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村 !
第一百八十七章千年恨,今日報。
當初,我為救這些名門正派人的性命,拼盡全力,遍體鱗傷,換來的卻是因妒忌與懼怕而起的迫1害,更令我心寒的是,毒蝎幫以為我經脈全斷,成為廢人,竟拿我做籌碼,與那些名門正派談好處!
猴子為救我,凄慘的死在了我的懷中,那段痛苦的回憶,我怎么都不會忘記!唯有屠盡這些忘恩負義的畜生,才能出我心中惡氣!
什么大善,只不過是被人欺負的資本罷了。
我握著拳頭,咬著牙,問:“什么時候打過去?我愿意當先鋒。”
腥月教主背著手走到我跟前,道:“打打殺殺,那是沒腦子人干的事情,我可不做,你啊,就等著看好戲吧。”
我疑惑的看著他,發現他的眼神十分坦然,似乎一切都在掌控之中,我問那該怎么辦?腥月教主拿出一張紙,說:“叫你來,一是對你說聲,我們與名門正派已經開戰了,不出一個月,必定讓其中一個門派永遠消失,二嘛,是想派你去趟四川。”
四川的青山,也是著名的道士圣地,每年都有成千上萬的游客來此觀光旅行,教主讓我去這里,莫非要找那些道士麻煩?
腥月教主把紙交給了我,說:“那些村民沒太多錢,卻又很看重‘正’與‘邪’的虛無頭銜,所以你們兩個去,不能表明自己身份,只說是云游四方的高人就行。”
我打開那張紙,是條求助信息,大致說的是,四川某個村子里,發生了詭異可怕的事情,村民們人心惶惶,希望有人可以幫忙解決,會盡量給出令施法者滿意的酬金。
從‘盡量’這個詞,可以看出村民們想要解決此事的急切心理,以及對給不起高人足夠酬金而得不到幫助的擔憂。
作為一名修士,驅邪抓鬼,維護陰陽秩序,本是分內之事!可什么時候起,普通百姓竟有了湊不夠錢便得不到幫助的擔憂?
這讓我對那些名門正派更加的厭惡,想當初,他們的先輩們,仗著一個乾坤袋,一把桃木劍,行走于山川林木之間,以驅邪抓鬼為己任,毫無半點功利之心,正是這樣的善舉,才創下了世人認可的幫派。
但是,今天的這些后輩呢?全都腐爛到了骨子里,非但要價高,還有許多騙子,甚至故意制造靈異事件,再自己去解決收費,這樣的門派,還有什么資格談‘正’有什么資格談‘善’呢?
腥月教主說:“你和王鬼忙了幾天,本該好好休息下,但那些村民每日都生活在苦難之中,我希望你倆即刻動身前去。”
腥月教主深吸了口氣:“楊小杰,你此刻,懂什么叫真正的大善了嗎?”
我很恭敬的對教主作揖:“是無論世人如何看你,無論你身處何地,無論你是否能因此受益,都會義無反顧的堅持對善的執著。”
腥月的種種做法,與那些‘名門正派’大相徑庭,在此處,我看到了這個世界真正的希望!
我頓了下,似乎是說給教主,又似乎是說給自己:“不拘泥于世俗枷鎖的善,才是真正的善。”
我心系那些村民,便沒有休息,腥月教主讓我們即可下山,有人在山腳等著,我和王鬼簡單收拾了下,便在山腳找到了那輛黑色面包車,因為我們不方便透漏自己真實身份,所以司機只把我們送到了新疆的火車站,然后,我和王鬼便自己坐上了去四川的火車。
我看著手中那封求助信上的地址,又看看窗外飛速掠過的景色,喃喃自語道:“我這便來幫你們,這便來,用第一束陽光,撕破你們心中的黑暗,這,也是我撕開籠罩著世界黑暗的第一步!”
火焰山頂,那兩個人離開之后,腥月教主從龍頭木椅旁邊拿起那把黑色長劍,奇怪的是,他的劍鞘,也是用黑色的玄鐵打造,竟與楊小杰的劍鞘十分相似,而他手中的利劍,也是那般相似。
這是為什么呢?沒人知道。
他把蛇王傳了進來,問:“事情辦的怎么樣了?”
蛇王道:“一切順利,全在你的掌控之中。”
腥月教主點點頭,他拔出手中那把黑色長劍,溫柔的盯著劍身,道:“你跟隨我多年,我早已把你當做朋友,我知道你不想殺戮,那會令你痛苦,但這千年的恨,千年的怨,若不用鮮血,怎能洗刷干凈?好兄弟,這次,委屈你了。”
他手中的長劍似乎聽懂了他的話,竟發出微微的顫抖,和哀泣的鳴聲,腥月教主沉默了片刻后,道:“我明白了。”
一人,一劍,竟是那般的似曾相識。
這一刻,他等了幾千年,今天,他要血債血償!
這張面具之下,究竟是誰的臉?而他又經歷了怎樣絕望的過去呢?這一切的謎團,也終于要揭開了…
趕了幾天路程后,我和王鬼終于抵達了這座偏僻的村子里,剛到村口,就碰到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大爺。
我走上去,詢問老大爺這是XX村嗎?
