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我來遲了,你們不會準備要結束了吧?”
時雨搖搖頭。
事發突然,她拿不準該不該告訴陸東。
可如果只是誤會呢?
時雨也不是很了解鄭歡。
但陸薇薇是把鄭歡當姐姐那樣去親近的。
所以感覺很矛盾。
時雨在猶豫的時候,陸東已經抬腳往那邊走過去。
時雨跟上去,決定見機行事。
她沒醉,可以保護陸薇薇。
又加上現在陸東也來了。
時雨心里便有了底氣。
陸東出現,鄭歡臉上的笑容又燦爛幾分。
一拍桌子,“這么晚才來,我跟你說,必須要罰酒。”
燈光之下,鄭歡雙頰酡紅,醉眼迷離,看著人的時候,像是情深如許。
時雨挨著陸薇薇坐著,她已經喝趴下了,迷迷糊糊地跟著湊熱鬧,“必須要喝,多罰幾杯才行。”
這個樣子還喝,喝大頭鬼。
時雨把酒杯搶過來,放到陸薇薇夠不著的位置。
余光一直注意著,剛才那只疑似被鄭歡投了藥物進去的酒杯。
鄭歡攥在手里,輕輕晃漾著,在酒吧光線下有魅惑的波光。
給陸東倒的酒,是另外拿了一個杯子。
直接一瓶子下去,滿滿的,多一滴都會灑出來。
“過分了吧。”陸東很明顯不想喝。
換誰都覺得,那一杯多的過分。
還是高腳杯。
鄭歡一手撐著下頜,眼神直勾勾落在陸東的臉上,眼底之中,藏著難以察覺的癡迷。
“陸東,你是不是不給面子啊?我們可是兄弟呢,這么多年的朋友。你到底有沒有把我放在眼里?”
“你喝多了。”
陸東探身去看陸薇薇,喝得更醉。
陸薇薇沒有節制,因為是小孩子,鄭歡這又是怎么回事?
鄭歡皺眉,“別敷衍我。”
“鄭歡,差不多得了。”
“不行,你得喝一杯。這樣吧,要是你覺得你這一杯太多了,那你就喝這杯。”
鄭歡把另外少很多的杯子推過去。
時雨心跳微微加快。
那是……
加了“料”的杯子。
原來這玩意兒是針對陸東的?
時雨先前懷疑的方向錯了,卻原來鄭歡是在這里等著陸東。
再看鄭歡嘴角那一抹笑,時雨后背發涼。
不應該是鄭旦喜歡陸東嗎?
時雨才知道自己可能是誤解了,原來深藏不露的人是鄭歡。
不行!
陸東是清歡姐的!
……
孟清歡正在家里修改最新的設計方案。
心情并不是很好。
孟老爺子在孟祁然那里受了氣,卻抓著她說了一通道理。
人年紀大了,嘴碎可以理解,但孟征卻意識不到孟清歡已經不是小姑娘。
成年人有權利決定自己的人生。
孟老爺子卻一直說廖川這個人,談廖川家里的背景,談廖川如何優秀,聯姻的話,對孟家來說,將會有怎樣的變化。
說了許多,卻沒有問過她一句,你覺得如何?
她的感受不重要。
不過這些事情都比不上另外一件事。
放下敲擊鍵盤的手,孟清歡直接將鼻梁上的框架取下來,隨手扔在桌上。
手機在這個時候響起。
看到時雨的名字的時候,她竟然失落。
“喂,時時,怎么了?是祁然有什么事情嗎?”
這個時間打過來,孟清歡只想到這件事跟孟祁然有關系。
聽著聽筒那邊的聲音,孟清歡微微蹙眉。
二十分鐘后,孟清歡趕到。
指定的房間,按響門鈴,孟清歡看了一眼腕表。
時雨立刻來開門。
看到孟清歡就像是看到了救星。
“清歡姐,你可來了。”
“他人呢?”
