糧食產量的提高是功在千秋的好事,因為大范圍推廣這件事兒在鄭熠城這里得到了否定的答案,福家雖然失落,但是卻也是高興的,因為五阿哥決定在皇上萬壽之際,把這個作為禮物獻給皇上,這份禮物福家可謂是首功,福倫大人已經在心底里暗暗地盤算到底能從皇上那里得到什么好處了。</br> 爾康和五阿哥心里也在默默的盤算,這件事兒能給兩位格格增加多少底氣,他們不求別的,只求能夠順順利利的完婚。就算是再聰明,心里再多的盤算,現在的兩人也不過是兩個為愛著魔的年輕人罷了。</br> 別管其他人怎么想,對鄭熠城的生活也沒有太大的影響,當然了也是有一些影響的,鄭熠城需要把這幾年的收成狀況都整理成文字記錄,獻給皇上,而且還要時不時的遭受老村長的騷擾,自從得知自己有可能被皇上召見之后,老村長就不再是平時淡定的樣子了,幾乎每隔半天就要來鄭熠城這里一次,讓鄭熠城說說皇上會說什么話,自己準備的衣服是不是合身,棉布衣裳是不是不好,要不要換一身綢子的。</br> 可以說讓鄭熠城哭笑不得,他從來都不知道老村長還有這樣的一面,跟李朝陽說的時候,李朝陽扯了扯嘴角,他們還是缺少對君主的敬畏之心了,對他們來說,皇帝只是存在于歷史和書中的人物,雖然他們經歷過很多,但是到底不是本土的居民,而老村長這樣的,大概才是普通老百姓要面君最真實的反應吧。</br> 這個認知讓兩人忍不住心里一屏,以后還是要多注意這些才好,別以為古代人傻,其實古代人精明的很,就他們心里的彎彎繞繞,兩人根本不是一個段位的,別說這樣格格阿哥的,就是老村長這樣的,鄭熠城覺得自己都玩不轉,因此自家還是老老實實的種自己的地變好。</br> 這個認知讓一只對香妃好奇不已的李朝陽都消停了很多,再也不找著小燕子來打聽香妃的事情了,畢竟知道的多也不是什么好事兒。只是自己私底下暗暗研究罷了。</br> 時間過得很快,萬圣節(jié)幾乎一眨眼就到了,鄭熠城和老村長一些人早早的便被接到了福家,至于李朝陽,女人是不能面圣的,因此便留在了家里,只不過家里也被一群不安的女人們包圍著,畢竟面圣可是大事兒啊,能給子孫后代吹一輩子的,說不定還能寫進族譜里,這男人們出去了,女人們在家也安穩(wěn)不了,雖然大家都覺得是好事,誰知道皇上會不會一個不高興砍了自家男人的頭啊,那可是皇上啊。</br> 本來替自己男人爭著搶著要去福家的女人們,心里又有些淡淡的后悔,村長說了有賞賜是大家的,為啥要巴巴的跟著去呢,萬一有個什么意外。心里的感受可謂是五味雜陳,什么想法都有。</br> 皇上今天的確很高興,忍不住拍著五阿哥的肩膀不停地說好好好,還親手把福倫扶起來,說了一些類似愛卿甚好之類的話,提高糧食產量對于每一個帝王來說,都是大大的好事,皇帝心里想著也許自己就要名垂千古了,他最大的夢想便是超越自己的祖父,或許這一次真的是個機會。</br> 只不過再激動,再高興對鄭熠城一行人來說,也不過是遠遠的給皇上磕了頭,得了一些賞賜罷了,別說村里選出來的幾個后生,就連鄭熠城都沒得到接見。就這,老村長腿軟的也起不來,還是鄭熠城攙了一把才算是站住了,至于村里的那些后生們,不提也罷。總之大家都是普通老百姓,第一次進皇宮,誰也別笑話誰。</br> 雖然隔得老遠,連皇上的影子都看不清,但是對于老村長一行人來說,還是覺得可以有一輩子值得吹噓的事情了,皇宮是多么高大巍峨,皇宮里的人穿著是多么華麗,在回村的路上一行人討論的熱火朝天。這樣鄭熠城有那么一種錯覺,好像他們并不是只在角落里待著等待召見,連頭都沒敢抬。</br> 萬圣節(jié)過了幾天之后,五阿哥才又帶著人來了,還有一位年約四十的老者,看著十分有威嚴,但是五阿哥給的介紹是朝廷來考察的大人們,農田、種子、甚至是剛剛種下的莊稼都被保護了起來。這些都是要被取走一大部分的。別人或許不清楚,但是鄭熠城心里清楚,這位大概就是那位喜歡微服出宮的皇上了。</br> 等又過了一段時間,鄭熠城便被五阿哥吩咐了,要去山東弄實驗田,如果在山東也有此收成的話,可以說真的是功在千秋了。</br> 對鄭熠城和李朝陽來說,一家三口其實在哪里都可以,只是在這里待久了跟村里人有了感情罷了,但是如果去山東也不是不可接受,反倒是五阿哥不好意思的很,畢竟這在他們看來也算是背井離鄉(xiāng)了,當然了并不是鄭熠城自己去,皇上專門派了心腹過去,鄭熠城只要負責執(zhí)行就好。</br> 鄭熠城一家三口打包好了行李,小燕子專門來送了,還送了李朝陽很多首飾,怕她出門在外不方便。聽說為了這件事兒,還跟五阿哥大吵了一架,在小燕子看來,這是他大雜院的人,五阿哥這么把人打發(fā)走了,大概就屬于你無情的范疇了。</br> 李朝陽哭笑不得,其實他們一直是以旁觀者的心態(tài)來跟他們交往的,尤其是小燕子,除了打聽含香的事情自己真跟她沒多少額外的交集,也不知道自家怎么跟他們關系這樣好了。不過到底是臨走之前跟小燕子說了句知心話,以后不要這么沖動,多想想身邊的人。這個姑娘以后受苦的日子還多著呢,但愿能一直保持現在這樣樂觀的性格。</br> 一家人就這樣走了,也不知道以后還有沒有機會回來,走之前還有些不舍,看了看一直在跟他們揮手再見的小燕子,李朝陽心里默默地想,大概再見面的時候又是另外一幅場景了。</br> 到了山東又是一番忙亂,又是安家又是給二狗子找學堂,又是忙著耕種,皇城根下的那些人那些事兒就跟做夢一般,就在李朝陽幾乎要忘記這些人的時候,城墻上大喇喇的貼著通緝犯,正是小燕子一行人的畫像,李朝陽恍然,原來第二部也快要到劇終的時候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