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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三章

    林澤把手插在兜里,和黃銳光邊聊邊爬坡上去吃飯,選了間小店,點了兩份豆花飯,一份小炒,突然發(fā)現(xiàn)鄭杰也在里面。
    “哎。”林澤說:“怎么回來了?”
    鄭杰看了林澤一眼,又看看黃銳光,他正獨自坐著吃一碗豆花飯,連個小菜也不炒,五塊錢,一碗豆花,一碟紅油,一碗飯,就這么打發(fā)午餐。
    “提貨。”鄭杰朝黃銳光點了點頭。
    三人便一同吃午飯,林澤知道鄭杰手頭很緊,午飯吃不起什么好的,便多點了兩個炒菜,黃銳光和鄭杰寒暄幾句便認識了,唾沫橫飛地聊,林澤當(dāng)著外人的面,也沒說具體辭職的過程。
    飯吃得差不多的時候,黃銳光切入正題,說:“你們來健身不?”
    鄭杰知道這套,馬上說:“沒時間,每天下班都累得像條狗。”
    黃銳光給鄭杰名片,說:“免費的,健身是一種釋放壓力的方式,你們可以過來試試。沒有別人說的累。”
    鄭杰接了名片,林澤心想飯都快吃不起了,還健個鬼的身,便招呼服務(wù)員付錢,黃銳光馬上搶著付賬。
    林澤最怕欠人情,也怕吃了人這頓飯,以后就得常常打交道,不得不去健身房找他,一來二去,最后還是被忽悠得辦卡。
    但他和健身教練搶了半天,還是搶不過,只好讓他連著鄭杰的賬一起付了。
    林澤吃過飯就回家吹冷氣睡覺,鄭杰繼續(xù)像條狗一樣地去干活。林澤一覺睡到傍晚太陽從陽臺后面照進來,金色的光鋪了滿地板,醒了,賴在床上就是不想起床,摸來手機看到短信——黃銳光讓他和鄭杰晚上去健身房玩。
    黃銳光:【你不是辭職了么?事業(yè)休整期,正好每天鍛煉鍛煉,充實自己的生活,來吧,體驗體驗。】
    目的很明顯了,變著花樣地讓他們?nèi)マk卡。
    林澤知道對方應(yīng)該沒心發(fā)展,只是在拓展業(yè)務(wù),要真想試試談感情,肯定不會讓他帶上鄭杰,也不會把工作上的事扯到感情生活里來說。
    開門聲響,鄭杰知道林澤在家,回來就說:“真羨慕你。”
    林澤答道:“辭職了,呆不下去,走人了。”
    鄭杰脫了襯衣,穿著西褲,一身古銅色瘦削肌肉,站在林澤房間門口秀,作了個健身教練的姿勢,又轉(zhuǎn)身讓林澤看他的背肌。
    兩人打小長大,林澤連話都不用說就知道鄭杰在無聲地嘲笑他中午健身教練的事。
    “爬喲!”林澤怒吼道。
    鄭杰笑著去洗澡,說:“辭了就辭了,多雙筷子,餓不死你。”
    林澤乏味地起床,趴在餐桌前,鄭杰洗澡簡直就是光速,沖一下就出來了,到餐桌對面坐下,摸摸林澤的頭,說:“真辭職了撒?”
    “嗯。”林澤說:“排擠老子,讓我坐冷板凳兒,一個月給兩千八,自己辭了。”
    鄭杰又起身去拿啤酒喝,問:“什么時候找工作?”
    林澤道:“這個月開始找工作吧。叫外賣吃,剛睡醒不想出去了。”
    鄭杰說:“買了菜,你坐著就行。”
    說著進廚房里去忙活,煮了個綠豆稀飯,把買回來的涼菜拌一拌,山椒雞,海帶絲,木耳菜。
    林澤的胃口馬上就來了,有稀飯吃正好,兩人對著桌子風(fēng)卷殘云地把涼菜一掃而光,夜色正好,便坐在二十樓的陽臺上,兩人擠一張?zhí)梢危绨虬ぶ_也挨著,像小時候那樣,看外面華燈初上的背景,乘涼。
    “你說我這種優(yōu)質(zhì)男。”鄭杰道:“有什么不好?”
