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
    文宇瞇著眼睛，他有些理解海王想見自己的原因了。
    因為奇跡……
    從剛剛那一幕，文宇可以簡單推理出海王一族的誕生過程。
    他們就這般蟄伏在這五根柱子上，魔氣的感染稍稍改變了他們的存在狀態(tài)，但不多，甚至連1級都到不了。
    直到某一天，一塊兒未知生物的血肉落在了石柱上，被這些海藻吞噬，然后變化產生。
    剛開始，海王一族應該不是現(xiàn)在這副樣子的，但當?shù)谝慌Ｍ跻蛔逭Q生之后，他們實驗不同生物的血肉，逐漸找出了最適合自己族群繁衍的狀態(tài)。
    這的確是個奇跡，海王一族的誕生過程巧合極多，多重因素相疊加，方才誕生出現(xiàn)在這個站在變異生物最頂端的強大族群，然而奇跡，就意味著不可復制。
    海王一族的誕生艱難，且可一不可二，正因為如此，他們才比其他生物更知道珍惜自己族群的命運乃至生死存亡。
    “所以……我將我們一族最大的秘密展現(xiàn)給文宇大人，只求大人放我們一條生路。”
    剛剛那道意志又一次出現(xiàn)，文宇瞇著眼睛，看向了某個石柱的根部。
    那里，有一個洞穴，聲音便是從洞穴當中傳出。
    文宇邁步向前，兩名海王族人只是頜首不言，但當方玉瓊也想向前的時候，卻被兩名海王族人攔下。
    這是一次只有文宇與海王的碰面。
    ……
    事實上，文宇并沒有想對海王一族做些什么……
    文宇將此事全權交給弗蘭處理——弗蘭說打，文宇就會對海王一族趕盡殺絕，弗蘭說海王一族沒什么問題，那么文宇也不會對海王一族下手。
    這事兒要是開個會討論一下，那絕對能討論上幾天幾夜，內部涉及到的東西異常復雜，包括等級枷鎖，包括海王一族的死前掙扎，甚至包括海王的心態(tài)，邏輯思維方式，海王一族單一個體的心態(tài)，附屬于海王一族的海獸族群們的態(tài)度……等等等等。
    需要考慮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多到文宇都沒心思思考這些事情。
    但我不追責，不代表你們不需要表態(tài)！
    道理就是這樣，文宇占據(jù)了強勢，占據(jù)了主動，你們別管我怎么想，你們做錯了事情，就需要付出代價。
    這也是海王想見文宇的目的——他需要給文宇一個解釋……
    讓文宇知曉海王一族祖地的存在，看一看海王一族的繁衍變遷方式只是其一，也只能是其一。
    如果文宇真的想向海王一族索要代價，那么這些，遠遠不夠！
    ……
    洞穴不大，頂多只有十平米大小。
    內部空曠，只有一叢叢發(fā)光的水草算是為這個洞穴提供了些許光源，除此之外，便只剩下一叢與外面石柱上的海藻相似的植物。
    感知一掃而過，文宇卻并沒有發(fā)現(xiàn)海王本體之所在，但很快，那叢海藻上便傳來一道清晰的精神波動。
    “見過文宇大人，但請原諒在下行動不便。”
    海藻如是說，它們隨著海底暗流微微搖擺，似乎是做了個躬身的動作。
    對此，文宇倒是嘖嘖稱奇。
    海王的存在方式與洛洛相似，本體只是由族群的意念融合出的無形生物——甚至族群意志體這種存在，究竟算不算是生物還要兩說。
    這也意味著除了某些特殊手段或是他們主動露面，否則就連文宇都很難找到他們的具體方位——正如當時獨眼找不到靈本體所在那般。
    這不在于實力，只在于存在狀態(tài)。
    但海王與洛洛還有些許不同。
    文宇仔細感知了一下海藻，頓時恍然。
    “你這是……”
    “沒錯，正如大人所見那般，我已經與這里融為一體，再也不分彼此。”
    ……
    一直以來，海王一族在外界拋頭露面的那個，便被眾人稱呼為“海王閣下”，但只有少數(shù)人知道，真正的海王，乃是海王一族的族群意志體。
    林海峰的海王控制計劃，便是因此而失敗，反而被天神用此事反將了一軍。
    原本文宇認為，海王與洛洛一樣，都能隨意游走于各個子體之間，但今天看來，貌似不是這么回事兒。
    真正的海王，只是留在這個祖地當中……好像是……
    被封印了一般……
    等等。
    想到這兒，文宇頓時一個激靈，他再次看向四周，卻逐漸生出一絲不對勁的感覺。
    并不是感知到了什么，只是一種冥冥之中的感應罷了。
    “看來，大人已經察覺到了……”
    海王如是說道，隨后，那簇海王寄宿的海藻叢輕輕顫抖，下一秒，一陣讓人頭暈眼花的嗡鳴聲頓時從下方傳來。
    文宇的感知能力無孔不入，在剛剛海王露出一絲縫隙的剎那，文宇便感知到了海王留在這里的意義。
    并不是被封印……
    而是在主動封印著什么……
    “這個是！？”
    文宇面露驚疑，但在內心深處，卻突兀對某件事情重新燃起了希望。
    ……
    “我知道，大人應該是為了第八魂寵的事情才會來到此地。”
    海王雖然不能游走于各個個體之間，但其與個體的精神連接并沒有被掐斷，任何海王一族已知的情報，都會被傳遞到海王這個族群意志體的腦海中。
    文宇的職業(yè)為魂師……
    八級等級枷鎖開啟……
    燕京有某個許愿機……
    文宇公開招募第八魂，卻至今無果……
    這些都是稍加打聽便能得到的情報，自然也瞞不過海王，也因此，當文宇處理掉地球意志以及唐浩飛之后，下一地點便直沖這里而來，那么文宇意欲為何，便稱得上一目了然了。
    “很遺憾，適合大人的第八魂，應該不會是我……”
    不是你才好呢。
    文宇心中默默吐槽一句，隨后便聽到海王的聲音慢慢響起。
    “它叫伊比拉……”
    “是在我之前的上一任海王……”
    “也是吾族嚴格意義上講，第一個誕生出自我意識，并能自主行動的生物。”
    文宇慢慢瞇起了眼睛。
    族群意志體，并不是先于族群誕生——就像是洛洛，洛洛誕生之前，這個世界上就有螞蟻這種生物，現(xiàn)在看來，海王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