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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笨笨王)

    就這樣許意濃莫名其妙跟王驍歧坐在了一起, 她靠窗坐,他靠著走廊,坐下后她就邊喝咖啡邊看窗外, 他則戴上耳機和帽子闔眼睡覺,根本沒有那高總所說的什么交流,當(dāng)然, 他們也沒什么好交流的。
    全程有四個多小時, 許意濃喝了咖啡毫無困意, 玩了會兒手機肚子竟有些隱隱作痛起來,但看旁邊那人睡得死死的,她也不想叫他, 于是暗自憋著, 中途還試著玩游戲轉(zhuǎn)移注意力, 可這種感覺一旦來了哪是想憋就能憋住的,強撐了一會兒越來越覺不對勁,最終她選擇放棄,只得伸手用指尖戳了一下他的肩膀,他不動, 再戳幾下。
    他閉著眼突然一個抬手將她手捉住往胸口一按,許意濃一愣, 直到他手中的溫度覆蓋了她指尖的涼意, 她猛然抽回了自己的手,這下他睜開眼, 眉間蘊著疲憊,眼神明朗后看到了她此刻不大好的臉色, 還有那微啟的唇瓣,他摘下了耳機。
    “怎么了?”
    那是跟平日里工作接觸時不同的語調(diào), 許意濃因為肚子疼已經(jīng)開始在冒虛汗聲音聽起來也悶悶的,“你讓一下,我要去洗手間?!彼犌搴笃鹕恚讣庥|碰到手機,屏幕倏而一亮,界面上滑著一排:周杰倫《七里香》幾個字。
    許意濃心急地跟著站起來快速跨出去,不小心在他腳上踩了一腳,他白色的運動鞋上立馬落下一個尖頭的高跟鞋印,而罪魁禍?zhǔn)诇喨徊恢?,已?jīng)火急火燎地往洗手間跑去了。
    洗手間里面有人,許意濃在外面局促地站著,等了一會兒沒有任何動靜,而她肚子卻越來越疼,不適感難耐,額間的冷汗也越聚越多,一刻鐘過去了,她開始有些撐不住了,輕輕地敲了一下門,里面?zhèn)鱽聿粣偟哪新?,聽起來還挺年輕的。
    “誰啊?干嘛?”
    她聲音略抖,語氣輕虛,“那個,不好意思,請問您還有多久?”
    對方不大好說話,“怎么?世界皆你家???你管我多久?”
    許意濃試圖跟他商量,“實在不好意思,我真的不太舒服,您看能不能……”
    可沒等她沒說完已被打斷,“哦你不舒服我也不舒服啊,你等我舒服了再說好吧?!?br/>     他完全沒有要出來的意思,許意濃沒力氣再多說了,只能用手強托著腰挪步去其他車廂看看,可走出幾步又有點不行了,肚子里絞疼得厲害,一瞬間五臟六腑像是被麻花般擰在了一起,她扶墻蹲靠著只得不停地做深呼吸。
    突然手機響了,她一看是王驍歧打來的語音通話,她先沒接,第二次打來她才接了。
    “一直呆站在那里做什么?到后面一節(jié)車廂來,這里洗手間空著?!?br/>     他不冷不熱的聲音從手機那頭傳來,跟工作中一樣聽不出任何感情,許意濃咬唇?jīng)]說話,艱難調(diào)整著呼吸,只想先熬過這陣疼。
    “是不是走不了?”她一直不出聲,再開口,他緩下了語調(diào)。
    “嗯?!?br/>     接著她從手機里聽到一陣雜音和腳步聲。
    直到頭頂上方驀然一暗,他如風(fēng)而至卻默然不響,她頭低著只能看到地上的影子,慢慢地變大了些,像是俯下了身來,手也隨之即將觸碰到她,但毫厘之距時他又停下了,像一道幻影重新直起挺拔如初的身子,動作也恢復(fù)如常。
    王驍歧靠近衛(wèi)生間的門,聽到了里面的聲音。
    “哎有干擾有干擾!……跟上啊兄弟們!中路沖一波!……艸尼瑪,沃日!”
    這哪是在上廁所,分明是躲在里面打游戲,于是他抬起手。
    許意濃還蹲著,就聽到他對著那洗手間的門敲了幾下。
    里面的人又不耐煩地出聲了,“敲什么敲,剛沒聽懂人話???”
    王驍歧壓低了聲線,“不好意思先生,我是本車乘務(wù)員,因為聞到了煙味,現(xiàn)在懷疑你在里面抽煙,請您盡快開門,否則我們將采取強制措施?!?br/>     許意濃聽到他的話人一滯,輕輕抬頭,但他背對著她沒能看到表情。
    那人一聽急了,“誰TM抽煙了,我沒抽煙!”
