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部落都被這巨大的動靜給吸引了過來。
在部落首領(lǐng)的禁區(qū)之內(nèi), 發(fā)生了這樣的大事, 甚至連克里都變成了獸形,不說遠(yuǎn)一些還有些茫然的獸人們,在四周的獸人守衛(wèi)們已經(jīng)拿起了手中的武器, 緊緊地盯著遠(yuǎn)處正在滿地打滾兒掙扎,一條長長的蛇尾痛苦地卷曲著的那條巨蛇。
那是一條綠色的巨蛇, 在陽光下,綠色的鱗片發(fā)出了冰冷令人感到陰冷的光, 它很大, 整個蛇身看起來充滿了力量,可是在這個時候猙獰地張著巨大的蛇口,發(fā)出了尖銳的慘叫。
白曦又滿意地摸了摸垂頭舔著自己指尖兒仿佛是在安慰的白虎。
這一撞, 看起來撞得不輕啊。
她家雄性就是這么強勢。
白虎發(fā)出了一聲聲低低的吼聲, 在白曦的手背上蹭來蹭去,仿佛想用自己的皮毛來溫暖白曦。
它不能在這個時候變成人形。
因為那條巨蛇還在用兇狠的眼睛看著白曦。
感到那巨蛇的視線, 白虎突然發(fā)出了一聲憤怒的咆哮, 雙翅一震,瞬間就沖到了那巨蛇的面前,抬起了巨大的爪子,一爪子扇得那巨蛇在地上亂滾。
它張開滿是鋒利利齒的大嘴就要一口咬在那巨蛇的身體上。
“住手!”就在白虎一只爪子用力地壓著那終于露出驚恐,奮力扭動掙扎的巨蛇, 就要給它一口的時候,白曦就聽見建筑里突然傳來一聲冰冷憤怒的聲音。
她托著自己的小下巴看去,就見石頭建筑的門口飛快地走出了幾個高大的獸人, 其中一個有著一頭長長的銀色的頭發(fā),有著一雙狹長得令人畏懼的眼睛,他的眼角有一顆鱗片,很英俊,可是英俊之中又多了幾分陰冷的感覺。
似乎看到白虎在做什么,他的眼里露出了冰冷的光。
“克里。”他的身后,一個高大魁梧的中年獸人問道,“怎么回事?”
白虎外頭,踩著那條掙扎的巨蛇很久,一爪子將巨蛇的身上抓得血肉模糊,聽著它發(fā)出了嘶聲,這才放開了它,慢吞吞地走到了幾個獸人的面前。
他變成了人形,面無表情地站在他們的面前。
“有人要傷害我們部落的雌性。”他頓了頓,回頭看了白曦一眼,白曦乖乖地走到他的身邊。克里垂頭整理了白曦的裙子,順便看她并沒有受傷,這才握著白曦軟軟的小手看著那個年長的獸人輕聲說道,“阿爸,這是我的小曦。他想要傷害我的伴侶,我當(dāng)然可以殺死他。”
他坦然地在那個高大的,突然感興趣地看著白曦的高大獸人面前承認(rèn)白曦是自己的伴侶,那個獸人的目光就落在了白曦的身上。
他比克里更加高大魁梧,雖然年紀(jì)比克里大了很多,眼角已經(jīng)有一些皺紋的紋路,可是看起來卻依舊充滿了力量。
看了白曦一眼,他微微點頭說道,“你喜歡就可以。不過……”他頓了頓對克里叮囑說道,“要等到她成年。”
“我成年了。”白曦嘴角抽搐地說道。
高大的年長獸人詫異地看著她。
“成年了?”成年了這么還怎么矮小?
