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煜城斂下眸子,掩藏住眼底的深意,隨后勾了勾唇角:“你既然不配合,那就別怪我心狠了。”
他站起身,頎長的身材投下一片陰影,陸煜城毫不掩飾語氣里的陰狠:“從現(xiàn)在開始,好好享受吧?!?br/>
那男人臉色突變,他使勁掙扎了幾下,可銀質(zhì)的鐵鏈子緊緊鎖住他的右手和腳腕,讓他動彈不得。
陸煜城頭也不回地走出房間,給走廊上的保鏢說:“不用給他飯吃,直接用營養(yǎng)針代替,留他半條命就行,我一個月后再來?!?br/>
門縫沒關(guān)嚴(yán)實,他的話音順著空氣飄了進(jìn)來。
躺病床上的男人兩眼一瞪,當(dāng)即神情猙獰:“姓陸的,你有種就一刀殺了我,別磨磨嘰嘰像個娘們!”
門外的交談頓了頓,陸煜城的半張臉掩在門背后,他的語氣帶著漫不經(jīng)心:“不著急,總得讓你先嘗嘗被囚禁的滋味?!?br/>
說完這句話,陸煜城就走了,男人聽著下樓的腳步聲逐漸遠(yuǎn)去,恨得牙癢癢,他吼了幾嗓子,差點把胸腹上的傷口震開裂了。
他雖然剛從昏迷狀態(tài)中醒來,可五感仍然靈敏,他知道門外的走廊站了不下十個保鏢,可無論他怎樣嚎叫辱罵威脅,都沒有人理他一下。
那男人狠狠撕扯床單,直到變成一條條破布。
車窗外是一望無際的黑夜,天上星星慘淡,掩面的月亮好似圍了個毛茸茸的邊,天氣預(yù)報說,明天會有大暴雨。
陸煜城一踩油門,轟鳴聲響徹盤山公路。
等他回到家,已臨近夜里十二點了。陸煜城沒想到陸箏會睡在客廳,他放輕動作,在玄關(guān)處換了鞋,而后輕輕走到沙發(fā)邊,凝視著陸箏的睡顏。
陸箏的身體蜷縮著,一顆小小的頭顱埋在抱枕里,露出半邊精致的臉。
陸煜城彎腰把他抱起來,陸箏睡得迷迷糊糊的,以為是管家來抱他,不情愿地皺起眉,抬手揉了揉眼睛。
陸煜城無意低頭一撇,卻當(dāng)即立在了原地。
他總算知道那男人為何總給他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從某個角度看過去,緊皺眉頭的陸箏竟和那人長得有幾分相似。
陸煜城有些遲疑,陸箏前幾年的模樣長得很像簡瑩,可他畢竟是男孩兒,又處在一個飛快成長的年紀(jì),細(xì)一看,五官竟不知什么時候變得清朗大氣起來。
那男人、簡瑩、陸箏,這三個明明沒有任何關(guān)系的人,五官卻出奇地相似,這一切,難道都是命運(yùn)安排的巧合嗎?
“唔……爸爸。”陸箏看見他,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不乖!”陸煜城在他面前下意識板起了臉:“怎么睡在這里?”
陸箏被他嚴(yán)厲的眼神看得小心臟一縮,頓時緊攥衣角,小聲囁嚅說:“我聽說你沒有和……趙阿姨訂婚,對嗎?”
陸箏眼神清澈,試探的語氣隱隱帶著某種期待。
陸煜城到了嘴邊的一句“小孩子別管這么多”硬生生地變成了解釋:“我本來也不想同她結(jié)婚?!?br/>
陸箏烏黑的大眼睛烏黑一轉(zhuǎn),他雖然不懂陸煜城為何要舉辦訂婚典禮,可只要知道他爸爸不會和那女人結(jié)婚,他就莫名很開心!
“乖,去睡覺?!标戩铣潜е蠘?,替他蓋好被子。
“爸爸,我還聽簡陽他們說……媽咪被找回來了?”
陸煜城擰暗床頭燈,低聲道:“誰跟你說的?”
陸箏下意識移開目光,有些不好意思看陸煜城,他這幾天都一直在跟簡俊偷摸聯(lián)系著,自然知道簡家內(nèi)部發(fā)生的大大小小的事,簡瑩當(dāng)時失蹤時,他沒少擔(dān)心。
“沒錯,但她和簡星都受了傷,現(xiàn)在都在醫(yī)院?!?br/>
“什么?”陸箏驚呼,難怪他今天用手機(jī)呼了簡星一整天卻沒人回復(fù)他!沒想到竟然受傷了!
他的瞌睡蟲全被趕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