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皇兄這次竟如此果斷……”</br> 聽了姜錦晏所言,姜憐也著實驚訝于姜天宸這次的果斷。</br> 昨夜發生的事,只一夜,他就做好了決定,沒有給任何人反應的機會……</br> 丞相和那些大臣,應該是還沒有得到昨夜姜云禮受罰的消息,也還不知他做了什么。</br> 所以,在姜天宸告訴他們那些事的時候,他們連如何為姜云禮辯解的借口都找不到。</br> 姜天宸也不會給任何人想幫姜云禮的機會。</br> “皇兄果斷是好事。”姜錦晏舒了口氣道。</br> 他起初在聽到這個消息時,也是和姜憐一樣驚訝,有些難以置信。</br> 朝中爭執了那么久要姜天宸立太子,他突然就這么毫無征兆的下旨,任誰都會驚訝,一時反應不過來。</br> “嗯……是好事。”姜憐也是若有所思的點點頭。</br> 她也一直關心著立太子一事,無論是因為什么,姜憐也是想要姜南煦來做太子的。</br> 姜天宸能借此時機直接下旨,倒真是件好事。</br> 不然,也還不知要再拖上多久。</br> “四殿下和云央已出城了?”姜憐問道。</br> 已立太子的事她且先不想了,想起了方才春華告訴她說,蒼玄他們現在已經出城了。</br> “他們離開前,皇兄立太子的消息,還有要如何處置姜云禮可都有告訴他們?”</br> 姜憐知道,姜云禮意圖對蕭云央不軌這件事是要給蕭云央一個交代,更或者說是,這件事的處理結果要讓圣上滿意。</br> 蕭弛回京后一定會將這件事告訴圣上的,圣上得知此事定然也會發怒,所以,將此事處理好。</br> 也免得到時圣上不滿。</br> 姜錦晏點點頭道:“應當是知道的。”</br> “今早我去見央央,他們也剛好一早就被皇兄叫去了,皇兄應該是把這些事告訴他們后,才讓他們離開的。”</br> 姜錦晏從蕭云央那離開后,也一直沒有再遇到蒼玄和蕭弛,沒多久后得知他們回去了,姜錦晏還沒想好怎么再去問問他們,他們就已經出宮了。</br> 看似離開的有些匆忙,但姜錦晏知道,他們一早就準備好了。</br> 因蕭云央受傷,他們已經晚了幾日啟程了,回到圣京路途遙遠,實在耽擱不得了。</br> “知道了就好……”姜憐其實還有其他想問的,但想了想她想問的,姜錦晏應該也不知道。</br> 她想知道姜天宸對蒼玄說了什么,不如等今晚蒼玄回來了,問蒼玄。</br> 就算今晚他不回來,最遲明日就會回來了。</br> 蕭弛和蕭云央啟程回京了,姜憐和姜錦晏也不打算再待在宮里了,也沒去找姜天宸。</br> 他們在早膳后就準備出宮回府了。</br> 雖說今早姜天宸已將那些大臣罵了回去,大臣們不敢再鬧,但太子剛立,還是有許多的事。</br> 姜憐和姜錦晏在這個時候并不想去煩擾姜天宸。</br> 今日這宮內也是格外的熱鬧,姜憐和姜錦晏卻并不想湊這熱鬧,所以他們兩個離開的也不張揚。</br> 他們雖是離宮了,但也派人時刻盯著宮中的動向。</br> 在回府時,姜憐也和姜錦晏說讓他這幾日多探聽著朝中的事,尤其是該盯緊丞相,不管丞相還有沒有機會再幫姜云禮奪位。</br> 他絕對是不服姜南煦的。</br> 這次回府后,姜錦晏沒有再留在姜憐府中,蕭云央回京了,他也該安心做正事了。</br> 姜憐回府后也沒有再出去亂走動,只待在府中聽著消息。</br> 她回府不久后,便聽到宮中傳來消息說姜云禮醒了,在聽到姜天宸已下旨立姜南煦為太子后,就鬧著要見姜天宸。</br> 但姜天宸這會兒怎么可能會去見他,在知道他還敢鬧后,直接讓他閉門思過軟禁了起來。</br> 任憑姜云禮再怎么鬧,姜天宸這次對他都沒有絲毫的手軟。</br> 姜天宸這次看似是對姜云禮極為失望,從今往后,姜云禮怕是再無翻身之日了……</br> 姜天宸看似是因這次姜云禮所做的事,才對他失望,但其實姜憐知道,姜天宸不是這次才對他失望的。</br> 在很久之前,姜天宸就已經對他很是不滿,失望了。</br> 至于為何在之前姜天宸就對他如此,姜憐起初也是不明白的,但后來,她想到了一件事。</br> 會不會是姜天宸知道了,姜夙的死,不是意外,是和姜云禮有關?和丞相有關?</br> 對姜夙的死,雖然朝野上下無人再提及過,但姜憐相信姜天宸在當初就有查出什么。</br> 不然,他為何是在姜夙死后,才開始對姜云禮很是不滿,不愿立他為太子。</br> 在姜憐的記憶里,以前姜夙還在時,姜天宸除了對姜夙期許很高,偏向姜夙,對姜云禮和姜南煦都是一視同仁,并未很偏向姜南煦。</br> 而且在剛得知姜夙死后,姜天宸是有過想立姜云禮的,但后來沒多久,他對姜云禮就變了。</br> 也是從那時開始格外偏袒姜南煦。</br> 那個時候姜憐也沒有想過那么多,她那時太過蠢笨,也從不去想這些。</br> 現在想想,其實一切都有跡可循。</br> 既然現在太子已定,姜憐也安心了不少。</br> 這一日從宮內傳來了不少消息,大都是和姜南煦被立太子有關,還有就是姜云禮。</br> 姜云禮被軟禁,姜天宸不見他,他也不知氣的,還是因為跪了一夜還傷著,聽說暈了過去。</br> 姜憐以為,應該是氣的。</br> 這一日宮內的消息不斷,但沒什么稀奇的了,姜憐聽了一日也不想聽了。</br> 她還在想著蒼玄會什么時候回來,但在天色暗下之前,蒼玄派人傳了信回來。</br> 說他今夜回不來了,要再送一送蕭弛和蕭云央,等明日才回來。</br> 看他傳信說今日不回了,姜憐也沒再給他回信,有什么事等他回來之后再說,她夜里也就不等他了。</br> 蒼玄說明日便回,他也沒有讓姜憐等上很久,翌日午膳后他便回來了。</br> 姜憐這日也沒有出府,在他回來時姜憐還正聽著息影向她稟告著今日朝堂上的事。</br> 蒼玄回來了,她也剛好和他說起姜天宸昨日下旨立太子的事。</br> 這件事蒼玄自然也是知道的,他昨日被姜天宸召去,就是和他們說過了這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