這樣的小雌性,體型看起來和他的兒子比起來有點不搭啊。
“克里喜歡就可以。”不過作為一個父親,還是支持自己兒子的選擇的。
他還用欣慰的眼睛看著白曦,笑著拿大大的手掌摸了摸白曦的頭說道,“你可以叫我凱恩。這是克里的哥哥雷歐。”
他指著的是無聲地站在他的身后,此刻一雙暗金色的眼睛不動聲色地看著那個銀發(fā)獸人的高大男人。那個男人的臉和克里很相似,只是比起克里尚且有些稚嫩的輪廓,雷歐已經(jīng)是成年男子的模樣。他同樣很英俊,比克里更加高大強壯,渾身肌肉隆起,隱隱透著令人畏懼的氣勢。
白曦看了一眼,那男人對白曦點了點頭。
“克里喜歡就可以。”雷歐也是這樣說。
凱恩卻哼了一聲。
作為部落的最強者,雷歐卻比弟弟還要叫人發(fā)愁。
雖然克里同樣做獸很冷淡,可是到底還會從外面叼回來一只小雌性給自己做伴侶,這看起來身心沒什么毛病。
可是雷歐老大不小,和他同年紀(jì)能夠娶到伴侶的雄性都已經(jīng)有好幾只幼崽,可是雷歐卻一個雌性都不肯理會。
他似乎專注在守護部落上,卻忘記了自己的事。
說起來,只要雷歐愿意,部落里幾乎所有的雌性都愿意嫁給這位強大的,年輕力壯的獸人。
他還會在未來成為部落的首領(lǐng)。
做獸爹的,不僅要操心部落的事,還要操心兒子們的終身大事。
凱恩又嘆氣,摸了摸白曦的小腦袋。
克里無聲地拍掉了他阿爹的手。
凱恩一頓,看見克里正拿自己的手護著白曦的頭,愣住了。
“不給摸。”克里皺眉說道。
這是他的,只屬于他的小曦。
誰都不給摸。
雷歐看都沒有看矮小又不大好看的白曦幾眼,專注地看著那個銀發(fā)的獸人,他看起來沉默寡言,可是那個獸人卻露出了警惕的表情。
下一刻,遠(yuǎn)處的綠色的巨蛇一下子變成了一個高挑的青年。他也很英俊,同樣邪氣的臉,眼角有一顆綠色的鱗片。他趴在地上,肩膀上有一條巨大的傷口,這傷口叫他疼得趴在地上用力喘息,很久之后他氣急敗壞地爬起來,捂著自己的傷口踉踉蹌蹌地走過來。
他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白曦眨了眨自己的眼睛,突然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她美麗雪白的臉上掛著晶瑩的淚珠,抽抽噎噎地一頭撞進了克里高大的懷抱里。
青年手足無措,垂頭連聲問道,“怎么了?”
他想要抱住白曦,卻手忙腳亂的樣子。
“我好害怕呀!”白曦仰頭,怯生生,膽怯地抱著克里的腰抽噎道,“克里,我好害怕。”
她很柔弱,還哭得怯生生很膽怯,似乎被嚇壞了,一個勁兒地往克里的懷里鉆。
雖然她看起來不如部落里那些美艷高挑的獸人那么令雄性喜歡,可是作為雄性,天生對雌性充滿了憐愛。
獸人世界的雌性雖然比雄性單薄一些,也大多數(shù)也是強勢堅強的性格,很少會有白曦這樣軟軟的,還會哭著撒嬌的雌性。
她哭得叫獸心里癢癢的。
“我,我在,你別怕。”克里臉紅了,他垂頭把白曦抱緊了,聽見她還在小聲抽噎,這個不善言辭又總是很冷淡的青年束手無策,最后搖身一變,化作了一只巨大的白虎。
似乎發(fā)現(xiàn)白曦對自己的獸形更感興趣,化作白虎之后,它蹲坐在地上,長長的尾巴輕輕地卷住了自己的伴侶的腰肢,把她柔軟的身體輕輕地拉進了自己自己的壞里。兩只前爪把白曦困住,輕輕地拿自己的大頭去蹭白曦的臉頰。
白曦很滿意地蹭了蹭它的毛耳朵,小聲抽噎著。
因為她哭了,那些對她心生憐愛的獸人守衛(wèi),都用不善的眼神去看那個銀發(fā)獸人。
銀發(fā)獸人和部落的獸人不一樣,他的身上穿著一件獸皮的衣服,制作得很精致,脖子上還有一個小小的皮繩,上面懸掛著一個小小的不知是什么小獸的頭骨。
當(dāng)然這副打扮在白曦的眼睛里土里土氣的,還不如她家獸人大哥穿著的獸皮裙,可是毋容置疑,這個獸人更高挑修長一些,比虎背熊腰的獸人們看起來更好看一些。不過白曦是認(rèn)得這個獸人的,他就是那天卷走了梁柔的銀色的巨蛇。
直到現(xiàn)在,白曦還記得那條巨蛇兇殘地樣子。
那種陰冷,瀕臨死亡的恐懼,令人一輩子都無法忘記。
這是梁柔的伴侶納斯。
落日部落的首領(lǐng)。
正是他,在不久的之后,以結(jié)盟的名義騙取了另一個大部落白虎部落……
嗯?
