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雨倒是想不到孟祁然會玩這樣一手浪漫。
專門準備好的套房里,給她準備好的浴袍繡著她的名字縮寫,準備好的甜點也是,更不用說各種她喜歡的浴鹽,都不便宜,看樣子是某個人早就吩咐好的。
孟祁然是早就準備好了,因為這一次從國外回來,感覺時雨瘦了,不想她太累,以后這里也有個放松的去處,并且這個湯池,只屬于她時雨。
孟祁然入股這家酒店,拿到VIP黑卡不是問題。
當然這跟孟家沒多大關系。
孟祁然直接就寫得時雨的名字,她要享受的東西沒道理說,還要掛上孟祁然的名字才能夠享用。
時雨舒舒服服泡了一個澡,晚上兩人就直接在套房休息。
換個地方睡覺,感覺會不一樣。
孟祁然比時雨先醒。
房間里窗簾緊閉,孟祁然摸黑起來,洗漱的動作都放到最輕。
昨晚上十點手機就處于關機的狀態,只為陪著時雨過一個純粹的夜晚,只屬于他們的那種。
所以開機之后,接二連三的短信,快要把掌心震麻。
“你和時雨在哪兒?”
“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談,看到之后請回電。”
“真的是很重要的事情。我找了你助理,他也不肯說。”
孟祁然視線隨意得掃過這些信息,神情冷淡。
他是想不到有什么事情,要這么著急找到他。
尤其是章有權那種溫吞的性格,突然變得這么急躁,讓人有點不適應。
不過不適應歸不適應,孟祁然并未因為這些短信就改變自己的節奏。
慢條斯理得刷牙洗臉。
甚至是打算等吃完早飯,去公司處理好今天的事情,有空再說。
有空,是個很寬泛的詞。
只要他想,什么時候都沒空。
但如果是時雨的事情,孟祁然分分鐘有空。
“孟祁然,是跟時雨的事情有關系!”
看到這一條短信,孟祁然的視線凝結,手上的動作也短暫得停下。
“你要找我說什么?”
孟祁然終于還是回撥電話給章有權。
章有權:“見面說。”
孟祁然皺眉頭,看了眼手表,“有什么事情不能在電話說的?我等會還有一個會議。”
“不會耽誤你多久時間的。”
孟祁然略微沉吟,“那就約在……”
章有權打斷他,“不用了,我來找你。”
不待孟祁然說話,章有權快速說,“我在樓下的大堂吧等你。”
敢情章有權已經找上門來了。
看來是真的很緊急。
孟祁然穿戴好,又恢復了高高在上的清冷模樣,只是在床邊看著睡夢中無邪又漂亮的時雨的時候,那雙眸之中涌動著足以融化一切的柔情。
他沒有打算叫醒時雨,只是在床邊留了手寫的紙條。
孟祁然其實可以留口信的,交代客房服務員就可以。
可是手工制作的東西,和讓別人轉述,所傳達出來的東西那是有差別的。
是孟祁然老古董嗎?
不是。
是愛情讓人變詩人。
有點酸,孟祁然也沒想到追求現代生活的自己,會有這么古典的一面。
沒有遇到時雨之前,他也不知道自己喜歡什么樣子的。
只覺得為她做什么,都很高興,也滿足。
……
章有權看到孟祁然的時候,神色挺復雜的。
他打量孟祁然的眼神,也有了審視的味道。
“時雨呢?”
章有權看向他身后,雖然叮囑了說,這件事先不要讓時雨知道,可還是想看看對方。
“還在睡覺。”
孟祁然在章有權對面坐下,他也不用管,是否得到對方的許可。
他們從來不存在差別,或者應該說,孟祁然這個人氣場強大,并不把長輩放在眼里。
章有權也不敢說孟祁然什么,他沒資格擺譜。
就算是擺了,對方也不會給他這個面子。
只是這會聽到時雨還在樓上睡覺,兩個年輕人玩浪漫,不在家里睡,跑到酒店里面來,章有權忍不住輕輕咳嗽一聲,有些話到了嘴邊,卻還是忍住了。
孟祁然也不是好耐心的人,“你想說什么?我時間不多。”
章有權深吸一口氣,眼神低下去,他也不知道為什么不敢直視孟祁然,“我想把時雨接回來。”
孟祁然像是聽到別人的事情那樣,沒有流露出任何的感情,“接回去?什么意思?接回去住幾天?時雨現在有家,她不缺住處。”
語氣雖然平淡,但里頭的鋒利,如刀刃,割開章有權的自尊。
章有權抬起頭來,孟祁然這個后生可畏,他見識過他的手段,明明是一個人精,卻故意在這問題上裝傻。
“你知道我的意思。”
“我不知道。”
孟祁然迎著章有權的目光,平靜淡漠,透著咄咄逼人的味道,“在時雨被罵野種的時候,你沒有站出來,她跟沒有爸爸的孩子一樣,但她還真的不缺住的地方,不需要你這么廉價的同情。寧愿讓孩子被罵野種,難道不是打算不要了?”
網上那些消息,一開始孟祁然還以為說是章有權處理的。
其實不是。
是孟澤仁壓下去的。
因為輿論牽扯到了婁羽。
孟澤仁反正要壓輿論,估計把婁羽和時雨的緋聞一并打包來了個刪除熱搜套餐,不讓這些東西出現在公眾的視野。
不過就算是章有權處理的,又如何?
那也不代表說,是為了時雨著想。
也有可能只是不想讓章家因為這種事情被議論。
章有權尷尬了幾秒鐘,他臉上露出那種痛苦的神色,“我知道這件事,是我的問題,是我的錯。可是我現在不是已經打算修正這個錯誤了嗎?我說得接時雨回家,并不是說,接她回家住。我是想要名正言順得讓她回到章家,讓她認祖歸宗。”
孟祁然還是保持著剛才的姿態,“你就是為了這件事找我的?”
聽他這意思,是很不放在眼里。
這件事?
什么事。
難道不是一件很大很急的事情?
事情似乎不是按著章有權想的那樣去走。
“當然。我知道你們家一直反對時雨,是因為她的出身。現在她是我的女兒,你們也算是門當戶對了,你家里反對的聲音應該就會少很多。這對你來說是一件很好的事情。我知道你可以給時雨很多,但有些事情,你能做的有限。”
孟祁然挑了一下眉頭,“首先,章先生,我想要跟時雨在一起,不管她是誰,她是誰的女兒,這一點都不會改變。你提出來的好處,確實聽上去是那么回事,但其實對我來說,也就那樣,因為沒人可以強迫我改變,你的提議只是讓事情變得少一點麻煩,不過跟她在一起,我早就做好了不怕麻煩的準備。其次,章先生,我不明白你跟我談的意義在哪兒,這件事上,我完全尊重時時的意見,也不是說你們想認,她就會高高興興答應,你有沒有考慮過,她的感受?當做是恩賜,就一定會接受嗎?最后,章先生,我有句話不得不說,如果冒犯到你,也請忍著,你真是個懦夫,連直面錯誤的勇氣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