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說，邱杰臉色微變，“煙姐，你怎么……”
    他頓時覺得柳煙心機更重了，這女人不是省油的燈。柳煙忍笑，把手機扣起來，說道：“我可不是故意的，我就想問問他換完衣服沒有，誰知道你會突然說這種話。”
    邱杰一陣青一陣白。
    柳煙笑著看他一眼，拿起手機，重新發了一條語音給聶攰：“你換完衣服沒？”
    可惜發完后。
    那邊沒回，柳煙也沒再在意，她拿起合同，說道：“說定了，你提供資源我提供場地，你跟林裴都是賽車場的股東，辛苦了。”
    “林裴，嘖。”邱杰一提起來又有點不爽，他指尖敲著桌面道：“煙姐，你喜歡林裴哪里？我學學。”
    柳煙抱著手臂往后靠，瞇著眼，扯唇，“邱杰，你消停吧。”
    邱杰：“……”
    他手肘搭在桌子上，挨靠過來，“你選聶攰，我不意外，就是選林裴……出乎意料，煙姐啊……”
    邱杰這人長得不錯，紈绔子弟里花心出了名，除了敗壞家業，他也摸不到他們家的權力中心，但這個人心很野，喜歡投資也沒人管他，所以偶爾還能搞成功一次，尤其是賽車這塊，確實要比林裴強。
    不過柳煙是親眼見過他在路上跟女的接吻，還不止見到一次。
    這樣一對比。
    還是她的聶帥好，看多了這些花心公子哥，聶攰簡直是天花板。
    她冷笑：“邱杰，好好合作，別的閉嘴。”
    邱杰：“……”
    柳煙說完，便起身，把文件取了說道：“我先走了，你隨意。”
    她出了門。
    外面新一場的比賽開始，尖叫聲加油聲震耳欲聾，這個賽車場買過來還是第一次這么熱鬧。
    柳煙走到欄桿處，把文件拍在林裴的肩膀上。
    林裴轉頭，接過文件。
    柳煙淡淡地道：“交給你了，我先回去，聶攰換好衣服了沒？”
    林裴嗓音很低：“換好了，我看他朝車子那邊走去。”
    柳煙：“嗯。”
    她輕扯了下袖子，轉身便朝黑色SUV走去。
    大家都在賽車場那邊熱鬧，停車場很安靜，聶攰把SUV停得也不正規，就在路中間，此時車燈已經關了，這邊是燈光死角，有些暗。柳煙從車外可看到聶攰坐在駕駛位上。
    手肘搭在車窗上。
    柳煙拿起手機看一眼，這男人并沒有回她，她走過去，打開副駕駛的車門。聶攰掀起眼眸，睨她。
    柳煙挑眉，坐穩后，她關上車門，也看著他。
    就這么對視著。
    柳煙輕聲問道：“不幫我拉一下安全帶？”
    聶攰沒應，幾秒后，他俯身過來。
    柳煙看他快到了，又道：“等下。”
    聶攰停下動作。
    柳煙坐直，把外套脫下來，里面是黑色的絨款吊帶裙，她把外套遞給他，聶攰接住，順手放在了后座。
    隨后他擰開了車里的暖氣，隨后才挨過來，手臂從她跟前環過，扯了安全帶扣上。
    柳煙：“怎么？生氣？”
    聶攰掀起眼眸，凝視著她，“不清不楚？我跟你的關系在別人眼里就是這樣，阿煙，我醋了。”
    柳煙覺得他最后三個字有點委屈。
    她抬手，勾著他的脖頸，說：“再等等？”
    聶攰沒應，指尖捏起她下巴，堵住她的紅唇。車里本開了暖氣，接吻一通下來，柳煙很熱，聶攰稍微退了一些，柳煙指尖扯開安全帶，推開他，轉身下了副駕駛，接著來到駕駛位。
    她拉開門。
    聶攰一愣，“你……”
    柳煙上了駕駛位，長腿一抬，聶攰立即伸手摟住她，柳煙坐在他的腿上，低頭再次送上紅唇。
    聶攰大手收緊，按著她的脖頸，反攻回去，狠狠地吻著她。
    遠處是嬉鬧的尖叫的加油聲，那些聲音遠得有些模糊，像是背景音樂。柳煙的手握住門框，抵著他額頭，睫毛顫了顫。
    聶攰指尖在她后頸輕捏，他吻了吻她唇瓣，道：“沒有措施。”
    柳煙：“怕什么。”
    他說：“怕。”
    柳煙擰眉，“錯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
    聶攰輕笑了下，又親了親她的鼻尖，嘴唇，下巴，隨后又回到她唇角，“我再考慮考慮，其實你也能感覺到，我已經在投降了。”
    柳煙嘖一聲。
    她捧著他的臉，細細地研究他的眉眼，男人抬著下巴任由她看，掌心穩穩地摟著她。
    柳煙低聲道：“你知道嗎？我就喜歡你不愛說話但沉默做事的樣子。”
    聶攰：“我愛你，阿煙。”
    柳煙心一跳。
    砰砰砰，就跟高中喜歡上他那時一樣的心跳。
    聶攰直了下腰，含住她的唇瓣，“等等我，再等等。”
    柳煙摟緊他的脖頸。
    就在二人溫情接吻的時候，聶攰放在扶手箱的手機響起來，他微微退開了些，柳煙偏頭蹭著他脖頸，看著他拿起手機，屏幕來電是林豐陽。聶攰劃開，林豐陽說：“抱歉啊，又要打擾你休假了，歸隊吧。”
    聶攰一頓。
    柳煙也是睫毛眨了下。
    聶攰看了眼懷里的女人。