“咱們的部落叫什么名字啊?”白曦突然抬頭,梨花帶雨地對克里問道。
白虎歪了歪頭。
“連自己的部落叫什么都沒有告訴伴侶,克里真是個不合格的雄性。”嘉麗的聲音在她的身后傳來,這高挑的美貌雌性幾步走到了白曦的面前,垂頭看了看她冷淡地說道,“不過我昨天也沒有告訴你,算是扯平了。記得,我們是白虎部落。”
她看起來驕傲極了,白曦看著比自己更美貌動人的嘉麗,呆呆地點了點頭。正準(zhǔn)備露出一個乖乖的笑容,就看見嘉麗的目光已經(jīng)冰冷地落在一瘸一拐走過來的梁柔的身上。
她冷笑了一聲。
“首領(lǐng),克里做的沒有錯。在白虎部落里傷害屬于我們的雌性,這是落日部落的挑釁。而且我看見了。”她頓了頓,指著淚眼朦朧,渾身都是擦傷看起來狼狽極了的梁柔厭惡地說道,“她拉住了小曦的裙子,叫她動彈不得。首領(lǐng),這是謀殺,是落日部落嫉妒我們擁有了更多的雌性。”
她的聲音比白曦軟軟的聲音更加嚴(yán)苛,當(dāng)她說到梁柔拉住了白曦的裙子的時候,美麗柔弱的女孩子用力流著眼淚搖頭。
“不是的,我沒有。”她看著四周高大得令人窒息的獸人們哽咽地說道,“我和小曦是朋友啊!我怎么會傷害她呢?小曦,你為我說句話吧。我真的什么都沒有做過。”
她看起來可憐極了。
白曦眨了眨自己的眼睛,就看見四周的獸人守衛(wèi)們都遲疑了起來。
在雄性的眼里,所有的雌性都是善良的。
梁柔流著眼淚的可憐膽怯的樣子,正是會叫這些粗糙的雄性們感到憐愛的地方。
她輕輕地在心里吐口氣。
幸虧她先哭了。
不然,這世上有多少的公道,都是因為看起來更柔弱的那一個哭著傷心著,就轉(zhuǎn)變了人心呢?
“你在胡說!”雄性們或許還覺得梁柔很值得可憐,嘉麗卻煩死了。她看著梁柔,仰頭冷笑說道,“你當(dāng)然可以害她。因為你嫉妒她!”
看見梁柔震驚地看著自己,美貌的雌性用“我看穿你!”的目光冷冷地對她說道,“你嫉妒她比你長的好看!不過你可真狠毒。竟然用這樣的辦法去傷害另一個雌性。”她不能理解梁柔這種心態(tài)。在嘉麗的眼里,雌性都是應(yīng)該和睦共處,都是彼此很友好親近的。
而且……
“就算你傷害了她。可你還是很丑。難道你要把所有比你好看的雌性都?xì)⑺烂矗浚 ?br/>
她的質(zhì)問,叫白曦默默地把臉埋進了白虎柔軟的脖子毛兒里。
真是多謝嘉麗給她說好聽的話兒呢。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我親眼看見的。我可以發(fā)誓。你敢么?!”嘉麗步步緊逼地問道,“向獸神發(fā)誓,你從來都沒有想過要謀害她?”