    王驍歧故意用手去拉門開關(guān),“先生,現(xiàn)在我們要開門例行檢查,請您做好準(zhǔn)備,三,二,……“
    “嘩——”一聲,門很快從里面打開了,一個大學(xué)生樣的男孩一臉不爽地出現(xiàn)了,抬手對著他痞痞地指啊指地,“好好睜眼看看老子抽沒抽煙!我要投訴你們侵犯我個人……”
    但王驍歧比他個頭高出很多,加上此刻清冷無波的表情,氣場一下子就把那廝壓了下去,男孩還沒說完先被王驍歧截斷,他居高臨下,但還是客氣地問了一下,“請問你廁所用好沒?”
    男孩一愣,“好,好了啊?!?br/>     “那抱歉,得罪了?!蓖躜斊缫恢皇志桶讶私o拽了出來,而他另一只手撐著洗手間的門回頭找許意濃,“還不快進去?”
    許意濃也不記得自己是怎么進去的了,狹小空間將她與外面屏蔽,但依舊能聽到外面的聲音。
    “哎你不是乘務(wù)員裝什么乘務(wù)員吶!門上明明沒開鎖的地方你詐我?。 ?br/>     王驍歧倒挺耐心,“不好意思,事出有因。”
    “我告訴你,你要賠我精神損失費啊你!”
    “好,來,我們到那兒慢慢說?!彼孟癜阉羞h(yuǎn)了些。
    腳步跟著離遠(yuǎn),聲音也變低到她再也聽不清,幾分鐘后男孩聲音才再次響起,卻客氣地很。
    “誒!哥!誒!好的哥!”
    后來發(fā)生了什么她無從得知,但唯一能確定的是,他自始至終都守在外面。
    等她人緩過來打開門出來,王驍歧果然還在,那男孩已不見蹤影。。
    “好了?”他問。
    “嗯?!彼c點頭。
    氣氛一時凝結(jié),她也不看他,略帶含糊地吐出兩個字,“謝謝?!?br/>     他輕笑一聲,“會上懟人的時候不是挺能耐的,剛剛怎么慫了?”
    她覺得他站著說話不腰疼,臉旋即一垮,“我那是肚子疼沒力氣,換了你腸胃不舒服試試。”
    不知不覺中四目相對,他唇角的促狹之意漸漸淡去,斂聲說了句,“少喝冷的就沒事了。”
    她腸胃也不能說不好,但卻是也談不上好,至少高中的時候還是不錯的,是大學(xué)里腦抽跟著劉爽和齊歡吃什么減肥藥被糟蹋了,其實她壓根不胖,可當(dāng)時她們說一個月就能瘦成好看的小蠻腰,她聽了也蠢蠢欲動,再聽她們吹了波功效,耳根一軟就傻不拉幾跟著吃了。
    效果確實是有的,肚子簡直肉眼可見地憋了,因為每天都會拉肚子,一天至少三次,那段時間寢室的廁所簡直不夠她們鬧騰。
    她都是進去沒多久劉爽就在外面扯著大嗓門,“我擦嘞,大姐,你好沒,我也有feel了!”
    已經(jīng)蹲下的許意濃,“你早干嘛去了!我褲子都脫了你跟我說這個?”
    “快點快點!”
    “知道了!”
    還有一次她半夜發(fā)作去廁所蹲坑,情急之下沒來及得開燈,蹲下后又夠不著開關(guān)了,施言中途也起床上廁所,門一拉冷不防看到地上披頭散發(fā)的她。
    施言當(dāng)場尖叫一聲被嚇到哭,直接噴她,“許意濃你有病吧?!”后來好幾天沒跟她說話,任憑事后怎么道歉都不管用。
    直到他到她學(xué)校找她,看到她消瘦的臉和一副營養(yǎng)不良的模樣,捧著她臉左右查看,問她最近是不是不舒服,還是課業(yè)太多,壓力太大了睡不著?
    她起先還閃爍其詞,但架不住他的細(xì)問,最后心虛地說,“我說了你不能怪我。”
    他怎么會上她當(dāng),“你先說我聽聽?!?br/>     她執(zhí)拗,“你先答應(yīng)我?!?br/>     他隨便嗯了一聲,她才支支吾吾告訴他,“我最近,在吃減肥藥。”
    他眉頭一皺,耐著性子先聽下去。
    “爽子歡子說,可以變成小蠻腰,我就試試了?!彼€不知死活地把他手往自己腰上一放,“你摸摸,是不是細(xì)了很多?”
    他摸個屁,直接把她人一拎,“胡鬧!”
    她還控訴,“你說了不怪我的!”
    “我不怪你你就上天了。”他板著一張臉把她抓過來扣坐在自己大腿上,“來,說說看,你吃了那玩意兒怎么瘦的?”