    柳煙聳了下肩膀。
    聶攰下頜緊了幾分，按著語音回道：“好。”
    我歸隊。
    放下手機后，柳煙都不想說什么了，她沉默著，聶攰也沉默著，幾秒后，他偏頭在她眉心輕吻道：“我盡快回來，回來后我們確定關系，就算是P/Y我也認了。”
    柳煙眉梢微挑。
    “好。”
    聶攰又湊過去吻她。
    不知吻了多久，仿佛怎么都吻不夠一樣。一個小時后，黑色的SUV這才啟動，柳煙回了副駕駛，穿上了長外套。
    聶攰把車開到柳煙的本家，直接在門口停下，也沒再像之前那樣遮掩。他伸手過來給她解開安全帶，又再她眉心落下一吻，柳煙低聲道：“注意安全。”
    “好。”
    柳煙打開車門下車，聶攰這才坐回了駕駛位。
    他握著方向盤，側頭目送她進屋。
    柳煙進了院子，她上了臺階，然后轉身看他，唇瓣動了下。
    無聲地說快走。
    聶攰頓了頓，唇角輕扯，然后車子才開走。柳煙看著他車尾開走后，便轉身推門進去。
    陳姨手里拿著抹布看樣子在收尾，她看到柳煙，嘴巴朝小客廳努了一下。
    柳煙一頓，大概能猜到老爺子估計在窗邊看到了什么。她換了鞋，繞過柜子走了過去。
    柳老爺子戴著老花鏡，抬頭看她，說道：“怎么是聶攰送你回來？”
    柳煙走過去，在沙發上坐下，挨著柳老爺子，挽著他的手道：“今晚賽車場不是有比賽嗎，我們的賽車手不知是故意還是怎么回事，沒來，聶攰聽周揚說了這件事情，就趕來救場。”
    “贏了嗎？”
    柳煙點頭：“贏了。”
    柳老爺子又問：“聶攰贏了？”
    柳煙看著他點點頭：“是的。”
    柳老爺子拍了下大腿，“這事情絕對不能讓聶老頭知道，他要是知道，就殺到我們家了，說我們讓他的孫子去涉險。”
    柳煙立即拉了下嘴唇，點頭：“必須瞞著，估計聶老爺子很快會趕回京市了。”
    “為什么呢？”
    柳煙說：“聶攰回軍區了。”
    柳老爺子一聽：“很好，我也懶得搭理他。”
    “我剛才看到他似乎親了你，是我眼花還是？”柳老爺子假裝順從柳煙的話，然后突然來了這一句。
    柳煙一愣，抬眼。
    柳老爺子表情溫和，眼里卻一副你可以撒謊但得看我信不信。
    柳煙咳了一下，揉了下唇角道：“其實……就是今晚氣氛太好了，他比賽蠻帥的，又救了場，我看林裴一時不順眼，又看聶攰順眼了，他說送我回來我便應了，剛剛他給我解安全帶，他有點情不自禁地親了我的眉心，我…沒拒絕。”
    “你看林裴不順眼？”柳老爺子卻抓到這個重點，“你終于看他不順眼了？”
    柳煙：“……”
    她心想，林裴這戲演得好，深入人心。
    柳老爺子緊盯著柳煙，斟酌了下，道：“煙兒，爺爺說句實話，聶攰是不錯，比林裴好，我不能否定這點。”
    “但你，也得好好想清楚。”
    柳煙立即道：“好，我會的。”
    柳老爺子：“你不要怕，爺爺到死都會護著你的。”
    柳煙一聽，無奈地道：“你別說死不死的，行嗎？”
    “好。”柳老爺子順了下胡須，“我得長命百歲，看著你嫁人生子。”
    柳煙：“好！”
    黑色SUV回到城中村，聶攰上樓換衣服。聶老爺子跟老周已經從明豪趕了過來，聶老爺子也收到了消息，他坐在沙發上，心里多少有點可惜沒法跟孫子一起在黎城過年。
    但看到穿著軍裝的孫子，他又釋懷了。
    老周的手機這時響起。
    他看了一眼，愣了下，隨后遞給了聶老爺子，聶老爺子拿過來看一眼，立即黑著臉問聶攰：“你剛剛去幫柳煙賽車了？”
    聶攰整理領口，看聶老爺子一眼，“是，然后呢？”
    聶老爺子被孫子一看，喉嚨一梗，他本想說道你這個身份不要去參加這么危險的活動，柳煙這丫頭總是這樣，跟你不是一路人，結果對上聶攰的眼神，他全都說不出了。
    他冷硬著道：“你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聶攰淡淡地道：“我不可能沒有自己的生活，柳煙就是我的生活。”
    聶老爺子：“……”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聶攰一切弄好后，戴上帽子，下樓。聶老爺子跟老周也急忙跟上，去送他，他上了黑色的SUV，黑夜中男人側臉冷峻，如刀鋒一般，鼻梁高挺，他看聶老爺子一眼，對老周說：“照顧好老爺子。”
    老周點頭。
    聶攰啟動車子。
    車子開走。
    眼前一空。
    聶老爺子心情也有些惆悵。
    老周遲疑了下，問道：“老爺子，那我們回京市？”
    聶老爺子：“不回。”
    “那？”
    “明天上柳家坐坐。”
    老周：“去刷刷好感？”
    聶老爺子：“……”
    沒有，我沒這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