對于獸人來說,對獸神發(fā)誓是很莊嚴(yán)鄭重,不容褻瀆的。
看著嘉麗認(rèn)真的眼睛,梁柔訥訥地說不出話來。
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并不信仰所謂的獸神,可是當(dāng)她在這壓抑的氣氛里的時候,什么都說不出來。
“你的心,和你的臉一樣丑。你不配做雌性。”嘉麗冷冷地說道。
白曦:“她真帥。”
系統(tǒng)在這一刻覺得自己不能更同意了。
真是難得的意見統(tǒng)一呢。
梁柔站在那里,沐浴在所有轉(zhuǎn)變了目光離,面對對她露出厭惡的獸人,覺得渾身冰冷。
她不由自主地?fù)溥M了納斯的懷里瑟瑟發(fā)抖。
她的皮膚是溫?zé)岬模彳浻旨?xì)膩,是和所有的雌性都不同的觸感,令人沉迷其中不可自拔。想到她在自己的懷里低低地哭泣央求,柔軟地被他糾纏的樣子,納斯的眼睛一瞬間變成了豎瞳。
他已經(jīng)臉色冰冷地站在一旁很久了,作為落日部落的首領(lǐng),他本來不應(yīng)該看著自己的伴侶和手下被這樣羞辱,可是雷歐的視線鎖定了他,叫納斯知道,一旦他有動作,雷歐不介意立刻就扭斷他的脖子。
雷歐是白虎部落最強大的獸人,就算是納斯也不是他的對手。
只不過這些老虎,都是一些空有武力,卻沒有腦子的笨蛋。
他的心里冷哼了一聲,垂頭,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播弄梁柔細(xì)膩的脖頸上的皮膚。
烏黑的發(fā)絲在她白皙的頸子上環(huán)繞,這是一種別樣的風(fēng)情。
是和那些粗糙的雌性完全不同的纖細(xì)柔軟。
沒有碰過梁柔的雄性,永遠(yuǎn)都不知道那是怎樣的銷/魂的滋味。
納斯抱著柔軟嬌小的梁柔,忍不住把目光投在被毛茸茸的白虎幾乎給埋進皮毛里的那個小雌性。
那個時候在森林里發(fā)現(xiàn)了這兩個小雌性,她們看起來膽小又軟弱,它本想先卷走一個,回頭再來帶走一定不敢在森林里隨意走動,跑不了多遠(yuǎn)的第二個。
可是當(dāng)冰冷的鱗片纏繞住了小雌性柔軟的身體,他一瞬間就感到什么都想不到了。匆匆地找到了一個洞穴把她變成屬于自己的雌性。她又柔軟又溫暖,叫他無法從她的身上離開,直到整個晚上過去,看見她昏迷在自己的身下,納斯才想到剩下的那個。
他本來想要把另一個也帶走,不過想到一個弱小的雌性恐怕沒有辦法在連雄性獸人都畏懼的森林的夜晚里生存下來,這才遺憾地沒有回頭去找。
想到這里,他不由自主地看著白曦。
那同樣是一個很柔軟,必然會叫雄性感到愉悅的小雌性。
他的目光帶著幾分侵略,白虎頓時齜牙發(fā)出了威脅的悶吼。
它死死地看著納斯,可是卻因為白曦抱著它的脖子,叫它不敢亂動。
“納斯,我真的沒有。維爾只是想要為我出口氣,可是我們真的沒有想要傷害小曦。你會相信我的對不對?”梁柔一抬頭,就看見納斯一雙貪婪的眼睛看向白曦的方向,心里一沉。
她是畏懼納斯的。
這個一見面就擄走她還奪走了她的純真的強大的獸人,是她最畏懼的存在。
因為她知道,他喜歡她,是因為她和其他雌性獸人不同的纖細(xì)細(xì)膩。她本以為自己是獨一無二的,可是當(dāng)她看見白曦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的時候,的確是感到了巨大的恐慌。
她怕白曦被納斯見到,因為她知道貪婪的獸人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會令他感到享受的存在。所以,當(dāng)那條綠色的巨蛇維爾想要給白曦一點教訓(xùn)的時候,她下意識地拉住了白曦的裙子。那個時候她想到的是……
白曦如果真的死掉,或許是一件好事。
她本來就不該活著不是么?
為什么她可以度過森林里的危險,還看起來安然無恙呢?
“他必須受到教訓(xùn)。”看著弟弟低吼連連,看起來就沉不住氣地拿巨大的爪子一下一下?lián)现孛妫浪赖乜粗{斯和梁柔,雷歐突然冷漠地開口。
他作為白虎部落首領(lǐng)的兒子,部落最強大的戰(zhàn)士,說出的話,如同審判。
納斯轉(zhuǎn)頭冷冷地看著他。
“我以為我來到白虎部落,帶來的是聯(lián)盟和和平。”
“無法維護部落雌性的和平,部落不需要。”雷歐看著他,又看向那個被克里抓傷的獸人,冷冷地說道,“他要受到懲罰。”
似乎感受到了納斯的敵意,他慢慢地走出來,突然化作了一只巨虎,一聲咆哮,正面對它的納斯竟然忍不住被吼聲沖擊得倒退了兩步。
見到白曦探頭眼睛亮晶晶地看著自己的哥哥,白虎歪了歪頭,抬起巨大的毛爪子,遮住了自家小雌性的眼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