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雨下午出門的時候,才聯系了一下章有權。
跟他說了,一會兒見面的地方。
時雨收起手機,心里還是有些詫異。
為什么這么不喜歡章天琳,竟還下意識的會去遷就章有權。
她仔細想了想,自己也沒真的和章有權面對面坐下來說過什么,可聽到他在電話里,溫和叫著自己的時候,她似乎是一點都不反感。
時雨總覺得自己并不是這樣的人。
她自己還是很了解自己的,不算是多張揚跋扈的人,但也不是多溫和恬靜的人。
越是這樣,她就越是想要見一見章有權。
誰知道碰到了陸薇薇,卻發現她眼眶紅紅的,一副受了委屈的樣子。
這陸家的大小姐,那脾氣是比自己都要火爆的人,還有誰能讓她這樣子?
時雨上了車,“你怎么了?約你吃個晚飯,你怎么一副被人打的樣子?”
“不是被人打。”陸薇薇吸了吸鼻子,“是被人戳心窩。”
時雨眼皮一跳,“這么說來,是你的醫生還沒有被你拿下?”
“嗚嗚嗚嗚……”
陸薇薇頓時哭起來。
時雨還沒見過這樣的陸薇薇,以前不都是男人圍著她轉的么?
這叫做什么?
大概就叫做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吧。
現在也被男人吃得死死的。
她嘆息一聲,安慰著,“好了好了,世界上男人多的是,你是誰呀?你可是我們的陸薇薇,要什么樣的男人沒有?別哭別哭,哭多了就不好看了,不就是一個醫生嗎?我們甩掉,不要了,還不行么?”
陸薇薇哇一聲:“可是我很喜歡他。”
時雨,“…………”
“我追了他好幾個月了,我真的不甘心,這個人的心是石頭做的嗎?為什么一直都不感動呢?還是我真的有那么差勁嗎?他是不是,是不是看不上我呀?覺得我配不上他嗎?”
時雨,“……我們薇薇怎么可能會配不上一個醫生?”
“可他真的很優秀。”
時雨,“……敢情他都讓你哭了,你還想著他的好呢?”
“你不懂,我真的特喜歡他,我不想放棄。”陸薇薇吸了吸鼻子,雙手握著方向盤,目視前方,掉了幾滴眼淚,好像已是把負面情緒給哭光了,“不過算了,這幾天就先晾著他吧,馬上M國就要時裝秀了,我打算先飛過去一趟。”
時雨聞言,頓了頓,“時裝秀?”
“對啊,我每年都去,啊,對了,你現在不也學攝影么?怎么,要不要過去看看?”
時雨還是有些心動的。
這段時間一直都被困在這個地方,接二連三發生了這么多的事。
雖然一直都有在自己進修各種書面上的攝影知識,但她還是想要抱著相機到處走走。
“我得和孟祁然商量一下。”
陸薇薇切了一聲:“你還說我呢,要我說你也變了哈,你看你,以前你走哪兒還需要和人商量啊,現在孟祁然是管著你呢?”
時雨也不否認,就是呵了一聲:“哦,那你應該是巴不得讓你的白主任來管你。”
“你——”陸薇薇氣笑了,指著時雨,“你等著,老娘一定拿下白文獻。”
時雨眨眨眼,“真的么?要不要我和白音書打個招呼?她畢竟是妹妹,給你弄點情報怎么樣?”
陸薇薇還真動心了,“真的?不過你別說是我想要知道的。”
時雨噗嗤一聲笑出來,“那白音書還會以為是我對她哥有意思么?”
“那算了,我不想讓她覺得我倒追白文獻。”
時雨拍了拍她的肩膀,嘖嘖兩聲,“你錯了,英雄不問出處,所以呢,你只要想著,以后你會是白音書的嫂子,想著嚴沛可能也會叫你一聲大嫂,多爽?對吧?”
“你這么說,好像是這么回事。”
“對嘛,重要的是結果,結果!好了好了,前面轉彎,一會兒記得給我打個掩護。”
“干嘛,你做賊啊?”
“見個人。”
“誰?”
時雨想了想,也沒瞞著:“章有權。”
陸薇薇臥槽了一聲:“你見這人干嘛?”
“是他要見我。”
“他見你干嘛?是因為他那個女兒吧?搞笑,來跟你面前求情?反正我知道,孟三哥是不把章家當回事的,現在章天琳作妖了這么久,孟三哥在收拾章家呢,就是章家根深,不是那么好連根拔除,章有權倒知道在你面前來找存在感?怎么,讓他給女兒下跪認錯嗎?靠,我告訴你,你不許心軟。”
時雨沉吟了片刻,才說:“我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他好像是因為別的事找我的,第六感你懂嗎?而且,這個人,我覺得他應該也不會傷害我,反正我心里好奇,我就想來見一見,沒事,不是你在嗎?他不會對我怎么樣的。”
陸薇薇也沒再說什么。
很快就到了約定的地方。
陸薇薇就和時雨一起進的一個餐廳,他們選的是一個包廂。
坐下也沒多久,章有權果然是到了。
因為要見章有權的關系,時雨挑的包廂就有隔間。
所以章有權來的時候,陸薇薇就進了邊上的小房間。
她閑著沒事,主意就打在了白文獻的身上。
不過打開著白文獻的微信,反反復復看著,上面幾乎都是自己嘰嘰喳喳的留言,他偶爾才會回復幾條,短短幾個字——
不是哦,就是嗯,要么就是可以,還有好。
陸薇薇翻了個白眼。
心里暗暗發誓,媽的,這次我一定要晾你半個月!
不,十天吧!
還是……七天吧?
……
外面。
章有權一身黑色的休閑西裝,雖是五十幾歲的人了,不過風度翩翩的,倒有著幾分儒雅的味道。
時雨第一次見他。
有一種,和章天琳截然不同的感覺。
就是會讓自己去懷疑,這樣的一個風度儒雅的男人,怎么會教出來那種尖酸刻薄,蠻橫無理,甚至是為了達到目的不折手段的女兒?
章有權一直都看著時雨。
她長得真的好像她。
他一顆沉寂多年的心,開始復蘇,跳動起來。
血液里有著那種,叫做,血濃于水的情感,在滾滾流淌著。
他的眼神太過直白。
時雨忍不住皺了皺眉,打破沉默,“章先生,今天特地要見我,是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