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百首忙著王元生的事這段時間里,礦上的煤已經(jīng)被運出去了,本來這種事,百首應該在場監(jiān)督的,這是工頭的責任,因為特殊情況,所以劉管事很大方的讓他不用擔心,自己替了百首的活。
百首從家出來去了礦上,找到劉管事,詢問運煤的情況。
劉管事笑著道:“有我在你就放心吧。煤昨夜里就已經(jīng)運出去了。”
“你在這兒守的一夜?”百首驚訝。
劉管事點點頭:“你不在,我若再走了,那怎么成?”
“你本來要去跟車的,還硬撐一夜,這怎么好,不如,今天你回家休息休息,礦上我來吧。”百首本就不是個偷奸耍滑的人。
劉管事則擺手:“不用,我只守了一夜,三少爺體恤咱們,并沒有讓我去跟車,所以,我回家休息了會兒。”
百首一怔,從礦上開礦以來,謝逸就定了規(guī)矩,礦上必須要有人跟車。
知道他擔心,劉管事安慰他:“你放心吧,二少爺不會說啥的,再說這次不是有事耽擱了嗎?相信他能理解的。”
百首心里微微一嘆,這活他們后來有分工的,一人守夜運煤,那么另一個就得去跟車,百首守夜,而劉管事則跟車。
可是現(xiàn)在劉管事幫著干了他的活,自己的事丟給了謝閑,若是將來謝逸責問起來,也是他百首的責任,誰讓他耽擱了,讓劉管事守了一夜。而誤了跟車的事。
雖然謝閑是謝家三少爺,但從最近的事開始,百首總有些信不過他,不知道為什么,這也是感覺。
煤運走了,后面報煤車數(shù)的事也到不了劉管事和百首手里,這事現(xiàn)在已經(jīng)歸謝閑管。
沒過兩日,謝逸果然來了。
謝閑很積極的將帳本全部交給了謝逸:“這是這幾個月的所有帳本,我已經(jīng)初次對過,二哥你再檢查檢查。”
謝逸微笑接過帳本。隨手翻了翻。將帳本遞給了身后的小廝。然后笑瞇瞇的看著謝閑道:“這些日子辛苦你了。這幾日你將手上的所有事放下好好休息休息,過兩日你再與我說說礦上的情況。”
謝閑一怔,道:“好。”心里琢磨著謝逸是不是又要對礦上進行調(diào)整。然后一笑,不管謝逸怎么定規(guī)矩。他一走。這礦上的大小事還是他說了算。
接下來的兩日。謝逸果然哪兒也沒去,沒到礦上來,也不像上次在礦上找人詢問礦上情況。似乎真的在客棧對起帳本來,本來松了口氣的謝閑又有些擔心起來。
而謝逸回來這兩日,有些人比謝閑更著急。
俊奇娘見謝逸已經(jīng)回來兩日,對俊奇爹的事仍然是不聞不問,心里不禁開始擔心,問楊俊奇:“他們是不是忘了告訴二少爺了,怎么這事一點影兒也沒有啊?二少爺就跟不知道似的?”然后失望的哼道:“我就知道他們一家子靠不住。”
楊俊奇重重嘆口氣,對他娘他實在不知怎么說才好,但對彎彎和百首的人品他是絕對相信的。
尋了個機會找到百首詢問:“堂哥,不知道我爹的事二少爺怎么說?”
“這事我也不知道。”百首道,想到謝逸當時的表情,啥也沒說,他也不知道謝逸對這事究竟啥態(tài)度,勸他:“不如你們再稍等兩日,聽說這兩日二少爺有事會和三少爺商量。興許過了,他就會來處理你爹的事。”
楊俊奇點好,也只有這樣。
就在謝閑思忖著是不是得尋謝逸出來喝兩杯,分散他的注意力時,謝逸將礦上的幾個管事的全部叫到一起。劉管事,百首,楊風現(xiàn)在是巡邏隊的隊長,自然少不了他,然后便是謝閑,還叫了余掌柜和萬有才兩父子過來。
“礦上最近發(fā)生了不少事,有人趁著我不在開始滋擾生事,你們是礦上的管事,若是礦上誰犯了錯,定然知道。現(xiàn)在我就給所有人一次機會,你們告訴礦上的人,有誰犯了錯,以往瞞著不報的我不再追究,明日之前主動到我這兒承認錯誤的,我即往不究。過了明天,若是等我查出來,就算是自個兒過來的,一律按礦上的規(guī)矩處理。”
說完謝逸便離開了。
留下幾人怔在原地。連謝閑心里也嚇了一跳,沒想謝逸來的第一件事竟是這個?
謝閑淡淡瞥了眼劉管事,施施然起身,表情淡然的走了。
楊風看了眼離開的百首,皺了皺眉,正如自己當初擔心的一樣,謝逸一回來,楊百首走路腰都是直的。
幾個人當中,劉管事的臉色最不好看,他此時心里直打鼓,謝逸可不比謝閑,謝家大多生意都是謝逸在打理,他要處理個管事就跟碾死只螞蟻一樣簡單容易。
這一次謝逸竟然沒有如往常般風行雷厲的直接將犯錯的人拖出來施家法,謝逸這是在給誰機會?難不成他已經(jīng)知道謝閑運煤的事?