老大爺用淳樸的眼神望著我,回答:“是的噻,你們幾個來這里干啥子?莫不是要找親戚的吧?”
我笑著把那封求助信拿出來,說:“我們是云游四方的法師,在縣城看到你們村子遇到了怪事兒,想找人解決,便摸了過來。”
老大爺看到我手中的信后,笑容立刻繃住了,很不耐煩的揮手道:“走走走,我們這里木得怪事兒,莫聽那些龜兒子們胡說八道。”
這啥情況?王鬼耐心說:“老大爺,如果有啥麻煩,你只管開口,我們會盡力幫忙的。”
老大爺眼神中噴著怒火,道:“你們兩個龜兒子怎么還不走?都說了木得怪事兒。”
老大爺轉過身,背著手便要往村子里走,這怎么跟我想象中村民們敲鑼打鼓歡迎我的畫面不太一樣啊。
虧我來時還特意用唾沫打理了下自己飄逸的寸頭!
我和王鬼面面相覷,然后不約而同的跟了上去,老大爺則是煩躁的驅趕我們,這畫面被一個過路的村民撞見了,他繃著臉跑過來,大喊道:“干啥子?欺負我們村大爺的塞?”
他這嗓子聲音很高,立刻引來了很多村民,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那些年輕些的,精壯些的,各個瞪著大眼珠子,站在我和王鬼跟前。
我自然不會怕這些普通人,只是不想因誤會傷了他們,所以很謙卑的說:“我們只是來幫忙驅邪的,詢問下大爺具體情況,沒什么惡意,真沒什么惡意。”
幾個年輕些的村民哼了聲:“又是來騙錢的,本來我們村子就夠可憐了,你們還沒完沒了啦?”
另一個村民舉起手中鋤頭:“對!就是騙錢的!快滾蛋!我們村沒什么事兒,再不滾蛋,我把你們頭打肚子里!”
我急忙讓他冷靜,說:“我們兩個云游四方,把驅邪抓鬼作為己任,倘若你們不信,我可以不收費用,這總行了吧?”
那些激動的村民們聽了這話,才算是平靜了些,各個面面相覷,片刻后,有個村民道:“你這話,當真?”
我立刻發誓:“若有假話,天打五雷轟,而且錢在你們手里,你們這么多人,給不給我還不是你們說的算?”
村民們交頭接耳,似乎感覺我說的確實對,我繼續講道:“如果我成功解決,你們想給多少給多少,全看心意,還是那句話,我把驅鬼抓邪當己任,從沒想過以此謀利。”
村民們這才不再排斥我們,有個留著花白胡子的村民走了過來,自我介紹道:“兩位法師,我是村長,剛才多有得罪,還望見諒。”
我自然知道,準是他們把這些求助信發出去后,引來了很多招搖撞騙的牛鬼蛇神,才警惕成這樣,因此啊,也就沒和他們計較。
村長把我們帶到他家院子里,落座后,給我們倒了杯水,我說:“村長,看樣子,你們被騙過幾次了吧?”
村長嘆了口氣:“何止幾次?是很多次啊,現在騙子太他媽的多了。”
我說:“怎么不找靠譜的驅邪組織,那些無名小輩要錢,大多數都是騙人的。”
村長說:“找了,怎么沒找?終南山天正派,算靠譜吧?我們鄉親們砸鍋賣鐵湊了十萬塊錢,結果請來了一個自稱李剛正的道士,來這里又是設壇又是舞劍的,完了說已經解決,拿了錢便跑啦,結果第二天,村子里就又死了個人!我們鄉親們氣不過,去終南山找天正派評理,結果才知道那李剛正只是個剛入派幾個月的弟子,明顯是實力不濟,招搖撞騙,可天正派的人卻偏袒弟子,說是事態惡化,要我們再拿十萬,才能解決。”
我狠狠拍了下桌子:“豈有此理,這和地痞無賴有什么區別?”
村長嘆了口氣:“先前那十萬,已經讓我們傾家蕩產了,哪里再湊十萬?結果他們看不到錢,堅決不幫,還說這是道士的規矩,否則會遭天譴。”
后來,村民們無奈,只好到處求助,結果來了許多‘各大門派’的散游弟子,要價并不是很高,但全是騙子,有一個騙了錢沒逃走,被毒打了頓,短短半個多月,這個村子就莫名其妙花出去十五萬塊錢,但事情,仍沒有解決!
村長老淚縱橫:“那十五萬,是鄉親們的血汗錢,是鄉親們的命啊!就這么不明不白沒有了,我們都想好了,大不了就是死嘛,死在鬼手里,我們還知道怎么死的,死在這些人手里,我們估計還在替他們數錢呢。”
看著村長嚎啕大哭的樣子,聽著這番絕望的話語,我心如刀割,緊緊握著拳頭,為什么總有那么多騙子,不知廉恥的耗盡本就無助人心中最后那絲光明,讓無盡的黑暗,無盡的絕望籠罩著那些無助的人呢?
死在鬼手里,還知道怎么死的。
死在人手里,怕還在為他數錢。
簡單的兩句話,竟道出了世間的黑暗,與絕望,真是令人心痛,令人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