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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緊追不舍

    “秋風颯颯孟津頭,立馬沙邊看水流。見說武王東渡日,戎衣曾此叱陽侯。”
    作為黃河中最重要渡口,孟津渡可謂是赫赫有名。
    除了歷史上鼎鼎有名的周武王八百諸侯在此會盟外,孟津?qū)嶋H上在黃河上的名聲,也是極為廣泛的。
    無他,孟津渡乃是黃河從高山險阻轉(zhuǎn)向平原緩行的關(guān)鍵位置,水流緩而水道窄,乃是渡河的最佳位置。
    鼎鼎有名的小浪底水庫,就處于這個附近,乃是黃河最后一個峽谷。
    歷史上黃河數(shù)次改流,無不以孟津為頂點。
    如果把黃河比作一條巨龍,那小浪底就是它的腰眼。
    對于此地,再怎么重視也不為過。
    “王爺,昔日王保保兵敗,僅以浮木過河,咱們也行!”
    一旁,包衣奴才出身的漢人親衛(wèi),不由得說道,滿臉的躍躍欲試。
    明初,元朝最后一任名將,被朱元璋愛稱為奇男子的王保保,被徐大埋伏,十萬大軍頃刻潰敗,不得不逼到了黃河。
    于是,王保保抱著浮木,硬生生的飄過了黃河,讓徐達嘆息,朱元璋落淚。
    這可是黃河上游,水流湍急,可謂是當世奇跡。
    于是,繼“腿中兩箭,驢車在手,契丹鐵騎追不上我的趙光義”后,“浮木渡河,徐達能耐我何的王保保”,也青史留名。
    歷史往往比現(xiàn)實更狗血。
    “什么屁話!”聞言,多鐸恨不得將其一腳踢下河:“人家當時河里哪有船?”
    “再者說,河中都是碎冰,人下去,半刻鐘不到就凍僵硬了。”
    “王爺,不如咱們拆些房屋,做成木筏,入了黃河,奪上一艘船,豈不是希望大增?”
    這時,一旁的將領(lǐng)努山,大膽說道:“滿州兒郎,沒有怕死的。”
    “不行!”
    多鐸忍不住想了想,隨口道:“來不及了,雖然咱們腳程快了些,但明軍不會給咱們機會。”
    說著,他望向東邊,如果不是有這些破冰船的話,東邊應(yīng)該安然渡河吧!
    不曾想,竟然讓耿仲明、孔有德占了便宜。
    福禍難定啊!
    想到這,多鐸熱血上涌:“長生天庇佑,我多鐸征戰(zhàn)十余年,豈能敗亡于此?”
    既然黃河渡不過去,那只能有兩條路:要么東走,要么西走。
    按照道理來說,東走應(yīng)該為上策。
    但前頭是孔有德、耿仲明二人,后面還有追兵,河南赤地千里,補給很難,到時候圍追堵截,可就大發(fā)了。
    “西進!”
    多鐸冷聲道:“數(shù)百里外,就是垣曲,那里河道也窄,想必應(yīng)該也有船,咱們從那里渡河去山西。”
    “嗻——”鑲白旗騎兵,轟然應(yīng)諾。
    嗻,與漢人的唯、諾一樣,都是遵命的意思。
    而電視劇中的“喳”,則是便宜的,下賤的意思,在平常中屬于輕佻的詞匯,容易闖禍,挨打,回應(yīng)皇帝則砍頭。
    一旦應(yīng)下,八旗鐵騎反應(yīng)迅速,立馬就齊整隊形,沿著黃河,向西而去。
    不過,闖軍倒是做事認真,一路上干干凈凈,村落無存,甚至因為冬日乏食,許多的野獸漫行。
    而劉廷杰守的北門,被突破后,深以為恥,鍥而不舍的進行追擊。
    待從水手們口中得知建奴去了西邊,劉廷杰更是不舍,勢要拿下其人頭。
    而這邊,從新安城回來復(fù)命的李經(jīng)武,他從洛陽又追到孟津,道:
    “殿下,闖賊不經(jīng)打,騎兵又廢了,末將俘虜了一萬多人,就回來了。”
    “闖賊不足為慮!”
