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人全都屏著呼吸,不敢大肆出聲,她們像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怪不得,先生對夫人百般寵愛,夫人卻從來不正眼看先生一眼。
抱著孩子走進(jìn)到門口的汪梅,還沒跨進(jìn),就聽到摔碗的聲音,感覺到懷里的孩子抖了一下,又怕這個孩子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哭鬧起來,就展少爺這個脾氣,誰知道會對這個孩子做什么,于是就趕緊帶著孩子遠(yuǎn)離了。
氣氛僵硬,傭人默默退開。
直到客廳里只剩下,僵持的兩人。
展宴抓住她手腕的手一頓,看著她眼底的傷心,讓他頓感心煩意亂。
他們之間的爭吵不在少數(shù),展宴本就是性格強(qiáng)烈之人,可是為了她,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放下身段,去彌補(bǔ)曾經(jīng)對她所犯下的過錯。
也或許,因?yàn)榍f明月的眼淚,是克制展宴最大的武器,在她落淚的瞬間,展宴所有的情緒都在這一刻消失。
展宴托著莊明月的后背將她抱在胸口,莊明月心中的反抗,厭惡對他掙扎著,“放開!展宴…你放開我…”
展宴對任何事,他都不屑于解釋,可是現(xiàn)在他們之間導(dǎo)火索,因他而起。
“江裕樹墜機(jī)身亡與我無關(guān),他出事真的只是個意外,出事當(dāng)天的黑匣子,我已經(jīng)派人去找,到時候我會給你一個真相。”
“真相?所謂的真相,你可以一手捏造,你現(xiàn)在有了一切,還有什么事情做不出來?”莊明月面色的清冷落下眼淚,她任由他緊緊抱著,一字一句的開口。
“展宴…你最擅長的不就是借刀殺人嘛!”
“這次的借口,你又是找了哪個替罪羊?”
“你說你愛我,要娶我?應(yīng)月瑤從嫁給你到現(xiàn)在還不過半年,她對你的感情這么多年的時間,為你付出這么多,你都不為所動,你說你愛我,你愛我什么?”
“有一點(diǎn),你確實(shí)說的沒錯,我的確在乎江裕樹的一切,他是因?yàn)槲衣涞帽荒愫λ赖南聢觯依⒕嗡晕移埱彝瞪幕钪乙H眼看著江野好好活著,還有裕樹最后留下的那個孩子。”
“展宴,遲早,你會為了…你所做的一切,贖罪!”
江裕樹跟慕南珠的孩子,莊明月并不知道在哪,也不知道,這個孩子是否已經(jīng)平安長大。
莊明月一直讓人秘密尋找這個孩子的下落,如果可以,她愿意將這個孩子親手撫養(yǎng)長大,因?yàn)椤@是江裕樹唯一的孩子。
即便如此,展宴決定好的婚期依舊不變。
是在過年的這天。
還有一個多月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這場婚禮,展宴是什么時候開始策劃的,莊明月一無所知,她只知道,婚禮開始,不管同不同意,她都會被送上婚禮現(xiàn)場。
展宴抱回莊明月回到房間,已經(jīng)讓傭人重新為她在熬一份中藥。
展宴將她放在床上,看起來還算平靜的莊明月,看不出有情緒上的異常,“一個星期后,法國會送過來一套婚紗,到時候試試,款式不滿意,還可以再選。”
莊明月猩紅的眼神,透著恨意:“滾出去!”
展宴替她蓋好被子,離開后,關(guān)上的門,發(fā)出砰的一聲巨響,房間地上,一個擺飾砸在門上,掉落在地,摔碎成了兩半。
等當(dāng)一切,全都?xì)w于寂靜時,天色暗下,臥室的洗手間中傳來水龍頭的流水聲,水池里暈染了一大片血跡,莊明月嘗試了無數(shù)次,都沒能將無名指上的戒指取下來,手中鋒利的剪刀,莊明月一次又一次忍著劇痛,想將那厭惡的戒指取下來,手指被劃破的位置,已經(jīng)血肉模糊一片,纖細(xì)的手指處,都能看到那白骨。
這痛意似乎已經(jīng)被冰冷刺骨的冷水,麻痹了一般,不斷流出的血,讓她面色蒼白,嘴唇泛白。
直到…她用剪刀終于將那枚戒指取下來時,想要將她丟進(jìn)下水道,然而就在此刻,莊明月身子虛弱無力,再也支撐不下去,整個人忽然暈倒在地…
汪梅抱著不停在哭的小星星從外走進(jìn)來,聽著浴室里不停的流水聲,“…艾瑪,大小姐,這孩子是在是太鬧騰了,我這一把老骨頭…”
她走到浴室前,敲了敲門,沒反應(yīng),才覺得不對勁,等她推開門時,汪梅被面前的場景嚇了一跳,滿地的都是血。
汪梅根本沒多想,趕緊撥打了120電話。
恰巧,這個點(diǎn)展宴在公司。
等她接到汪梅電話時,正在進(jìn)行會議的室內(nèi),匯報(bào)演講的高層,聲音瞬間戛然而止,見總裁臉上瞬間突變陰郁的情緒,所有人低著頭,不敢多看一眼。
展宴站起身,一把抓起掛在椅背上的黑色西裝外套,對一旁的齊聲吩咐:“開完剩下的會議,整理好資料發(fā)我郵箱。”
齊成頷首點(diǎn)頭,“是,總裁。”
見總裁急匆匆的離開,莫非南苑別墅那邊,又出了什么意外?
展宴開著車趕到醫(yī)院時,莊明月正躺在病床上,手背上掛著點(diǎn)滴。
徐澤楷坐在一旁正在處理莊明月手上的傷口,見到床上昏迷不醒的女人,展宴頓時將所有矛頭指向了一旁的汪梅,“…我讓你看著她,你就是這么看著她的?”
汪梅看那可怖的像是要吃人的眼神,說話都磕磕巴巴的,“…我看房間里的燈是關(guān)的,我以為大小姐已經(jīng)睡著了,小少爺哭得不行,我才去找大小姐,誰知道…大小姐…她…她就變成這樣了。”
徐澤楷用酒精棉消完毒,包扎完,傷口后,才開口說:“…好了,事情已經(jīng)這樣,你怪得了別人?我早說讓你別再刺激她。幸好這次她不是自殺,只是為了想取下無名指上的戒指。這次…你真的太操之過急了。”
徐澤楷從白色大褂的口袋里拿出那枚精致價值不菲的鉆石戒指,“這是她費(fèi)盡心思,想要取下的東西…”
…
帝都郊區(qū)荒蕪的北境監(jiān)獄。
大雪飄落,另一處黑色鐵柵欄圍墻中的古歐式城堡里,蘇暖暖大口大口吃著香氣飄飄的火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