    許意濃耷拉著腦袋不肯說,他伸手過來捏她臉,“說不說?”
    兩人還在較著勁,許意濃突然來了感覺,她立刻從他身上跳下來,“哎哎哎,不行不行,我要去趟廁所。”語畢以百米沖刺的速度狂奔向廁所。
    她蹲到腿麻了才出來,可剛走出來沒幾步她又不行了,繼續(xù)往廁所跑,來回三次后他意識到不對勁,拉著她就要去醫(yī)院,一開始她還鬧別扭不肯去說沒事的,最后他直接單手把她攔腰騰空一抱,“去不去?不去信不信我今天就這么扛著你走出你們新開?”
    “去去去。”她這才妥協(xié)了下來,乖乖跟他去了醫(yī)院,醫(yī)生檢查后說是腸胃出了毛病,一聽她是吃的減肥藥忍不住說教了一番。
    “現(xiàn)在這種無良商家就是利用你們小姑娘愛美的心理,你們可不能盲目服用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出了人命就后悔了,我看你也挺機靈的一丫頭,已經(jīng)夠苗條了你還要怎么瘦?”再打量一眼王驍歧,“好看不能當(dāng)飯吃,你們小年輕啊,別太注重外在的東西了,郎才女貌挺配的哈,別再瞎折騰身體了,看把你男朋友擔(dān)心的,先去掛水把拉肚子止住吧?!?br/>     王驍歧替她接過病例本,道過謝后帶她去掛水。
    那會兒她跟在他后面,人虛脫到走路有點使不上力,他察覺到后放緩了腳步擁著她慢慢走,兩人先來到輸液室,她一看,說,“藥還沒拿?!?br/>     “你先進去坐著,我去拿?!彼麕掳仓煤镁鸵?,她把他手一拉,整個人這才軟了下去。
    “笨笨王,對不起,以后我再也不亂吃減肥藥了?!蹦鞘撬龑λ膶俜Q呼。
    他沒有再怪她,而是把她腦袋扣在胸口自責(zé),“是最近我太忙,陪你時間太少?!?br/>     她搖搖頭,“是我自己瞎折騰,你忙你的,別因為我影響到學(xué)業(yè)?!?br/>     他手揉著她腦袋,“我不在的時候你也要照顧好自己,別讓我放心不下?!?br/>     她那會兒很聽話,點點頭保證,“再也不了?!?br/>     “你坐著,我先去拿藥。”
    “嗯?!?br/>     之后她掛水,他就一直在旁邊陪著,當(dāng)時已經(jīng)學(xué)期末了,都在備考期末考試,他拿手機看著題偶爾也接幾通老師的電話,看到她睡著了,就刻意壓低嗓音只嗯嗯幾聲。
    許意濃迷迷糊糊睡著感覺手有點冷,那只不掛水的手動了動想找地方塞進去取暖,但她那天穿了件沒口袋的衣服,沒塞到就放棄繼續(xù)睡了,等醒來的時候手已經(jīng)變得暖暖的了,她一瞧,是他把她的手貼在了自己頸脖處給她捂手,而原本身旁的座位被別的病患坐了,他只能一直蹲著,把她手按在自己頸項熱度最高的皮膚處一動不動,長久保持著這個姿勢。
    “想吃什么?”已經(jīng)到了飯點,看到她醒了,他用手先探探她額頭。
    “想吃旺旺雪餅?!痹S意濃沒什么胃口,看到對面有個同齡的女孩在吃這個,她也饞了。
    “能不能吃點有營養(yǎng)的?換一個?!彼麤]同意。
    “不,只想吃這個。”
    “……”
    她開始耍起了性子,“就要吃這個?!?br/>     最終他還是去給她買了,看到他手里拿著旺旺雪餅重新出現(xiàn)在輸液室的樣子她樂呵得像個孩子,等他靠近了,她一只手環(huán)住他的腰,“謝謝我家笨笨王?!?br/>     他拆開包裝袋,不忘叮囑,“只能吃兩片?!?br/>     她頭點得像招財貓,“奧?!?br/>     他撕開一小袋,彎身喂她吃,有碎屑黏在她嘴角,他時不時拂手替她擦掉,但吃完后她又耍起賴皮,“再吃兩片?!?br/>     “不行?!?br/>     她癟嘴,他無動于衷,她再撒嬌地去拉晃他手,“老公老公。”
    最后如愿以償?shù)赜謸Q來兩片雪餅。
    只是自那次之后她的腸胃落下了后遺癥,偶爾吃冰的辣的就會肚子不舒服,后來他總不讓她碰那些,一點都不讓,再后來,也沒人管她了……
    “你真賠他精神損失費了?”思緒歸攏,她問。
    他不甚在意的樣子,“他是躲衛(wèi)生間玩游戲,加了好友,送了套稀有皮膚?!?br/>     許意濃撇嘴,“為什么幫我?”