劉管事心里激起千層浪,怎么也靜不下來。
若是此時他去向謝逸坦白,謝逸真的會即往不究嗎?這私運煤可不是小事,雖然他不知道謝閑到底運了多少煤出去,但想也不應該是小數(shù)。
可是若他不坦白,若謝逸真查出來怎么辦?恐怕那時這礦上就沒有他立足之地了。
思來想去,劉管事覺得無論他告訴與否謝逸,他這管事的位置都會不保,會受到什么樣處置還不知道。但看謝閑一幅勝券在握的模樣,劉管事心一橫,轉(zhuǎn)身朝謝閑離開的方向?qū)とァ?br/>
沒一會兒謝逸的命令便在礦上傳開了。
礦上人人心情各不相同。
為人老實,勤勤懇懇做事,從未犯錯的人心情無比輕松,持著一種看好戲,幸災樂禍的心態(tài)。
而有些運煤或挖煤時出過錯,趁著無人時候偷偷掩蓋過的人,這時心里就七上八下了,心里不停猜豈著自個兒干的事兒是不是被管事的查到已經(jīng)報到了謝逸處。
有那膽子小的就跑到謝逸處坦白自個兒犯的錯。比如挖煤的時候?qū)⒍磧?nèi)搭的支撐某處的架子弄壞了,然后偷偷溜了,又比如運煤的時候蔞里沒裝滿,就沿途撿了路上的煤渣,一邊走一邊休息,直到蔞滿了,其實蔞下面好些都是路邊的渣。還有更甚者直接在快到山下時撿了其它東西混在里面。
劉管事在一旁聽著臉色鐵青,他怎么不知道這些人有這么多的花樣兒呢?
謝逸也沒想到他隨便一句話就查出礦上這么多問題,他也說話算數(shù),這些坦白的人自然沒事。
也有那個別膽子大的,存在僥幸心里沒去,最后也果其然僥幸逃過。
但這些都不是謝逸想要的,除了些礦工來自覺承認錯誤,管事的沒一個。第二日,謝逸淡淡的對礦上各種問題做了總結(jié)。
“我希望以后不要再有這種情況,你們作為管事,責任首當其沖”
劉管事一幅誠懇認錯的態(tài)度,不斷點頭稱是,決定以后好好改進礦上的管理方式。
百首才被提為工頭,這里面并無他多少責任,而萬有才兩父子也保持沉默,他們負責的是挖礦的工作,管理不在責任范疇內(nèi)。
楊風現(xiàn)在是巡邏隊長,自然有責任,以前是堆煤處工頭,檢查煤不仔細也有責任,所以楊風一直低著頭,一幅聆聽教誨模樣。
至于謝閑,他算是除了謝逸,這礦上權(quán)力最大的人,此時卻并無多大愧疚,反而一臉認真的附合謝逸的話:“二哥說得極是,這礦上有些規(guī)矩是該改改”然后看向劉管事幾人:“劉管事,發(fā)生這件事你責任最大,謝家給了你這么大的權(quán)力,給了你這么多人手,卻還出現(xiàn)這種紕漏,你應該好好想想,不然,這管事的位置有的是能人來坐。”
劉管事惶恐點頭,保證:“請二少爺,三少爺放心,我保證以后再也不會發(fā)生此類事情。”心里卻把謝閑罵個透天,礦上現(xiàn)在大小事都要經(jīng)他允許,就算要改規(guī)矩,那也要謝閑同意,現(xiàn)在他卻將所有責任都推到自個兒身上。也見識到了謝閑的無恥。
謝閑如此罵了劉管事,劉管事也表了態(tài),按理謝逸怎么也得說兩句,但他卻不管,說起另外的事情:“現(xiàn)在有另外幾件事需要處理。”
眾人身體坐得更加筆直。
“咱們謝家能將生意做得整個天朝都是,那自是有自己的方式,而且對下人,工人,謝家從來不會苛刻,因為我覺得,要想將一件事做得更好,只有下人,工人盡心為謝家做事,謝家的生意才會越來越壯大,但如何讓這些下人工人對謝家更加忠心呢?”謝逸看著幾人。
劉管事點頭哈腰奉承道:“聽三少爺訓!”
另幾人仿佛沒瞧見劉管事模樣,依然一幅認真聆聽模樣。而謝閑淡淡瞥了劉管事一眼。
“要想下人對自己忠心,首先你得真心待他們。下人也是人,咱們不能把下人不當回事,更不能苛責工人。自開礦以來首次發(fā)生了坍塌,我看了看記事本上的記錄”說話的同時謝逸翻著一個記錄本,管事將礦上發(fā)生的各種事,以及處理方式全部記錄在一個帳本上,這是一個特殊的帳本。(未完待續(x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