人這些日子的反常,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態(tài)度讓他十分的沒底氣,十分的不安,“你告訴我,你有沒有跟她說這些事情?”
    面對夜洛玠的追問,夜牧璃忽然像是變的很好心情,重新坐了回去,妖媚的眼眸微微上揚,細(xì)碎的陽光透過樹葉的間隙灑落在他的臉上,跳躍在他妖嬈魅惑的眉眼之間,生出一抹抹醉人而耀眼的光濯,炫目的令人轉(zhuǎn)不開視線。
    微微瞇了眼眸,他抬頭輕睨樹葉之間閃動的光芒,清澈的聲音從優(yōu)美的唇邊流瀉而出,“是不是你很怕她知道了之后,會反悔答應(yīng)你的求婚?”
    夜洛玠的呼吸有些滯住,不得不說這是他很擔(dān)心的一個問題,但是他卻不想這個男人永遠(yuǎn)都是一副睥睨蒼生的樣子,高高在上。
    “你答應(yīng)過我不會跟她說這個事實的!”夜洛玠握緊了身側(cè)輪椅的扶手,修長的指骨微微泛白。
    “不跟她說,那是因為我不想她再為上一代的恩怨而受到傷害。”夜牧璃轉(zhuǎn)頭看向夜洛玠,聲音倏地變沉變冷,眸底淺魅橫生的流艷之光在這片冰焰之中微微剝落,“我不是為了你,夜洛玠,你以為你是誰,這樣跟我說話。”
    “阿璃,何必要把大家都逼成這個樣子?”夜洛玠的笑容中帶著一絲蔑然,說道,“我不管你是不是真心要娶緋嫻為妻,但是事情已經(jīng)發(fā)展到這一步了,要回頭也難了,你也知道如果伊人知道了那些事情,她會崩潰的,所以為何不干脆一點放手,你娶緋嫻,得到無盡的權(quán)勢,我娶伊人,給她一個平靜幸福的家,大家都得到心中所想,不是很好嗎?”
    夜牧璃聽到夜洛玠這番話,唇邊的冷艷笑容更甚,墨眸泛著一絲寒冷的流光,仿若冰封在千年寒冰之中的黑珍珠般,將周圍所有的璀璨和明亮盡數(shù)吸收,再涌出一大片濃墨般重彩的黑暗色彩。
    “你以為這就是我心中所想?夜洛玠,你以為你真的知道我心中最想要的是什么嗎?你知道我為了她……又放棄過什么嗎?”
    “你……”夜洛玠有些發(fā)愣,一時之間竟然無法說出口。
    或許,他早已經(jīng)知道他夜牧璃最想要的,不是權(quán)勢,而是想要他的母親洛佩得到應(yīng)有的懲罰,替沐家平復(fù)那冤屈,然后,再給伊人一個盛世的婚禮,將她光明正大的娶進(jìn)夜家……
    可是,不可能,不可能的!
    他絕對不會允許!
    “阿璃,無論如何,我不會讓你傷害我的母親,即使她做的再不好,她都是我的母親,我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她被你逼死,而且……我愛伊人,我不會放手。”
    “夜洛玠,你不忍心看你的母親死,那么我呢?我四歲就看到我的母親親手錯殺了我的舅舅,我的外公承受不住打擊也突然病逝,而我的母親……被這無盡的痛苦和自責(zé)折磨了那么久之后,終是選擇自殺來結(jié)束這一切的痛苦,你知不知道你的母親究竟是做了什么?!你知不知道她為了那一點私心,把我的母親害成了什么樣子?!”
    夜牧璃充滿了戾氣的聲音在涼亭里響了起來,聲音不是很大,但是卻那么的清晰,那么的鄭重有力。
    一字一句,就像是鐵錘一樣,敲進(jìn)了夜洛玠的心中,敲進(jìn)了躲在近處偷聽的沐伊人的心中。
    沐伊人的心跳了飛快,額際已經(jīng)在這沉悶而壓抑的空氣微微泛起了薄汗,因為心里過于緊張,她的小手握成了拳頭,放在了唇邊咬著,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泄漏了聲音,驚觸到了涼亭里的男人。
    “如果不是你母親,我舅舅不會死,我母親也不會因為自責(zé)而備受折磨,你母親當(dāng)時已經(jīng)得到了夜霖颯了,而我母親也已經(jīng)選擇離開幻水島園選擇退出了,她竟然都還不放過我母親,收買了傭人在我母親的飯菜里下藥,那些藥一再的擾亂我母親的精神和思想,導(dǎo)致她差點就瘋掉了,差點就逼我喝了那一大杯放了安眠藥的飲料!”
    夜牧璃一手揪住夜洛玠的衣襟,深沉如墨的眼眸透不出一點的光亮,冰冷如霜,帶著一絲咬牙切齒的說道,“夜洛玠,你知不知道,從四歲那一年我母親死后,我從那一場大病中昏迷了兩個多月醒來之后,每一次見到你母親笑的滿臉幸福的樣子,我有多恨?看到你依偎在本是我的父親的懷里備受關(guān)懷的時候,我有多恨?!”
    “……”
    “你根本就不知,這二十五年以來,我到底有多想你母親替我所受的一切痛苦而償命!”
    “阿璃……”
    “你也不知道,我走到了今天,又是為了誰,而放棄了自己心里堅持了多久的事情!放棄了那一直支撐著我活過來的仇恨!”
    “別說了……”夜洛玠閉上了眼眸,掩去一切的痛苦。
    “你更不知道!我有多想……”夜牧璃說到這,聲音突然頓住,喉嚨吞了一絲酸澀的哽咽,腦海中那抹嬌小纖弱的身影一閃而過。
    微微松了夜洛玠的衣襟,夜牧璃的聲音一下子變的低沉而微弱,酸澀無比,“我有多想愛她……多想要她……多想給她一個……幸福的家。”
    這抹聲音,在風(fēng)中輕輕的飄散。
    躲在樹后的人,根本就沒有聽見。
    “對不起,阿璃,對不起……”夜洛玠掙扎著睜開眼,事到如今,他還能再說什么?
    “夜洛玠,收起你虛偽的善心,我一點都不想要看到你那副丑陋的嘴臉。”夜牧璃恢復(fù)了一如既往的冷漠和疏離,墨眸中盛著一絲輕蔑,“你就跟你的母親一樣,用溫順偽裝著自己,其實內(nèi)心里,比任何東西都要丑陋,比陰溝里的老鼠都還不如,如果你真的像你說的那么與世無爭,你早該親手將自己的母親送進(jìn)監(jiān)獄去了,還需要等到我來動手嗎?”
    夜洛玠猛然一驚,手心一片虛汗,沉聲說道,“阿璃,無論怎樣她都是我的母親,你說過會給她一個機(jī)會的,即使是為了保護(hù)伊人,你絕不能反悔。”
    夜牧璃冷冷一笑,“當(dāng)然,我說過的話不會變,但是,如果你的母親還那么不安分,妄想得到什么的話,我也絕對不會罷休。”
    “這個你放心,我會看好她,只要事情順利,我會帶爭取帶她離開幻水島園。”
    “順利?你想什么順利?娶伊人?”夜牧璃很是不屑的看著他,“如果她嫁給了你之后才知道你母親不是受害人,她的父親才是那個被冤枉的受害人,那你又要怎么辦?”
    “即使我不娶她,你也沒有機(jī)會再得到她。”一講到沐伊人的問題,夜洛玠的眼神就變得利索,像是看著情敵一般帶著敵意的看向他。
    “你沒必要來提醒我這個!”夜牧璃咬牙切齒的道,“她不會再回到我身邊,你看到很高興是不是?!”
    ##第二百九十二章一步,真相的距離
    #
    “你錯了,阿璃,我從來都沒有為這個高興過。”夜洛玠感受到他的暴戾之氣肆意的在周圍蔓延著,不由地皺了皺眉頭,“伊人最近很反常,我以為是跟你有關(guān),所以我為此有些擔(dān)心她的情況而已,畢竟她是今天才知道你下個月要結(jié)婚的事情,我實在是想不出她還會為什么事變的那么反常。”
    夜牧璃聽到這些話,不禁的愣了一下,身上的戾氣也漸漸隱去,微蹙如畫般的眉尖,問道“怎么個反常?”
    “她最近一直有意避著人,就好像只要有人一靠近她,就會傷害了她一般。”
    樹后的沐伊人聽到夜洛玠的這些話,呼吸頓了頓,還未來得及想清楚自己是否是這般,身后的男人忽然就探頭過來,似笑非笑的打量她的臉。
    沐伊人的臉頰不由地一偏,整個人往旁邊側(cè)了幾分,不讓他再靠近。
    緋墨爵笑了笑,對于她的防范之意不以為然。
    而涼亭那里,夜牧璃靜靜的凝眉坐著,像是在思考著什么一般,很久都沒有再說一句話。
    夜洛玠一直沒有等到他的回答,便自顧自的說道,“我以為是你跟伊人說了那些事情,所以伊人才會這么抵觸外人的靠近。”
    夜牧璃揚眉睨了他一眼,勾唇冷笑,“雖然我很想跟她說你母親才是罪魁禍?zhǔn)祝贿^是被你們騙了被你們利用,但是,我還是會顧及到輕重,絕對不會再讓這些恩怨繼續(xù)沒完沒了的下去。”
    沐伊人聽到夜牧璃的話,呼吸更是停滯了,深深的抽了一口氣,放在唇邊的拳頭不知不覺便咬的更深了,深到連自己的肌膚烙下了一個紫紅色的牙齒印都沒有感覺到。
    而她背后的緋墨爵,那藍(lán)黑眼眸中的精光在陽光下流轉(zhuǎn)的更加魔魅如火。
    “我……”
    “少爺!”
    夜洛玠剛開口,想要說些什么,但是遠(yuǎn)處卻傳來了一陣熟悉的男聲。
    兩人往聲音的方向看去,只見管家福叔急忙忙的從對面的小路跑了過來,乍一看清楚自家尊貴無比的少爺正在說話的人是誰的時候,有些不可思議的愣住了。
    夜牧璃微蹙眉尖,妖媚的眸子涼涼的瞥了過去,不耐煩的問道,“什么事?”
    “呃?”福叔聽到那清冷的聲音,猛地醒過來,拍了拍大腦,說道,“少爺,老夫人叫你進(jìn)去呢,說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商量,我這前前后后的都不知找了你多久了,大熱天的你怎么跑到這里來了,萬一中暑了怎么辦?”
    福叔嘮嘮叨叨的還說了好多,被夜牧璃不爽的打斷,“你煩不煩?沒見到我好好的站在這嗎?那么啰嗦,不中暑都要被你說的中暑了!”
    “這這這……”福叔無辜的眨了眨眼睛,他不過是出自于擔(dān)心,都要被少爺罵……
    唉……
    福叔嘆了嘆氣,等到回過神的時候,眼前已經(jīng)沒有少爺那尊貴優(yōu)雅的身影了。
    “唉,少爺,等等我。”福叔轉(zhuǎn)身見到夜牧璃純白如雪的聲音已經(jīng)不急不緩的離開了,立即邁腿打算跟上去,不過,眼角瞥到在一旁絲毫未動的男人,他停了一下,有些為難的問道,“大少,你不進(jìn)去嗎?你的身子也不好,還是不要在這待太久了,我推你進(jìn)去吧。”
    說著,福叔便要過去推夜洛玠的輪椅,打算帶著他一起回屋里去。
    夜洛玠本來還不想回去的,但是一想到伊人還在里面,自己離開太久的話怕也不好,便笑著跟福叔說了謝謝,讓他推著自己離開了。
    福叔一邊推著夜洛玠,一邊在心里默默的暗嘆,“唉,如果少爺?shù)钠庖哺笊龠@么好就好了,大少人那么好,偏偏又不是夜家的親子孫。”
    涼亭里的人影漸漸的遠(yuǎn)去,而一直藏在樹后的人,緩緩的走了出來。
    緋墨爵笑著瞥看著遠(yuǎn)去的身影,轉(zhuǎn)頭若無其事的看著已經(jīng)臉色發(fā)白的沐伊人,笑問道,“你聽出什么了嗎?”
    沐伊人緊緊的咬著拳頭,拳頭的肌膚已經(jīng)被她咬破了一個痕跡,有一抹血腥的味道在她的唇邊漸漸蔓延開來。
    冷,心很冷。
    沐伊人覺得自己現(xiàn)在好像處于一個冰火交加的爐子中,身子是熱的,但是心卻是冷的沒有一絲的溫度。
    璀璨的杏眸仿佛有什么被拂開,漸漸的露出一點點清亮的火光,就像是終于撥開重重黑暗迷霧,見到了真實一般。
    耳邊,輕拂而過的微風(fēng),帶著一炎夏的浮躁。
    良久,她緩緩的抬起眼眸,看著眼前仿佛隱瞞了一切真實不輕易讓人看穿的男人,璀璨清涼的眸底透著一抹篤定的光芒,輕漾綻放。
    “他們說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緋墨爵看著她,看到她輕輕松下的手背上那一抹血色的時候,微微蹙眉,反問道,“你想知道嗎?”
    沐伊人從來沒有這么的肯定過,他,一定知道所有的真相!
    這個男人!分明就是故意讓她聽到這一切的對話的!
