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子萱回到家之后,收到了張嬸的大量淚水,喬子萱好說好哄的終于把張嬸哄的不再流淚了,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給了薇安一個無奈的眼神。
自己這當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張嬸聽說喬子萱和耶律冷鬧翻了,立刻不停的數(shù)落道:“幸虧你恢復了記憶啊,要不然那個混賬小子還不知道怎么對待你呢,看著挺人模狗樣的,沒想到做事這么不留余地,簡直是作孽呦。”
薇安聽著張嬸編排自己的未婚夫,臉色有些尷尬。喬子萱適時的打斷了張嬸的話說:“張嬸,我好餓啊,我都覺得有好幾十年沒有吃過你做的飯了,你給我做點好吃的吧張嬸!”
喬子萱幾乎是用撒嬌的語氣,再看她這些天瘦了一大圈,張嬸心疼的嘆了口氣說:“要是我照顧你一定把你喂的胖胖的,看你現(xiàn)在都瘦成什么樣了。”
我又不是豬!喬子萱看著薇安笑的花枝亂顫,很是無奈的抿緊了唇,但是唇角卻是掩飾不住的笑意。
喬子萱回來的消息,在第一時間就傳到了鳳千梟的耳朵里,他和喬離非一連闖了好幾個紅燈趕了過來,他們進屋的時候張嬸剛好在廚房里準備飯菜,喬子萱則是和薇安坐在沙發(fā)上逗弄著懷里的兩個小寶貝。
“媽咪!”喬離非看著那個背對著他坐在沙發(fā)上的背影,不知不覺紅了眼睛,他的眼前被一層白霧覆蓋住了,但他卻不敢眨一下眼睛,生怕一眨眼她就會不見了。
其實,他骨子里是個極其戀母的人。從小都是喬子萱一個人把他帶大,所以他依賴喬子萱,甚至比一般的孩子還要依戀幾分,只不過他一直把這份感情藏在心里沒有表現(xiàn)出來。
如今,喬子萱的冷漠把他心中那豎起高墻掩藏的情感擊破了一個出口,那種難以控制的情緒就像是奔騰的江水一樣從他心中涌流出來。
他的聲音在顫抖著,就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滿是哀怨。
只是輕輕抖動了一下睫毛,那淚珠兒便從他倔強的小臉上滑落了下來。
聽到那個聲音,喬子萱渾身一震,她的后背一下子繃的筆直。
下一秒,喬離非動了,他就像是風一樣出現(xiàn)在了喬子萱的面前,看著喬子萱他忽然抱住了喬子萱的脖子,巧妙的避開了喬子萱懷里抱著的小寶寶。
“媽咪,你想起來了嗎?會不會再把小非忘記了?會不會再一次把小非當成陌生人了?媽咪……我真的真的好想你。”
他的淚落入她的脖子里,燙的她渾身都熱了起來,甚至有些隱隱作痛。
喬子萱的喉嚨就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樣,疼的她眼淚都出來了,她任由那個孩子緊緊的抱著她,卻是心痛的擰緊了眉。
“對不起,再也不會了!”那幾個字卡在了她的嗓子眼里,卡的她難受,疼的她怎么也說不出來。
鳳千梟看著他們母子情深的畫面,冰冷的唇角卻是微微勾了起來,眼睛里折射出一抹淡淡的說不清楚的悲情,他的聲音如寒風一樣凜冽刮過喬子萱的耳畔:“什么時候想起來的呢?子萱你把所有的都想起來了嗎?”
他雖然是在問,但是他的語氣里卻沒有一絲的疑問,有的只是讓人捉摸不透的古怪。
喬子萱頭皮一麻,對上了鳳千梟那雙冷漠的眼,然后她看著他那雙深邃的眸子,就像是黑色漩渦一樣的眸子,將她牢牢的吸了進去。
他們互相看著對方,似乎周圍的一切都和他們無關(guān),他們只在彼此的世界里,沒有一絲縫隙,甚至連風都吹不進去。
喬離非嫉妒了,憑什么鳳千梟一開口就能把喬子萱的視線牢牢的抓住,明明他才是她最親的人,鳳千梟他憑什么?
