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祁然還在回去的路上,接到時雨打來的電話。
“你讓人這幾天盯著點那條項鏈。”
“怎么了?”
“我剛才透了一點消息給季菲。”
孟祁然這邊沒了聲音。
雖然時雨看不見他臉上的神情,卻也能夠猜到,“我知道我這樣做,是太冒險了一點。可是季菲一直這樣死扛著,一點進展都沒有。我不信,她當真是一點都不知道。祁然,親愛的,你是不是生我的氣了?是不是覺得我這樣做錯了?”
孟祁然微微嘆息,“我也不是那個意思。”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這么心浮氣躁。我應該冷靜的。”
“沒關系,我可以理解你。時時,這件事,牽扯到季菲,我有句話,說出來你可能會不舒服。”
“嗯,你說,我聽著。”
“季菲拿到那條真的項鏈,有幾種可能,要么是她偷的,再找人設計了一條假的給你媽媽,你媽媽什么都不知道,但是這種可能性,我覺得比較小。以季菲的能力,找人去作假,花費不少,并且承擔的風險也很高,因為她會面臨這條項鏈無法出手的難度,并且出手也有可能被抓到。這么多年,真項鏈都沒有出現過,說明這條項鏈很有可能是被人收藏了起來。還有一種可能是,這條項鏈最開始不屬于季菲,而是后來才到了季菲的手里,季菲始終不肯承認,也是因為項鏈來路不正。要么,她知道你媽媽當年死亡的真相,要么就是知道,誰是幕后的人,而那個人是她得罪不起的。”
“你說的這些,我也想到了一些。我是覺得,按照季菲的性格,這條項鏈藏這么多年,不太科學。他家里的東西那么快就轉移了地方,很明顯就是有幫手。”
“接下來就是我要說的重點。”
前面鋪墊了那么多,孟祁然是想讓時雨明白,他要說的事情不是無端的猜測。
“江家,還有一個人,一直都被我們忽略。而那個人,也一直對你的事情影響很大。”
時雨感覺心臟都要跳停了,是想跟他說,是江牧崢嗎?
不要!
她拒絕!
時雨真的很怕。
“是你外公,江民山。”
聽到你外公這三個字,時雨都覺得很是陌生。
要不是江民山這個名字,時雨可能都沒不知道,孟祁然說的外公是誰。
江民山才是在江家最有話語權的那個人。
哪怕是江牧崢,都不能跟他抗爭。
他確實是對時雨的一生影響很大,因為始終都不肯將時雨認回來。
如果時雨回到江家,可能也不會被孟家那么刁難,也不會受社會輿論的非議。
江民山是一個模糊的影子,但卻又實實在在影響著時雨的人生。
時雨沉默了幾秒。
“時時?”
孟祁然沒有得到時雨的回應,心里感覺不是很踏實。
時雨嗯了一聲,“我在。”
她剛才是去想事情了,一時有些走神。
孟祁然那番話,簡直就是醍醐灌頂。
“會是他嗎?”時雨還是不太肯定。
從心里面覺得不應該的。
江民山為什么要拿著時念的項鏈呢?
明明就那么看不起時念。
絕對不肯認時念。
又怎么會收著時念的東西。
“你說,會不會是我媽媽當初把那個禮物送給了江民山,想要討好他來著,結果人家看不上,就隨便放著,季菲這個眼皮子淺的,眼熱,不問自取,所以現在爆出來了,她怕江民山責罵,就死活咬定說沒事。”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主要是現在,項鏈的下落不明。
當事人,時念又已經死了。
等于很多事,都只能成為一個永遠的秘密。
時雨倒是想找找江民山問問的。
可是人家對她不屑一顧。
別說她了,就連江柔都跟時雨說,見不到爺爺,爺爺對家里的事情很失望,不肯管這些。
這個江民山,心真的又冷又硬。
當初對時念如此,現在對兒媳婦也是如此。
做他的親人,還真的是挺可悲的。
時雨心說,跟這種人做不成親戚,其實是一件好事。
“時時,先別想這些,季菲沒有交代清楚,人就別想離開。總有人會坐不住的。”
“好。我現在準備回家。”
掛斷電話,時雨就接到一個陌生號碼打來的電話。
時雨當時就有種預感,有的人坐不住了吧。
“喂,哪位?”
“時雨,我是江民山。我們談談。”
……
孟祁然等到時雨回來,已經快到十一點。
正常來書,時雨應該是很快就到家了,但路上她接了一個電話,去了一次咖啡廳。
孟祁然還擔心時雨會出什么意外。
他都準備去接時雨,時雨的車子已經開到家門口。
她從車上下來,滿臉疲憊。
“我剛才跟江民山聊了聊。”
“關于季菲?”
“是。”
“他說什么了?”
“他說,隨便我怎么調查季菲,想要潑臟水就潑,事情該怎么辦就怎么辦,他反正就不會向我投降的。”
“投降?他以為你是想要進江家的門,所以才搞出來這些事情的?”
時雨連氣都生不起了,只是將孟祁然的手摟住,靠在他的肩膀上,“我當時就跟他說了,少做夢了,江家的門,我早就不想進了。我只是想給我媽媽一個清白。”
孟祁然感覺得出來,時雨的情緒不是太好。
江民山這脾氣,還真是又臭又硬。
兒媳婦都那樣了,也不服軟。
“全靠江民山襯托,我現在都覺得章有權特別順眼。至少,他的錯他可以認,可是江民山呢?他只是犯了一個男人都會犯的錯誤?這種鬼話!我媽媽對他來說就是一個錯?我媽媽為他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可是他說,我媽害得他當年不升反降,根本就是討債的,別談什么付出和犧牲,那就是一個蠢貨。”
時雨的呼吸變重,聲音也變得哽咽,“他說我也是個蠢貨,好好的日子不過,以為自己是章家的大小姐了,全世界也不會圍著我轉。不過是以色侍人的玩意兒,還真當自己是什么人物了。”
孟祁然將時雨抱緊,“這種話不要往心里去。江民山不過是一個刻薄的人,他無情無義,他根本就不懂什么是尊重。還有,什么男人都會犯的錯?他那種管不住自己的東西什么時候有資格代表男人了?我堅決不同意。那不過是借口。”
時雨抱著孟祁然,掉了幾滴眼淚,郁悶發泄了就好了。
江民山的羞辱,真是夠了。
她跟江家沒任何關系。
什么蠢貨不蠢貨,難道不是他的子孫,老東西不也把自己罵進去了。
“你放心,既然他讓你調查到底,那我們一定不會辜負他,繼續往下查。像這種事情,沒有情感的冷血動物是不會懂得,不用在意他說的話。”
時雨被孟祁然抱著,撒了一會嬌,情緒才好起來。
“我從家里帶了我媽煲的湯,她讓我給你的,嘗嘗?”
柳絮會這么好心?
時雨是不信的。
不過她沒拆穿,吸了鼻子,點點頭。
孟祁然在廚房忙碌的時候,李勝茂的電話打過來。
原本在章家的項鏈,位置發生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