    “你是誰?”沐伊人沉沉的反問,聲音好像來自于天外。
    緋墨爵愣了愣,忽而就笑開了,臉上的笑容仿佛二月凝著一抹冷冽的春風(fēng),卻又透出一股意外的柔情,輕聲道,“我就是我,一個,可以讓你知道所有你想知道的事情的人。”
    沐伊人抿緊了唇,不再言語。
    雙手緊緊的握住,那雪白肌膚上的一抹血痕,愈加的明顯,詭異。
    淡淡的血腥味,隨風(fēng)逝去。
    夜,在幽幻迷離的天際綻放開來,鋪上了一層如濃墨般沉重的色彩。
    清冷的月光透過重重云層,穿過縈繞在夜空周圍的煙幕,帶著一絲詭秘之色,宛如銀玉一般淡淡的傾灑而下。
    一抹淺色的身影輕輕地從一棟別墅走了出來,不慌不忙的走到了前方路口的分岔路,停了下來左看右看,似乎在搜索著什么。
    就在這時,不遠(yuǎn)處突然亮起了一道橘色的光芒,刺眼的光線讓那個身影微微顫抖了一下,聽到有一個喇叭聲響起,她才往那部亮起了車燈的賓利車走了過去。
    她還沒有靠近,一個高大的外國男人就從駕駛座上走了下來,看到她的時候,微微鞠了躬,冰冷的五官沒有一絲的表情,用標(biāo)準(zhǔn)的中文對來人說道,“沐小姐,我奉我們主人的命令,在此等候你。”
    沐伊人看到是個素謀未面的外國男人,又見到他身穿黑色的西裝,那俊美的臉上嚴(yán)肅的沒有一點的笑容,心里不禁有些發(fā)慌,微微凝了聲音問道,“你們家主人……緋墨爵他怎么沒來?”
    “主人有事,讓我?guī)с逍〗阆冗^去,等他處理完事情就會趕去那里。”外國男人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沐伊人猶豫了一會,雖然是有些害怕,但是想到是自己懇求對方要知道真相的,便點頭上了車。
    這一路上,她的情緒沒有一點的起伏,在來之前,她無比的忐忑,害怕,心慌,但是到了這一刻,到了自己真的是站在了所謂的真相的面前的時候,她竟然……心靜如水。
    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這是自己的表現(xiàn)。
    “沐小姐,你在這里等著我們主人就好。”外國男人將沐伊人帶到了一棟很隱秘很華麗的別墅,讓她在客廳里坐下之后,他就離開了。
    沐伊人看著這一切的擺設(shè),都是陌生的,都是按照那種城堡式的風(fēng)格而裝修的,她好奇的看著周圍,也沒有等過久,緋墨爵高大的身影便從另一扇門走了進(jìn)來。
    “沐小姐,等很久了?”緋墨爵一邊走過來,一邊隨手褪去了自己身上的西裝,然后拉開了脖子前束縛多時的領(lǐng)帶,不羈的解開了胸前的幾顆鉆石扣子。
    沐伊人見到他毫無顧忌的行為,有些閃躲的避開他的眸光,略略皺眉說道,“緋先生,我按照你說的,現(xiàn)在來赴約了,不知你是否可以帶我去看看所謂的真相呢?”
    緋墨爵將手中的領(lǐng)帶和西裝外套扔到了沙發(fā)上,沒有回答,淡淡一笑,轉(zhuǎn)身往酒柜取出一瓶酒,拿出了兩個酒杯,倒酒。
    沐伊人對于他的置若罔聞有些惱怒,聲音提高了些許,“緋先生,難道你是騙我的?”
    緋墨爵剛好倒完兩杯酒,看著杯中搖曳起伏的液體,藍(lán)黑色的眼眸化開點點醉人的色彩,拿著兩杯酒往沐伊人走了過去。
    沐伊人見他過來,心中一驚,急忙跳開了幾步,“你不要再過來了!如果你只是在騙我,那我還是回去好了!”
    說著,她便要轉(zhuǎn)身離開。
    緋墨爵也沒有攔住她,只是拿著酒往沙發(fā)上悠閑的坐了下來,聲音不冷不熱的響起,“難道沐小姐就只有這點耐性嗎?”
    沐伊人頓時頓住腳步,扭過頭去瞪他,“我沒有時間陪你玩游戲。”
    她好不容易才等到阿玠他們睡了,偷偷的溜了出來想要知道所謂的真相,但是這個男人,仿佛不會那么輕易的讓她知道真相。
    緋墨爵愜意的喝了一口酒,然后拿起沐伊人那杯往她舉了舉,笑道,“別擔(dān)心我會吃了你,雖然說我對你也感興趣,不過……若是我趁這個機(jī)會動了你,估計到時候我那妹夫也不會輕易的放過我,我還不想為自己樹敵呢。”
    沐伊人聽到他的話,心中微微一動。
    妹夫……
    是啊,再過不久,他就是這個男人的妹夫了……
    沐伊人只讓自己的傷感在腦海中晃了一晃,很快就恢復(fù)了冷然的樣子,開口道,“那緋先生是有什么要先跟我說的嗎?”
    緋墨爵搖著手中的酒杯,那琥珀色的液體沿著透明的杯沿輕輕的晃動,在璀璨的水晶燈下折射出一抹妖艷流光,映入緋墨爵那藍(lán)黑色的雙眸之中,如鬼似魅,飄忽迷離。
    沐伊人皺了皺眉,再次出聲道,“緋先生,我來是為了沐家和洛佩之間的恩怨而來的,如果你知道,請你早點告訴我。”
    “你不后悔?”
    緋墨爵微微勾唇,性感低沉的聲音宛若甘醇濃郁的美酒。
    沐伊人咬了咬唇,然后堅定的點點頭,“對,我不會后悔。”
    “即使你知道了之后,你可能會向夜牧璃他們所擔(dān)心的那樣,痛不欲生,你都不后悔?”
    “我……”
    “夜牧璃和夜洛玠為了你,甘愿互相放下仇恨都要保護(hù)這樣的你,如果你知道了,那他們?yōu)槟阕龅呐Σ皇前踪M了?”
    沐伊人愣怔了一下,思緒有些動容,但是……
    微微瞇了眼眸,沐伊人冷冷一笑,睨著眼前的男人,“你到現(xiàn)在才來說這些,不是已經(jīng)遲了嗎?你將我?guī)У經(jīng)鐾つ牵痪褪枪室庾屛衣牭剿麄兊脑捵屛覒岩桑屛抑肋@一切被他們所隱瞞的真相的嗎?”
    緋墨爵挑眉,藍(lán)黑色的眸子凝著一絲欣賞,“當(dāng)然,我看你被騙的那么可憐,不過是出于好心想要提醒你一下。”
    沐伊人淡淡一笑,對他說的好心不以為然。
    “身為沐家的女兒,如果帶著愧疚之心嫁給仇人的兒子,估計你在天上的父母見到也會不甘心。”緋墨爵輕松的說著,仰頭將手中的酒都喝了進(jìn)去,然后站了起來,帶著一抹認(rèn)真看向沐伊人,“既然你真的想知道,那就跟我過來。”
    緋墨爵說完,已經(jīng)放下酒杯,往外走了出去。
    沐伊人的心狠狠一跳,看著那遠(yuǎn)去的背影,呼吸倏地便沉。
    這一步下去,就真的,永遠(yuǎn)都無法歸于平靜了吧?
    如果沐伊人知道自己這一步邁了出去究竟是給自己帶來了什么危險讓自己承受了多少痛苦的話,或許,她當(dāng)時,寧愿不要選擇知道真相,也都不會邁出這一步。
    ##二百九十三章真相,真正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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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暗的夜空下,周圍都是一片寂靜,偶爾響起一兩聲蟋蟀的叫聲,將這沉悶的夜襯得更加冷清。
    沐伊人緊緊的跟在緋墨爵的身后,沿著載滿了綠油油的小草的小路走著,穿過爬滿了藤蔓的古門,直到一間木屋前才停了下來。
    緋墨爵轉(zhuǎn)過身,看著沐伊人略微緊張的神情,薄唇輕微勾了起來,輕聲問道,“怕嗎?”
    沐伊人咬了咬唇,搖頭。
    “那就進(jìn)去吧。”緋墨爵朝木屋揚了揚頭,然后走到門前打開了鎖,做了個請的姿勢讓沐伊人進(jìn)去。
    沐伊人猶豫了一會,看著里面隱隱透出來的燈光,深呼吸之后,便邁開腳步向木屋走進(jìn)去。
    身后是緋墨爵,沐伊人走在前面,杏眸好奇的看著這里的擺設(shè),原本以為這間木屋是簡陋的,沒想到里面竟然還放著那么多珍藏的古董,那壁上掛的名畫,那柜子上擺的青花瓷,都十分像是鳳城博物館里的珍藏品。
    “這是我的手下前幾天從你們這里的博物館里換回來的無價之寶,看來你很感興趣。”緋墨爵在沐伊人的身后淡淡的解說。
    沐伊人驚訝的看了他一眼,“換回來?”
    緋墨爵不可置否的挑眉,“就是拿贗品去換真品,沒人能看出來的。”
    “你們真是狂妄。”沐伊人皺眉,顯然十分的不認(rèn)同他們這種偷竊的做法,“竟然對博物館下手,真不愧是黑手黨的作風(fēng)。”
    “我們需要拿這些古物到國外去競拍,通常可以競得一個很好的價格,總比它們擺在物博物館里做擺設(shè)要好。”緋墨爵淡笑著,修長如玉的指尖輕輕的撫摸身邊的一個明代時期的青花瓷。
    “野蠻人。”沐伊人落下這三個字的總結(jié),轉(zhuǎn)身繼續(xù)往里面走去。
    緋墨爵笑了笑,沒有說什么,只是跟在她后面走了上去,身上那抹尊貴優(yōu)雅的氣質(zhì)無與倫比。
    剛走到二樓的轉(zhuǎn)角處,沐伊人便聽到了從里面的一個房間,傳來了一陣壓抑的咳嗽聲。
    沐伊人疑惑的回頭看了緋墨爵一眼,后者指了指前面,示意她繼續(xù)往前走。
    “里面的是誰?”沐伊人走到房間門口,忍不住出聲問道。
    “你進(jìn)去問問就知道。”緋墨爵打開了房門,讓沐伊人進(jìn)去。
    而房間里的人聽到開門聲和說話的聲音,立即停下了咳嗽聲,側(cè)目聆聽來人的腳步聲。
    “大少,是你嗎?”
    一道沙啞蒼老的聲音從昏暗的房間里傳了出來,在這安靜的幾近破碎的夜里顯得十分的不和諧。
    緋墨爵“啪”的一下打開了燈光,突如其來的光亮讓里面的人有些適應(yīng)不過來,連忙拿起被子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沐伊人站在門口,杏眸有些愣怔的看著半躺在床上的人,隨著床上的人移開遮擋在臉上的被子,她的秀眉微微擰起,眼神不解的看向另一邊的緋墨爵。
    緋墨爵對沐伊人投過去的疑問眼神沒有理會,而是徑自走到房間里的椅子上坐了下來,隨手拿出一根煙,再摸索了一會,拿出一只打雕刻著一直翱翔的鷹圖案的打火機(jī),“蹭”的一下,一束幽藍(lán)的火焰竄了上來,點燃了他嘴里叼著的煙。
    掩下藍(lán)黑色精魅的眼眸,緋墨爵深邃而俊美非凡的五官在煙霧之中暈染的迷離而詭異。
    “大少,她是……”床上的蒼老的男人看到站在門口的沐伊人,疑惑的問道。
    緋墨爵不疾不徐的吐出一口白茫茫的煙霧,修長的指尖夾著香煙,有一下沒有一下的敲擊著原木桌面。
    藍(lán)黑眼眸微轉(zhuǎn),他瞥了沐伊人一眼,涼薄的唇輕啟,低沉性感的聲音從唇邊逸出,“沐央祈的女兒,沐伊人。”
    這一句話一出,床上的男人立即震驚了一下,病弱的身子不停的顫抖了起來,蒼老而渾濁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盯著沐伊人。
    “沐央祈……的女兒……”
    沐伊人的心沉了沉,跨進(jìn)了一步,看著床上仿佛陷入了什么可怕回憶的男人,頓時感覺氣氛十分的不對。
    “你……你是來報復(fù)我的嗎?”床上的人突然開口問道,聲音十分的顫抖。
    沐伊人皺眉,她很確定自己對于這個男人沒有什么印象,頓了頓,便說道,“我不知道你是誰,為什么要報復(fù)你?”
    床上的人聽到她的話,又是一愣,好一會兒才看向坐在椅子上一副悠閑狀態(tài)的緋墨爵,問,“緋先生,你帶她來,是為了什么?”
    緋墨爵挑了挑眉,卻是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自顧自的玩著手中的打火機(jī),淡淡的答道,“她是為了二十五年前的真相而來。”
    “可是……夜總裁他……”床上的男人似乎有些顧忌,吞吞吐吐的,有些為難,也有些悲傷的看著沐伊人。
    “莫叔,我說過你是我們卡諾家族里備受尊敬的管家,就算你當(dāng)年曾犯下再多的過錯,也還是我們卡諾家族里的一員,我會保護(hù)好你,就算是夜牧璃,他也不能動你半分。”緋墨爵的語氣很是清淡,但是卻透著一種詭異的危險。
    沐伊人更加疑惑了,為什么,這個男人是他家族里的管家,但卻又會在這里呆著的?
    “大少,我不是怕我出什么事,我只是……我只是怕我說了,我的兒子……”被稱為莫叔的男人有些哽咽,話說到一般就說不下去了。
    “怕他不會原諒你?”緋墨爵邪笑著看了沐伊人一眼,“也是,再怎么說她也是你兒子深愛的女人,還即將要結(jié)婚了。”
    沐伊人聽到這話,一開始疑惑不已的臉上頓時就露出了駭然的表情。
    不可置信的瞪著床上看似被病魔折磨著的毫無生氣的男人,沐伊人竟然無法發(fā)出一點的聲音。
    他說什么,他竟然說……
    “大少,如果你還可憐我這老頭子,那就……不要這樣逼我。”
    緋墨爵冷哼,很不以為然,“既然她都來到這里了,若是你不說,那她回去肯定會問你的兒子,到時候豈不是更加糟糕?”