若不是喬子萱失憶,他前些日子才不會和他和平相處。
“媽咪!”喬離非終于忍不住叫了一聲,他揚高了尾音,稚嫩的聲音中有一絲不可忽視的尖銳。
薇安不知什么時候抱著懷里的另一個小孩子悄悄離開了,把偌大的空間留給了他們一家人。
“恩?”喬子萱迷糊的轉(zhuǎn)過頭,她臉上很是迷茫,就好像是被人攝取了魂魄一樣。
喬離非眉頭一擰。
喬子萱一下子清醒了起來,她僵直的身子輕輕抖動了幾下,再看向喬離非的時候,她的唇角多了一絲不切實際的笑意:“雖然我記得了自己有兩個小孩子,也知道了耶律冷一直在騙我,但是對于你們我還有點模糊。”
她看喬離非面色一緊,眼中已經(jīng)有了怒火。她忙焦急的改口道:“但是我想我會很快記起來的,恩,就是這樣!”她重重的點了點頭,與其說是在和喬離非保證,倒不如說她是心虛的表現(xiàn)。
鳳千梟笑了起來,就連那墨黑色的眼底都溢滿了笑意。雖然鳳千梟看起來笑意溫和,但喬子萱不知怎么就是感覺到鳳千梟的笑容很是滲人,她沖他呵呵傻笑了一聲之后扭頭看向了別處。
鳳千梟淡淡的聲音在屋子里響了起來,帶著一絲絲讓人無法捕捉的異樣:“希望你能趕快極其,這樣我們就不用那么擔心了。”
他這話說的,倒是有一種模棱兩可的意味,喬子萱的眉不著痕跡的擰了起來。
聽鳳千梟這話,怎么感覺他的意思像是反著呢?還是他……知道了什么?
不過,喬離非的出聲打斷了她的設(shè)想,只見喬離非往她身邊一坐,將小腦袋靠在了她的身上,雙手環(huán)抱著她纖細的手臂說;“媽咪,以后不要在忘記我了,要不然我就帶著弟弟妹妹離家出走。”
似乎像是想到了什么,喬離非的小嘴一下子撅了起來,他看了喬子萱懷里睡著的小寶寶一眼,哀怨的說:“我和媽咪朝夕相伴了這么多年,媽咪竟然先記起的他們真是太傷我的心,原來我在媽咪的心里的位置那么輕那么輕。”
喬子萱咋舌的聽著喬離非的數(shù)落,她就像是見鬼了一樣的表情,嘴巴張的大大的,打量的目光在喬離非的身上來回掃視了一番:“你……你還是小非嗎?”
若是小非,不應(yīng)該是酷酷的嗎?誰來告訴她,身邊這個能嘮叨吃弟弟妹妹醋的是她那個個性的兒子?不是被妖魔鬼怪附身了?又或者是被那個重生者占了身體?
“哼~”喬離非從鼻子里冷哼了一聲:“我不是小非,難道誰還是小非,我看媽咪的腦子根本就沒有好利索,要不然怎么連我都記不起來!”
想到這幾日的委屈,喬離非只覺得鼻子酸的厲害。他過慣了被喬子萱寵愛著的日子,喬子萱這乍一對他冷淡,他總覺得自己的心里酸澀的厲害。
他吸了吸鼻子,站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客廳里只剩下了喬子萱和鳳千梟兩人。
喬子萱坐在沙發(fā)上后背挺的筆直,一動也不敢動的保持著剛才的姿勢。她的眼神一直在地上來回的飄忽不定。
頭頂上傳來的那道炙熱的光芒,讓喬子萱坐如針氈,但是為了不讓鳳千梟看出些什么,她只好硬著頭皮讓他就那么看著她。
這個男人的眼睛就不累嗎?看了她那么長時間,看的她渾身都冒冷汗了。
就在喬子萱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張嬸那猶如天籟一般的聲音在餐廳里響了起來:“吃飯了!”