    “是了是了。”林澤哭笑不得道:“什么都好。你要是同志就更好了,咱倆都不用找對象了。”
    鄭杰頗有感觸地點了點頭,林澤知道說歸說,鄭杰不可能和自己談情說愛,就算真掰彎了,要上床也得尷尬死。忽然想到一件事,問:“什么時候相親?”
    “周五。”鄭杰道:“一起去見見?”
    林澤道:“算了,周五我自己吃吧。”
    鄭杰說:“這次我姑介紹的對象是做銷售的,都說她很漂亮,在蘭蔻專柜賣化妝品。”
    “不錯啊。”林澤拍了拍他肩膀,說:“正好是你喜歡的類型。”
    鄭杰想了一會,說:“我也不知道我喜歡什么類型。”
    林澤說:“你喜歡長得漂亮的,有成熟嫵媚氣質(zhì)的,不喜歡清純小女生。”
    鄭杰道:“你呢?”
    林澤說:“我……說不清楚,你知道么?現(xiàn)在不管是相親,還是介紹,為什么這么難成?男女雙方都有責(zé)任,相親是交朋友,不是找感覺,感覺這玩意要慢慢培養(yǎng)的,上次我們婚姻頻道請了個專家做訪談,他就提到,現(xiàn)在相親的狀況是:雙方都帶著幻想而來,男人對性的幻想,和女人對愛的幻想。這兩種幻想在根本上就是沖突的,如果當(dāng)成合作伙伴來見面,或者微博沙龍上的朋友,就會輕松得多。”
    “男人看到女人,覺得對方不錯,想得到進一步表現(xiàn),女人往往不喜歡太快定下關(guān)系,況且想找個有感覺的,男方覺得挺有感覺,女方就未必。實際上大家都說不清感覺是什么,想找個‘有感覺’的,見面能來電的人,不就等于是想要一見鐘情么?能一見鐘情的少之又少,所以相親最后還是失敗的多。我是對一見鐘情不抱太大希望了,想找個先從朋友當(dāng)起的。”
    鄭杰說:“也沒幾個能和你談得來。”
    林澤確實有點職業(yè)病,躺在陽臺上看夜景的時候還在如果來個全城停電,明天會有什么勁爆新聞,思維漫無邊際地發(fā)散了一會,差點又睡著了。
    鄭杰手肘動了動他,說:“洗碗。”
    林澤有點硬了,他空窗太久,碰到個男人,聞到點男人的皮膚味道就會硬,郁悶地起身去洗碗,順便洗個冷水澡降火。
    出來的時候鄭杰在房間里,門關(guān)著,于是林澤回房看gv,鄭杰在自己房間看□□,各自解決生理需要,度過了他辭職的第一天。
    一連數(shù)天林澤都在無所事事,準備下周一再開始找工作,北城天街附近不管白天晚上人都很多,就像大家都不用上班一樣,人潮一波接一波的。他早上起來隨便吃點東西,便到星巴克去坐一天,周三時上健身房看了一眼,看到黃銳光在給兩個穿著像吊帶一樣的條紋背心的小gay推銷健身卡,說:“暑假都可以過來,哥哥帶你們玩。”
    林澤只是遠遠看了一眼就走了,回星巴克里繼續(xù)坐著,查招聘消息。
    記者行業(yè)論資排輩的現(xiàn)象不嚴重,只要度過了被前輩搶新聞,搶署名權(quán)的壓榨新人期,就正式進入了拿稿子說話的時代,林澤對自己找到一份新工作還是很有信心的。
    他看著玻璃窗外來來往往的人,思考路過的行人有什么故事,那個女孩是來見男朋友的,看她那表情明顯有點不耐煩,嘟著嘴,等得有點發(fā)火了。
    拐角處有一對gay,勾肩搭背地出來,穿著情侶裝,高的提著袋子,矮一點的那個正在把信用卡塞回錢包里,可見剛付完賬,1被0養(yǎng)著?有可能。
    招行的金卡,應(yīng)該還挺有錢,看年齡不像出社會的人,應(yīng)該是家里給的……
    信息來了。
    這次是一個叫“體育老師”的。
    林澤哭笑不得,自己就這么招猛男疼愛嗎?