    “我……”男人不知該說什么,看著纖弱美麗的沐伊人,最后只能無奈的嘆氣,“好吧,我說,既然事情因我而起,就算是死,我也是活該了。”
    緋墨爵聽到他的話,轉(zhuǎn)頭對沐伊人抬了抬下巴,讓她走過來。
    掩下眸底的震驚和疑惑,沐伊人只能靜靜的走向緋墨爵,在他的旁邊坐了下來,等待床上的男人說話。
    艱難的抬起眼皮,男人因被病痛折磨的沒有一點光澤的眼睛有些恍惚的看著窗外,聲音飄渺的在房間里響了起來,“沐小姐,我叫莫聰,是洛佩的初戀情人,也是……你的未婚夫阿玠的父親。”
    他的聲音,宛如一根針掉進(jìn)了沐伊人平靜的心湖,倏地蕩起了一圈圈波瀾。
    即使在剛才就從他和緋墨爵的對話中猜測到他跟阿玠的關(guān)系,但是,現(xiàn)在親耳聽到,還是十分的驚訝!
    可是,阿玠明明跟他說過,他的母親洛佩是被多人玷污才有了他的,他根本就連自己的親生父親是誰都不知道,為什么……
    沐伊人突然覺得那種恐懼的感覺又漸漸的侵襲她了,就像是從地獄來的一般,那么的陰冷,難以承受。
    “沐小姐,你之前知道的真相,其實都不是真相,還是個謊言。”莫聰苦澀的笑了笑,爬滿了皺紋的臉在這黑夜之中顯得有些扭曲。
    “當(dāng)然,也不是阿玠他們在騙你,因為,阿玠他們都是被騙的那個人,都一直……被洛佩騙著。”
    “……”沐伊人聽到這話,瞳眸微微閃爍,仿佛,已經(jīng)可以隱隱的猜測到什么。
    “洛佩為了她的一己私利,傷害了很多人,我跟她從小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在她做出那些事情之前,我也曾以為她是個很好的、可以相伴一生的好妻子……”
    莫聰?shù)难劢欠杭t,眼神恍惚的慢慢浸入到回憶之中……
    “我當(dāng)年和她一起來到鳳城讀大學(xué),兩人是惺惺相惜的戀人,但是,她卻在畢業(yè)那一年,劈腿選擇了夜家的少爺夜霖颯,當(dāng)時我很難過,為了挽回她曾經(jīng)努力過很多,但是始終無法挽回她……”
    “畢業(yè)之后我應(yīng)聘到了鳳城沐氏集團(tuán)就職,兩年后被沐氏總裁沐央祈賞識,一連升到了他的部下,協(xié)助他的私人秘書做事,有一次,他去赴宴,因為他的秘書生病,便讓我跟著他一起去。”
    “在那里,我見到了許久未見到的洛佩,她跟沐家的大小姐、夜家的大小姐有說有笑的在一起,聽說當(dāng)時夜霖颯去國外辦公去了,所以那天他沒在,我想要跟洛佩打招呼,但是……她卻是靠近了沐央祈,我當(dāng)時就發(fā)現(xiàn)了她看著沐央祈時眼中異常的光亮,沐央祈當(dāng)時是鳳城所有女人心中的白馬王子,溫柔又多金,很多女人對他的魅力都難以抵抗,只是我沒有想到洛佩她……竟然也喜歡上了沐央祈……”
    “宴會進(jìn)行到一半的時候,沐央祈扶著喝醉的洛佩去了頂樓,并吩咐我去買一套新的女式衣服,在路上,我一直想洛佩跟沐央祈之間的事情,我以為他們兩個早已經(jīng)暗中好上了,所以越想越憤怒,當(dāng)年我跟洛佩在一起的時候,她也是這樣瞞著我跟夜霖颯好上了,而她跟了夜霖颯,竟然又跟沐央祈好上了,她為了錢財,為了地位,一個一個的往上爬,攀附那些權(quán)貴……我恨,我當(dāng)時的心,已經(jīng)被憤怒和仇恨所蒙蔽……”
    “所以我立即調(diào)頭趕回了酒店,按了那套房的門鈴,趁沐央祈開門的時候打昏了他,將他放在了另一個房間,回到那套房發(fā)現(xiàn)洛佩已經(jīng)醉倒了,我心里氣不過,就占有了她的身子,最后還拍了她的裸照,當(dāng)時心里想著報復(fù),也沒想繼續(xù)在鳳城待下去了,就拿這些照片威脅洛佩會自己身邊,她寧死都不肯,后來沐央祈找到我,跟我說了那天的事情,說我誤會了。”
    “他帶洛佩來見我,說她已經(jīng)有了孩子,勸她回到我身邊,洛佩卻像瘋了一樣,說我毀了她的前程,說沐央祈這樣做,不過是為了成全他妹妹跟夜霖颯在一起,所以才會對她被我玷污的事情不管不顧,她為此很恨我和沐央祈,但是她再怎么刻薄,也都無法對自己的孩子殘忍,所以她為了逃避我,就悄悄懷著孩子離開了洛城,沐央祈看到這樣傷心后悔的我,他說他不會把這些事情說出去,因為他知道,如果這些事情被夜霖颯知道了,他一定不會放過我,后來我聽到沐央祈在意大利打聽到關(guān)于洛佩的消息,我就去了意大利,一直找洛佩,洛佩卻一直在躲著我……直到后來我聽說她跟著夜霖颯回了鳳城,我便死心了,想要去尋短見,卻被卡諾家的老太爺救了,后來便成了卡諾家的管家,也將這些事隱瞞在了心底……”
    ##第二百九十四章情深,緣淺
    #
    隨著那一抹沙啞而顫抖的聲音飄散在空氣中,緋墨爵嘴里的煙也燃燒到了末端,最后一絲橘色的火點漸漸的熄滅,灰燼散落在他修長如玉的指尖。
    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緋墨爵有些嫌棄的彈去了指尖的煙灰,扭頭看向一邊的沐伊人,她出奇的平靜,讓他忽然有一種她不是真人的錯覺。
    平靜的幾乎連呼吸都聽不到,這樣的反應(yīng),實在是不像聽到隱瞞了二十幾年的事實的反應(yīng)。
    伸手在她如同冰封了般的眼前晃了晃,緋墨爵淡淡的笑問,“喂,呆住了?”
    耳邊響起的謔笑,讓沐伊人好不容易從雜亂的思緒中抽回神來。
    杏眸閃了閃,幾道暗涌的流光從她眼角泛起,她忍住自己幾乎要發(fā)抖的身子,努力不讓自己沖過去質(zhì)問這個男人,為什么偏偏到現(xiàn)在才肯出現(xiàn)!為什么讓沐家蒙受委屈二十幾年!為什么父親幫了他!他卻始終不肯開口揭穿洛佩的謊言!
    沐伊人知道他還沒有說完,所以,她忍住了,她一定要冷靜的聽完他所有的事實!
    張了張嘴,沉沉的聲音從她的櫻唇泛出,“你說,你知道的,你隱瞞的……繼續(xù)說。”
    莫聰看了看佯裝的很平靜的沐伊人,眼里閃過一絲無奈,心里被積蓄了二十幾年的愧疚給壓的幾乎喘不過氣來。
    說到底,他……還是有私心的。
    “自從我進(jìn)卡諾家族當(dāng)了管家之后,我在私底下利用卡諾家特有的偵探勢力調(diào)查了洛佩回到鳳城之后發(fā)生的一切,她把所有的罪過都攬在了沐央祈身上,說因為他,才讓夜霖颯和自己的骨肉分離了那么久,導(dǎo)致夜霖颯對沐家的人及其憎恨,當(dāng)時沐央祈為了一個心愛的女人,已經(jīng)放棄了沐氏的事業(yè),跟那個女人私奔離開了鳳城,沐氏早就歸身為女婿的夜霖颯管理,夜霖颯秘密將沐氏集團(tuán)納入了自己的夜帝集團(tuán),一夜之間便爆出了他吞并了沐氏集團(tuán)的事情,而夜帝集團(tuán)也因此成為了鳳城最強(qiáng)的集團(tuán)……”
    莫聰說到這,臉上的灰敗神情更甚,聲音更加的沙啞,“其實我早已經(jīng)洛佩在盤算什么,她收買了醫(yī)生做了假的親子鑒定騙過了夜霖颯,她就是想要繼續(xù)實現(xiàn)她的美夢,她對權(quán)貴的追求,真的是可以不惜一切,令人發(fā)指……而我,我知道洛佩不會回到我身邊,如果我再次出現(xiàn),她肯定會選擇去死,而我為了讓自己的兒子可以過上好日子,竟然也選擇了對這些事情袖手旁觀,任憑沐家的人……一個一個的被冤枉而死去……”
    “啪——”
    一滴淚水重重的落下,帶著沙啞的顫音。
    即使這淚水的聲音再小,卻也讓房間里的兩人聽到了。
    莫聰后悔不已的看著坐在椅子里的沐伊人,她背對著燈光,嬌小的身影在黑暗和昏黃的燈影中交錯,生出一股悲涼的氣息。
    那光潔消瘦的下巴,凝聚著晶瑩如鉆的淚水,宛如一滴滴斷線的珍珠,不斷的往下滴落。
    沐伊人早已經(jīng)泣不成聲。
    在聽到莫聰說的最后一句話的時候,她的淚水宛如決堤的洪水,倏地就落下了。
    一點都不受控制。
    就好像突然驚觸到某一個爆發(fā)點,讓那在心中積蓄已久的傷痛,猛地爆發(fā)。
    父親……她的父親,她的爺爺,還有阿璃的母親……都是這樣一個個相繼離去,就是因為他們的自私自利,成為了那場恩怨的犧牲者。
    “對不起,我對不起你的父親,對不起你們沐家的人……”莫聰?shù)难劢且卜浩鹆藴I光,朦朦朧朧的蒙在灰暗的眼睛上,就好像是鋪上了一層灰色的影子。
    “即使我恨洛佩,但是她也是我最愛的女人,更何況她還生了一個我的孩子,我一直都不忍心再讓她受苦,所以我只能視而不見,在意大利遠(yuǎn)遠(yuǎn)的聽著她和阿玠備受夜霖颯的寵愛,享盡一切的榮華富貴,即使我無法陪在她們身邊,但我已經(jīng)很滿足了……”
    沐伊人聽到他的話,淚水無盡的流著,低低的問道,“那你為什么……又要回來,又要說出這個秘密?”
    “我本來也打算一直守著這個秘密就這么過去的,但是……我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我心中對沐家的愧疚也隨著這身病痛越加擴(kuò)大,對兒子的那份血濃于水的親情,也越加的深……”莫聰抬手抹了一下眼角的淚花,嘆了氣道,“我想在我死之前,見見我的兒子,告訴他,他不是一個骯臟的產(chǎn)物,不是連自己的父親是誰都不知道的孩子……讓他可以不用那么的自卑……”
    “就在那時候,我聽到大小姐要跟夜帝總裁聯(lián)姻的消息,我便跟著一起回到了洛城,有一次夜總裁來了洛城,到了緋家大宅見大小姐,我見到了他,他……讓我十分的驚訝,讓我想到了當(dāng)年貌美絕色的沐家大小姐,沐央祈的妹妹沐央泱。”
    莫聰想了想,又說,“夜總裁的出現(xiàn)勾起了我心中最深的傷痛,我的失常沒有逃過大小姐的眼睛,她不惜一切將我心中深埋的秘密挖了出來,她知道后,便決定要以此來威脅夜總裁答應(yīng)聯(lián)姻的事,所以后來我就被她帶來了這里,夜總裁也見到了我,并知道了沐家跟洛佩之間所有的事情,也知道了阿玠不是夜霖颯的親生兒子。”
    沐伊人震驚了一下,看向旁邊的緋墨爵,眼神帶著一抹凜冽,像是在質(zhì)問他,他的好妹妹是不是做過這種卑鄙的事情。
    緋墨爵聳聳肩,無所謂的說道,“我可是沒參與這種事情的,只不過是在中間做了我妹妹跟夜牧璃的拉線人而已。”
    沐伊人瞪了他一眼,然后有看向床上的莫聰,問道,“那你……見過阿玠了嗎?”
    莫聰聽到沐伊人的問話,整個人又變的更加沒有生氣了,雙眼死氣沉沉的盯著某一個點,虛弱的點頭,“見過了,就在一個多月之前,夜總裁帶著阿玠來到了這里……”
    一個多月之前?!
    沐伊人驚了一下,那么說阿玠在一個多月前就已經(jīng)知道了這些事實了,他竟然也一直隱瞞著她……
    “但是,阿玠他……他根本就不想認(rèn)我這個父親。”莫聰?shù)穆曇暨煅剩硢〉牡溃八治遥治也患皶r回來認(rèn)他,他說他一直都為自己不知道父親是誰而感到自卑,他說夜霖颯對他越好,他心中的內(nèi)疚就越加的大,他說如果我肯出現(xiàn),哪怕只是提醒他他的父親一直在背后默默的注視著他,他都不會留在幻水島園,他寧愿跟著我一起吃苦……都不會留在幻水島園享受不屬于他的榮華富貴……”
    “阿玠他……是個好孩子,只不過是……投錯了胎,洛佩一直利用他來爭奪榮華富貴,阿玠他也一直很痛苦……”莫聰說到最后,已經(jīng)是話不成句了。
    沐伊人的肩膀一下子就垮下了,緊繃已久的心瞬間落下,就像是一顆堅強(qiáng)了許久的花兒,被烈日曬的枯萎了一般。
    杏眸空空蕩蕩的,她看不進(jìn)一點的焦點,低聲呢喃道,“為什么,為什么你們要這么自私,為什么?為什么苦的……都是我們這些無辜的人……”
    “對不起……”
    “對不起?”沐伊人看著懊悔不已的莫聰,蒼白的櫻唇不禁泛起一抹冷冷的笑意,“你以為說對不起,就可以讓我的父母在九泉之下安息了嗎?你知不知道,因為你的隱瞞,因為你的私心,我還來不及看我的父親一眼,他就走了!而我的母親,她一個人帶著我熬過這么多苦痛的歲月,承受著思念和仇恨還有驚怕的煎熬,我的父親放棄了事業(yè)選擇和我母親在一起,就是為了可以擁有一個幸福快樂又平淡的家,可是你們……都是因為你們!他什么都失去了!連命都沒了!”
