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火府東南邊錘,有一座在當地有著自古人煙不通之說的山脈,貧瘠而險峻。整座山脈由各種巖石層疊而成,鮮見綠草芳華。其實山脈并不算險惡,大約是因為土地不肥沃的緣故,因此沒有人類愿意遷徙到此,所以才顯得此處格外的神秘和荒涼。
那些層疊的巖石所形成的千百個天然的巖洞,是絕佳的藏身之所,因而此處名為萬佛窟。到了這里,人就可以變成地鼠,一旦隱藏行蹤,就很難被人找出來。
喔~吼!
此時一個隱蔽而內部十分寬敞的巖洞之中,隱隱約約傳來一陣陣驚呼和笑聲。巖洞之內,張晗之與車里子等人盤坐其間,此外還有王欣桐和張旭。張旭身著黃袍,不怒自威。前年張旭在蟠龍崗即皇帝位,繼承了張氏皇族的皇位。只不過張氏皇族的影響力越來越弱,因此他這個皇帝的出現,并沒有什么影響力罷了。
“真是天佑張氏,竟讓晗之和葉歡達成了聯手!若非如此,這一次你們的帝都之行,又豈會有如此大的收獲!”張旭聽張晗之詳細匯報帝都之役,聽得是心潮澎湃,手心里冷汗不止。但臉上卻是難掩興奮之色,對車里子三人說道:“三位先生辛苦了!”
“陛下嚴重了,若非葉歡先生還有武威王殿下率領,我們三個老朽,也難以成事!”車里子客套道。
對于這個淪落民間的皇帝,他們三位斗尊的態度之中依然免不了輕微的倨傲,畢竟在這個世界里,真正的皇帝都不算什么,何況只是一個落魄的皇帝呢。
“重傷兩名六級斗尊,殺死一名斗尊巔峰強者,殺死殺傷的斗王以上級別強者數十人!如此戰績,只是在一夜之間發生,欣桐只是聽一聽,便已經覺得驚心動魄了!”王欣桐不能置信地微微搖了搖頭,嘆道:“葉歡此人,究竟是人是鬼!雖然斗尊巔峰的冥修是因為他身上靈魂體自爆而死,但黃笛還有那個冥域的六級斗尊卻是真真實實敗在他手他真的只有四級斗皇的實力嗎?”
“葉歡先生的斗氣實力確實并不高,但他身上的秘密實在太多了,決不能以普通的斗皇強者視之!”玄彤微微一笑,對王欣桐說道:“據本尊所知,當年在畦田時他就是以區區大斗師的實力,抵擋庚金帝國百萬雄師,而且還斬落庚金帝國兩大上將的首級!”
“不錯,還好此人是我們張氏的朋友!”張旭難掩心中的激動,扭過頭去問王欣桐道:“張宸可回營了?”
“傳信回來他回蠱雕學院招募一些人手,應該這幾天就會回來。”
“張宸與葉歡的關系極好,二人可謂生死之交!有張宸在,葉歡必定更容易為我們所用!以他的號召力,我們要招募到足夠的強者反攻梵天宗,也是未嘗不可能的!”張旭興奮道。
張晗之看了一眼王欣桐,眼睛之中閃過一抹柔情。王欣桐對他露出了甜甜的微笑,輕聲道:“我已經囑咐張宸把林嵐帶回來了,這兩年你忙于軍事,女兒的樣子怕你都忘記了吧!”
張晗之聞言感激地看了一眼王欣桐,這么多年過去,最懂他心思的,依然只有眼前這個女人。
“陛下,反攻梵天宗尚且還是后話,目前我們這只僅存的力量,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張晗之舒了一口氣,從椅子上站起,堅定地對張旭說道:“此次回來,最主要的,是向您匯報此事!”
“哦?什么事,竟有如此嚴重的后果!”張旭聞言一震,幾乎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張晗之的為人他最清楚,絕不會空穴來風說這種嘩眾取寵的話來。
看著車里子三人一副事不關己的淡然模樣,張晗之的眉宇之間泛起一絲酸楚之色。張氏皇族出現張弼這樣的內奸,可以說是一種巨大的諷刺。而對于他們這些皇族的人來說,這里面不僅有血脈的羞辱,還有那邁不過的親情。
但此事性命攸關,張晗之只能盡量用平和的口氣,把張弼里同外賊,想要把張氏力量一網打盡的消息,清晰地說出來。哪怕他刻意的不用任何帶情緒的詞語去渲染事情的嚴重性,但依然聽得王欣桐和張旭都是臉色一片蒼白。
“武威王,此事你準備如何處置!”
張旭就像是瞬間蒼老了許多,不久前才因為興奮而容光煥發的臉上,掩飾不住的衰老之色。話語之中,充滿了凄涼。他對于張晗之的信任,讓他根本不用去懷疑此事的真偽。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忽然覺得有些悲哀。
王欣桐則是終于忍不住掩面而泣,心中五味雜陳。王畚戰死祁連山,她雖然悲痛,但并未崩潰。但今天她卻知道自己一直以來寄托殺父的仇恨的對象,從梵天宗變成了自己的侄兒時,卻有種傷心欲絕的痛苦。
這里的每一個人,都是看著張弼長大的。每一個人,都曾像對待自己的親生骨肉一樣寵愛過他。愛累積了那么多,一下子又如何轉換成仇恨呢。
“陛下”張晗之也忍不住眼眶泛紅,下意識地伸了伸手,試圖安慰這個悲傷的帝王。
“晗之,我知道事情的輕重!”張旭軟弱無力的搖了搖手,艱難地扶著椅子站了起來,對張晗之說道:“此事你來處理,我怕自己再也無力面對他!”
“是!臣弟會對外宣布陛下閉關,待事情處理完后,陛下再露面不遲。”張晗之憂傷的點了點頭,說道。
王欣桐等人都陷入了沉默,靜靜地看著似乎搖搖欲墜的張旭,眼中都流露出一絲可憐之色。
“晗之,若是情勢可以,把他的命交回到朕手中吧!朕的兒子,若是真要打發了,還是由朕自己來吧!”張旭轉過身去,在張晗之耳邊輕聲說了一句,便是朝內室走去。只留下一臉傷感的眾人,和那充滿了憂傷的回音。
“殿下,既然皇帝已經開了口,下一步我們該怎么做?”玄彤待張旭的身影消失在門后,問道。
“還是需要先從張弼處搞清楚,烈驚天究竟設了什么陷阱,然后才能制定計劃,反咬烈家一口!”張晗之深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從情緒中恢復過來,沉聲問身旁的王欣桐道:“張弼人在何處,你可知道?”
王欣桐聽到張弼二字,眼中流露出一絲憤怒,旋即又軟化下去,嘆了一口氣道:“這幾日說是要出去打探消息,想必這兩日就會回營了。”
張晗之聞言與玄彤三人互相對視了一眼,都是明白,張弼此次回來必定帶回了烈家真正的計劃。而這個計劃,必將是你死我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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