    體育老師:【鎖骨男,看你在星巴克里坐一天了都,光喝冰水,不怕被趕出去嗎?】
    林澤一頭黑線,把襯衣第二個扣子系上,朝柜臺后面喊道:“冰水續(xù)杯——”
    小哥笑著過來,給他一杯冰水,把手撐在膝蓋上,看他的ipad,說:“在勾人?”
    林澤小聲道:“這類型的你喜歡么?”
    小哥搖了搖頭,說:“現(xiàn)在勾人的都喜歡裝猛男,沒幾個純1。”
    林澤問:“你1還是0。”
    小哥:“1,你呢?”
    林澤:“我也1。”
    小哥伸手過來點林澤的屏幕,翻回頭像列表里,手指點開一個,說:“這個不錯。”
    林澤注意到經(jīng)理來了,便小聲說:“噓,我?guī)湍慵s他。”
    小哥看到經(jīng)理,便馬上笑著回去裝咖啡豆,在柜臺后掏出手機,朝林澤吹了聲口哨,指指胸口,示意他自己來勾搭。
    體育老師:【你喝了三天星巴克,星巴克的小帥哥是你男朋友?】
    林澤:【不是,在家里也要開空調(diào),不如拿電費出來換杯咖啡,你在哪里?】
    體育老師:【就在你對面。】
    林澤抬頭看,對面座位空的。
    體育老師:【對面的哈根達斯。】
    林澤轉(zhuǎn)頭張望,哈根達斯隔了不遠,但里面根本就沒幾個人,全是女孩。
    體育老師:【只是五分鐘前,現(xiàn)在我在大融城了。】
    林澤:“……”
    林澤很少像這樣被耍,他覺得這家伙很有趣,不過想到黃銳光的健身房會員卡,又提不起興趣來了。體育老師……如果真是體育老師的話,應(yīng)該還是不會讓他去報什么班。
    林澤:【老師,今天不上課?你要教我踢球?】
    體育老師:【嗯,放暑假,帶幾個高三特長生來力帆俱樂部給教練看看,踢了三天球。昨天我在滿記甜品里也看到你了,和一個賣保險的。你要學(xué)踢球?你條件不行。在場邊幫我看衣服買水遞毛巾還是可以的。】
    林澤知道力帆俱樂部就在北城天街坡上不遠處,覺得這人應(yīng)該沒撒謊,又說:【遞毛巾什么的就算了,踢踢球還行。】
    體育老師:【一般人給我遞,我還不接他的毛巾。】
    林澤樂了:【你剛才帶學(xué)生吃哈根達斯?】
    林澤腦海中浮現(xiàn)出幾個黑黑高高,踢足球的男生跟著一個體育老師,去吃哈根達斯的場面,一群體育生吃只有女孩子才喜歡的哈根達斯,實在是相當(dāng)?shù)挠腥ぁ倓倢嵲谑清e過盛況,可惜了可惜了。他翻了那人資料,對方年齡27歲。
    頭像是一件意大利的球服。
    體育老師:【現(xiàn)在他們坐輕軌去北站,回家了,見個面不?】
    林澤知道這人肯定看上他有一段時間了,應(yīng)該是對他有點意思的,只是不知道把自己當(dāng)成419的獵物還是想真的談場戀愛,而不知道為什么,這種說法方式又正合林澤的意,言談間不饑渴,也不冷淡,挺好。
    林澤:【你身高,體重?】
    體育老師:【419就算了,老了,沒小孩子的激情,你慢慢玩。】
    林澤:【是我失言,我單很久了,昨天你看到那男的是我發(fā)小,他不是賣保險的,別怕。】
    體育老師:【知道,你們不像一對。來大融城不,門口等你,我穿黑色熊貓家的t恤,五分褲。】
    林澤還在考慮,星巴克的門被推開,兩個妖孽挽著手提包,小八字步跑進來,手掌扇風(fēng)道:“哎呀,好熱哦——”
    又有一個清秀的男生跟著他們進來。
    其中一妖孽回身招呼道:“來來來。”
    林澤瞬間就徹底無語了,因為里面有一個是他干弟——李遲然。
    小哥抬頭笑道:“來了?”