    沐伊人的淚水又洶涌著從眼眶里飆了出來,她再也無法淡定的坐著、等著,沖到了床邊,失控了一般的搖著莫聰?shù)募绨颍叭绻阍缫稽c出來揭穿洛佩,阻止她的行為,那么我的父親就不會死的那么冤枉了,阿璃的母親……也不會被折磨的自殺了……”
    “都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如果阿玠不肯認(rèn)你,也是你活該!你活該!”沐伊人大聲的朝他吼著,淚水不斷的閃落下來,濡濕了她的衣襟。
    “是……我活該……我活該,我對不起你們沐家,我對不起阿玠……我不配做他的父親……”莫聰一邊說一邊抬手打自己的臉,清脆的掌聲在這混合著哭聲的房間里,顯得無比的悲慟。
    沐伊人無力的后退,捂著自己的嘴巴,意識到自己曾經(jīng)聽信了謊言誤會了自己的父親,還說了因為自己的父親而感到恥辱的話,心臟就像是被灌入了鉛一般,沉重的幾乎喘不過氣來。
    床上的莫聰也是哭的一塌糊涂,因為痛苦和情緒的激動而不停的咳嗽了起來,甚至在最后還咳出了血。
    血紅赫然呈現(xiàn)在手心里,他緩慢的抬起頭看著窗外冰涼的月光,如果老天爺就這么奪走了他的命……他也已經(jīng)無怨無悔了。
    至少,可以讓他去九泉之下,對沐家的人,說聲對不起。
    沐伊人定定的站著哭了一會,看到那咳出血的老人,心中頓時不忍在繼續(xù)質(zhì)問他,轉(zhuǎn)身便沖出了房間。
    緋墨爵眼神一變,看了看床上的人,隨即起身,留下一句話便追了出去,“我讓傭人過來給你喂藥。”
    莫聰無力的躺回床上,渾濁而蒼老的眼眸緩緩的閉上,手中那一抹血色,在昏黃的燈光中顯得異常詭異而黯淡。
    “沐伊人!”
    緋墨爵毫不費力的就追上了沐伊人,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想要讓她冷靜一點。
    但是沐伊人卻像是受了大刺激一樣,手腳并用的對著緋墨爵打了起來,嘴里不停的叫道,“放開我!你放開我!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緋墨爵對她的花拳繡腿毫無反應(yīng),只是沉沉的看了她一會,才說道,“好,我送你回去。”
    沐伊人聽到這句話,身上的毛刺頓時都軟了下來,無力的垂下眼眸,任由他拉著自己的手臂,半拖半就的跟著他上了一輛布加迪跑車,往沐園的路駛?cè)ァ?br/>     一路上,沐伊人都沒有再說話。
    她像是痛極了一般,再也無法承受更多的傷痛和刺激,就這么空洞的睜著毫無焦距的眼眸,眼神渙散的看著某一點,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
    這一切的恩怨,不過總歸于一個情字。
    如果莫聰對洛佩沒有情,如果洛佩對沐央祈沒有情,如果夜霖颯對洛佩沒有情,便沒有后來的恨,也沒有后來的恩怨糾葛。
    緣起緣滅,情深緣淺,何時才能圓滿?
    ##第二百九十五章婚禮,前夕
    #
    回到沐園的時候,沐伊人沒有回屋子,而是渾渾噩噩的去了沐家的墓地。
    夜,宛如潑灑的墨水一般,隨著時間的流淌越加的深沉濃郁。
    周圍很是寂靜,靜的連沐伊人走在路上的腳步聲都回蕩著,顯得無比的詭異。
    她嬌小纖弱的身子在沐央祈的墓前停了下來,眼眸凝著一絲流光看著上面雕刻的字,一瞬間又朦朧了。
    好一會兒,她才靠著那墓碑,坐了下來。
    纖細(xì)的小手柔柔的觸摸著冰涼的墓碑,沐伊人空洞的眼眸泛著晶瑩淚光,蒼白的唇瓣微啟,逸出的聲音虛渺的仿佛只是一陣輕風(fēng)拂過。
    “爸爸,對不起……”
    緩緩的闔上眼眸,沐伊人忽然像是置身與一片溫暖之中,仿佛有一個溫暖有力的懷抱,將她抱住了。
    好暖,好暖,就像是父親的感覺。
    那溫柔的眼眸,那親切的嗓音,還有那寵溺的微笑。
    就像媽媽說的那樣,爸爸,是個很溫柔很善良的人。
    對不起,是女兒不好,是女兒糊涂了,誤會了……
    如果有來世,我還要做父親的女兒,那一定很幸福、很幸福……
    ……
    當(dāng)天際最后一抹濃黑的幽暗慢慢的變的淺藍(lán),最后化成一絲如煙霧般飄渺的薄紗的時候,地平線相接的地方,漸漸的暈染開了一抹淡淡的橘黃色光芒,侵透過籠罩在大地上的裊裊薄霧。
    一絲暖暖的流光從緊閉的眼眸間閃過,緊靠著墓碑一夜的嬌小身影動了動有些發(fā)涼的指尖,眼皮輕顫了起來,那長長的睫毛宛如棲息的鳥兒一般,不安分的隨著那抹淺淡的淡黃光芒跳躍著。
    不知是掙扎了多久,她那對緊闔的眸子終于緩緩的張開了。
    隨著她睜眼的動作,長長的睫羽仿佛輕展著翅膀,在眼前不知何時降臨的光亮之中,那眸底的迷蒙和幽暗漸漸的散去。
    天,又亮了……
    她在這,竟然坐了一夜,就連什么時候睡了過去,都不知道。
    遠(yuǎn)處漸漸的傳來一陣細(xì)碎的聲音,由遠(yuǎn)及近,她有些恍惚的坐著沒動,直到一個溫和淺蘊著擔(dān)憂的嗓音響起,才讓她回過神來。
    “伊人!”
    沐伊人有些艱澀的轉(zhuǎn)過頭,看到夜洛玠一身淺色的休閑服,腳上還穿著拖鞋,由一個傭人推著他走了過來。
    沐伊人看到這張溫潤如玉的臉,驀地又想起了昨晚去見的那個男人。
    他的父親……
    “伊人,你怎么坐在這里?”夜洛玠已經(jīng)走了過來,看到沐伊人坐在墓碑的旁邊靠著,臉上一片蒼白,他微皺眉頭,伸手握住她的手。
    “好冰。”夜洛玠被她手上的溫度給嚇到了,眉尖的褶皺更加深,忍不住用自己的手心輕輕的摩擦著她的手心,替她取暖,“天剛亮沒多久,你怎么那么早就過來了?”
    夜洛玠疑惑的問道,但沐伊人卻像是沒有聽到那樣,沒有回答他的話,便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溫潤的褐眸微微一轉(zhuǎn),看向墓碑前,沒有新鮮的花兒。
    如果伊人每一次來,她都會習(xí)慣采一束新鮮的花兒來換,但是這一次,她坐在這里,卻沒有帶新鮮的花兒來。
    夜洛玠仿佛意識到了什么,急忙又覆上她的額頭,發(fā)現(xiàn)她的額頭和臉頰也是跟手一樣的冰涼,便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想,沉了聲音問道,“伊人,難道你在這里呆了一夜?”
    沐伊人還是沒有回答,只是暗暗的垂下了眼眸,表示默認(rèn)。
    夜洛玠心痛的看著她,將她的手握的更緊,甚至放在了嘴邊替她呼著熱氣,但還是忍不住責(zé)備她的行為,“你真是太不顧自己的身子了,你的病剛好沒多久,不能再這樣了,要是又感冒了怎么辦?”
    說著,他便托著沐伊人的手臂,讓她支撐著自己站起來。
    沐伊人的雙腿有些發(fā)麻,一動,渾身的酸軟便如潮水一般像她襲來,她的眼前一片昏暗,好一會兒才從這種恍惚之中清醒了過來。
    “伊人,你感覺怎樣?要不我等會陪你去醫(yī)院看看。”夜洛玠始終不放心,尤其是看到她那么難看的臉色,總覺得她有什么事一般。
    沐伊人搖了搖頭,杏眸遲疑的看向眼前擔(dān)憂的夜洛玠,看到他溫潤的褐眸里被一片憂傷給覆蓋,沒有了往日了光彩,心中不僅的有些難受。
    “阿玠……”
    蠕動著開了口,才發(fā)現(xiàn)從喉嚨里發(fā)出來的聲音是那么的沙啞。
    “嗯?”夜洛玠聽到她的聲音,卻像是聽到了天籟之音一般,褐眸里頓時燃起了一抹小小的火花,期待的看著沐伊人。
    只不過,沐伊人沒有再說話。
    她的心里很糾結(jié),尤其是昨晚見到了他的父親,聽他說了沐家當(dāng)年的真相后,知道阿玠也是被蒙在鼓里的人之一,她便再也沒有要責(zé)備他的心的,畢竟,他可能是這個騙局里受傷最重的人,竟然被自己一向來都愛戴的母親……騙了那么多年。
    她真的不知道,一個月之前他見到自己的親生父親之后,知道自己的母親一直再騙自己利用自己來爭奪榮華富貴之后,他到底是怎么熬過來的……
    如果說阿璃是為了想要復(fù)仇,為了洗去沐家的冤屈而一直堅持著,熬過了這些年,那么阿玠呢,他在知道這些真相之后,又是什么讓他熬了過來?
    而他,明明知道當(dāng)年的真相,卻還是向她求了婚,還發(fā)誓會給她幸福。
    或許,那時候的他,就已經(jīng)是懷著愧疚的心,要來彌補(bǔ)她,彌補(bǔ)沐家了嗎?所以那時候他的表現(xiàn)才會轉(zhuǎn)變的那么奇怪?
    “伊人,我們回屋里去吧。”沒有等到她的回答,夜洛玠嘆了嘆氣,握著她的手,不愿放開。
    沐伊人點了點頭,掩下眼中的疑惑,任由他拉著自己的手離去。
    如果這一切都已經(jīng)注定,那么她還能怎么改變?
    至少……可不可以不要再讓這個男人受傷了?
    即使知道了真相,沐伊人為了不傷害到夜洛玠,不讓他和夜牧璃為自己所做的事情白費,她始終都沒有提過那些事情,就像是不知道那樣,依舊過著她平淡的日子。
    她盡量讓自己轉(zhuǎn)移開注意力,而肚子里的孩子,也讓她面臨了一個新的選擇,到底是留還是離開,她越來越加糾結(jié)。
    知道了這些真相,她或許早已經(jīng)沒有了當(dāng)初決定的那般突然離開的勇氣,她不想傷害夜洛玠,不想在他的心里再添上一道傷痕。
    她很怕自己不告而別的話,會讓這個男人再也無法熬過去。
    在她的糾結(jié)之中,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很快,就迎來了初三,夜帝總裁和炎皇集團(tuán)千金的聯(lián)姻日子。
    因為婚禮是定在鳳城最豪華的鳳天飯店舉行,這一天,幻水島園的人早就過去了鳳天飯店,而身在沐園里的夜洛玠和沐伊人,因為老夫人顧及著沐伊人,特地吩咐讓兩人不要過問婚禮的事情,一直都是呆在沐園沒有出去過。
    在接到管家的通知趕去酒店的時候,兩人還在花園里采著花,聽到傭人說管家打電話過來了,夜洛玠看了看無動于衷的沐伊人,讓他們都退了下去,陪著沐伊人去了墓園。
    沐伊人將手里的鮮花放在自己父母親的墓碑前,小手輕輕的撫摸了許久,她的眼中一片灼熱,喉嚨翻滾著難言的悲,說不出來,也咽不下去。
    看著母親的墓碑,她忽然想到在洛城那時候,母親對自己說過的話,她說這一輩子,她只放心把她托付給阿璃。
    而今天……他要娶的人,卻不是她沐伊人。
    媽媽,你在天上看到,是否也會難過呢?
