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杉杉從衛(wèi)生間出來,見手術(shù)室外面站了一堆看熱鬧評頭論足的人,剛才還懨懨的情緒瞬間高漲了起來,連忙擠進去想要看看發(fā)生了什么事。
可是當(dāng)她站在了人群最前面的時候,卻意外看到了丹尼爾,一時愣在了那里。
阮星晚最先發(fā)現(xiàn)她,松了一口氣,快速走了過來:“杉杉,你去哪兒了?”
裴杉杉收回視線,“啊”了一聲:“我剛剛太緊張了,想上廁所來著,護士讓我等會兒再進去……”
她話音未落,丹尼爾便大步走了過來,握住她的肩頭,薄唇動了動,嗓音有些啞:“別進去了。”
裴杉杉仰頭望著他,有些被他這個神情嚇到,腦子完全轉(zhuǎn)不動,只能求救似的看向阮星晚:“可是……手術(shù)費都已經(jīng)交了。”
丹尼爾剛想要說什么,周圍人見女主角出現(xiàn)了,討論的更加熱烈,就差沒搬個凳子拿包瓜子過來了。
丹尼爾吸了一口氣,拉著裴杉杉離開這里。
裴杉杉怎么也想不到,她居然成了這個狗血愛情劇的女主角。
阮星晚見狀,低頭看著手里裴杉杉的手術(shù)單,無聲笑了笑,撕碎后扔進了垃圾桶里。
等她出了醫(yī)院,裴杉杉和丹尼爾兩個人已經(jīng)不知道去哪里了。
阮星晚看了眼時間,還不算太晚,她可以回躺林氏。
可到了林氏樓下,阮星晚見林氏四周被圍的水泄不通,不遠處還停著一輛警車。
阮星晚停好車,從旁邊走進了林氏大樓,大廳里也聚集了許多員工,小聲討論著什么。
阮星晚站在她們身后,問道:“發(fā)生什么事了。”
一人轉(zhuǎn)過頭剛想作答,卻看見是她,神色頓時收斂了幾分:“阮小姐。”
其余的人聞言,紛紛都閉了嘴。
阮星晚輕輕嗯了聲,重新問了句:“發(fā)生什么事了。”
有人道:“今天不是有個女生被殺人拋尸了嗎,然后警察剛剛過來調(diào)查,據(jù)說好像是我們公司的人。”
阮星晚眉頭輕皺,又是趙敬嗎。
這時候,有聲音道:“出來了出來了。”
隨著電梯門緩緩打開,阮星晚看見兩個警察帶著一個男人走了出來。
是楊振。
楊振臉色灰敗,整個人看上去有些狼狽。
雖然現(xiàn)在警方還沒有確鑿的證據(jù),可他在這么多人面前被當(dāng)作嫌疑人帶走,這無疑是將他的尊嚴(yán)狠狠踩到了腳下。
在路過阮星晚身邊時,他腳步頓了頓,似乎想要說什么,但又沒有出聲。
等警察帶著他上了警車之后,四周圍觀的人才慢慢散開,但討論聲卻是越來越高。
“我怎么都想不到,居然會是楊總啊,他看起來不像這種人啊。”
“我也覺得,楊總平時對誰都和和氣氣笑盈盈的,我好幾次一個人加班都遇到他,他還問用不用送我,我真是想想都覺得頭皮發(fā)麻。”
“不是,他為什么要殺那個女生啊,總得有個理由吧?”
“我看網(wǎng)上說,那個女生好像是他女朋友,估計吵架了吧,一氣之下就動了手?”
“可楊總不是離了婚嗎,還有兩個孩子,什么時候談的女朋友。”
“這我們哪里知道啊,不過那個女生也挺慘的,才二十多歲,聽說曾經(jīng)還是周氏的員工。”
“我的天!周氏?那阮小姐……”
有人意識到阮星晚還在,連忙打斷了她的話,快速離開了這里。
阮星晚站在原地,眉頭皺的更深。
周氏的員工?
楊振的女朋友?
阮星晚心里忽然升起一陣莫名的感覺,那股強烈的不安感,充斥著整個胸膛,讓她幾乎快要喘不過來氣。
“阮小姐。”
李鐸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阮星晚轉(zhuǎn)過頭。
李鐸道:“楊振的事,你都知道了?”
阮星晚點了點頭:“你和我去趟警局吧。”
“好的。”
路上的時候,李鐸遞了一份文件給她:“阮小姐,我下午回辦公室的時候,在桌子上發(fā)現(xiàn)了這個。”
阮星晚接過,打開牛皮紙袋。
里面全是趙敬這些年干的那些勾當(dāng),除了貪污受賄,還有……走私販毒。
每一條信息,都清楚無比。
越看到后面,阮星晚神色越凝重:“這是誰給你的?”
李鐸道:“我不知道,我回來的時候,就在桌上了。”
阮星晚把文件放了回去,難怪周辭深不讓她再查趙敬了,這個人,比他看上去的更加喪心病狂。
不管是什么違法的事,只有掙錢,他都做。
不僅如此,還通過林氏走了好幾筆來歷不明的帳,最后再通過正當(dāng)?shù)姆绞睫D(zhuǎn)入他的賬戶。
這么一來,林氏就成了他的幫兇。
而這些事,林致安身為公司的董事長不可能不知情。
思及此,阮星晚冷笑了聲。
怪不得林致安當(dāng)時會愿意丟下偌大的林氏逃到國外,這何止是根壞透了,簡直就是毒都滲到血液里了。
沒一個好東西。
阮星晚給周辭深打了一個電話,沒接。
她又給林南打,也沒接。
這不是什么好預(yù)兆。
她想了想后,又打給了江晏。
仍舊沒接。
阮星晚降下車窗,直覺告訴她,出大事了。
到了警局,楊振正在審訊室接受調(diào)查。
李鐸去詢問了一番后,回來道:“阮小姐,警方說,死者的身份有些復(fù)雜,在調(diào)查清楚之前,什么都不能說。”
“復(fù)雜?”
“是的。”
阮星晚沒再說什么:“我們走吧。”
出了警局后,她腳步一頓,突然想起了今天看到的新聞。
死者李某。
身份復(fù)雜。
周氏的員工。
二十多歲的女生。
阮星晚猛地轉(zhuǎn)身,重新進了警局,站在正在整理案件資料的警察面前,語氣有些急切:“我想問問,死的那個女生,是叫李雪嗎?”
警察抬頭看向她:“你是她朋友?”
阮星晚張了張嘴,突然感覺嗓子發(fā)干,腦子里那根繃著的弦突然就斷掉了。
警察起身又道:“你要是她朋友的話,我可以帶你去看看她,也希望你能提供有利的線索給我們。”
聞言,阮星晚一切都明白了。
李雪,死的那個女生,就是李雪。
她倒退了一步,撞在了桌子上,手緊緊握住桌沿,臉色發(fā)白。