孟清歡立刻將門帶上。
這件事不適合被其他人知道。
沙發上,陸薇薇處于昏睡的狀態,白醫生站在旁邊,一直守著。
孟祁然也在場,他從套房的里間出來,皺著眉頭跟孟清歡打了一聲招呼。
“他人在里面,人不是太清醒。”
話還沒有說完,孟清歡人已經越過孟祁然,直接走進去。
孟祁然頓了幾秒,跟時雨對視一眼。
“走吧。”
孟祁然伸手過來擁住時雨的肩膀。
“這就走了?”
“難道你還想要留下來圍觀?或者在隔壁開間房?”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怕,萬一,萬一清歡姐發火了怎么辦?回頭她一出來就發現我們所有人都不見了,她不就什么都明白了?”
“怎么辦這種問題不是我們該思考的,那是陸東該去想的。”
孟祁然想了想,又說,“我姐姐接到電話就過來了,她心里明明就有他。這兩個人,心里其實都有彼此,卻就是不知道為什么總是沒有邁出那一步。既然按照正常的步驟去走,不知道要到什么時候,那現在就玩一手不按照常理出牌。”
時雨覺得很有道理,四個人一起輕手輕腳離開房間。
白文獻背著爛醉的陸薇薇,時雨先送他們離開,然后才和孟祁然一起回家。
“我覺得鄭歡心里肯定恨死我了。”
時雨回想當時的情形,真的是大型公開處刑現場。
但誰也沒有想到,陸東會對這些事情如此了解,看來是躲過無數次,有經驗了。
鄭歡狡辯的時候,時雨指認她,詐她說自己錄像了。
鄭歡慌神,露出馬腳。
陸東和鄭歡當場就撕破臉皮。
只有陸薇薇,一直沒有清醒,什么也不知道。
鄰居家的姐姐,那個美好的形象,還在的心里,沒有改變。
當時她怎么就沉不住氣呢。
感覺陸東自己也會查清楚的。
時雨懊惱。
“你又沒有做錯什么。不用怕她。說起來,是她應該害怕看到你。當時那種尷尬的情況下,只有你在場。陸東不會談這件事的,甚至以后都不會再談起這個人,陸薇薇不知情,或許還會跟她做朋友,但凡鄭歡有點羞恥心,應該都不會出來找事兒。因為她不占理。”
是這個道理。
時雨就是不想看到這個人。
什么人哪這是。
看著那么親親熱熱的,跟陸東稱兄道弟,其實想睡陸東,還用暗中下藥這么齷齪卑鄙的手段。
喜歡一個人不可恥,可恥的是用見不得光的手段,想要生米煮成熟飯。
別說當時陸東多生氣。
陸薇薇總說陸東脾氣不錯,有時候人嚴肅了一點,但從來不發脾氣。
但其實脾氣好的人一旦發起火……
時雨暗暗發誓,絕對不要相信這個世界上存在著沒脾氣人。
還有,千萬不要惹陸東發火。
回到家,時雨立刻去洗漱。
孟祁然為她準備了熱牛奶。
接到李勝茂的電話,對方抱歉的語氣說,“對不起,孟總,這個時間點不應該打擾你的,但現在是出現了一點特殊的狀況,因為您先前說了,關于時小姐媽媽的項鏈,一旦有任何事情,都要及時通知。”
孟祁然嗯了一聲,摩挲著溫熱的杯壁,往浴室的方向看了一眼。
“你說。”
他抬腳,往陽臺的方向走去。
“那條項鏈一直都在一個地方,現在終于發生了位置變化。從目前傳送回來的數據來看,那條項鏈應該是在回國的飛機上。”
孟祁然皺起眉頭。
看到了一絲希望的同時,也隱隱生出不安。
金現在人不在境內,蘇洵那邊的消息是,金應該到了邊界的法外之地。
章天琳應該也還活著,被帶進了寨子里。
線人回報,看到一個皮膚白皙的女人被關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