    就像是女兒現(xiàn)在的心情一般,難過的卻無法哭出來。
    沐伊人抬手抹去眼角泛濫的淚光,向旁邊走了幾步,來到了沐央泱的墓碑前。
    她輕輕的將手里最后一束鮮花放在墓前,看了許久,最后淡淡的揚唇笑了,唇邊的笑容美的比三月櫻花還要絢爛動人。
    阿璃要結(jié)婚了,他沒有帶著他的準(zhǔn)新娘來看您,您不要怪他,或許……他婚后,有了孩子后,他就會帶著給了他一個幸福家庭的人一起來了……
    沐伊人伸手撫摸了一下自己平坦的小腹,唇邊的笑容更加柔和絢爛。
    這里,也有一個您的小外甥,只不過……請原諒我,我不能讓他光明正大的進(jìn)入夜家了……
    “伊人,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該出發(fā)了。”身后的夜洛玠,一身黑色西裝,將他整個人襯托的優(yōu)雅俊美,仿若以前那個自信滿滿、又如暖陽一般和煦的男人。
    沐伊人輕輕的撫去眼角的濕潤,在轉(zhuǎn)過身的時候,她臉上的笑容令夜洛玠看的幾乎癡迷。
    陽光璀璨,她的清澈杏眸宛如在光芒之中盛開了一絲流光,閃閃發(fā)亮,折射出一抹柔和而炫目的光彩。
    夜洛玠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忍不住伸手輕撫她垂落在鎖骨前的一束秀發(fā),喃喃低語道,“伊人,你笑起來真好看。”
    沐伊人抬眸望進(jìn)夜洛玠的褐眸,看到他眼底流轉(zhuǎn)的一大片癡戀之情,心中微微一緊,便故作無事的抓住了他的手,輕輕的移開,“我們走吧。”
    夜洛玠淡淡一笑,也沒有說什么,收住自己差點就泛濫的愛慕,在微風(fēng)中對她展開一個舒心的笑容。
    輕緩的腳步聲漸漸遠(yuǎn)去,墓園恢復(fù)一片安靜。
    陽光下,那幾束開的艷麗的花朵隨著微風(fēng)輕輕的蕩漾,劃開一圈圈迷離的五彩光暈。
    如泣如訴,就像是一首憂傷離別的歌曲,漸漸地遠(yuǎn)離人氣。
    ##第二百九十六章美人,他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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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鳳天飯店,門口處的音樂噴泉正悠揚的響著歡快的鋼琴曲,透明清澈的水花在明媚的陽光下反射出點點如鉆的光芒,不斷的落入水池之中,蕩漾開一bobo靡艷之色。
    因為婚禮是在晚上開始,現(xiàn)在幕后人員都是在飯店里準(zhǔn)備今晚的事宜,所有的客人也是太陽落山之后才會過來,所以現(xiàn)在鳳天飯店還不算是熱鬧,但那一股喜氣,卻是很明顯的。
    一部加長林肯房車車緩緩的在門口停下,門口處的保鏢立即上前打開車門,沐伊人先從車?yán)锊较拢缓筠D(zhuǎn)身后幫助夜洛玠推著輪椅下來。
    看著周圍浪漫到極致的景色,沐伊人忽然有一絲的恍然。
    紅色的玫瑰和絲帶裝點著門口,隨著紅地毯的鋪開,上面灑滿了玫瑰花瓣,隨著微風(fēng)的情婦,空氣中飄散著玫瑰花的香氣,仿佛置身與仙境之中,令人心曠神怡。
    “大少爺,老爺他們樓上準(zhǔn)備著,我來接你上去。”一位夜霖颯派來的管事走了過來,畢恭畢敬的對夜洛玠說道。
    夜洛玠點點頭,回頭凝著笑意看了沐伊人一眼,發(fā)現(xiàn)她正在打量周圍的惆悵目光,眼神暗了一下,卻還是故作輕松的說道,“伊人,我們進(jìn)去吧。”
    “嗯……”沐伊人勉強(qiáng)笑了笑,便推著夜洛玠走進(jìn)了鳳天飯店。
    這是她第三次到這里,她還記得第一次的時候,是這個男人的訂婚典禮,她時隔五年再遇到他,他卻是牽著另一個女人走進(jìn)了她策劃的夢幻訂婚宴會之中。
    而她,也是在那一晚,跟那個妖魅清冷的男人糾纏在了一起。
    明明不過是半年有余,為什么她卻感覺其中發(fā)生了那么的事情?
    第二次,一個月之前,她來這里參加家庭宴,跟那個男人又纏綿一夜,孕育了一個新的生命。
    到今日,已經(jīng)成為了那個男人要牽著另一個女人走進(jìn)這盛世婚禮的殿堂,而她……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又回到了這個男人的身邊……
    世事難料。
    隨著管事上了第65層的豪華套房,夜霖颯和夜薇等人已經(jīng)等候在那,夜薇看到穿著平常服飾的沐伊人,連忙跟夜柒說道,“柒柒,帶你沐姐姐去頂樓讓化妝師打扮一下,換一條裙子。”
    沐伊人還沒有回過神來,夜柒就笑瞇瞇的拉過她,往頂樓走去了。
    夜洛玠在她身后看著她有些擔(dān)憂的樣子,不禁溫和的出聲安慰,“伊人,你就跟著柒柒去吧,她一定會用她的鉆石眼睛把你打扮的很漂亮的。”
    他的話讓夜柒十分高興,回頭對他做了個鬼臉,“那當(dāng)然,我要讓沐姐姐成為今晚和嫻姐姐一樣美麗的女人,讓別人也羨慕羨慕,我夜柒有兩個美麗動人的嫂子。”
    夜柒輕松的話語讓身后的人都不由地笑了,只有沐伊人心里是一片惆悵,怎么也開心不起來。
    頂樓的總統(tǒng)套房只有兩套,左右一套,右邊的那套房門打開,隱約可以聽到里面有人說話的聲音,而左邊那一套,房門卻是緊閉著。
    沐伊人看著周圍熟悉的環(huán)境,突然有一個曖昧煽情的畫面從她的腦海里閃過。
    這是……
    “沐姐姐,璃哥哥也在里面準(zhǔn)備著呢,你要進(jìn)去看看他今天有多迷人嗎?”夜柒雖然是在征求沐伊人的意見,但是她的行為一點都沒有等她回答的意思,徑自拉著她往左邊緊閉的總統(tǒng)套房走去。
    沐伊人的一顆心突然提了起來,就在夜柒即將敲門的時候,沐伊人突然伸手抓住了她那差一點就要敲下去的手,杏眸閃過一抹失措。
    夜柒疑惑的轉(zhuǎn)頭看她,“沐姐姐?”
    聽到夜柒的聲音,沐伊人一下就反應(yīng)了過來,急忙放開她的手,有些尷尬的說道,“或許他正在換衣服呢,你不是說要帶我去換衣服嗎?我們還是辦好自己的事情先吧。”
    夜柒點點頭,帶著她往另一邊敞開的套房走了過去,“那我們進(jìn)去吧。”
    豪華的套房里,有一群專業(yè)的化妝師和服裝師正在里面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見到夜柒走了進(jìn)來,個個都站了起來朝她點頭,讓夜柒心情大好。
    將沐伊人拉到他們面前,夜柒神氣的說道,“這是我阿玠哥哥的未婚妻,也是我的嫂嫂,你們可要將我嫂嫂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知道了嗎?”
    “那是當(dāng)然的,柒柒小姐你放心。”這個婚禮設(shè)計團(tuán)隊的負(fù)責(zé)人急忙點頭,讓人去準(zhǔn)備服裝過來給她們挑選。
    很快,一個服裝師從里面的房間拉出了一大排漂亮的晚禮裙,白色黃色粉色水藍(lán)色,各式各樣,讓沐伊人看的目不暇接。
    “沐姐姐,你去化妝吧,我替你挑一條漂亮的裙子。”夜柒看著裙子,嘴里卻是對沐伊人說著話。
    沐伊人無奈了,只好跟著化妝師走進(jìn)了房間去化妝了。
    等她化完妝出來,還沒有走到廳里,便聽到了一個清冷疏離的聲音低低的傳了過來,“你不是去了緋嫻那嗎?”
    沐伊人登時就愣在了原地,她沒有想到,他竟然會過來了這邊。
    “璃哥哥?”夜柒興奮的聲音響起,“我想要陪在你身邊嘛,你怎么還沒有換衣服?我還想要早一點跟著你一起去接嫻姐姐呢。”
    “你這個伴娘,不跟在新娘子那邊,在這添什么亂。”夜牧璃的聲音平靜的沒有一絲的起伏,讓人聽不出他的心情好或不好。
    “我這不是來幫沐姐姐打扮嘛!”
    隨著夜柒的話音落下,沐伊人忽然發(fā)現(xiàn)外面一下子就沒了聲音。
    她想,外面的那些設(shè)計師估計也在那吧,還有他……為什么突然就沒有人接話了?
    沐伊人的呼吸倏地繃緊了幾分。
    站在她身后的化妝師看到她不敢出去的樣子,也不敢貿(mào)然的出聲走出去。
    有一股莫名的壓抑感,仿佛從外面的客廳蔓延了進(jìn)來,帶著一股柔涼清冷之氣。
    “嘭——”的一聲
    沐伊人就站在房門前,瞪著突然被踹開的房門,還有站在門口前的一個純白優(yōu)雅的身影。
    她的心臟,仿佛被什么猛地攥緊了一樣。
    眼前這張妖嬈絕色的容顏,多日未見,仿佛又瘦了一點點,那抹微弱的蒼白,顯得那瀲滟緋紅的雙唇更加的醉人,宛若一朵滴著血的玫瑰花瓣,在淺淺的光線里流轉(zhuǎn),散發(fā)出魅惑而性感的妖嬈之色。
    夜牧璃抿緊了唇,映入墨眸中的清麗容顏,太過美麗,美麗的不可方物。
    他的眸底,迅速的閃過一抹驚艷,漸漸的攏聚起一股絕艷而炙熱的火花。
    隨著他的目光,傾落在女人美麗而嬌媚的臉頰上。
    兩人之間,淺淺的轉(zhuǎn)動一股曖昧而火熱的氣息,沒有人敢打破,也沒有人敢擾亂。
    直到一個清脆不識抬舉的聲音跟著傳了過來——
    “璃哥哥,你干嘛突然踹開了那扇門啊?沐姐姐還在里面……”
    話語還沒有說完,夜柒就猛地倒抽了一口氣。
    “沐姐姐……你好漂亮……你好漂亮!”夜柒像是吃了興奮劑一樣,突然一個閃身就閃到了沐伊人的眼前,就著她不斷的打量,像是看到了一塊千年難得的珍玉一般,“我就說沐姐姐是個美人胚子,打扮之后,肯定是個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美人!”
    沐伊人被夜柒的贊美說的臉頰唰的就紅了起來,刷了睫毛膏的睫羽更是纖長濃黑,隨著她的眨動而輕揚撲閃,宛如一只蝴蝶一般的綻放著姿彩。
    她有多美,他早就知道。
    夜牧璃無法抑制住心中在見到她的那一刻就爆發(fā)的情感,只能任由心中的驚艷和心動不斷的膨脹,如果不是有外人在,他早已忍耐不住要將她納入懷中。
    就在這時,沐伊人的聲音小心翼翼的響了起來,“柒柒,我的裙子……選好了嗎?”
    “啊?”夜柒抓了抓頭發(fā),似乎有些懊惱。
    要怎么說以她這么糾結(jié)的心思,她根本就不知道到底要挑哪一條裙子給她穿呢?畢竟今晚夜家的人人穿的這些禮服都是國外的大師專門設(shè)計的。
    夜牧璃絕美的唇邊凝著一絲流艷,默默的轉(zhuǎn)身,走到廳里那一排展示出來的禮裙前,凝眉看了起來。
    修長如玉的指尖輕輕地劃過用上等面料裁縫的裙子,一直滑到一條純白色的裙子上,才停了下來。
    他身后的人都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他的動作,看到他修長的手指從展示架上取下了那條純白色的長裙,簡潔大方的剪裁,沒有任何的多余的裝點,只是腰間和胸前有些褶皺,斜斜的單肩設(shè)計,真絲面料垂感極好,在他手中一晃一蕩的,好不誘人。
    夜牧璃拿著那件裙子走到了沐伊人和夜柒的面前,妖嬈的眉眼染著一絲魅惑,他刻意掩飾住自己眸底澎湃的熾熱,瀲滟的唇微啟,“這件,換了。”
    沐伊人微愣,看著他手中的裙子,又看了看他妖嬈疏離的墨眸,心中漸漸化開一抹復(fù)雜。
    夜柒沒有看出兩人之間洶潮暗涌的曖昧,從夜牧璃的手中取了裙子,看了看之后十分的滿意,不斷的點頭笑道,“璃哥哥,你眼光真好,這條裙子配沐姐姐這個清純美麗的妝容,真是再合適不過了。”
    說著,她便將手中的裙子塞到了沐伊人的手中,“沐姐姐,快點換衣服,換了我們就下去,我們一起給嫻姐姐做伴娘。”
    沐伊人聽到最后一句話,唇邊幾不可察的漾開一抹苦澀。
    而夜牧璃,略有些不爽的瞥了夜柒一眼,聲音頓時變的有些清冷,“人家要換衣服那你還愣在這干嘛,奶奶叫你有事,快點過去那邊找她。”
    隨著夜牧璃的話一說出,旁邊的幾個化妝師也急忙走了出來,夜柒跳著去了對面的總統(tǒng)套房,夜牧璃對著廳里的那個負(fù)責(zé)人使了個眼色,那負(fù)責(zé)人立即讓還在發(fā)愣的人各自忙各自的活。
    廳里的人又忙忙碌碌的進(jìn)進(jìn)出出,而夜牧璃悠閑的坐在華美柔軟的沙發(fā)里,墨眸若有似無的看著緊閉的房門,眸底那一抹絕艷光彩,越加的濃郁深邃。
    ##第二百九十七章柔情,滾燙之吻
    #
    一位造型師略微拘謹(jǐn)?shù)淖呓嘲l(fā)上宛如謫仙一般妖嬈絕色的男人,眼中盛放著一抹仰慕,聲音如蚊子般響起,“夜總裁,那、那個鞋子……”
    夜牧璃的視線從緊閉的房門移開,微微抬眸,妖魅的墨眸凝著一絲流彩,順著造型師的方向看了過去,只見一排嶄新的手工女式皮鞋各式各樣的放在了那邊。
    他微蹙眉尖,既然幫她選了衣服,那么也一起選了鞋子吧……
    他走過去,挑了一雙沒有高跟,又可以襯托她那身雪白肌膚的銀色涼鞋,捧在手中,朝那扇緊閉的房門靠近。
    瀲滟的唇角漾開點點絕艷的弧度,夜牧璃剛想要敲門,手還沒有抬起,房門就被人從里面打開,露出了一個略微焦急的小臉,“那個……柒柒……呃?”
    沐伊人的話還沒有說完,在看到近在門前的那張妖嬈容顏之時,立即就嚇的斷了后面的話。
    夜牧璃看到她有些受到驚嚇的表情,墨眸忽而變的深邃,緊緊的看著她不說話。
    沐伊人深呼吸了一下,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她剛剛在里面穿裙子的時候,后面的拉鏈怎么也拉不上去,正想要叫夜柒進(jìn)來幫她拉一下,卻沒料到他竟然會站在門口。
    真是要命,她還要不要開口說自己拉不了后面的拉鏈?