    朱誼汐望著西去的馬蹄印,不由得說道:“從孟津往西,唯獨垣曲僅次于孟津,多鐸這是想要借道山西,轉(zhuǎn)回北京。”
    “絕不能讓他得逞。”
    說著,他望著一臉疲憊的李經(jīng)武,高聲道:“騎兵營還能戰(zhàn)否?”
    “回稟殿下,騎兵營仍有余力。”
    李經(jīng)武忙拱手,激昂的回應(yīng)。
    “好!”
    朱誼汐望著幾乎人人一身棉甲的騎兵營,感到高興。
    這八千騎兵的耗費,足以讓他再養(yǎng)五萬步兵了,如今是該出力了。
    “換馬不換人!”
    朱誼汐沉聲吩咐道:“挑選四千最精銳的騎手,一人雙馬,不惜馬力的給我追上建奴。”
    “戰(zhàn)馬損失多少,日后我雙倍給你補上,但偽多鐸的人頭,一定要給我拿回來。”
    豫王的臉上,滿是嚴肅,對于多鐸這只煮熟的鴨子,絕對不能放過,
    李經(jīng)武感受到了豫王的堅決,以及其中的壓力,雖然感覺四千人有點少,但沒辦法,只能全力以赴。
    他咬著牙:“殿下放心。”
    “我知道你們不一定是建奴的對手。”
    朱誼汐冷靜下來,用盡一切思維,暫時性的為騎兵營增加力量。
    “火器營拿來八千顆手雷,你們?nèi)耸謨深w。”
    “會使吧?”
    “會,會,火折子一點,就扔出去。”
    李經(jīng)武忙道。
    “再給我拿八千桿長矛!”
    朱誼汐吩咐道。
    戰(zhàn)馬行動,騎射不用想了,但揮舞長矛卻不在話下。
    隨即騎兵營熟悉了下裝備,四千人,一人雙馬,朝著遠方而去。
    朱誼汐就停下腳步,目送他們:“多鐸,我不信,你能比擬王保保。”
    李經(jīng)武戴著風帽,鼻子凍得通紅,冬日的行軍,太過于苦寒。
    “兒郎們,報效豫王的時候到了。”
    從懷中掏出酒馕,飲了一口,李經(jīng)武感覺一股暖流,呼著熱氣,沉聲道:
    “豫王殿下說了,拿下多鐸,咱們不僅是首功,還賞賜雙倍銀錢——”
    這下,騎兵的熱情,持續(xù)升高。
    到了傍晚,李經(jīng)武見到還在追趕的劉廷杰,其竟然一點安營扎寨的意思都沒有,想要連夜行軍。
    “我這兩條腿,還是跑不過你們四條腿,不對,是八條腿。”
    劉廷杰萬分的羨慕,毫不掩飾對騎兵的羨慕,無奈道:“多鐸應(yīng)該在前方五十余里。”
    “不出意外,明天下午他們就能趕到垣曲,你們一人雙馬,比他們快,絕不能放過他們。”
    李經(jīng)武點點頭,感覺雙腿都快凍僵了,然后毅然而去。
    他要連夜趕路,不然真的趕不上了。
    而黃河之上,凌汛大起,幾乎不用鑿冰,湍急的河水裹挾著碎冰,讓人心驚膽顫,生怕漫堤。
    在大自然面前,人格外的脆弱。
    馬歇人不歇,李經(jīng)武一路上,斬殺了不少落單的八旗,以及數(shù)不清的鎧甲。
    隨著時間的推移,到了半夜,他終于見到了安營扎寨的燈火。
    “人能堅持,馬可堅持不了,我就知道必然要扎營。”
    “不過,多鐸還是大意了,這般情況,也敢點火?”
    李經(jīng)武一笑,隨即想到,在這般天寒地凍,他們可沒有酒水,沒有篝火,死得更慘。
    戰(zhàn)馬用布裹著馬蹄,聲音極小。
    “咔嚓!”解決完斥候,李經(jīng)武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點點篝火的小營,心中極為熱切。
    但他明白,如今不是時候,太黑了,一旦混亂就容易讓多鐸逃了。
    他在等,天空中的月亮,今日落下怎么那般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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