那一聲呼喚,讓喬子萱徹底的松了口氣。她懸在心里的石頭終于落了地,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扶著沙發(fā)站起來,她對鳳千梟說:“吃飯吧,我先把孩子抱回屋子里去。”
她長時間坐著,一站起來,身子有些搖搖欲晃。小一秒,一只修長的手落在了而她的腰上,將她整個人都拖了起來。
鳳千梟小心翼翼的從她的懷里將孩子抱了起來:“我抱。”
當那小小的粉團被他抱在懷里的時候,他心中有一股情緒似乎找到了出口,在他身體里奔騰著翻涌著,他甚至聽到了自己心臟跳動的聲音,渾身的血液就像是沸騰了一樣咕嚕咕嚕的冒著泡泡。
他看著那熟睡的小娃娃,猶如冰川一樣的臉像是被太陽融化了一樣,剎那間冰山消融百花齊放。
就像是春天了一般,暖洋洋的。
暖的喬子萱都感覺到了那股溫暖,她看著他的笑容,眼角不知怎么就濕潤了。
“她叫什么?”鳳千梟的聲音有些哽咽,看著喬子萱的眼睛里閃著水光,
“這個是女孩叫萌萌,里面那個是男孩叫點點”喬子萱也溫柔的笑了起來,她的目光落在了萌萌熟睡的小臉上,小娃娃此時睡的很香,嘴里還吐著泡泡,那可愛的模樣讓人心生憐愛。
聽到這是自己的女兒,鳳千梟心中一暖,抱著小娃娃的姿勢更加小心翼翼了。
這是他的女兒,他和喬子萱的女兒,他一直心心盼望的女孩。
這個女兒軟軟的肉肉的,那可愛的樣子就像是公主一樣,讓人很不得將世界上的好東西全都送到她的面前,只為博她一笑。
聽到自己有女兒開心是一回事兒,親自抱到孩子的感覺和聽到不一樣,懷里抱著這個小娃娃,好像他的世界里百花齊放,美的有些不切實際。
看他的樣子,喬子萱的心一下子軟了下來,她眼中已經(jīng)凝聚著一層白白的霧氣,怕鳳千梟看到她轉(zhuǎn)過頭說:“把孩子趕緊放下過來吃飯吧!”
說完,她快步離去。腳上的傷口還沒好,但是她因為焦急竟然忘記了腳上的疼痛,等在飯桌前坐下,她才后知后覺的疼的白了一張小臉。
鳳千梟抱著孩子去了喬子萱的臥室,一進屋,他就看到薇安在哄著點點,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碰,彼此露出了一個熟稔的笑容,薇安輕拍著點點的小肚肚對鳳千梟說:“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薇安!”
飯桌上,大家都難得的安靜起來。喬離非雖然在生氣,但是還是舍不得錯過這次和喬子萱一起吃飯的機會,雖然他一直是滿臉的不高興,但也沒有表現(xiàn)的太過分,而是時不時的用他幽怨的小眼神看一眼喬子萱,看的她頭皮發(fā)麻。
她正埋頭苦吃,飯碗里忽然多出了一塊魚,她抬起頭,正好看到鳳千梟將自己的筷子收了回去,她看到后者對她陰森森的一笑,她頓時覺得肚子里飽飽的了。
被他們一個盯著看,一個陰笑著,恐怕誰也吃不進去啊。
她放下筷子,有些無奈的說:“我吃飽了,你們吃吧!”
她說著,就要起身,被坐在身邊的鳳千梟拉住了,他的大手緊緊的拉著她纖細的手腕,霸道的對她說:“吃得太少了!”
鳳千梟眉頭輕蹙,輕輕一拉,又把喬子萱拉拽回了椅子上,不由分說的將她的碗里加滿了她愛吃的菜,那對的高高的小山峰,看的喬子萱更加沒有了胃口。
她張嘴就要抗議,不過在看到鳳千梟那飽含深意且?guī)в型{的目光時,她所有的反駁竟然全都堵在了嗓子眼里,因為心虛,她別過視線,拿起筷子郁悶且不知滋味的往嘴里扒著飯菜。
一碗飯,就在幾個人的見證下見了底,喬子萱吃完的后果就是脹氣了,一行人又手忙腳亂的給她找消食片,等折騰完了,已經(jīng)是下午了。
喬子萱躺在床上休息,兩個小寶貝被張嬸和薇安在客廳里哄著。她閉上眼睛,索性睡會,就在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聽到有人開門進來了,她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沒有在意,等一只冰涼的手碰觸到她的臉時,她猛然驚醒,卻還是緊閉著雙眼裝睡。
耳邊傳來一道輕輕的嘆息聲,有些無奈,也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別樣情感在里面。
“子萱”鳳千梟壓低聲音叫了一聲。
喬子沒有出聲,但是放在被子底下的手心里已經(jīng)冒出了細汗。
鳳千梟來干什么?
雖然這些日子里很是想他,但喬子萱做了欺騙他的事情,又那么傷害他,所以現(xiàn)在和鳳千梟單獨相處的時候,她總覺得很心虛,所以有些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