    躊躇了許久,夜牧璃好像看出了她的臉上閃過的那抹尷尬之色,眸光不由的沿著她的臉頰往下滑落,落在她精致美麗的鎖骨上,呼吸微微一滯,他的眸底仿佛綻放開一朵魅生的花朵。
    看到她滑落在胳膊處的肩帶,夜牧璃仿佛突然就了解了她的尷尬之色來自哪里了,唇角微微翹起,他淡凝如水的嗓音自她頭頂輕輕地響起,“我?guī)湍恪!?br/>     話音剛落,沐伊人就感覺自己被一只手按著推進(jìn)了房間,不等自己反應(yīng)過來,房門已經(jīng)被人重重的關(guān)上了,隔去了外面廳里的人的竊竊私語和驚訝的眸光。
    夜牧璃就站在門后,一手拿著他挑來的鞋子,一手自然的垂落在身側(cè),深邃妖媚的墨眸一絲不茍的看著沐伊人,眼神炙熱的就像是要將她燃燒起來。
    沐伊人咽了咽喉嚨的干涸,猛地轉(zhuǎn)過身,不敢再直視他的目光。
    她的前面,就擺放著一塊很大很寬的鏡子。
    鏡子里的她,妝容清透純凈,微微染紅的臉頰如同粉色的櫻花一般美麗,璀璨如水的雙眸閃爍著淺淺的流光,顧盼之間,漾開一股柔情,無辜而不失媚惑,勾魂而不失清純。
    她嬌小纖弱的身子,一襲純白長裙剛好迤地,裝飾在腰間的白色薄紗絲巾輕柔的飄揚在身后,在一室的明亮中,就像走出來的清雅仙子一般,淡淡的輕靈之氣自她身上縈繞開來,燦然華光都不及她這一刻的美好。
    她定定的站在鏡子前,清水般流轉(zhuǎn)透徹的杏眸看著翩然立于自己身后的妖魅男人,心中頓時傾倒了五味瓶一般,酸甜苦辣,互相糾纏在了一起。
    夜牧璃灼熱的眸光從她雪白的美背移開,落向鏡子中的她,對上她的視線。
    四目交接,流光四溢。
    兩人的呼吸都微微滯住,稀薄的空氣中,盡是回蕩著曖昧的氣息。
    也不知是過了多久,立于身后的男人,終于輕輕的邁向前方,靠近鏡子前的女人。
    頓了一會,他的視線從她的香肩滑過,然后,他做了一個或許他這一輩都不會再做的行為。
    緩緩地蹲下,他修長的手指捧著那雙鞋子,看著她光裸的雪白腳丫,他瀲滟的唇邊,那抹寵溺的笑意越加的深邃。
    沐伊人疑惑的垂下眼眸,恰好對上鏡子中,他微抬起來的眼眸。
    那火熱的視線,其中蘊含著多少熟悉的柔情蜜意,讓她心中的提防幾乎要決堤崩潰。
    微微動了動櫻紅的唇瓣,沐伊人想要說什么,但是喉嚨,卻像是被哽住了一般,說不出一句話。
    蹲著的夜牧璃,單膝跪在地毯上,昂貴絨毛地毯,微微沉下半分。
    從這角度看上去,她那光潔美麗的下巴,顯得是那么的不染世俗。
    頭頂上,仿佛有一抹耀眼的溫暖,淺淺的盛開。
    墨眸微微彎起,他輕啟薄唇,聲音彷如天外而來,飄渺而溫柔,“先穿鞋子,好嗎?”
    沐伊人的身子微顫。
    即使他后面那一句征求的話語只是多余的話,他既然說出口的話,從來都不會讓人有反抗的余地,可是,他……竟然問她穿鞋子。
    沐伊人雪白的腳趾有些難堪的絞著,仿佛是被這個男人看的有些害羞。
    但是,她若就這么站著不動,估計這個男人也不會罷休。
    想了想,沐伊人還是微轉(zhuǎn)過了身子,想要聽他的話先穿上鞋子。
    可是,可是誰來告訴她,為什么他還捧著那鞋子不肯放手?
    沐伊人忽然覺得頭皮有些發(fā)麻。
    莫非,這個男人還想……
    沐伊人心里的想法剛剛一閃而過,單膝跪在地上的男人已經(jīng)伸出右手,輕輕的抓住了她雪白微涼的小腳丫。
    “你……”沐伊人驚愕的瞪大眼眸,不敢置信。
    “噓……”夜牧璃溫柔的抬眸看她,那眼底的寵溺和柔情幾乎要將她溺斃。
    發(fā)絲微動,夜牧璃再次低下頭,捧著她光裸的腳丫,替她穿上手中的鞋子。
    他垂下眼眸,微低下頭的樣子,是那么的安靜祥和,所有的柔涼和疏離都被他隱去,只有無盡的絕艷和妖魅,帶著一種致命的吸引力,從身上低低的縈繞而開。
    長長的睫毛宛如小扇子一般,掩住他眸底的深情,他的認(rèn)真,他的小心翼翼,就像是呵護(hù)著一個世間最珍貴的寶貝,那股輕柔柔的令人心疼。
    承受著他這種柔情對待的沐伊人,早就用力的捂緊了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泄漏了心中被他擊潰的脆弱。
    除了感動和為他跳動的節(jié)奏,她已經(jīng)是什么都無法再感受到了。
    全身,全心,似乎在這一刻,都被他的溫柔行為給驚的動彈不得,心中的情感,泛濫如洪水,幾乎讓她要哭了出來。
    為什么這個男人,到了這個時候……還要這樣?
    他夜牧璃是天生的領(lǐng)導(dǎo)者,是高高在上的夜家二少爺,夜帝集團(tuán)叱咤風(fēng)云的總裁,向來都是別人對他阿諛奉承的迎合他,而他,何時這么放低過自己的身段,去仰視別人了?
    他這是,在做著什么……
    為什么,還要對她展現(xiàn)他的溫柔和疼愛?
    兩只鞋子都穿好之后,夜牧璃修長溫?zé)岬闹g帶著一絲柔情,輕輕的擦過沐伊人雪白的腳踝。
    沐伊人的身子又是不可抑止的顫抖了一下,幾乎是立即的,就感受到了從腳踝處傳來的電流和灼熱感,迅速的漫過她的四肢百骸。
    不小心看到男人那唇邊略微得意的笑容,沐伊人咬了咬唇,艱難的移開視線。
    那里是她的一個敏感部位,這個男人……分明就是故意的。
    鏡子中,兩人都沒有再動作,沐伊人眼神迷茫的看著鏡子里的男人,不知道他接下來,還要干什么。
    夜牧璃的唇邊始終保持著一抹絕艷的笑意,不疾不徐的站起身自,高大的身子在沐伊人的后面形成一種交錯的錯覺。
    兩人都是純白的裝束,在這鏡子中,仿佛早就已經(jīng)融為了一體。
    沐伊人不敢再看他,只能移開了視線。
    而胸腔的一顆心,早就已經(jīng)被這個男人擾亂的失了正常跳動的節(jié)奏。
    就在她發(fā)愣之際,她忽然感覺到有一抹微礪的觸感,覆上了她圓潤的香肩。
    驚愕的凝眸看去,一只白皙的大手,覆在她的左肩上,沿著她優(yōu)美的肩部曲線,帶著一抹qingse的挑逗之意,緩緩地向她的胳膊滑去,直到滑倒那落在臂膀處的肩帶,他才停了下來,然后又以折磨人的速度,捏著那肩帶滑回她的肩膀上。
    沐伊人的心跳,在這一刻,仿佛已經(jīng)是被人給攥住了,一呼一吸,都無比的困難。
    身后的男人輕輕一笑,灼熱的眸光落在她雪白的背上,眸底頓時生出一大片璀璨流光。
    修長如玉的手指轉(zhuǎn)而尋到她裙子背后的拉鏈,差一點就到腰際了,他的動作,他的溫度,他若有似無的摩擦挑逗,都讓沐伊人的身子變的僵硬了起來。
    感受到女人身子明顯的變化,夜牧璃眸底的絕艷微凝,僵了片刻之后,下一秒他又恢復(fù)那妖孽而魅惑的神情,緩緩地替沐伊人拉上背后的拉鏈。
    沐伊人緊緊的咬著唇,他的一切動作,仿佛都讓她承受著很大的壓抑,拼命的克制著自己,才不至于讓自己逃開。
    夜牧璃撥開她擋在背后的秀發(fā),替她拉好拉鏈,扣上隱形的扣子,而修長的指尖,還停留在她露出在外的雪白肌膚之上,不肯離開。
    微微凝了凝眉,夜牧璃留戀而癡迷的撫摸她柔軟細(xì)滑的肌膚,眸底流轉(zhuǎn)的輕媚淺灼,幾乎要灼傷沐伊人的肌膚。
    像是再也忍不住心底克制的念想,夜牧璃的手心忽然自她的背后滑向前方,環(huán)住她的身子,將她鎖進(jìn)了自己的懷中。
    滾燙的呼吸吐納在沐伊人的耳根,聽著男人那略帶隱忍的呼吸聲,一抹溫軟忽然含住了她圓潤的耳珠,留下一串濕潤而滾燙的吻痕。
    那一刻,沐伊人感覺到自己的心尖都忍不住隨著身子的敏感而劇烈的顫抖了起來。
    ##第二百九十八章后悔,你會不會跟我走
    #
    沐伊人深深的倒抽了一口氣,被他輕吻的耳畔傳開一股炙熱而激蕩的電流,如同潮水一般不斷的洶涌至心頭。
    夜牧璃雙手緊摟著她的腰間,那柔軟的觸感讓他愛不釋手。
    她的味道,一如既往的令他感到心安。
    “別……”沐伊人感覺到他的唇舌更加囂張的蔓延到了自己的唇角,略微抵抗的開了口。
    夜牧璃仿若沒有聽到,自顧自的輕吻著她的唇角,有一股淡淡的清甜味道在他唇邊展開,他低低一笑,惡趣味的舔了舔唇,輕聲誘惑的說道,“草莓味的……”
    沐伊人聽到他的話,頓時還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好一會兒才發(fā)覺他說的草莓味是什么東西。
    剛才化妝師在她唇上涂的唇彩,貌似就是草莓味的。
    沐伊人覺得尷尬極了,臉頰不由地浮上一片紅霞,雙手緊抓著夜牧璃在自己腰間肆意的手,想要拉開他,卻又像是要抱緊他,這種欲拒還迎的感覺讓夜牧璃更是不肯放開她。
    似是跟她較上了勁,夜牧璃吻她的唇瓣,性感的聲音凝著一抹魅惑之色,“我好想你。”
    想她,想了不知多少個日夜,每次睡覺翻來覆去,腦海里都是她純凈絢爛的微笑,還有那甜美輕柔的聲音。
    他不想再壓抑自己,除了她,他什么女人都不想要,甚至都不想靠近其她的女人。
    現(xiàn)在,她就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那么的美麗動人……
    夜牧璃妖冶的墨眸微微瞇起,聽著她也有些失控的心跳聲,眸底劃開一絲流艷,再次俯身在她誘人的櫻唇上重重的吮吻了一下。
    “乖,聽話……”
    聽到他那誘惑的低哄,沐伊人只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重重的打擊了一下,身子劇烈的顫抖了一下。
    秀眉濃濃的皺起,沐伊人的小臉漸漸的褪去那一抹紅暈。
    她現(xiàn)在還懷著一個寶寶,她的身子就變的更加脆弱,沒有一點的反應(yīng)。
    感受到沐伊人過于緊張的情緒,夜牧璃耐心的吻了吻她,低聲哄道,“乖,放松點好嗎?我不會傷害你的……”
    沐伊人咽了咽喉嚨涌上來的一抹酸澀,雙手緊緊的揪著他抱在她腰間的一只手,幾乎用盡了力氣才不讓自己尖叫了出來。
    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這樣,外面還有人在,而且……這是他的婚禮!
    沐伊人的身子在夜牧璃的懷里不斷的顫抖著,她怕他傷害了她肚子里的寶寶,所以也不敢過分的掙扎,只能任由他炙熱而濕潤的吻不斷的落在她的香肩、脖子和鎖骨等肌膚之上。
    “不要……”沐伊人有些抗拒他親吻她的臉頰,微微側(cè)轉(zhuǎn)頭,眼角有些發(fā)紅的看著這個妖嬈的男人。
    夜牧璃何嘗不知道她怕什么,在脖子上留下一片曖昧的親吻之后,他輕輕的掀開墨眸,眸底的絕艷光華宛如黑珍珠一般魅惑人心,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笑容,“放心,我會注意分寸,不留下吻痕的……”
    沐伊人的目光有些抵抗的移開,不敢直視他眼中的深情,她不知道他這一刻的深情是真是假,對她展露的溫柔,又是真是假。
    夜牧璃感受到她的心不在焉,發(fā)現(xiàn)她的那里還是一片干澀,讓他的手指也有些寸步難行,不禁微凝了眼眸,吻了吻她雪白的耳珠,說道,“伊人,別擔(dān)心,我不會傷害你的。”
    這一刻,他只想好好的感受她,將她揉進(jìn)自己的骨血里……融為一體。
    第二次聽到這句話,沐伊人終于忍不住掉落了一滴晶瑩的淚水。
    滾燙的淚珠從臉頰滑落,夜牧璃看到的時候,不禁的嚇了一跳,以為自己讓她痛苦了。
    “怎么了?”
