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忙碌碌一眨眼就到了柳青來安排大雜院的日子,李朝陽有些遺憾沒有見到傳說中的福爾康,不過也就是一時好奇之心,畢竟電視劇中的人物李朝陽好奇也不奇怪,不過就算是有好奇之心,李朝陽也不會主動往前送,離這一群人越近是非越多。她還想過幾天消停日子呢,要不然只憑小燕子的殺傷力,她這顆老心臟也受不了。</br> 不過大雜院的人還是很開心的嘰嘰喳喳的說著小燕子來帶了多少東西,小燕子算是大雜院的長大的姑娘,對這里的人有一種天然的親近感,大雜院的老老少少也被她自己當成了她的責任,因此好不容易出來一回,就算是為了尋找離家出走的夏紫薇還是帶了不少東西,就算是鄭煜城一家三口不在,也給他們留了東西,倒是二狗子回來以后沒見到小燕子很是遺憾,悶悶不樂的,直到看到小燕子專門留給他的玩具這才又開心了起來。</br> 一群人密謀之后剩下的就是安排大雜院的人了,除了小燕子帶過來的東西,福家那位大少爺手筆也很大,大雜院大概有百十來口子人每個人少說也分到了七八兩銀子,歲數小的老邁的分的還多一些。再加上小燕子拿回來的那些東西,算是不老少了。</br> 有了這些錢回鄉也好,再城郊置辦一兩畝地也罷,家里有青壯年的算是可以把日子過起來了,畢竟現在買個丫頭也才三五兩銀子,至于年紀老邁或者歲數實在是太小的,柳青把這個些人聚集在一起商量了準備大家一起置辦些田地,他和柳紅兩兄妹算是把這個責任扛起來了。</br> 老人孩子的有個二十來口子,就算是有個二三百兩銀子,這也是個十分沉重的負擔,李朝陽和鄭煜城都忍不住有些佩服這個漢子,就算是他們也不敢輕易的擔七這個責任,這兩人說擔也就擔起來了。</br> 畢竟十兩銀子對于有青壯年的人家來說,算是一筆不小的安置費用了,但是對于老年人和小孩子來說這差的真不是一點兒半點,尤其是這些沒爹沒娘的孩子,很有可能一出門轉手就被人賣到那些臟地方去了。</br> 因此鄭煜城把分給他們一家子的三十兩銀子又塞給了柳青柳紅,說道:“我們手里還有點兒積蓄,你這兒正是缺錢的時候,拿著吧。”別說沒有多的,就算是有多的,他們也沒法子拿出來。</br> 柳青看了鄭煜城一眼,鄭煜城平時蔫吧的很,有時候一天都說不了一句話,沒想到這個時候倒是個有擔當的樣子。</br> 柳青也沒推辭,既然鄭煜城說有積蓄那肯定是有的,他這點兒錢也的確是緊張了些,但是既然把這個擔子擔起來,男子漢一口唾沫一個釘,咬著牙也得把事兒辦好了,想到進入深宮的小燕子和紫薇,他也不知道是好是壞,不過是好是壞他替他們扛著也就罷了。</br> 鄭煜城和李朝陽可不知道這個漢子質樸的想法,如果知道了也只會說一聲你想的太天真了兄弟,在皇權面前所有人都不過是渺小的塵埃罷了,并不是你想抗就能替他們扛起來的,而那兩位已經深入宮廷的女子,也不是曾經在大雜院與你共患難同甘苦的伙伴了。</br> 大雜院里他們原本就沒有什么東西,因此搬家很快,猶豫再三,李朝陽和鄭煜城到底是給柳青柳紅留了他們的地址,這一幫子老老小小,不管誰有個三災八難的都是事兒,大事兒幫不上忙,小事兒還是能幫一把的。柳青沖著鄭煜城抱了抱拳,就算是告別了,大雜院的事兒太多了,像是鄭家這樣的,他也顧不得幫忙了,因為時間太過倉促,連正兒八經的告別都沒有,這一抱拳算是告別了。</br> 鄭煜城和李朝陽跟這些人感情不深,自然也不會有太多的離別之情,倒是二狗子跟大雜院的小伙伴們抱著舍不得分開,一路上更是哭哭啼啼的。鄭煜城忍不住揉了揉二狗子的頭,把這孩子揉的一臉疑惑,也許是這些日子伙食好了,小家伙臉上也有了點兒肉,被李朝陽收拾的也干干凈凈的,有了幾分小少年的樣子,現在紅通通的眼睛看著倒是有幾分可愛。</br> 好在小孩子的情緒來的快去得也快,到了新家,看到了自己的新房間立馬又高興了起來,鄭煜城他們原本打算自己蓋一處房子,結果倒是發現了一處蓋好的,房子蓋得還算是結實,有□□成新,是從當初買地的那家一起買來的,放上被褥立馬就能住。盤算再三,初來乍到的蓋房并不是那么方便,倒不如買現成的房子合適。</br> 在村里來說這房子算得上是排場了,他們又買了土地,也不是初來乍到的愣頭青,早早的去拜訪了村長,還和村里鄭姓的人家七拐八拐的連上了幾分關系,因此村里人對她們這戶外來人家也沒有多少排斥。再加上他們一來就跟村里人表示了兩人會些醫術,鄭煜城還能認幾個字,對于莊戶人家來說能認識幾個字就十分值得尊敬了。</br> 不過李朝陽一來還是拿了些點心跟鄰居拜訪了一下,這便是互相認識了。別管街坊鄰居們怎么想,這些孩子們倒是很高興,平時能有一塊兒糖甜甜嘴都是好的,更別說這么講究的點心了,頓時對二狗子便友好了起來,一個有著幾分嬰兒肥的小胖子當即便對二狗子表示以后要帶著他玩兒。</br> 二狗子雖然有些傷心跟小伙伴們分開,但是很快便有了新伙伴,到了晚上已經開始嘰嘰喳喳著說明天一起去跟鐵柱哥他們去捉泥鰍了。</br> 李朝陽和鄭煜城對視一眼,暫且容他松散幾天,等安頓好了便要把他送到村里的私塾去讀書了。這是鄭煜城早就打聽好了的,這里名叫五里莊,因為離城里有五里而得名,這里李姓人家居多,私塾也是一個姓李的童生開的,村里條件過得去的人家也有把孩子送去讀書的,二狗子虛歲已經九歲了,這個時候啟蒙已經略微有些晚了,不過好在莊戶人家大多是這樣的,也不圖能讀出個什么,識幾個字罷了,因此也不算晚,只等安頓好了,鄭煜城便準備帶二狗子去拜師。</br> 其實鄭煜城和李朝陽也不是不可以教,但是倆人受的到底不是正統的教育,猶豫再三還是送到私塾里更穩妥些,就劉朝陽看這孩子也有些天分,如果讀書讀得好再送到城里或者書院里也使得。</br> 一會兒便打起小呼嚕的二狗子可不知道即將到來的是什么樣的日子,夢里他正歡快的捉著泥鰍,捉了一只又一只。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