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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子哥,帶著女人,大家都不敢接單,這些話謝東聽得一清二楚,聽說讓他去試試,不由得面露難色。吳總一見,趕緊笑著解釋道:“你別害怕,麻子哥長的兇點,其實是個好人,他是電業(yè)局的,就負(fù)責(zé)我們這片的供電,人挺仗義的。”
聽吳總這么一介紹,謝東的心里才稍微穩(wěn)當(dāng)了些,不過還是有點不解的問道:“那大家怎么都不敢接單呢?”
還沒等吳總說話,小玉笑著說道:“其實,他就是嘴不好,逮誰損誰,把大家都給損怕了。”謝東還是一頭霧水,愣愣的沒有吱聲,吳總見狀,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原來,這位麻子哥就住在附近,是天河洗浴的常客。之前有一個四川的技師,手法好、人也機靈,深得麻子哥夫妻喜歡。每次洗完澡,都要小四川給按摩放松一下,可是上個月,四川小哥辭職不做了,于是麻煩就來了。
天河的所有技師,不論男女,都伺候不了這兩口子,經(jīng)常還沒干完就被攆出去了。技師掙得是提成,接了單子,客戶不滿意,就等于沒有收入,這樣一來,漸漸就沒人愿意接單了。麻子哥自然很生氣,一晃兩個多月沒有光顧,估計是在別的洗浴也沒找到什么合適的技師,折騰了一圈,今天晚上又轉(zhuǎn)回來了。
“怎么樣,敢不敢會一會這位麻子哥?”吳總看著他問道。
謝東想了想,要真如吳總所說的那樣,其實也沒什么,最多就是沒伺候明白,然后挨幾句罵攆出來唄,至于提成嘛,本來就無所謂,反正只是想在這里混一個月白吃白住,壓根就沒指望掙什么錢,而且聽完介紹,心里多少還有一點技癢難耐,便微微點了下頭,算是答應(yīng)了。
“趕緊把小四川那套工作服和胸牌拿過了。”吳總吩咐小玉道,然后又簡單跟他講了將服務(wù)流程和注意事項,謝東都默默記下了。
不大一會,工作服找了來,他在更衣室換好了衣服,便跟著小玉坐電梯直接上到了三樓。
三樓是按摩休息區(qū),足有二十幾間包房,裝修非常高檔考究,小玉將他帶到一個房間門口,然后點了點頭,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他吸了一口氣,輕輕敲了下門,不待里面的人回應(yīng),便推門走了進去了。房間并不算大,對面的沙發(fā)上坐著一對男女,抬眼望去,不由得心里一哆嗦。
麻子哥的樣貌確實挺兇的。將近一米九的身高,腆著個大肚子,體重至少得有三百斤,一張大餅子臉上滿是麻坑兒,兩個大眼珠子,黑眼仁少白眼仁多,看著就瘆得慌。女的還算正常點,可看起來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就這兩口子,要是走在馬路上瞪誰一眼的話,估計有膽量吱聲的人不多。
“您好,我是48號技師。今天由我為您服務(wù)。”這句話是服務(wù)流程規(guī)定必須說的。吳總反復(fù)交代過,他自然不會忘記,話還沒說完,就聽麻子哥問道:“48號?你是四川來的?”
“不是四川的,我是本地的。”他趕緊應(yīng)了一句。
麻子哥顯然有點不耐煩,把大手一揮,扯著嗓子吼道:“本地的都是澡堂子搓澡的,哪有會按摩的,趕緊把你們吳總喊來,咋個意思,這么大個洗浴中心,連個像樣的技師都找不出來嗎!”
說實話,這句話讓謝東很不爽,什么叫本地的都是搓澡的,我還沒伸手呢,憑啥就這么說呀?未免有點太瞧不起人了吧。想到這里,他暗暗打定了主意,今天還非要露一手不可,否則,你也不知道馬王爺有三只眼!
“大哥,我還一下沒做呢,你干嘛就攆我走啊,要是對我的服務(wù)不滿意,再轟我出去也不遲嘛。”他仗著膽子說了一句。麻子哥聽他這么說,不由得一愣,斜了他一眼道:“你別不知好歹啊,半路給你轟出去,可一分錢沒有啊。”
“沒錢我認(rèn)了。”他小聲嘟囔了一句。
麻子哥把嘴一撇道:“行,既然你這么說,那就來吧,我看看你到底有啥本事。”說著,站起身來,晃晃悠悠走到按摩床邊,四仰八叉的躺下,幾乎把整個床都鋪滿了。
這體格!他想,估計和童大有一拼。心里想著,手上可沒閑著,在麻子哥的雙肩上微微試了下,便明白了為啥這么多技師都伺候不了他的原因。
這位仁兄太胖了,胳膊比一般人小腿還要粗,而且皮糙肉厚,如果手上沒有點功夫,根本就應(yīng)付不來。更關(guān)鍵的是,由于脂肪層太厚,穴位也都比較深,普通的按摩技師,就算找對了穴位,力量也無法抵達那個深度,自然就沒什么效果了。
吳總應(yīng)該不會說謊,既然這位麻子哥是電業(yè)局的干部,那就一切都好辦,他默默的想道。于是運足了氣力,開始按摩起來。
幾分鐘的光景,麻子哥的臉上就露出了笑容,躺在那里笑呵呵的說道:“還別說,你小子還真有兩下子,哎呦…….哎呦…….”