    在夜牧璃驚訝的眸光之中,沐伊人微微發(fā)紅的眼眶又滴落了一滴眼淚。
    “伊人……”夜牧璃眸底的輕媚灼熱之光終于漸漸的隱去,身體的某一部分情潮也有些湮滅,看著落著淚水卻又不說話的女人,頓時就慌了亂了。
    他替她整理好衣裙,雙手握著她的雙肩將她轉(zhuǎn)了過來,低頭深深的凝望著她,看到她那眼眶之中閃動的淚水時,他的心仿佛被什么撕裂了一般的疼痛。
    “乖……別哭。”夜牧璃在她的額頭落下一個輕柔的吻,然后勾起她的下巴,在她朦朧的淚眼之中,輕輕的吻去她眼角的淚水。
    沐伊人的身子微微一顫,不由地微閉了眼眸享受他的溫柔,然而下一刻,卻又突然移開了自己的臉頰。
    夜牧璃愕然的看著她,不知所措。
    沐伊人已經(jīng)停止了落淚,臉上的淚水也被他吻去了一大半,見到夜牧璃愕然又無辜的表情,她癟了癟嘴,幽幽的說道,“臟……別連著粉底都一起吃進(jìn)嘴里去了……”
    她抬手抹了抹臉頰殘留的淚痕,攤手一看,看到那抹粉底的顏色,自己都有些嫌棄的皺起了秀眉。
    夜牧璃看到她這個可愛的動作,不由地笑出了聲,爽朗的笑聲立即就驅(qū)趕了方才的緊張氣氛,就像是一抹新鮮的空氣注入了幾近窒息的封閉空間里一樣。
    純白高大的身影微動,下一秒,沐伊人嬌小的身子便再次落入了他的懷里。
    “你……”沐伊人驚愕的抬頭,卻被他的手指抵在了唇邊不讓她說話。
    夜牧璃輕媚的墨眸漾著妖冶惑人的色彩,如畫的眉眼宛如枝葉一般在陽光中舒展而開,瀲滟唇邊的笑意妖孽不已。
    “不臟,只要是你,都不臟……”夜牧璃的聲音帶著一股得意,聽的沐伊人感到十分的奇怪。
    他這一刻,到底是怎么了……
    他越是溫柔,越是低聲下氣的,她就感到越加的詭異。
    但是這種詭異到底出現(xiàn)在哪,她又說不清楚,畢竟兩人以前還在一起的時候,他也常常用這種寵溺的語氣跟她說話。
    但是,現(xiàn)在,情況不同了啊。
    沐伊人咬了咬唇,壓住心中翻滾的情感,即使對著男人依舊深愛,但是她還是要提醒他……
    “今天是你的婚禮。”
    話音未落,沐伊人就感覺到抱著自己的身子突然震了一下。
    甚至她還可以感受到,他眸底那種輕媚灼熱的光亮,也在漸漸的沉下去。
    清涼的薄荷香,凝著一絲沉重,若有似無的輕撩著她的鼻息。
    夜牧璃沉默了許久,唇邊的弧度也已經(jīng)在她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凝住,好一會兒,才幽幽的開口問道,“所以呢?”
    呃?
    沐伊人聽到他沒頭沒腦的一句反問,有些難以理解,抬頭看著他深邃如墨的眼眸,小心翼翼的答道,“所以,你為什么還要……這樣對我?”
    她的心有些痛,不禁是因為他即將和別的女人結(jié)婚,還因為他偶爾的溫柔和親吻,讓她對他難以割舍。
    夜牧璃沉沉的看著她清亮璀璨的杏眸,那里永遠(yuǎn)都是不染半點鉛華,純凈而透徹,仿佛藏不住心思一樣,所以他每一次都能輕而易舉的看穿她的想法,就算是現(xiàn)在,他依舊能看到她對自己的愛戀……
    緋紅瀲滟的薄唇動了動,他再次將問題拋回給她,“你說我為什么要這樣對你?”
    沐伊人眸底的光亮微閃,面對他丟回來的問題,她竟然……不知該怎么回答。
    她剛剛看到了他眼中的深情,但是,她能相信那是真的嗎?如果是真的,為什么他還要跟別的女人結(jié)婚?
    不,是假的吧,他最擅長的,不就是制造他愛她的錯覺,讓她瘋狂的沉淪下去嗎?
    沐伊人淺淺一笑,櫻唇無力的啟動,“你就要結(jié)婚了,別忘了,今晚這里就要成為你的婚禮現(xiàn)場,迎娶緋嫻了。”
    夜牧璃聽到這句話,眸底的流艷光濯又淺淺的變淡了些許。
    瀲滟薄唇緊緊的抿著,他沉沉的看著沐伊人微微閃爍的眼眸,一片難言的窒息之后,他低啞著嗓音,一字一句的說道,“如果我說,我后悔了呢?”
    沐伊人驚愕的瞪大眼眸,不置信的看著他。
    夜牧璃妖嬈如畫的眉眼微蹙,緋紅薄唇無聲無息的彎了彎,繼而開口說道,“我在剛才聽到柒柒提到你的那一瞬間,在忍不住心中雀躍的心情踢開門想要見你的那一瞬間,在真真實實的見到你的那一瞬間,我后悔了呢?”
    “你……”沐伊人的呼吸幾乎滯住,這個男人帶給自己的震驚,讓她有些難以接受。
    修長的手指覆上她花了妝容的小臉,夜牧璃俯下身子,以額頭抵在她的額頭之上,親昵的接觸讓沐伊人的呼吸又緊了一分。
    而夜牧璃接下來的話語,更是讓她的整顆心都提了起來。
    “這場婚禮,我后悔了,如果我說要你跟我走,跟我逃離這里,你會不會……跟我走?”
    ##第二百九十九章真實,我成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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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伊人已經(jīng)完全震驚的說不出話來了。
    可是夜牧璃,卻還是不肯放過她,非要逼著她,將心里的話都說出來。
    “我?guī)汶x開這里,我們兩個去過你想要過的生活,即使到時候無法給你一場盛世婚禮,但是,至少可以給你一場讓你永生難忘的婚禮……做我夜牧璃光明正大的妻子。”
    沐伊人忍不住捂住了發(fā)抖的雙唇,他的這些話……她期待了太久,可是現(xiàn)在真真實實的聽到,反而是那么的不真實。
    如果這是夢,會不會太過殘忍了?
    夜牧璃扳開了她捂住嘴巴的手,隨著她柔軟的手指強(qiáng)勢的分開,與之十指相扣,緊緊相連。
    “伊人,看著我。”夜牧璃雙眸深深的凝著她的杏眸,生怕錯過她的每一個眼神。
    他的聲音輕柔而寵溺,卻含著令人無法抗拒的威嚴(yán)。
    沐伊人微微蠕動了櫻唇,驚愕不已的目光,慢慢的看向他的墨眸之中。
    他的眼眸,一如既往的深邃迷人,仿佛有一個黑洞般,能將人吸引進(jìn)去,再也無法逃脫。
    以前,她就是這樣陷了進(jìn)去,那么的盲目,以至于到后來,所有的真相和秘密都顯露出來的時候,她便再也無法得到從對他的迷戀之中逃開,再也無法得到救贖。
    她好不容易才下定決心要徹底的離開他,要徹底的忘掉他,可是他現(xiàn)在,卻又說出了這些充滿誘惑的話,將她拖住了。
    看著這雙讓自己瘋狂不已的妖嬈墨眸,沐伊人許久才問出一句話。
    “為什么?”
    為什么到了這一刻,才來跟她說這些話?
    為什么?不早一點說呢?
    夜牧璃的眸光變的更加深沉,妖冶的流光輕輕綻放,深深的絞著她,就像是要刺穿她的靈魂深處,將她鎖進(jìn)眼眸之中,“伊人,你是我唯一一個,想要珍惜想要攜手過完一生的女人,在東京鐵塔那一次,我就已經(jīng)跟你說過,我想要和你幸福相守一生。”
    為了她,他寧愿幼稚的相信東京鐵塔的傳說,都想要和她在一起。
    夜牧璃忽然淺淺的笑了,沒想到自己也會有那么幼稚的時候。
    但是,沐伊人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看著他唇邊輕展的微笑,她的心,卻是一點一點的在沉落。
    他永遠(yuǎn)都不知道,他對她最大的傷害,是他不愛她,卻始終都不肯放過她。
    沐伊人動了動自己被迫與他十指相扣的手指,那里溫?zé)嵋黄绻且郧埃欢〞荛_心,只是現(xiàn)在……
    “我……”
    “璃兒!”
    沐伊人剛剛開口,緊閉的房門就被人敲響了,伴隨著一陣熟悉的聲音。
    是老夫人!
    “璃兒,你是不是在里面?快點出來,快到時辰去接新娘子了。”老夫人的聲音有些嚴(yán)肅,在外面不斷的敲著門。
    夜牧璃仿佛沒有聽到,對外面的人沒有一點的反應(yīng),絲毫不影響他對沐伊人的執(zhí)著問話。
    沐伊人見到他動也不動,鼻子微酸,十指相扣的手指又用力的抽了一下。
    誰料夜牧璃將她扣的更緊,像是已經(jīng)預(yù)料到她的答案會拒絕一樣,甚至深凝著她的眼角都微微泛紅。
    妖嬈的清雅絕世之中,隱隱的透出一股蒼涼的悲傷。
    “你還不放開我嗎?”沐伊人凄凄的開口問道,杏眸里閃著哀戚的光芒。
    夜牧璃還是沒動,手指卻是在聽到她的話的時候微微顫抖了一下。
    “你奶奶一定知道我們在這是干什么。”沐伊人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他,從來沒有過的決心,讓她不忍心令他在這個重要的日子蒙羞,“今天是你的婚禮,你已經(jīng)通知了鳳城和洛城甚至意大利那邊的所有相關(guān)名人前來參加,你覺得……你可以丟這個臉嗎?夜家可以丟這個臉嗎?而緋家……曾被你逃過一次訂婚宴會的緋嫻……又丟得起這個臉嗎?”
    夜牧璃緋紅的唇忽然蒼白了幾分,泛紅的眼眶更加的黯淡深邃。
    “當(dāng)初說要結(jié)婚的是你,如今說不想結(jié)婚的又是你,你覺得有幾個女人可以讓你這么肆無忌憚的辜負(fù)了一次又一次?人心,始終都會涼的。”
    夜牧璃聽到她的話,濃黑如墨的瞳眸微縮,帶著一絲不可思議。
    “我們之間,錯過就是錯過了,怨不得誰,為了你,為了沐家,請你……放開我,好不好?”沐伊人在提到沐家的時候,眼神和語氣都變的十分的輕柔。
    夜牧璃凝進(jìn)她水光凄亮的眼眸,良久都不曾再說一句話。
    但他眼底的那層絕艷卻是漸漸的覆上了一抹柔涼,妖魅的臉上,沒有一點的表情,背對著身后的陽光,有一些暗沉。
    沐伊人再一次掙扎自己的手指,這一次,她的手指輕而易舉的抽出了一分。
    下意識的掀起眼皮看了眼前妖魅絕色的容顏一眼,沐伊人的眼底快速的閃過一絲掙扎,那抹楚楚動人的瑩光就像是隨時都能破碎的琉璃寶石,不停的涌動閃爍著。
    下一刻,沐伊人的手徹底的從夜牧璃的手指縫里抽了出來,夜牧璃仿佛被手里那突然變的空蕩的感覺給驚擾到,幽幽的低頭看了自己微微僵硬的手指,愣了一會之后,便無力的垂在了身側(cè)。
    沐伊人看到這樣失常的他,心里不禁的抽痛的厲害。
    夜牧璃抿了抿唇,唇角那抹魅惑的弧度早已經(jīng)凍結(jié)住,他看著眼前此刻變的有些陌生的女人,忍住想要伸手撫摸她臉頰的沖動,忍住內(nèi)心那一觸即發(fā)的憤怒不甘和如潮水般涌來的心痛,終是默默的向后退了一步。
    身側(cè)的手握了握,夜牧璃輕輕的抬眸,眼角泛紅,長長的睫毛甚至還閃著一點濕潤,卻被他快速的眨去了。
    唇角微微一勾,他輕啟薄唇,清澈輕柔的的嗓音如泉水一般淌入沐伊人的心底,“好,我成全你。”
    我成全你,放開你,讓你走,讓你得到自由。
    而我,走進(jìn)那無情無愛的婚姻,將受盡沒有你的所有痛苦和折磨……
    如果這是你想要的,如果這是我欠你的,我成全你。
    夜牧璃淡然的撇唇,在沐伊人微閃復(fù)雜的視線之中,輕輕的轉(zhuǎn)身,往門口走去。
    那一身的悲涼氣息,不斷的蔓延。
    門口的人還在敲門,而房門被夜牧璃猛地拉開的那一瞬間,那樣落寞而悲傷的身影,讓門口的兩個人都愣怔住了。
    “璃兒……”秋懿最先反應(yīng)過來,想要伸手拉自己的寶貝孫子,但她的手還沒有碰到,夜牧璃就邁開腳步,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留給眾人一個唏噓的落寞背影。
    秋懿見到這樣的他,心情瞬間就沉了下來,眼角微紅,讓旁邊的夜柒趕緊跟夜牧璃去,就怕他又發(fā)生了什么意外的事情。
    看到房間里依舊一動不動的沐伊人,秋懿即使平時一心向著她,但在今天這個重要的日子發(fā)生這些事,她都無法心平氣和的看她,心底忍不住生出了一絲絲寒意,走到沐伊人的面前,帶著一抹怒容沉聲說道,“伊人,這場婚禮,這緋家的大小姐,無論璃兒想或不想,他都必須娶定了。”
    沐伊人咬唇,對于秋懿的話不可置否。
    “而你,也別怪我狠心……”秋懿頓了頓,終是無奈的嘆氣,語氣驟然加重,“婚禮之后,你就跟著阿玠回美國去過日子吧!以后,再也不要回來幻水島園了。”
    沐伊人瞪大了眼眸,看著秋懿說完這話后便轉(zhuǎn)身離去。
    而她的身后,沐伊人的心不由地碎成了一地。
    當(dāng)天邊的最后一抹夕陽漸漸隱去的時候,大地仿佛籠罩在一層淺灰的薄霧之中,夜幕,也緩緩降臨。
    華燈初上的大街上,車水如龍,五彩的霓虹燈不斷的變幻,為周圍熱鬧而不平凡的夜暈染出一bobo浪漫的氣息。
    鳳天飯店的大門口,一部部豪車接踵而來,每一個也邀請參加這一場盛世婚禮的人都是鳳城和洛城有名的達(dá)官貴人,幻水島園的人們在夜霖颯的指導(dǎo)下在大門口迎賓,臉上的笑容和藹又慈祥,一點都沒有了以前那種盛氣凌人的架子。
    這是一個熱鬧非凡的夜晚。
    65樓豪華套房里,一抹嬌小純白的身影站在窗前,看著濃縮成點點五彩星光的夜景,她璀璨的杏眸漾開五彩斑斕的痕跡,倒映在玻璃窗上的美麗容顏雪白安靜,就像是一尊優(yōu)美的陶瓷娃娃靜止不動。
    她已經(jīng)不知道自己站在這里看了多久,她看不到下面的熱鬧場景,卻是能想象得到。
    想著待會可能會看見的浪漫場景,妖嬈絕色的新郎抱著嫵媚動人的新娘,在眾人羨慕的眸光中緩緩地沿著紅地毯走進(jìn)來,然后互相帶上戒指、親吻……只是想想,她就覺得那么的難以承受。
    她的心里,卻像是壓著千斤重的石頭,一點都不想表面那般的無所謂。
    自從下午老夫人說了那句話之后,她就默默的呆了許久,直到夜洛玠上來找她,她才跟著他回到了65樓。
    而剛才,所有夜家的人都隨著夜霖颯去了一樓迎賓,她一個人留在了這里,等待宴會的開始。
    即使她是夜家大少爺?shù)奈椿槠蓿乾F(xiàn)在,她還是一個無法作為一個夜家的人,跟著他們一起。
    而身為準(zhǔn)新郎的他……也已經(jīng)去接新娘子了。
    她不知道他后來怎樣了,只是聽到他已經(jīng)去接新娘之后,她的感覺,就像是蕩漾了許久了湖水,瞬間就靜止了。
    只要過了今晚,她就要離開了……
    沐伊人的眼眶有些發(fā)熱,小手不由地?fù)崦约阂琅f平坦的小腹,視線頓時變的有些朦朧,窗外的霓虹燈,是那么的模糊不清。
    她的眸底掩上一層陰影,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她撫摸著小腹輕柔的低頭問道,“孩子,你舍得離開爸爸嗎?”