    兩個小零點咖啡,另外一個看上去不太娘,朝那小哥笑了笑,站在后面,轉(zhuǎn)頭看的時候發(fā)現(xiàn)林澤了。
    他用食指碰了碰李遲然,說:“然然,你哥。”
    “哥——”李遲然過來了。
    林澤說:“喝什么,哥請吧。”
    “我請。”小哥說:“喝什么?”
    “我來我來。”林澤掏錢包把卡給他,說:“不過我就請兩杯。請我弟和他的。”
    小哥朝他看上的那個清秀男生笑了笑,一臉陽光,說:“別理林澤,他故意的,我請你喝,喝什么?嘗嘗我調(diào)的拿鐵?”
    嘩——
    李遲然和他牽著手的小零知道怎么回事了。
    林澤買完咖啡,摸了摸李遲然的頭,說:“我去采訪了。”
    “哥。”李遲然說:“晚上我請你吃飯吧,順便帶你見見我老公。”
    林澤說:“不一定有空,到時候給你打電話,沒電話就別理我了,下次我請你和你老公吃飯吧。”
    他回去收好ipad,看到小哥和那男孩在吧臺前聊天,李遲然和同伴識趣找地方坐了,就知道有戲。
    周五傍晚七點,夕陽燦爛,廣場上的人越來越多,到處都是見網(wǎng)友的gay,還有等街拍的,女孩們撩頭發(fā),旁若無人大聲喧嘩地過去。
    流浪漢在樹蔭下支起麥克風(fēng)架,準備入夜后唱歌。
    林澤穿過步行街,在商城門口四處看,有人朝他喊道:“這里!”
    林澤看到那體育老師了。
    對方和自己想象的幾乎一模一樣,瘦瘦高高,皮膚黝黑,穿條五分褲,沒穿襪子,雪白的低邦鞋,手長腿長,穿件hipanda的t恤,收拾得很干凈。
    他頭發(fā)有點亂,眼睛很深,帶著點憂郁,站在商城門口就像沒睡醒,無精打采的樣子,鼻梁很高,五官輪廓也很分明,嘴唇不紅潤,但也帶著性感,就像刻出來的一樣。
    那一瞬間,林澤又有種被擊中內(nèi)心,一見鐘情的感覺。
    加上周一看到的高帥富,短短一周內(nèi),已經(jīng)兩見鐘情了……自己就這么空虛嗎?!啷個得了喲!
    “怎么稱呼?”林澤笑道。
    “你有酒窩。”體育老師手指去戳林澤的臉,林澤無語了。
    他說:“叫我謝老師,你呢?”
    林澤說:“謝什么,老師好。我姓林。”
    “謝謝。”那體育老師說。
    林澤:“不客氣。”
    體育老師說:“我是說,我的名字叫謝謝。”
    林澤:“……”
    “哦,謝謝。”林澤說。
    謝謝說:“唔,不客氣。”
    林澤忍不住大笑,辭職那天開始他就沒這么笑過了,那體育老師又一本正經(jīng)說:“不叫謝謝,我叫謝晨風(fēng)。”
    林澤點了點頭,說:“我叫林澤。”
    他知道應(yīng)該不會有人叫謝謝這種怪名字,但還是覺得這人很好玩,跟著謝晨風(fēng)進了商城,上樓去找吃的。
    “你學(xué)生都走了?”林澤道。
    謝晨風(fēng)道:“剛發(fā)完補貼,都回家去了,還沒開始補課,吃什么?aa吧。”
    他們進了家茶座,林澤不禁心道正合我意,太久沒碰上相投的人了。他點了幾個點心,看著坐在對面的謝晨風(fēng),他穿得像個大男孩,但面容還是挺成熟的,兩人就這么面對面地看了一會,林澤忍不住又笑了起來。
    謝晨風(fēng)喝了口茶,說:“晚上做什么去?”
