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了孩子們,又來到了老人這里,這里比孩子們的山洞溫度要低一些,但是老人們穿的還不錯,大概也有以前藏下來的,別看是人老了,但是生存經驗卻是實打實的豐富,就算是部落里的青壯,在冬天的生存能力,也不見得能比得上他們。</br> 老首領也是歲數差不多的人了,他也在這兒跟老人們聊天,一群人圍著一個炭盆,樂呵呵的,里面還放著一些小蛋子,烤著吃,一個偶然的機會,眾人發現這東西烤著吃也是很好吃,就這么穿出來了。老首領心里樂呵,冬天已經過了三分之一,部落里的食物還算充裕,照著這個趨勢,冬天勉強能度過去了,以前冬天光是找柴火就得死不少青壯,現在可是暖暖和和的不用出去了。</br> 等到雪化了,春天也就來了,部落里再添幾個孩子,多美的事兒,見到李朝陽和鄭煜城提著東西過來,老首領更是滿意,對著倆人笑的跟朵喇叭花似的。</br> 之后的日子還算是順利,鄭煜城照舊研究他的,又開始鼓搗起弓箭了,李朝陽也拿了書出來慢慢研究,日子還算充實有趣,突然有一天阿糧跑了過來,她的肚子已經鼓起來了,這娃終于后知后覺的知道自己懷了娃,今天來李朝陽這里是來借吃的的,阿糧苦著一張臉,冬天才過了一半兒,她已經把食物吃了個七七八八,但是沒辦法,她就是餓,專心撓肺的餓,吃不到嘴里都能哭出來。</br> 跟她結為伴侶的男人也是部落里數一數二的勇士,名字叫做跑的,這時候的人們起名字都是這么起,跑之所以被叫做跑,就是因為跑得特別快,阿糧選擇他也是有這個理由在里面,知道阿糧懷了崽子,跑自然是興奮非常,隨后便被阿糧的大食量給鎮住了,兩人儲存下來的食物不少,但是小蛋子和一些菜干、果干都被吃的干干凈凈,剩下的大部分都是肉食了。偏偏阿糧對肉卻奇異的不怎么愛吃。</br> 這時候有個習俗,冬天借食物真的是忌諱,跑已經私底下進了被大雪覆蓋的森林好幾次,但是卻沒什么收獲,除了冬眠的動物,別的動物都挨餓,素食動物把能吃的都吃了,而幾乎餓瘋了的肉食動物,把能吃的素食動物也都吃了。跑不光沒什么收獲,還受了傷,也就是趁著雪大,他直接從山坡上摔了下來,要不然就要葬身獸口了。</br> 阿糧見到渾身是傷的跑怎么還舍得他繼續去,強迫著自己去吃肉,后來終于忍不住來了李朝陽這里,她記得李朝陽是存了不少小蛋子的。</br> 果然她把來意一說,李朝陽沒什么猶豫的拿了一陶罐出來,還讓他吃完了再來拿,阿糧眼睛里含著淚,嘟囔著說道,“阿光你真好,比我阿媽還好。”被發了好人卡的李朝陽哭笑不得,拍了拍這位懷孕之后,便脆弱了很多的孕婦,要知道以前阿糧可不是這個樣子的。</br> 越是往后,冬天的日子越不好過,隨著物資越來越匱乏,就連燒了很多的碳也用了七七八八,很多人便選擇住在一個山洞里,這樣還能節約一些能源,但是食物卻是各憑本事,一些開始挨餓的已經冒著風險往外跑了。</br> 李朝陽和鄭煜城沒有選擇跟人合住,兩人身上的秘密太多,跟別人一起住十分不方便,還不如自己住著,這樣更方便一些,據阿糧說,離冬天就只有一個月了,只要過了這一個月,這艱難的冬天就算是熬過去了。</br> 這一天天氣并不怎么好,大雪片又飄落下來,現在的雪已經沒過了李朝陽的膝蓋,如果再下一晚上,李朝陽覺得自己新作的靴子恐怕也沒辦法繼續走路了,一腳下去,另一只腳根本拔不出來。正跟鄭煜城吐槽著雪之大,突然鄭煜城的表情凝重了起來,李朝陽先是不解,隨后臉色一變,如果沒有聽錯,剛才的應該是狼嚎吧。而且聲音這么近,可見離部落已經不遠了。</br> 要說最害怕什么動物,真的不是老虎不是獅子這種殺傷力十分大的動物,這種動物大多獨居,來了合全部落之力,還是能解決的,狼這種動物不一樣,打走了一個,還有一群,這種動物群居而且記仇,這時候招惹上狼群,真的不是什么好事。</br> 東方部落的人們都是常年跟野獸打交道的,鄭煜城和李朝陽聽到了動靜,別人自然也聽到了,鄭煜城他們住在相對靠外的位置,等兩人走出來,就看到好幾個人已經深一腳淺一腳的的往外跑了。老首領被人背著,舉著火把,也來了。</br> 老首領來了見李朝陽在這里,臉色難看的緊,對著她說道;“這是男人家的事,女人在這兒摻和什么,去里面守著。”</br> 鄭煜城沖著李朝陽使了一個眼色示意她聽話,李朝陽面色焦急,如果她在這兒有個什么還能幫忙,但是偏偏這些人們卻是一個意見,打獵隊的領隊剛剛去部落外圍看了一圈,臉色難看,初步估計是個中型狼群,很危險,他一手拿著弓箭,一邊對鄭煜城說道:“勇,把你女人帶走。”</br> 李朝陽無奈只能被鄭煜城拉著往部落深處走去,路上李朝陽只能不斷的叮囑鄭煜城要小心,她現在十分后悔自己以前沒有儲存一些殺傷力比較大的武器,能給鄭煜城的也就是兩把鋒利的匕首。見李朝陽滿臉緊張,鄭煜城摸了摸她的頭讓她安心,然后便頭也不回的走了。</br> 他不是想充當英雄,也不是覺得自己能戰勝饑餓狀態下的狼群,只是看著那些滿臉驚恐的女人和孩子,他覺得自己有必要過去,替這些孩子和女人筑一堵墻,保護他們平安。其實他何嘗不知道,老首領安排他回來,也是存了保住他的心思,只是,他做不了那個逃兵。摸了摸自己手里的匕首,和背上的弓箭,只要射殺了頭狼,他們的機會還是很大的。</br> 部落深處女人和孩子們瑟瑟發抖的守在一起,阿糧見李朝陽進來緊緊地握住她的雙手,其實兩人的手俱都冰涼,握在一起幾乎沒什么知覺。李朝陽環顧了四周,因為天色已晚,看的并不太清楚,但是李朝陽還是看到了諸如麻木和恐懼之類的情緒。她祈禱著,但愿大家都活著。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