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英真的好大的架子。
呼來喝去。
她是個可憐的母親,大家也理解她的心情,可是也不能所有人都要圍著她轉。這個時候說這種話,是對蘇洵的侮辱。
時雨加快腳步走進去。
孟祁然皺起眉頭,想說點什么,結果蘇洵對他示意不用。做這一行,什么話沒有聽過,什么事情沒有見過。
蘇洵才懶得跟這種女人廢話,他也不做情緒安撫這種事情。
蘇家也不是什么小戶人家,蘇家從政,雖然名頭上沒有從商的章家厲害,卻也不會害怕來自于苗英的威脅。
是以,不屑也懶得回答這種無中生有的污蔑。
蘇洵的同事則笑著將苗英請到一邊,“章太太,請冷靜一點,咱們的工作非常歡迎群眾監督,也歡迎提出批評和指責,但是鬧情緒對事情也沒有幫助。我們是一定以營救人質為主,這也是我們必須要盡到的責任。”
苗英撇向孟祁然,“我可是聽見了,他跟這個警官說了,一定要不惜代價抓住那個歹徒。”
“這就等于是說要不顧章天琳的生命了嗎?”
時雨直接跟她杠上。
男人肯定不好跟這個女人吵嘴,但時雨可以。
都是女人,誰也不慣著誰毛病。
“你不要在那里胡說八道,耽誤大家的時間。”時雨冷笑。
苗英的目光惡毒,“我女兒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一定不會放過你。你現在最好自求多福。”
時雨:“我平常又不缺德,我擔心什么。是你們才要自求多福。平常作孽不少。”
“小賤人,你就應該跟著你那個表子媽一起去下地獄。”
看看這個人的嘴臉。
提起時念,時雨臉就黑了。
臟,真的嘴太臟了。
時雨:“你可真會說話,怕是用開塞露抹嘴吧。你就在這里當個噴子吧,你是能用你這張下水道的嘴救人還是打敗歹徒?明明指望著別人救人,還在這里頤指氣使,誰給你的勇氣?我要是你,一個屁都不放,不給大家添一點麻煩。”
苗英怎么可能就算了,她騰一下站起來,這個時候,對講機里面傳來聲音。
“頭兒,綁匪要求見到時雨。”
瞬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到她的身上。
孟祁然立刻就說,“不行。”
他將時雨摟到懷里,占有的保護姿態,從身體語言到表情,都在抗拒。
孟祁然本能地認定那個人不安好心。
蘇洵抬了抬手,示意大家冷靜先。
“見時雨做什么?跟他說,時雨不在這里,人已經回去了。”蘇洵也是出于安全考慮,也想知道對方的目的。
沒道理搭上兩個人進去。
雖然這樣說有點殘忍,卻也不是因為孟祁然是他的朋友就偏心什么的,這是從現實的角度出發。
過了一會,那邊回應說,“那他就把章天琳的手砍下來。反正不知道跑不跑得了,殺了還少個累贅。”
時雨和孟祁然對視一眼。
彼此都不明白,這個人非要點名見她的原因。
看起來,很有可能是非見不可。
對講機那邊傳來聲音:“他直接折斷了章天琳的手指。”
苗英大叫,“不可以!快把這個女人給推出去。讓她出去啊!我的女兒怎么吃得了這個苦?”
“那她又吃得了這個苦了?”孟祁然護住時雨,在這件事上,沒有半點商量的余地。
身形高大的男人,往苗英面前一站,低氣壓撲面而來。
孟祁然:“怎么,欺負她沒有母親沒有父親嗎?”
章有權站在一旁,聽了這話,臉上露出欲言又止的神情。
在這個時候為誰說話?
兩個人都是她的女兒。
眉眼間壓抑著痛苦。
想說什么。
應該說點什么。
可是章有權沉默。
人心是肉長的,手指也是有短有長。
苗英一下子就哭了,“還說不是一伙的,明明就是一伙的。都在欺負我的女兒。你們都不是人。”
苗英就是不低頭,大家不幫她,那就是大家的錯,不是她的錯。
也只有這樣的人才會教出章天琳那樣的女兒。
蘇洵將時雨叫到一邊,“這件事,我還是希望你能夠配合一下,會有談判專家還有我,親自陪著你過去。”
孟祁然:“不行。”
他以為是要商量什么事情呢,結果竟然是這么一回事。
這件事想都不要想。
章天琳不值得救。
時雨是孟祁然心尖上的寶貝,越是到這種時刻,越是覺得,沒有什么能夠超越。
他心里想著,這個壞人他當定了。
時雨也是受害者,為什么大家就覺得章天琳可憐,章天琳就應該救。就因為時雨堅強,沒有嚇到暈厥,痛哭流涕,還好好站在這里?
孟祁然從前其實也不是這種“冷漠”的人。
可是那一次綁架事件發生之后,孟祁然就說了,絕對不讓時雨再遭受同樣的危險。
“如果今天這件事是發生在時雨的身上,我相信,章家的人絕對不會伸出援手。不是我冷血,只是這個人不值得幫忙。”
看苗英的態度就知道了。
蘇洵拍拍孟祁然的肩膀,“兄弟,我理解你的立場,但我站在這個位置上,我披著這身皮,我就不能說,這個人不好,私德有虧,遭受壞人迫害的時候我就不去管。她有罪,有什么樣子的罪,是報應還是什么都好,這些都是法律的責任。我現在的責任是把這個人給救出來,不讓歹徒害人,以及逍遙法外。我們現在都想讓這件事解決。我覺得,你應該問問你女朋友的意思。想要抓到這個人,她如果確定能夠不管別人死活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那就算我沒說。”
蘇洵從事這個行業這么多年,窮兇極惡的人見過不少,但更多的,還是像時雨這樣的普通人,有小仇小怨,會埋怨,也會猶豫,有自保的本能,卻也沒有失去本心。
“好,我愿意。”
“時時!”
“祁然,我覺得蘇洵說得對。我也不是為了章天琳去的,我是為了我的良心去的。我不想以后活在陰影之下。章天琳對我的生活的影響已經夠多了。”
雖然這種影響可能會持續一生,畢竟他們身上流淌著相同的血。
到底是被蘇洵剛才說得那番話打動。
“他不是要見我嗎?那就去見他好了。”
時雨咬著后槽牙說。
孟祁然:“那我陪著你一起去。”
時雨:“不要……”
“我的心告訴我,如果我不跟著你一起去,如果有任何意外,我也會一輩子不得安寧。”
蘇洵看了看孟祁然,深知好友的性格,他也沒多勸,“走吧。”
其實眼下的情況,真正麻煩的是金和章天琳。
警方的人用最快的速度布置好。
等于是張開了一個網,等著人往里面跳。
這個金呢,就偏偏不進去。
跟那種急于逃生的歹徒不一樣。
所以警方的人,也不敢掉以輕心。
說不定人家是早就有準備呢?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的。
夜里,金跟章天琳是綁在一起的,坐在車里。
時雨和孟祁然出現,章天琳像是只剩下半條命,失去了靈魂。
“我來了,你找我有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