    林澤道:“不知道,我發(fā)小晚上相親,吃完逛逛街吧,你晚上有事么?。”
    “沒有。”謝晨風(fēng)十指絞著推了推,指節(jié)啪啪響,林澤道:“你好像不怎么開心。”
    “習(xí)慣了。”謝晨風(fēng)說:“破事一堆,煩。”
    林澤道:“待會陪你去剪個頭發(fā)吧,你頭發(fā)有點長了。”
    謝晨風(fēng)抬眼看額頭,說:“嗯。”
    林澤職業(yè)八卦病發(fā)作,小聲問:“你的學(xué)生有喜歡你的么?這種要是出事了,學(xué)校要怎么整。”
    謝晨風(fēng)說:“你說特長生還是高中生?”
    林澤想了想,說:“都算上吧。”
    謝晨風(fēng):“特長生都是直男,有女朋友的,帶他們沒事,高中生有,但不能亂來,別說男的,就連和女生談戀愛都不行,被人抓到把柄就完了。”
    林澤道:“你學(xué)什么的?”
    謝晨風(fēng)說:“以前跳高,腰勞損了,認識體院的幾個同學(xué),現(xiàn)在帶人踢踢球,推薦給力帆青年隊培養(yǎng)。”
    林澤:“力帆現(xiàn)在也不行了。”
    謝晨風(fēng)喝了口茶,點了點頭,說:“陳宏不行,球隊也不行,和紅塔合并以后,拉幫結(jié)派的就很嚴重。”
    服務(wù)員過來放好筷子盤子,看了他倆一眼,謝晨風(fēng)道:“拿個煙灰缸。”
    “來。”謝晨風(fēng)手指挾著兩根煙,給林澤一根,林澤掏火機給他點煙,說:“我剛辭職。下周去找工作。”
    林澤開始給謝晨風(fēng)聊當(dāng)記者的事,他知道和人相處話題還是多圍繞著對方為宜,但自己總不能什么都不說,會顯得太防備,便揀了些自己當(dāng)記者時碰上的,和學(xué)校有關(guān)的八卦聊。謝晨風(fēng)時不時點頭,說:“對對,就是這樣,學(xué)校里勾心斗角的。”
    林澤說:“你們體育老師也內(nèi)斗?”
    謝晨風(fēng)說:“我們少,我們體育老師一個組,在運動場邊的單獨辦公室里,畢業(yè)班那些斗得厲害,教什么都別教畢業(yè)班。”
    林澤職業(yè)病又發(fā)作了,問:“體罰學(xué)生的多不多?”
    體罰一直都是好新聞,但林澤還是不想去采訪什么學(xué)生和校方起太大沖突的事,感覺拿這個炒作挺煩人的,南方系次次說到老師幾乎全是□□,但沒辦法,這年頭□□更多人看。
    謝晨風(fēng)道:“不敢體罰,不過學(xué)生心理壓力也大,隔壁高中出了個跳樓的,你們沒發(fā)新聞?”
    “我不是社會頻道的……”林澤正說著,短信來了。
    鄭杰:【我日,老子相親剛吃飽,發(fā)現(xiàn)錢包放在公司,救命喂!快來阿里與艾德西餐廳!】
    林澤:“……”
    “對不起,我現(xiàn)在得去幫朋友個忙,馬上就回來。”林澤說。
    謝晨風(fēng)嗯了聲,林澤起身跑了。
    他下樓的時候覺得謝晨風(fēng)不錯,回頭朝茶餐廳里看,見他有點孤獨地坐在位置上發(fā)呆。雙手手肘擱在椅子扶手上,十指抵著,眉頭深鎖,一副像是很不高興想發(fā)火,充滿了煩躁與戾氣的神情。
    應(yīng)該是個值得認識的人,林澤心想,至少第一印象不壞,沒什么目的,試試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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