    他往旁邊一靠,“你一直站這兒我只能去后車廂洗手間,等我出來的時候看你還站著?!币暰€又落在她臉上,“同時作為乙方我也有義務(wù)提醒一下許總高鐵上不只有一個洗手間?!?br/>     果然他嘴里就沒什么好話。
    “我說了我那是沒力氣!”許意濃反駁,這時走廊里有人經(jīng)過,他倆有點擋道了,許意濃說完沒等他先往座位去了。
    過了一會兒他才回來,也不睡覺了,而許意濃坐了一會兒想想還是說了一句,“今天算我欠你一個人情。”他看過來,她又撇撇嘴,“不要算了。”
    他氣定神閑,“好?!?br/>     她沒想到他應(yīng)的那么快,兩人一時間又沒話了,許意濃扭頭將視線固定向窗外開始欣賞風(fēng)景,直到連續(xù)過了幾站,突然她耳邊響起另一個聲音。
    “沒睡會兒?”
    許意濃側(cè)首一看,身邊不知何時換成了于崢,她不自覺地往四周尋看,于崢也跟著看了看,這才有所反應(yīng)過來什么,他告訴她,“他們還有事,比我們早兩站下?!庇謫?,“怎么,王經(jīng)理走的時候沒跟你打聲招呼?”
    “沒有,可能我看風(fēng)景太投入了吧?!痹S意濃無所謂地聳聳肩。
    于崢抱臂而坐,似隨口一提,“高總應(yīng)該還不知道他駁回了你提案的事,所以剛剛讓你們坐一起是他無心之舉。”
    “我知道。”許意濃也看看他,“領(lǐng)導(dǎo),我沒有那么小心眼,否則在聽到聯(lián)合辦公的時候就會拒絕了。”
    于崢浮了浮唇,“你覺得他怎么樣?”
    許意濃反問,“王驍歧?”
    于崢默認(rèn)。
    許意濃心不在焉地給出評價,“業(yè)務(wù)能力不錯,昨天還幫了我們組小左一個大忙。”
    于崢眉目微動,“他能力很強,每一年我們的IT部都在高薪挖他,說他一個人足以抵幾個人。”
    “他一次都沒心動過?”
    “他對一唯十分忠誠,也很得一唯高層的器重,剛剛那個高總是一唯的創(chuàng)始人之一,視王驍歧為心腹,在他們那里被稱為太子黨。”
    “太子黨?”
    “一唯能在這么短時間內(nèi)從國內(nèi)眾多的IT咨詢公司里冒頭自然有它的生存法則,而企業(yè)人只要一多免不了拉幫結(jié)派。”
    兩人閑聊著廣播提示將到達底站,話題就此結(jié)束,許意濃微微陷入凝想。
    兩人下車后原本打的先去酒店辦理入住,但途中經(jīng)過了H大,于崢突然開口,“到飯點了,不如先在附近吃個午飯?”
    許意濃看著來往不絕的學(xué)生,當(dāng)然只能說,“好的,沒問題。”
    “您是H大的?”下車后她取下行李箱問。
    于崢伸手幫她拿,“怎么,不像?”
    “不是?!?br/>     “走吧。”于崢幫她推著行李箱只帶她往前走,走了幾步問她,“你呢,本科哪里念的?”
    “新開大學(xué)?!?br/>     “哦,那里離A市倒是挺近?!?br/>     許意濃嗯了一聲,隨口問,“您是本碩都在母校?”
    他望著遠(yuǎn)處的教學(xué)樓不置可否,許意濃覺得他在回憶什么便沒再打擾。
    到了一家小飯館,就是一普通私人小店,一看就有點年頭了,于崢停步推開門口發(fā)了黃的透明塑料擋風(fēng)簾,讓許意濃先進。里面學(xué)生居多,而他倆又是穿著正式推著個小行李箱又是拎著個紙袋的,怎么看都與周圍環(huán)境不太協(xié)調(diào)。
    但老板一看到于崢就迎上來了,再端詳一下許意濃,微微一笑,“來了?”
    于崢點頭。
    老板:“還是老樣子?”
    “等等?!庇趰槍|西擱置在一張空桌角落,然后從桌面抽出菜單遞給許意濃,“你看看想吃什么?!?br/>     許意濃感覺那老板一直在盯著自己看,只說,“我隨便的于總?!?br/>     老板又笑了,“姑娘,我這兒可沒隨便這道菜,要不你先看吧,好了再叫我?!闭f完轉(zhuǎn)身去忙了。
    于崢讓她坐,“先坐吧?!?br/>     她剛坐下他邊倒水邊道,“這里是我跟我前妻大學(xué)里經(jīng)常來的店?!?br/>     許意濃坐姿不由變得生硬。
    前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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