    沐伊人等待了一小會,也許是心理作用,她感覺到小腹像是有一點跳動的感覺在回應(yīng)著她的話一般,她立即就笑開了,眼眸揚上絲絲柔和,剛想要開口繼續(xù)跟肚子里未成型的孩子說話,卻聽到了后面的房門被人打開了。
    伴隨著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沐伊人疑惑的抬起頭,在倒影著點點華光的玻璃窗上,一張隱含怒氣的臉,赫然倒影在上面,讓沐伊人的心不由地揪緊了幾分。
    ##第三百章爆發(fā),你這個jianren
    #
    她覆在小腹上的手微僵,臉色蒼白的看著玻璃窗倒影的人影,看著來人一步一步的接近了她。
    那陰冷怨恨的眼神,幾乎要將她從背后絞的支離破碎。
    “沐伊人”來人在離她兩米遠(yuǎn)的地方停了下來,冷冷的開口喚她。
    沐伊人微微蹙緊了秀眉,片刻之后,她才緩緩地轉(zhuǎn)過身,面對來人。
    來人一襲華美的緊身旗袍,顯露出那保養(yǎng)的很好的身材,而她美貌猶存的臉上化著精致的妝容,眼角的細(xì)紋絲毫不影響她的美麗,只是那雙眼睛,那雙和阿玠相似的眼睛,卻是透著一股陰冷之氣,沒有阿玠那么輕暖的溫潤之色。
    這個女人,明明是阿玠的親生母親,為什么阿玠那么的善良,而她……卻是那么的黑暗?
    “沐伊人,我知道你下午跟夜牧璃在上面又見過了。”洛佩一開口,便是直奔主題,看著沐伊人的目光是那么的厭惡,“如果不是你跟夜牧璃又鬧出了什么,阿玠……也不會又被迫著要去美國不能再回來。”
    沐伊人的心猛地一跳,聲音有些發(fā)緊,“阿玠知道了?”
    洛佩對她的緊張十分的好笑,“你自己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你以為沒有人會知道嗎?你以為可以瞞過阿玠嗎?沐伊人,你這個jianren,根本就不配阿玠。”
    沐伊人一向來都是好脾氣的人,即使是面對洛佩,即使知道她不喜歡自己,知道她反對自己跟阿玠來往,她也一直忍著,甚至在之前一段時間被她時常提醒著她們沐家曾經(jīng)對她如何殘忍的行為,她的情緒幾乎接近崩潰,她都沒有怨過她一句。
    但是這一刻,沐伊人不再只是那個默默承受委屈的人了,她知道了當(dāng)年的真相,知道了所有的一切不過是這個自稱是無辜的受害者的女人編造出來的謊言,知道了她才是害死了沐家人的罪魁禍?zhǔn)祝∩踔吝€連自己的兒子,自己的丈夫都一并騙了、利用了三十多年!
    沐伊人內(nèi)心壓抑許久的情緒,終于爆發(fā)了出來,眸底生氣一股跳躍的怒火,也顧不得什么禮貌了,唇邊展開一抹嘲笑,說道,“洛佩,你說我做了什么見不得光的事情,至少我還敢承認(rèn),而你呢?你自私自利,做了那么多喪盡天良的事情,你以為你又能高尚到哪里去?”
    “你……”洛佩沒有想到沐伊人竟然敢反駁她,頓時就愣了一下,但很快,她美麗的臉上又變的更加惱怒了,二話不說就上前幾步甩手,一巴掌甩向了沐伊人。
    “啪——”
    響亮刺耳的巴掌聲伴隨著尖銳的怒罵,在房間里突兀的響起。
    “沐伊人,你真是太過分了!”
    沐伊人嬌小的身子一時沒有反應(yīng)過來,結(jié)結(jié)實實的挨了洛佩這毫不留情的一巴掌,身子也晃蕩著撞到了身后的墻壁,柔軟纖細(xì)的腰部瞬間就蔓延開了一股疼痛。
    絲毫沒有準(zhǔn)備的沐伊人因為這疼痛不由地倒抽了一口氣,臉色隨即就蒼白了一分,一滴冷汗驟然滑落,她反射性的護(hù)住自己的小腹,就怕肚子里脆弱的胎兒受到了這一撞的影響。
    沐伊人閃著驚慌的眸底,一抹凜冽漸漸聚攏,射向了對她甩出巴掌的洛佩。
    這是她第二次打她,她沐伊人一定會緊緊的記著!
    “哼,眼神倒是犀利,沐央祈當(dāng)年根本就是瞎了眼,拒絕了那么多投懷送抱的女人,最后居然看上有心臟病不能生育的白嫣,白嫣以為自己攀附到了貴人,就算沐家的人怎么反對,都不肯離開沐央祈,最后還不是死了老公又成了寡婦,而你沐伊人,你不過就是個抱養(yǎng)的小jianren,還以為自己真的是公主命嗎?”洛佩斜斜的睨著沐伊人,冷哼道。
    沐伊人頓時就像是被惹怒了的貓咪,朝著敵人豎起了攻擊的利爪,不顧一切的朝洛佩撲了過去,“我不準(zhǔn)你再侮辱我的父母!”
    “啊!”洛佩措手不及,姣好的臉上被沐伊人硬是抓出了一個小小的指甲痕,她痛的驚呼了一聲,撫摸到自己臉上被抓傷的那個傷口,登時就更加火冒三尺。
    “沐伊人!你竟然敢傷我?!”洛佩怒視著呼吸微微紊亂的沐伊人,一個箭步?jīng)_了上去,抓住了她的秀發(fā),用力的扯著。
    “唔!”沐伊人悶哼了一聲,只覺得自己的頭皮幾乎要被她揪破,身體的不適令她額際的薄汗越加的細(xì)密,呼吸也更加無力而蒼白。
    “沐伊人,你跟你的父母一樣,都去死了才好!你們都死光了,我才會泄恨!”洛佩嘴里惡毒的罵著,還伸出毒手靠近沐伊人的臉頰,“你這張只會騙男人的臉,等我抓花了,看你再怎么去勾引夜牧璃!怎么勾引我兒子!”
    隨著尖銳的話音落下,沐伊人的眼眸急速的收縮了一下,瞥到那想自己伸過來的爪子,驚恐的瞪大了眼眸,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推開了她。
    然而這一推,不僅將洛佩推開了,她自己也反射條件的往后倒去。
    虛弱的身子里,仿佛有什么在慢慢的消失,沐伊人忽然覺得很害怕,她想到自己曾經(jīng)失去的那個孩子,她的心登時就被恐怖給籠罩了,兩手緊緊的覆在小腹上,呼吸急促而艱難。
    痛……一種熟悉的痛,在小腹慢慢的翻滾著,就像是要從她的肚子里抽離掉什么一般。
    沐伊人幽幽的看向自己的下身,純白如雪的長裙上,沾著點點妖靡的紅,就似盛開在白雪之中的紅梅一般詭魅。
    “不……不要……”
    沐伊人駭然的瞪大眼眸,因為這突然發(fā)現(xiàn)的一抹血色,差點就要暈倒了過去。
    她的雙手不停的撫摸著小腹,那里一片平坦,甚至還感受不到胎兒的跳動,可是,她卻能感受到胎兒的生命,是跟她緊緊的連接在一起的。
    “孩子,不要……不要……”蒼白的櫻唇不停的抖動著,沐伊人驚駭而恐懼的看著自己的小腹,就怕自己一轉(zhuǎn)眼,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會化作一股血腥而詭魅的血花,盛開在她的潔白衣裙上。
    而這一幕,被回過神來的洛佩看到,她眼睛里的陰冷更深了幾分,開口而出的嗓音宛如從地獄陰間傳來一樣,“孩子……你竟然有了孩子?沐伊人,你這個jianren,你竟然有了孩子!”
    洛佩從地板上爬了起來,臉上的表情扭曲而恐怖,將她的美麗偽裝都碎裂了開來,“這孩子一定是夜牧璃的,一定是夜牧璃的對不對?!你這個jianren,你竟然給阿玠戴那么大的綠帽!”
    最后一聲尖銳的質(zhì)問,讓沐伊人嚇了一跳,及時從那一抹血色中反應(yīng)了過來,驚恐的瞪大眼眸看著向自己走過來的洛佩。
    “不要!你不要過來!”沐伊人驚恐萬分的往后退去,不住的搖頭,“洛佩,你不可以傷害我的孩子!他是無辜的!”
    “無辜?沐伊人,你懷著夜牧璃的孽種,卻想要嫁給阿玠,你以為我同意嗎?!”洛佩厲聲怒問。
    沐伊人已經(jīng)被她的逼近退到了角落,她無助的護(hù)著自己的小腹,眼里閃過一抹恨意,咬牙說道,“洛佩,你當(dāng)年為了榮華富貴,拋棄了阿玠的親生父親,還騙阿璃的父親慫恿他吞并了沐氏集團(tuán),讓沐家的人一個個無辜的死去,又利用阿玠來爭奪你想要的一切,你做的這一切,你就不怕我說出去,讓你再也無法呆在幻水島園嗎?!”
    洛佩震驚的倒抽了口氣,不可置信的瞪著臉色蒼白的沐伊人。
    身體仿佛瞬間就掉入了冰窖之中,洛佩那囂張逼人的火焰一下子就冷卻了下去,久久無法再說一句話。
    沐伊人在她停止逼近的空檔,深深的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趁她還沒有回過神之時,尋到機(jī)會悄悄的往一邊移去,想要逃離開這個令人窒息的房間。
    但是,她剛邁開沒幾步,一個身影就驟然沖到了她的面前,用力的握住了她的雙肩,拼命的搖晃著,“你怎么會知道的?你怎么會知道的?!”
    比沐伊人更加驚恐的洛佩不住的問著,雙手的力氣幾乎要將沐伊人捏碎。
    沐伊人的胃部立即涌上了一陣惡心感,她強(qiáng)忍著自己的不適,顫抖著唇說道,“不只是我知道,被你一直利用的阿玠,也知道這個真相。”
    洛佩更加吃驚,無力的后退了幾步。
    重新得到自由的沐伊人松了一口氣,卻始終不敢松懈自己的神經(jīng),緊緊的盯著洛佩,就怕她突然又沖了過來。
    而洛佩,也真的是又沖了過來。
    “沐伊人,一定是你!一定是你這個jianren在作祟!”洛佩尖著嗓子,作勢又要對沐伊人甩巴掌,但是這會沐伊人變聰明了,利索的閃過身子,讓她撲了個空。
    “難怪阿玠會去沐園都不愿留在幻水島園陪我,難怪他會對我露出那種失望又凜冽的眼神,原來都是你!沐伊人!是你毀掉了我的一切!是你!”洛佩這回已經(jīng)是徹底的失去理智了,撕破了臉皮要教訓(xùn)沐伊人,“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絕對不會!”
    洛佩厲聲吼著,完全像是一頭失去了控制的野獸,不斷的攻擊毫無防備又虛弱不堪的沐伊人。
    沐伊人左閃右躲的躲著她,心跳更加的急促,身體的一切機(jī)能,仿佛都在亮著紅燈。
    小腹處隱隱作痛的感覺,依舊不斷的抽搐著,讓她終是無力再逃開,纖弱的身子沿著沙發(fā)背,緩緩地滑落至地板。
    一顆豆大的冷汗,從她的額頭快速的垂落下來,濕了她散落在兩旁凌亂的秀發(fā)。
    她不斷的深呼吸,想要調(diào)整自己的呼吸頻率來控制自己的緊張和身體傳來的痛感,但是無論她怎么努力,那洶涌不斷的痛楚,連接不斷。
    如果再繼續(xù)下去,她的孩子……一定又會成為犧牲者……
    不,不可以,她要保住這個孩子,一定要保住!
    本書源自看書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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