這個反應(yīng)還算正常,謝東不由得暗笑,索性今天就再讓你見識一下什么叫真正的中醫(yī)按摩吧。
肥胖者大多脾虛、濕氣比較重,所以,排濕毒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他將內(nèi)丹之功運于雙手,按照經(jīng)絡(luò)的走向依次按了下去,十多分鐘之后,麻子哥額頭開始見汗,隨著時間的推移,汗越出越多,最后渾身大汗淋漓,汗珠子噼里啪啦的往下掉,整個人就像剛從水里撈出來一樣。
“這汗出的,簡直太他媽的爽了!”麻子哥咧著嘴對媳婦說道:“這小子確實有兩下,比小四川還厲害。”
那女人本來一直在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聽麻子哥一說,頓時也來了興趣,趕緊走過來一看,不由得嗷的叫了一聲。
“哎呀我的媽啊,你這后背咋冒白煙了呢!”她叫道。
此時麻子哥已經(jīng)翻了身,趴在按摩床上,當(dāng)然看不到后背的情況,聽媳婦如此大驚小怪,當(dāng)然也很好奇,用盡力氣扭著脖子看,卻始終看不到什么,只好著急的問道:“什么冒白煙兒,我后背咋了?”
“不光冒白煙,還有股子酒味!”女人繼續(xù)嚷道,隨即扭頭看了眼謝東,不解的問道:“你喝酒了?”
謝東這才意識到自己運功過了頭,明顯已經(jīng)超出了普通按摩的范疇,于是趕緊穩(wěn)了穩(wěn)心神,收了內(nèi)功
“工作時間,怎么可能喝酒呢?”他笑著對女人說道:“這是給大哥排濕毒呢。”
麻子哥也翻身坐了起來,提著鼻子聞了聞,還真有股子淡淡的酒香,再瞧瞧謝東,也不像是喝過酒的樣子,在說,真要是喝成這么大的味,剛剛一進屋就應(yīng)該聞到了。
“你看這白煙兒,不,好像是霧。”女人指著漂浮在房間半空中的一層淡淡的白色水汽,驚訝的說道:“這就是排出來的濕毒?”
麻子哥這才注意到,不由得也張口結(jié)舌,雖然感覺有點奇怪,但是渾身暢快無比,好像所有的毛孔都在吐故納新似的,非常舒服。于是口氣自然客氣了許多:“小兄弟,這是咋回事?”
謝東抬頭瞧了瞧,淡淡的道:“我也說不清楚。”
麻子哥撓著腦袋想了半天,當(dāng)然更想不出個所以然,最后索性不研究了,招呼老婆道:“先不用管這些,這兄弟手法確實不錯,你也來體驗一下吧。”說著便扶著媳婦躺在按摩床上,不料回頭一看,謝東還站在原地沒動,便不解的問道:“怎么了?”
“沒怎么,我的服務(wù)結(jié)束了呀。”謝東笑著說道。
“結(jié)束了,還有我媳婦呢?”麻子哥顯然有些不悅,瞪著兩只眼睛道。
“我每天晚上只做一個。”謝東一邊擦著手,一邊淡淡的說道。
在江湖上混久了,奇貨可居的道理他當(dāng)然清楚。就算是個蘿卜,也得賣出個人參的價錢,何況我是正經(jīng)八百的道醫(yī)傳人,怎么可能在澡堂子里任由你們呼來喝去的。師傅常說:人叫人半天不語,貨叫人點手自來,咱們的貨,就是身上的本事,所以,一定要繃住了,不能自貶身價!
當(dāng)然,這套業(yè)務(wù)得看人下菜碟,遇到講道理的可以隨便用,碰上地痞流氓,就得慎重了,搞不好就得挨一頓胖揍。吳總之前的介紹加上這一陣的接觸,他已經(jīng)看出來了,這位麻子哥雖然外表兇悍,但并非蠻不講理之人,所以才敢端這個架子。
麻子哥和老婆顯然沒想到一個按摩技師還會搞這么一手,不由得相互對視一眼,都愣在了那里。正僵持之際,包房的門一開,吳總笑瞇瞇的走了進來。
“嫂子,你可有日子沒過來了。”她進了屋先跟麻子哥的媳婦打了個招呼,然后才轉(zhuǎn)身說道:“大哥,這個技師是剛請來的,手法絕對一流,但一天只接一單,今天要不是你過來了,我根本就不能安排他上陣的。”
聽吳總這么一說,麻子哥有點不情愿的點了點頭,撇了眼謝東,嘟囔道:“架子還不小,有錢都不稀得掙?”
“這年頭啊,有點技術(shù)的,都牛著呢。”吳總笑著說道,隨即招呼服務(wù)員送麻子哥夫妻去大廳休息。見所有人都走了,她這才轉(zhuǎn)回身,瞇著眼睛瞧著謝東,有些不解的問道:“為啥只做一位呢?難道不想掙錢嗎?”
他無奈的嘆了口氣道:“給這位大哥按摩,與其說是技術(shù)活兒,不如說是體力勞動,這四十來分鐘,差點把我累吐血了,而且,好菜不能一下全都端上來嘛,不得細(xì)水長流嘛。”
吳總聽罷連連表示贊許,然后盯著他看了好半天,忽然笑著說道:“我咋看你有點眼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