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金那一拳頭并沒有能夠落到蘇洵的臉上,因為他還有腳銬,這個人物極度危險,考慮到這一點,所以給他的關照都是加強版的。
金被自己的力道給帶回去,跌坐在椅子上,那鎖鏈哐哐響,像極了野獸的低吟怒吼。
“又來一次?你們到底是做什么的?對得起你們身上的那身皮嗎?你們要是敢碰楚楚一根手指頭,我死也要扒掉你一層皮。”
金的偽裝已經失去作用,蘇洵太清楚了。
抓到金就是利用的曾楚。
蘇洵雙手插在褲兜里,“我們有自己的職業底線,你大可以不用這么激動,我知道,你有能力請律師,但是在請律師之前,還是聽我把話說完。我們現在也不知道綁架她的人是誰。但是我覺得你應該知道的。畢竟你現在落網的消息不是秘密,我們走了程序,也在征詢線索,這中間,可能就會吸引到你想掩護的人也說不定。曾楚為什么被綁架,這個問題,我覺得你問問自己。”
金喘著氣,像是老僧入定。
他沒有情緒的時候,又變成了讓人難以看懂的樣子。
蘇洵知道,現在他可能是恢復了冷靜。
“我怎么知道,你說的話是不是真的,你們是不是又在演戲,說不定就是戲癮上來了沒有辦法控制住自己。這種戲碼騙我第一次,還想騙第二次?是不是太可笑了?蘇警官,你是三歲小孩?”
蘇洵漠然地看著對方,“這話可是你自己說的。剛才曾楚的領導,也就是你曾經綁架過的時雨,向我報案,說是在餐廳門口,曾楚被一群人綁架。因為她打電話過去聽到了那些人威脅曾楚的。我們定位顯示,曾楚現在是在城郊的路上。你自己想想吧。我們會盡力解救她,但是結果盡人事聽天命。我來這里也不是威脅你,要是真的想對她做什么,我們大可以早就用那一招把你騙回國內。我們是什么樣子,你不了解,沒有關系。但是我想綁架犯是什么心理,這一點你應該很清楚?!?/p>
蘇洵也是希望從這個人的口中,獲取到一些信息,救曾楚的心也是真的。
為了讓事情有說服力,蘇洵讓同事打開執法記錄儀。
這一路上,他們的行動都會直播,當然只是內部的觀察。
……
時雨跟孟祁然回到家里,她強行逼著自己去工作了一會,看看最新的工作圖稿。
工作的郵箱里面還有曾楚白天的時候發來的設計圖稿。
不用說,這肯定是昨天晚上通宵一個晚上的成果。
其實這件事,時雨交代了,周一再交即可。
或許夜晚對她來說,也會這樣難熬。
心里沒有辦法寧靜,便選擇了這樣的方式來度過時間,免得想太多。
大概晚上十一點多,時雨手機里有陌生的來電。
時雨直接按下免提。
“好久不見?!?/p>
時雨一聽這個聲音,就認出來,是鄭度。
雖然也合作過,但因為留下的印象很不好,所以時雨對這個人的死活并不是很關心。
鄭度這個人身上有很多的負能量,接觸多了,只想讓人離得遠遠的。
即便是在正常的情境里。
做朋友也是不可能的。
“什么風把你吹來了。我還以為你已經被人抓了滅口了??磥砦疫€是低估你了。說吧,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如果只是無事閑聊,我覺得我們倆還真沒有那么熟,也沒有必要聊?!?/p>
“我要你幫我辦一件事。只要這件事辦成了,你就一定可以知道你想知道的一切。”
“又來這種把戲,恕不奉陪?!?/p>
時雨真的已經聽膩了,所以干脆直接掛斷了電話。
孟祁然看時間不早,來提醒時雨,該休息了,進門卻聽到女孩哭的聲音。
當時心里一緊。
時雨坐在案桌后面,神情凝重,那聲音是從手機里發出來的。
她死死捏住手機,看著孟祁然的時候,眼神里都是怒火,“鄭度把曾楚綁架了?!?/p>
在此之前。
孟祁然以為曾楚被綁架的事情,是跟江家有關系。
或者是春和集團后面藏得最深的那個人。
但現在動手的人竟然是鄭度。
他自己東躲西藏不說,倒還能謀劃這么一出。
果然柿子挑著軟的捏。
鄭度這個人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時雨還不知道曾楚的背景,這會是單純得為這件事生氣。
不過孟祁然卻是了解到一些,只是沒有跟時雨說而已。要說這件事,應該從江牧崢開始。起初孟祁然并沒有把阿燦這個人放在眼里,不過是山里漢子而已,卻不想到江牧崢跟他談,要小心阿燦,因為在特殊場合見過他,雖然人應該不是壞人,但執行的行動肯定是危險級別的。像這樣的人,卻大喇喇把親屬暴露出來,這本身就很讓人懷疑。
再加上阿燦失蹤,金落網,又加上曾楚莫名其妙出現在一個倉庫里面,整個事情都透著詭異。孟祁然是懷疑這些事情是有關聯的,做了一個大膽的猜想,向蘇洵求證,雖然沒有得到肯定的答案,卻沒有否定。
曾楚的身份肯定很特別。
鄭度跟春和集團的案子有直接關系,現在這個人找了曾楚的麻煩,他肯定是知道了金落網的消息。
看來這段時間,按耐不住的人很多。
孟祁然按住時雨的手,她還什么都不知道。
單純善良的孩子,還在為一個不錯的同事的不幸,感到難過和擔心。
“時時,有些事情,你要有個心理準備。”
孟祁然讓時雨先不要打電話過去。
有些事情,他想先給時雨一個心理準備。
接下來才好跟鄭度談。
鄭度那個人,根本就不會考慮到時雨的承受能力。
時雨迷茫得看著孟祁然,從他的眼神之中,讀出來不一樣的情緒。
孟祁然先把自己的猜想說了一遍。
最后才說出結論。
“我猜,曾楚可能跟金關系匪淺?!?/p>
桌面上,鄭度的電話跟催命一樣響起。
他肯定是奇怪,時雨為什么沒有第一時間打過去。
講道理,時雨應該是不知情的。
哪兒有人還能夠跟歹徒的女兒做朋友的?
鄭度知道金這個人身上有很多可以挖掘的。
也知道時雨有多想挖掘出,時念當初死亡的真相。
他想把時雨拉下水。
一起來吧,進入到這個泥潭里面,陷得越深越好,讓仇恨的毒汁浸泡生活,生命的土壤上貧瘠不良,開出罪惡之花。
“你一定很奇怪,為什么我要綁架曾楚。因為他是金的女兒啊,哈哈,只有綁架了她,那個人才會把當年的事情都一一吐口。時雨,這件事我不方便出面,你去跟那個人談條件,把這個信息告訴他?!?/p>
鄭度幾乎是篤定時雨會幫忙的。
時雨頓了幾秒之后,“好,我答應你?!?/p>
看吧,人果然容易被唾手可得的成功所誘惑。
“恭喜你。你終于用你自己的方式報仇了,興奮不興奮?我跟你說,這么多年我每天都想著怎么設計,怎么用自己的方式去復仇。用自己的能力讓仇人跪地求饒,那種感覺美好無比。”
“是。我也是這樣想的。”
鄭度笑起來,“時雨,你終于想明白了啊。我真的挺怕你一根筋的?!?/p>
“那個人當初綁架我還要傷害我,搞不好還是害死我媽的人,我為什么要心慈手軟。我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你再給我發個視頻過來,我好讓他相信我說的話?!?/p>
時雨微微屏住呼吸。
怕鄭度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