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柔坐公交車回家的。
站在家門口,她深吸了一口氣。
明明這一路上,她的心情都很輕松。
她一直都看不起時雨,可是她也不能容忍家里拿了該屬于時雨的東西,感覺就在時雨的面前矮上了一截。
江柔想得很簡單,事情出在項鏈的身上,那就解決項鏈。
可是她沒有想到,回到家迎接她的卻是一巴掌,不是別人,卻是來自于季菲。
季菲明顯瘋了一樣,江柔感覺從來沒有認識過這個人,還是她的媽媽嗎?
“你居然把項鏈給拿走了?你知道那條項鏈多重要嗎!你個蠢貨!我怎么會生了你這么一個又狠又毒的蠢貨!你的胳膊肘居然往外拐!你知不知道你表哥和你舅舅一家會因此完了!”
江柔捂著臉頰,痛到麻木了,但她的腦子倒是動得挺快,“難道說偷項鏈的人是舅舅一家?”
季菲臉上露出那種懊惱的神色。
后悔失言。
“小孩子不要問那么多!跟你舅舅一家沒有關系!你這個小畜生,我養你有什么用,你居然去偏向那個仇人!要不是時雨那個小賤人,我何至于會丟了工作,你爸爸原本要升職也沒希望了!現在鄰居看我們的眼神都怪怪的!我在這個地方快要呆不下去了!”
季菲忽然就就往外走,穿上鞋子,又回頭來拉江柔,“走!”
“去哪兒!”江柔反手抓住一切能抓住的東西。
“去把東西要回來!”
“不,我不要!那不是我們家的東西!你怎么就能夠做出來這么不要臉的事情啊!你太丟臉了!”江柔哭喊,“你們教育我說知錯要改,小舅舅都說了,要跟時雨道歉,你們把項鏈還回去,時雨就不會有借口再找我們的麻煩了!為什么不肯照做呢!”
季菲拖不動江柔,又是一巴掌甩到江柔的臉上。
“你小舅舅胳膊往外拐,你也要一樣!”
季菲尖叫,徹底歇斯底里的癲狂樣。
江柔也是不服氣,“看不上時雨的媽媽,你們還收她家的東西。我們家就缺這點錢?”
“那條項鏈可不是一點錢!還關系到你……”
季菲突然就不往下說了。
江柔梗著脖子,“所以你們見錢眼開,拿人東西不肯認別人還奚落別人。說起來,時雨和我也是親戚,我偏向她怎么了?就許你偏向你家里親戚,那一堆好吃懶做,只指望我們家接濟的寄生蟲,時雨起碼像個人。時雨這么多年,用過我們家什么東西了?什么都沒有!我都想不明白,媽媽,你為什么老是跟我說她家的壞話。小時候明明時雨的媽媽對我就很好。你總是說她家的壞話,你讓我討厭時雨。我有時候想想,我都不明白為什么會這樣子,到底是為什么?到底有什么仇。照我看,我覺得更討厭的人應該是你們。”
恰好這個時候江牧塵回來,看到母女倆這樣大鬧的場景,也是唬一跳。
“怎么回事?怎么打柔柔了?”
“你問她做了什么好事。她把項鏈還給時雨了。”
江牧塵:“真的項鏈還回去了?在哪兒找到的?”
季菲覺得自己也是昏頭了,居然指望著這個老公給自己說話。
江牧塵其實什么都不知道。
他當初也是聽信季菲的話,被揭穿才知道,原來那是假的。
甚至是,他都不知道這條項鏈的存在。
在外人面前,他要維護妻子的臉面,維護自己臉面,但關上門,他早就不爽了。
“早就該拿出來這條真的!時雨咬死了我們拿著,你又弄出來一條假的,你知道我多難堪?章有權那個人我們得罪不起,他找了人證明只有一條真的!”
江柔聽著這些話,冷笑說,“還不是因為跟舅舅家有牽扯,我看啊,這么多年藏得這么好,就是放在舅舅家呢。可能是想留給舅舅用的。”
江牧塵轉臉看向季菲,“你說清楚。今天不說清楚咱們沒完。家里現在這么倒霉,都是被你家親戚搞出來的。你還胳膊往外拐?”
季菲沉著臉,一聲不吭。
江牧塵:“不說清楚,咱們就離婚!”
狠話放出來。
江柔也是吃了一驚。
下意識地看向季菲,卻發現她臉上露出那種似笑非笑的古怪神情。
“離婚是不可能離婚的。江牧塵,你這一輩子都別想。”
季菲沖進房間,重重摔上門。
顫抖著手打下一條信息:“你兒子現在連離婚這種話都敢跟我說了。爸,我可是把所有的事情都扛下來了。你可一定要救我,不然的話,我可不能說一定能夠承擔更多的壓力,到時候說出一些不該說的事情……對了,項鏈被江柔這個不懂事的,承受不住時雨的壓力,給強行要走了。現在你說怎么辦吧!時雨真的太過分了!”
看著信息發出去,季菲掩面,低低哭起來,哭聲壓抑。
她不敢說是江柔任性,于是把所有的錯誤都推到時雨的身上。
為的是,讓江民山的怒火,能夠發泄到時雨的身上,而不是找江柔找她的麻煩。
“我拿到項鏈了。”
時雨給孟祁然發了消息,沒想到孟祁然很快就打電話過來。
“怎么拿到的?”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是江柔拿給我的。大概是想給一個了結,不想我再找她家的麻煩。也有可能是我舅舅說的那些話有作用了。江牧塵夫婦倆忽然回心轉意。”
時雨其實心里也挺亂的。
先前費了那么的功夫都沒有把項鏈要回來。
時雨一度都覺得不太可能了。
結果現在,項鏈就這么回來了。
時雨確認了項鏈是真的。
“好,我這邊忙完了就回來。你吃過飯了嗎?”
“已經吃過了。沒事,你先忙吧。”
掛斷電話,時雨又打開盒子,不住得欣賞。
心里有種異樣的感覺。
到底這條項鏈身上,有著什么樣的秘密?
還是說,只是一個念想,是一份饋贈的禮物?
時雨心里挺無力的,因為正的項鏈在手上的時候,她發現自己一樣無計可施。
難道說,真的只是因為貴重,江牧塵夫婦倆不肯歸還?
她正郁悶的時候。
門鈴響了。
“大小姐,是您父親讓我來拿這條項鏈的。他說,這是你母親的遺物,他希望能夠要回去當個念想。”
是章家的管家。
時雨去章家的時候見過他,在章家很多年,管理著章家很多的事情。
時雨挺意外,這才將項鏈拿到手,怎么就來要了?
她驚訝于這樣的速度。
“那就讓他親自來跟我說。讓你來取是什么意思,是明知道這樣不合理也開不了口所以才讓其他人來的嗎?”
管家尷尬得笑了笑,“大小姐,你也知道老爺對你媽媽的情感,為了把你認回去,婚都離了,他是很在意你媽媽的。他就是希望有個東西當做紀念。再說了,以后這些東西還不都是你的?您現在可是章家唯一的繼承人。”
誰能想到,這唯一兩個字,在以后變成了一個笑話。
“相同的話,我不喜歡說第二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